第35章 与妖恩情
见付明衍主动将活揽下来，温煦干脆用几本角落里堆着不起眼的书给自己搭了张床，又挑选了一本，盖在自己脸上遮挡本就微弱的光线。
温煦昏昏沉沉睡了不知道多久，睡得浑身酸痛不已，坐起身来的时候，往上数几层的书阁都被擦拭得焕然一新。
要不是书阁之中对于普通法术有禁制，他真的要以为付明衍是用了什么法术，才打扫得这么快。
温煦往上走去，看见付明衍正坐在楼梯间，手里翻着一本书。
“你速度真快啊，看什么呢？”
“刚刚随手捡到的，随便看看。”
付明衍被其中有关于妖化人，人化妖的法术所吸引，不过书籍上面并没有记载具体实施的方法，只说是上古秘术，鲜少有人知道。
他回忆了一下江封白白日的状态，很明显，他的师尊应该是对这个上古秘术十分清楚的。
温煦凑到他身边，仔细看了一眼书上的记载，小声读出来：“化妖……这书是写妖神的？”
付明衍摇头，随后猛地抬起头看向温煦，问道：“何以言此？”
“师尊之前好像说过，妖神之所以被称之为妖神，就是因为它有创世神的能力，能够创造妖物，尤其是现在的人，个个心里都藏着见不得光的东西，不说别的，就说你我，我连打扫都想着偷懒呢，这样的人，很容易被妖神转化为妖怪，为其所用。”
付明衍看着他，也对他这样的人感觉到佩服。
明明什么都知道，偏偏就是不愿意做，真是……可气。
“那既然是创世神，妖神化妖，应该不需要借助什么东西吧？”付明衍猜测。
温煦想了想，答道：“这谁能说得清，妖神都已经被封印这么多年了，他要是现在出来，谁知道他还有几成妖力，说不定一个也造不了了，又说不定封印反而让他休养生息多年。”
有道理。
付明衍没再问，将手里的书合上，放在一旁。
“时辰也不早了，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明日上午，一定可以将书阁清扫出来了，明日我会帮你的。”
温煦抬手拍了拍付明衍的肩膀，付明衍点头：“温师兄先回去吧，我再打扫两层就回去了。”
温煦也不跟他谦让，他要打扫就随他去，自己打着哈欠准备回去的时候路过饭堂，看看还有没有剩下的晚餐。
这打扫书阁连饭都吃不上，他的肚子早已经饿扁了。
付明衍又扫了两层才回，小妖怪已经盘在他的床上，烤着暖炉瑟瑟发抖了。
他走进屋，看了一眼暖炉里蓝色的妖火，将它熄灭后重新点燃，坐回床上。
“今日没有看见你行踪，你下山了吗？”
“当然，回来的路上差点就给我冻死了，这个冬天，我肯定不会再离开你这屋子半步了。”
付明衍自然关心那虫子要多过于关心这妖怪，连忙问道：“怎么样，你下到坑洞里面了吗？看出什么没有？”
“小付仙长好生冷漠啊，”小妖怪缓缓直立起上身，对于付明衍的毫不关心出言反抗，不过它也并未一直吊着付明衍的胃口，紧跟着说道，“见到了，具体是什么嘛……不好说，但是解决的方法，我替你想到了一个，绝对适合你。”
“快说。”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五行之间的转化之力，这白色的虫子，就好比一个媒介，用以转化灵力，人灵转化为妖灵，这人就变成了妖，再附加些有的没的，最后就可化妖。同样的，妖灵也是灵，可为人所用，这次的这些东西，尤其适合你的灼热之体，你可将它们身上的妖力吞噬，为己所用。”
“为己所用……？”
付明衍迟疑，这话听上去，可不像是什么善举。
“怎么了？我们妖的方法，肯定跟你们人的不太相同，若是江圣尊有更好的法子，江圣尊今日怎么不就处理了？我回来时，可又有两个妖化妖成功，从坑道跑出去了，不知所踪。”
见付明衍质疑他，小妖怪立刻不高兴起来。
说到底，它不过是帮忙，这世界上多几个妖怪又如何？反正不关他的事。
付明衍下意识地想维护自己的师尊，可小妖怪口中所说，正是他担心的事情。
“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就这一个，你爱用不用。”
“……好了，我就是有些担心，毕竟是妖力，”付明衍看着它的模样，软下话头，坐在床上伸手将蛇捞起来，“你为我费心，我怎么感谢你好？”
“我敢发誓，这吞噬对你只有益处，绝无任何坏处，只是，这么多妖，你转化后，肯定灵力大增，你在你师兄弟和师尊面前，恐怕要收敛一些。至于答谢嘛——这其实是我的谢礼才对。”
小妖怪将自己的脑袋搭在付明衍手背上，一双眼睛盯着付明衍，继续道：“若不是你破例带我回来，我抗不过这个冬天，此种恩情，多谢小付仙长。”
突然之间闹得这么正式，付明衍还有些不好意思，他抬手摸了摸小妖怪的脑袋，将它放回床上。
“我救你，是因为师尊教导，世上生命皆有活着的权利，不能一味滥杀，你该感谢师尊才是。如今你救了镇子里的人，我替他们谢你，不冲突。事不宜迟，我这就去。”
小妖怪没有阻拦付明衍，只是用尾巴卷着根狼毫，在纸卷上画一幅简单的示意图，将转化之法的原理和方法教给付明衍。
付明衍学得认真，待它画完，便将画卷一卷，揣进怀里。
“你真的不跟我一起下山？”
“我不，我不要再出去半步了。”
小妖怪往被子里一缩，没有看他。
“在我怀里也不愿？好吧，那我去了，你若是睡着了，注意些声响，别被人发现了。”
付明衍简单嘱咐了两句，唤出破月，破月两柄相接，合二为一，化作一把两端长刺。
他腾身一跃，稳稳落在破月之上，朝着山下飞去。
小妖怪听闻他离开声响，支起窗，神色渐沉，身上的鳞愈发光亮，身体也在无形之中变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