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教化良机
付明衍遇险的消息一传来，沈湛阳在灵泫门就找不到江封白的下落了。
灵光指引显示江封白已经下山，沈湛阳不由得叹息一声。
不知道这二人是作得什么孽，若是换个时机，换个身份，亦或者再耐心等上几百年，说不定还有些机会。
可惜，就可惜在江封白的身上，他这样的人，注定不该是能与一个人一路走下去的。
如今江封白已经执意要将付明衍送下山，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你去吧，江圣尊已经下山去了。”
沈湛阳沉息低语，旁边跑来报信的弟子闻言一愣，藏着嘴角的苦笑退开。
果然是江圣尊最看重的小徒弟，他们何时才能有这般待遇呢？
书院周围的镇民，或跑或散，早已经没了踪影，江封白落在书院门口，弹指间巨大的灵力将被黑烟封印的大门炸开，木屑乱飞，炸了满地。
书院一片寂静，连个人影都没有，江封白却并没有那么好蒙骗，一个净化之术便将掩盖在事实之上的幻象打破，那巨大的石头之下，是个深不见底的坑洞，而石头本身就没有实体，只是不会有人想到去触碰。
黑烟潜藏在坑洞深处，江封白走至坑洞旁边，纵身跳了下去。
原本见人就抓的黑烟根本不敢靠近江封白，随着江封白跳下，竟然纷纷散开，对他避之不及。
这镇子下面的坑洞四通八达，显然不是一蹴而就，不管是谁挖的，都已经密谋许久。
江封白顺着其中一条路向内走去，空气中的血腥味愈发浓重，血水将坑道中的泥土浸染，十分粘人。
这样找下去实在是有些浪费时间，江封白心系付明衍的安危，干脆将灵力四散开来，寻着各个坑道寻人。这点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灵力，就这样白白散去，若是放在别人身上，一定觉得是天大的不值得。
灵力铺满在坑道之中，很快就有了回馈，其中一路如萤火般亮起点点蓝光，为江封白一路指引。
江封白寻着灵力而来，走到一片空旷洞穴，指引的灵力忽然朝上飞去，他随之抬头向上看，一个一个被白丝缠绕的布袋裹吊在半空之中，看不出生死。
而灵力指引到其中一个布袋，缠绕着布袋飞舞一圈，布袋之中的人便像是感应到他一般，来回晃动起来，奋力挣扎。
“师尊？师尊——是你来了吗？”
江封白二指一划，吊着布袋的白丝便被凭空割断，装着付明衍的布袋从半空掉下来，一下子栽进泥潭之中，不疼，却脏得很。
付明衍从布袋子里爬出来，又将这些白丝用力扯断，刚想燃起一个火诀将白丝尽数烧尽，就被江封白挡了下来。
“别燃火。”
他微扬下颌示意付明衍去看身边弥漫着的黑烟，付明衍从泥地里起身，一边抹脸，一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人都在上面，我连妖怪的面都没看见，这烟一将我们拽进来，就被这白布裹了脸，而且很奇怪，在里面的时候，什么本事都用不出来。”
“把他们都放下来吧，先送人出去。”
付明衍唤出破月，短刺掠过布袋顶端的白丝，一个个吊着的袋子落下来。
普通人早就被黑烟迷晕，不省人事，唯一还有意识的是另外一个跟着进来的弟子，见到江封白，顿时就像是有了主心骨，连害怕都忘了。
“施个水属的净化术。”
净化之术，各种属性不同，各种方式亦不同，那些乱七八糟的名字，江封白向来懒得去记太多，对自己的徒弟，一直都是简单直接。
付明衍照做，旁边的弟子也看着付明衍的施术方式，跟着帮忙。
最简单的净化术，对付妖怪差了一些，但胜在不特定某种灵根可用，修习不久的人也信手拈来。
他们施术，江封白就靠坐在一旁的石块上，看着付明衍。
“这样的束缚之法，你挣脱不开？”
江封白话中隐隐有责备之意，付明衍一愣，手上动作没停，面上却有些不好意思：“镇民说有黑烟抓人，我又找不到他们踪迹，想着将计就计，索性被它抓来，好看看他们抓人到哪里，做什么。没想到一进来就被那白袋套住，什么法术都用不出来，连破月都无法召唤，让师尊担心了。”
江封白了然，随后看向一旁的弟子，问道：“你呢？你也是？”
“回江圣尊，弟子是真的无反抗之力，让圣尊见笑了。”
被点名的弟子也是羞涩一笑，脸上有些挂不住，顿时烧得发红，连着脖颈红了一片。
江封白只觉得沈湛阳是脑子抽了，点了这么两个人跟着付明衍下山。
“连这样的幻术都看不破，付明衍，罚你回去扫三日书阁，那边那个，你也跟着一起。”
“啊？”
二人皆是一愣，尤其是被牵连的小弟子，怎么也没想到，江圣尊罚自己的徒弟，竟然将他也给带上了。
就凭江圣尊说一不二的性子，和他在灵泫门的地位，小弟子有些发蔫。
这下恐怕就算是他师尊亲来，也改不了了。
不过幸好，只是扫书阁而已。
“待他们醒了，你们二人送人上去，回灵泫门就是，我再往深处看看，不必等我。”
江封白弄清了真相，起身欲走，付明衍连忙跑上来抓住江封白的手腕，抬脚溅起的泥崩了他一身。
“师尊等等，我也去。”
“师尊……连这些黑烟都躲着师尊，若是师尊孤身去了，那妖怪肯定就跑了，还是我走在前面，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师尊再救我，正好将妖怪除了，也还镇民一个安定。”
付明衍的声音软下来，像是孩子一样带着央求的语气，他平日里都没什么机会下山除妖，更何况是跟师尊一起，他才不想就这样自己回去。
江封白听着，回头看向正救人的弟子。
小弟子被目光扫到，立刻端起一副认真的神情，懂事回话：“江圣尊放心，我会将人都带出去，小付师弟，我们书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