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栽赃
冯安半睡半醒,猝不及防和门口的几个人对视,没等他反应过来,付言声就先发制人∶“冯队长,做人怎么可以这样!”
冯安∶“?”
只能说季清则不愧是骗过人的人,瞬间明悟∶“就是啊冯队长,你怎么可以在门口设置陷阱呢?!”
冯终于清醒了∶“不是我!别栽赃陷害!”
辜行止∶“冯队长,这陷阱可是在你门口呢,而且冯队长可是有作弄季队长的先例呢~”
没等冯安说话,一直在摘身上的树叶的蜃鱼开口了:“你捉弄我?”
付言声本来没打算栽赃陷害的,毕竟蜃鱼百年多的人生阅历,不可能看不出来,但是他根据蜃鱼走错房间并且不觉得自己走错了,身上还伴随着淡淡的酒香,他猜测蜃鱼应该是喝醉了,神志有点不清楚,才出此下策。
给冯安准备的陷阱被蜃鱼享用了,怎么着也得留点烂摊子给冯安收拾,不然就白来这一趟了。
蜃鱼虽然喝醉了神志不清,但是他一喝醉脾气就不太好,不然也不会半夜把武警们揍的苦不堪言。
他一巴掌拍在冯安的脑门上:“本事不大,心眼不少,胆敢捉弄我!”
他身上的枯叶碎太多,全都黏在身上,头发上更是藏了一簇又一簇,袍子上还有被喷的雪花,这让蜃鱼更加心烦,又是一巴掌拍上去:“睡我的屋子还敢设陷阱对付我!呵!”
冯安试图解释,但是旁边还有五个瞎掺和的,导致冯安有苦说不出,不是,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这苦说出来了,奈何当事人不信啊,于是,冯安又被揍了,蜃鱼不仅揍了他一顿,还霸占了他的休息室,把人赶去洗衣服了。
明明一个清洁术就能解决的问题,喝醉的蜃鱼愣是没想到这一茬,另一个会法术的辜行止,纯纯一个爱看热闹的,不然当年也不会因为贪念红尘而化形入世。
次日一早,蜃鱼迷迷瞪瞪地睡醒,才感觉到有些头疼,他揉了揉太阳穴,才想起来昨晚把那一打六种口味的鸡尾酒全喝了,喝完想上厕所,就出去了,然后回来睡觉的时候好像碰到了小师弟。
蜃鱼捏捏眉心,忽然觉得头有点痒,可惜不是身体二次发育长脑子,是头发里都是树叶碎,他伸手一抓,就是扑簌簌的碎片掉下来,蜃鱼∶“?”
他思考良久,才勉强拼凑出来个前因后果,“呵,胆子不小。”
季清则被蜃鱼又揍又指导的,心中没有怨气,倒是冯安来犯贱让人受不住。于是季清则一合计,果断把人哄过来了。
蜃鱼的确不出手啊,人家直接动用灵力。
买的药的确用不到啊,因为大佬说打的不重就不要依赖药物了,多挨打皮厚点就不用药了。
季清则说的都是表面事实,只不过没解释其中缘由,冯安心大被骗也就算了,可是他拉了一群人过来。
云归等人本来可以好好休个假,跟老婆腻歪腻歪约个会什么的,全被冯安搅黄了,由着冯大队长拉人过来看戏的确是有让大家接收一下蜃鱼的指导的想法在,几人才没有选择套麻袋将此人揍一顿,而是选择捉弄一下他。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们万万没想到,蜃鱼会因为酒喝多了上厕所还能迷路,还正好迷路到了冯安门口,正好踩了刚准备好的陷阱。
黑心狐狸付言声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的异样,栽赃给冯安,借着他的手教训了一顿“仇人”,真是,好得很啊,一个二个的,本事不大,心眼不少,手段挺多,气量倒小,来来回回的,他当年跟着师父在宫里看戏都没他几个好笑。
付言声看出来当初蜃鱼的迷糊状态才敢唬人的,但是蜃鱼不可能一直迷糊,聪明如他,肯定一眼识破这拙劣的谎话,付言声有些心塞,果然,一个谎要用无数个谎来圆,他现在第二个谎就已经捉襟见肘了。
辜行止倒是不担心,他现在实力恢复,跟蜃鱼打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于是他看着付言声纠结,果断上去出谋划策。
“阿声担心蜃鱼生气教训你们?”
付言声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继续吃早饭。
辜行止也不恼,自从上次跟小说男主一样放狠话突然离开,付言声就没怎么给他好脸色,除了床上。
“我有一计,你笑一个给我看,我就跟你说,好不好?”
付言声撩起眼皮,睨了他一眼∶“呵!”
他想不明白,辜行止这些个话都是怎么学的,颇为油腻,想不明白就不想了,都归结为没脑子就行了。
辜行止其实也没想到什么好法子,无非是如果蜃鱼打过来,他就带着人跑,顺便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浪漫旅行,他只是想想,就已经开始偷笑了。
付言声不知道这货脑子里在意淫什么,嫌弃的撇过头不看他,把碗里的炒野菜夹过去,辜行止仿佛没脱离脑子里的计划,笑眯眯地吃着菜,吃完才后知后觉这是付言声夹给他的,又一脸笑意地凑过去撒娇。
七百年游走世间,看话本看了这么多,没学会怎么让人不生气,撒娇的语气和话术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上午的训练,是一帮人都提心吊胆的,谁也不知道,接下来是谁开始“报复”,谁开始“背刺”。
蜃鱼依旧懒洋洋地躺在沙滩椅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手里的超长号教鞭,他端起旁边的橙色气泡水,享受的喝了一口:“开始吧,两人一组,对打吧。”
冯安看着面前的季清则,嘴角有些抽抽,这该死的训练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尚风小声地凑到云归身边:“师兄好像没生气?”
云归小心地瞟了蜃鱼一眼就移开视线:“不确定,说不定下午或者晚上动手。”
这时候,蜃鱼凉凉道:“尚风和付言声打,辜行止和云归打,季清则你教你的人去,冯安,你站军姿,看着他们打。”
冯安:还有这好事?
“是!”
辜行止拧眉,他想跟付言声打,但是蜃鱼话音刚落,付言声就毫不犹豫地走向尚风:“来吧小风,老大你一边去,你的打法太光明磊落了,小风该学我的打法了。”
辜行止不开心,他老婆,不是,他老公跑了!一点都不留恋他!生气!
云归遭了殃,如果是付言声的打法是黑心打法,那辜行止的打法就是变幻莫测的黑心,他还喜欢玩弄人,每当你以为能攻下他的防时,他都会反制你然后不重不痒的回击一记重拳,就很难评。
冯安本来以为他是最轻松的,结果他是最惨的,因为他们对打了一上午,所以他就站了一上午的军姿,并且稍有不慎就会被抽的那种。
蜃鱼对昨晚也没多生气,在他眼里,无非就是几个小孩子的小打小闹,他活了百年,纵然神态身形都十分年轻,但依旧把这些人看成小孩子,事实也的确是,清初到现在,他活了快五百年,这些小打小闹着实看不上眼。
蜃鱼没怎么罚他们,让他们小情侣分开意思意思就行了。
几个人“重归于好”,毕竟一直都很好。
食堂今天没做清炒野菜,辜行止不开心,他想吃野菜,已经好久没吃过荠菜了,别的野菜解解馋也行啊。
辜行止一筷子一筷子地扒拉着盘子里的菠萝古老肉,“想吃野菜。”
云归十分不理解:“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吃你的同类啊?”
辜行止有些无语:“我是树,他们是草,能一样吗?”
尚风:“啊?但不都是草本植物吗?”
“但是野菜好吃啊!”
“你是王宝钏转世吗这么喜欢野菜?”
“它们香啊!”辜行止有力地解释道,随后扭捏了一下,“要是对象是你的话,我是王宝钏转世也不是不行,我愿意为你挖野菜!”
季清则刚刚一直在和冯安较劲——抢对方盘子里的饭,听到这句有些难绷:“你们队的人这么会玩吗?”
冯安一脸沧桑,“他们一直这么会玩,不然我也不会去玩你啊!”
“……”
付言声把盘子里的小白菜夹给他:“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可别挖野菜了,你真的愧为草本植物,挖野菜都能给我挖一筐草。”
云归:“仔细说说!”
尚风也是洗耳恭听,毕竟这事听起来多少有点难以置信,谁懂啊,一棵树认不清一棵草!
“他之前跟我说想吃荠菜,一直求着,我就带他去挖荠菜,他当时给我挖了一筐草。”
这事挺久的,当时辜行止立的除了打架什么都不会还失忆的笨蛋美人人设,他也没多想。
尚风不理解:“你居然分不出来哪个是荠菜哪个是草?”
“你就能分清吗?!!!”
“啧,我分不清那是因为我不是树,我也没去学过,我要是学过我就能分清了!”
“那我分辨他们也得消耗神识,我怎么可以一直消耗神识去看他们!”
云归:“所以你其实就是分不清吧,还得用神识天赋去看。”
付言声:“那你完了,你当不成王宝钏了!”
辜行止掷地有声:“我能!我可以的!”
尚风:“是可以分清还是可以当王宝钏?”
辜行止摸摸鼻头,有些不好意思:“可以当王宝钏。”
“噗哈哈哈哈哈。”
“笑个屁,不要笑了!”
蜃鱼没去食堂,人太多了,不训练的时候,警备局这帮小孩子就喜欢一口一个大佬的叫着,蜜蜂一样嗡嗡嗡地为在他身边晃悠,他虽然有点喜欢这种后代环绕的感觉,但也只是有点,人多他还是不适应。
蜃鱼在顶楼吹风,这里能从上往下看,看到一片又一片的楼房,排列的很整齐,还都是一样高,只不过,每栋楼房的顶层,都是一座小花园。
基地的楼不敢建成百层的摩天大楼,以前建过,但是有些鸟跟人一样,驾驶时喜欢分心,曾经有一只开智大鸟,一边飞一边调戏旁边的鸟,结果一头撞在了摩天大楼的玻璃上,想要当场报复回去,奈何国内制造的玻璃一直很顶,开智的鸟还没有多厉害,脑袋撞了个包也没撞碎。
这鸟在心上鸟面前面子里子都丢净了,一怒之下,天天带鸟在摩天大楼拉屎,玻璃上、顶楼、一楼,都是鸟事,并且他还坚持不懈地每天撞玻璃,袭击大楼里的人。这样的事根本数不上来,这些空中飞行不专心的鸟,十分记仇,本来没什么伤亡,直到他们开始袭击大楼里的人,人类索性就不建那么高了,甚至在顶楼留了花园,只希望这些鸟类可以不那么,找事。
蜃鱼在顶楼休息,一边吹风一边喝汽水,他现在尝试了不少汽水,十分开心。蜃鱼难得的记起来他的师父,敲了敲石头,“师父,你要出来放风吗?”
李弋:“……”
“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话。”
蜃鱼:“?怎么了吗?”
“没什么。”
李弋从石头里出来,皱着眉头感受了一下:“奇怪,怎么感觉天道对我的压制更严重了?”
“修为被压制了?”
“不只,我现在要出现,受到的压力是以前的三倍多,而且,我感觉,天道好像比以前活跃了。”
蜃鱼沉默了,开始跟他说前不久的事:“师父,天道可能化形来到过此方世界,辜行止是受天道帮助才得以化形,天道助他化形时还给他们净化恶念的本源,十三年前,本源被宁慈偷走,前不久在神农架,辜行止忽然离开回到大孤山,接受了新的天道传承并且找回了因为失去本源而丧失的记忆。或许,天道活跃就是因为这个?”
“不清楚,压得很厉害,我脑子有点昏沉。”
蜃鱼抽抽嘴角:“您在石头里就能思考了?”
“那肯定不能,石头是睡觉的地方。”
“你一直在睡觉?!”
李弋的确一直在睡觉,说是睡觉,倒不如说是沉睡,或者,死亡。
他看向远方的目光,终于落到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徒弟身上:“小鱼儿,我可能,真的要走了。”
蜃鱼怔愣了一下,忽然不太明白,他一下子感受到了久违的害怕:“师父?”
“天道的排斥我早就感觉到了,修为越高越排斥,当时立下百年之约,我本不至于肉体消亡,可是天道压制的太厉害,要想全部封印掉那些恶灵什么的,我只能舍去肉身。天道排斥我也是应该的,我这一身修为,是受这方天地灵气荫蔽,但是我的功法却是另一个世界的,他排斥外来之物也是应该的。我现在只是一抹神识,时间久了,肯定会消失的,小鱼儿不必忧心。”
“师父,要跟小师弟说吗?”
“我又不是立马就消失。”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