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破阵之声

    午夜刚过十二点，空无一人的大街上便刮起了瑟瑟阴风，夜空中的星辰被乌云渐渐遮住，月亮也不见了踪影，岛上独有的咸咸的海风吹着路上的落叶，将它卷到了一个大户人家的门口。已经十二点了，但是透过明亮的窗户可以看见里面还有两个男生正在嬉戏，他们似乎心情很是随意，根本没有察觉到外面的危险正在逼近。

    路灯突然忽明忽暗，道路上蜷缩着睡觉的野猫也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警惕地睁开了双眼，下一秒便凄厉地哀叫一声逃跑了。雾气渐渐向那个家庭卷了过来，本来没人的街道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戴着黑色兜帽的身影，他提着一个青绿色的灯，身后缓缓移动着两个黑黢黢的大棺材。

    两个男生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其中一个拉开了窗帘，分明发现有一双血红色的双眼正在紧紧盯着自己。

    房间内的灯光一下子熄灭，两个男生甚至还没呼救，就有一道青绿色的光打在他们身上使他们仿佛被冻结一般，身体根本无法行动，黑影用那盏提灯轻轻碰触了一下窗户的玻璃，玻璃一下子仿佛消失一般，黑影径直从屋外走了进来，将两个男生分别丢至棺材之中。

    “完成了吗？”一个隆隆的声音从高空中响起，黑影一怔，赶紧下跪：“完完成了神明大人”黑影平复了一下心情，利索地挥舞着青绿色的提灯，一种奇异的力量将棺材悬浮起来，渐渐升上漆黑的天空中，黑影也随之上升，高度越来越高，越来越高，下方的小城镇此刻看来如同微小的米粒一般，终于黑影落在了那座高山之上。

    恰如雷文所说，放眼望去，全是黑色大理石砌成的亭台楼阁，而这些亭台楼阁修筑在后山的山路之上，沿着山路一路往下，其中被开垦了十八个小谷，有鲜血灌注的大池，有插满利刃的歧路，有烈火燃烧的深坑，有冰天雪地的地层，有滚烫翻油的大油锅，一切的一切就是贾仁所猜测的那般，后山就是十八层地狱，而这十八个小谷环绕在后山的各个地方，往远处看就是黑夜之中的汪洋大海，一眼望不到边际，好似神话之中没有边界的无妄海，这番充满黑暗的图景俨然就是一个人间地狱。

    十八个地狱中间有一个亮着金光的平台，和惩罚地狱的恐怖不同，这个平台显得格外的典雅华丽，在那个双方一颗巨大的青绿色玛瑙闪闪发亮，它的旁边站着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他们正在等待黑影的到来。

    按照熟悉的路线走下台阶，黑影瞬间跪倒在两个男人身前：“神明大人，最后两个欺负我的男生也被抓来了。”他的语气淡漠，其中一个男人满意地点了点头，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黑影的面罩滑落，露出了一张苍白的面孔：他正是被欺凌的男孩仙霖，此刻他眼神一片寂然，声音很是无情和冷酷，完全不像一个正值最有活力年华的男孩。

    “很好，我们来欢迎一下这两位小朋友吧。”那个男人轻笑道，他旁边的男人一言不发，但是光是把手一扬，棺材缓缓地飘起，然后来了个180°的翻转，棺材盖子缓缓被移开，两个被仙林掳走的男生掉了下来。

    “普恩和谭祺，是你们没错吧？”男人双手张开，“欢迎来到地狱，你们来这里就是为你们在山的另一边也就是阳间，你们犯下的罪行赎罪的。”他把仙霖往两人面前推，“认识他吧，当初你们是多么喜欢欺凌他啊，堵在角落，杀死他最爱的宠物，把他关禁闭，威胁他给你们生活费，拳打脚踢”男人掰开手指一一细数着他们的罪过。

    “你是仙霖？”普恩显然刚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的声音有些恍惚，兴许是被所见到的吓坏了，在黑暗的环境下，即使平台有金光照耀，但是普恩和谭祺的脸还是没有看清楚此刻他们的表情。

    仙霖冷冷地点了点头。“我祈求神明来帮助我，果真我盼到了神明，他们给予我一个公平的权利，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知道吗，当时我已经被你们欺负得半死不活了，”他咬牙切齿地回忆着，眼眶中透着委屈的泪光，“我当时甚至一度以为我再也见不到光芒，听不见声音，尝不出美味，说不出话语，与这个世界告别了。”他收回了那副软弱的样子，眼神透露着难以预测的坚定。“可是我被救活了。现在该受到惩罚的就是你们。”

    “我我们为你感到很抱歉，仙霖”普恩怪异地咳嗽了一声，他断断续续地向着曾经霸凌的对象道着迟到的歉。然而后者根本没有理会，至于伤害，他们已经伤害了他太多了不是吗？仙霖忍住心中最后一点对他们的同情，转而朗声诵读出最后的宣判：

    “谭祺，你总是喜欢欺骗他人，即使有乡亲来帮助我，你也会用圆满的谎言去撇清你们所有的关系；至于普恩，你不孝顺父母，多次惹他们生气，甚至离家出走，抛弃生育你的家庭，幸好你有谭祺的父母收留，然而你依旧和他狼狈为奸，没有丝毫良知，所以”

    “把我们分别投入拔舌地狱和血池地狱。”普恩抢先回答，在这一刻他的声音不再虚弱，反而是充满着自信，与此同时谭祺身子也挺了起来，金光一闪而过，照出了谭祺头发上的一抹栗色。

    仙霖和那两个男人一怔，他们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竟然没有先前那两个人苦苦哀求，甚至沉着冷静知道自己何去何从，发现到不对劲后其中那个爱说话的男人直接呵斥：“你们不是普恩和谭祺，你们是谁？”漆黑天空中的乌云渐渐消散，月亮也从云层中再次显现，这下所有人都看清了：“谭祺”和“普恩”捂住嘴偷偷地笑着，用右手抓住自己的头发轻轻一拉，假发套被摘除，露出了两人真正的面容：

    此刻贾仁和埃瑞斯卸下了自己的伪装，冷冷地看着面前两个男人和绑架他们的黑影，黄金匕首在埃瑞斯右手上旋转着，小岛的秘密在双方的对峙中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