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迷魂入局
且说赤练子循着记忆来到迷魂阵外,见阵中浓零迷蒙不敢妄入,于是恭敬拱手说道:“晚辈赤练子,求见彩云真人。”话毕,见浓零朝两侧退去让出一条小径,一个声音唤道:“进来。”
赤练子依言入得阵中,见彩云真人高坐巨石之上,双目微闭,全无下来的意思。赤练子无奈竖单掌躬身道:“晚辈赤练子,见过真人。”
彩云真人这才睁眼,打量赤练子一阵,说道:“赤练小友,你果然还是得道了,镇魂珠不愧是举世无双之物。”说完又闭上眼:“说吧,找我何事?”
“晚辈此来并无甚要紧之事,但问真人可知我师父玉符真人去向?”
“你师父去哪本座哪里知道,本座看你此来是专程挖苦我的吧?”
“不敢不敢,前辈何出此言,晚辈绝无其他意思。”
“量你也没那个胆!哼。”
“呃……既然前辈也不知道,那晚辈还是告辞吧!”
“慢,本座虽是不知你师父玉符身在何处,却知道如何找得到他。你想不想知道?”
“哦,前辈所言当真?”
“笑话,本座是何等身份?岂会骗你这种小辈?你敢不信本座所言?”
“不敢不敢,敢问前辈究竟如何寻我师父?”
“我这里有灵符一枚,须知此符非比寻常,只要你依得本座所言使用,必能寻得你师父前来见你!”
“如何使用?”
“此地向南百里有一盆地,你须得于正午时分,在谷中将此灵符捏碎,你师父必来见你。”
“呃……”
“怎么?又不信了?”
“信信信,此时已近正午,晚辈这就过去!”
“嗯嗯,去吧,不要误了时辰。”
赤练子依言出得迷魂阵,来到南边百里外寻见一处谷地,见谷中空空如也并无特别之物,想不通为何要在此处碎符,还是待得了正午,在谷中将灵符捏碎,展开灵识候得片刻,果见天边飞来一道流光,只是此流光气息强大,却不熟悉。
待得光芒退去现出一人,竟是那魔教教主长信真人!
只是这教主不似以往云淡风轻,此时横眉立目怒发冲冠,乃见其开口问道:“赤练子,你当真是玉符传人?”
赤练子虽是疑惑不解,仍然应道:“家师正是玉符,真人是知道家师下落吗?”
“镇魂珠可在你的身上?”
“确实在我身上。”
“既是血仇余孽,就休怪本座以大欺小了,受死吧!”
赤练子尚不知为何,见长信真人持大剑杀来,匆忙抽出青锋剑护住周身要害,然而长信真人却半晌不至,放眼望去见其竟似疯颠一般,独自在谷中挥舞大剑。
这才发现谷中的地面有微弱的光线连接,方才因是正午阳气最盛,自己也未能发现地下早已暗设了法阵。
忽闻得一阵长笑之声,见彩云真人来到此处。赤练子双眉紧皱,气道:“前辈为何利用晚辈诱长信真人入阵?”
彩云真人笑道:“本座常年留于迷魂阵中不出便拜这魔教教主所赐,此人势力宠大,爪牙遍布天下,不但是本座仇敌,也是你师父玉符真人的命中宿敌,除了他对你我都是幸事!”
“你已经骗我一次难道我还会信你?”
“本座为何骗你,他刚才动手想杀你不就因为你是玉符的传人么?本座若不是担心被他看出破绽你以为你能在我阵中自由行走?本座一番好意救你性命你却不知天高地厚!滚开,待我先铲除这厮再来分说。”
赤练子抢身挡住彩云真人去路,忽闻身后传来笑声,那彩云真人也是心中一震,停了下来。
赤练子回头看去,见长信真人弃了大剑仰天长笑,说道:“爹,娘。孩儿终于报得血海深仇!玉符、彩云等众妖孽已被我悉数斩杀!”
赤练子又看回来,见彩云真人面带冷笑的盯着长信,人还好好的站着。又听长信真人道:“盛德!文忠!嘉正!清正!赤诚!坚志!武威!明义!你们可以瞑目了!”
看那长信真人长笑不止,赤练子已经确信他的神志还迷在阵中,当下不再理会,全神防备彩云真人的进攻。
彩云真人啐了一口,说道:“不识抬举!”便来拿他,赤练子使出浑身解数挡不住三个回合,被彩云真人扬手抛出阵外,眼睁睁见他杀向长信真人。
正是千钧一发,长信真人身前陡然现出一个身影,单手拿住彩云真人,另一手抬掌将其推出阵外。
彩云真人趔趄着站定,怒问:“来者何人,敢坏本座好事!”
“老夫乃是万寿山秘境仙府,自由联盟之元老黄祖真人是也。”
“既是联盟中人,为何要保魔教教主?难不成联盟与魔教也是一丘之貉?”
“老夫虽不齿与魔教为伍,但此人还有用处,没到死的时候,至少不能死在此处。”
彩云真人惊疑不定,问道:“为何你在我迷魂阵中不受影响?”
黄祖真人笑道:“不受你迷魂阵影响的人还少吗?不是有个和尚也在你阵中来去自如么?”
彩云真人双目一睁,眼珠急转,拱手道:“既然真人有意保他,在下无可奈何,这就不奉陪了!”话毕即化作流光向北面飞去。
赤练子知长信真人已无威胁,但要等他醒来必定会再找自己晦气,当下也是揖手话别,化作流光急速离开。
黄祖真人面带轻笑的看着长信真人,见他跪在树下仍自顾抱着树干痛哭,一跺脚破了法阵,那长信真人的瞳孔方能聚焦到树干上。
半晌,黄祖真人见他无动于衷,开口道:“这迷魂阵只能困住心志不坚之人,你修炼多年怎的如此不济?”
见长信真人仍不言语,黄祖真人气极一挥长袖转身离去,闻得身后传来:“本座一定会夺回属于我的东西!”黄祖真人这才转怒为笑,脚下生起云雾踏空离去。
且说赤练子化作了流光一路飞回了昆仑山,落在某处山崖之上,心想此次被他人利用必有些许由头,正巧碰上师祖天工老人正在山上休息,于是跑去问安,将今日所闻悉数讲了一遍,完了问道:“师祖,那彩云真人跟我师父玉符真人到底是什么交情?为何他和长信真人都知道镇魂珠的事?这镇魂珠究竟是何来历?”
天工老人望着天边怔怔出神,半晌才道:“这些事过去许久,如今又提他作甚?唉。”
“师祖,这些事关乎弟子及师父的身家性命啊,若是为被人所杀,连为什么死的都不知道那不是太冤枉啦师祖!”
“罢了罢了。”天工老人摇摇头,道:“那彩云真人原是截教门人石矶娘娘门下,当年还是个守门童子,因为未及提防着了哪吒偷袭,险些死在乾坤圈下,所幸大难不死醒转过来,但其师父石矶早已殒命,至此与哪吒结下恩怨,之后一直处心积虑的设法报仇……”
那时天庭已成气候,仙界之人无敢不从其令。
这一日,玉符真人与天工老人正于昆仑山顶交流,只是言语之间却颇有冲撞。玉符真人一改往日从容之色,争得面红耳赤,道:“师父,这世间当真没有助人成仙之物?”
“绝无此物!玉符我徒,你切不可执迷不悟!修仙一途自来强求不得,资质不济者自然会遭淘汰!此乃天意,绝不可逆天而行!”
“此诚不然!古有传说,万物皆为五颗般若珠引导演化而至,若能得此等宝珠,凡人升仙又有何难?”
“胡闹!既是传说,又有何处可信?”
“非也!人之于动物的区别主要在于智慧,这智慧的出现绝不偶然!个体的变异虽然存在,但近亲繁衍始终无法长远,单凭个体的突变决计无法改变整个族群!这变化必定是在整个族群中集体发生的!若非外力所至,绝无达成整个族群改变的可能!而这个外力,必是某种契机!某个物事!”
“放肆!这种言论岂是你可以妄加揣测的?你给我回去,好好面壁思过!唉!”天工老人气极,当场拂袖离去,玉符真人离了昆仑山,向外走去……
是夜,巴山中玉符真人看着皎洁的月光陷入沉思,却被一阵笑声拉回现实。玉符真人看向声源之处喝问:“来者何人?”
见一身着红色道袍的浓妆男子现出身影,揖手说道:“在下彩云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