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我一眼就看到了吴桐，他今天也穿了红色的外袍，墨发半挽，用了一枚青玉簪，面若冠玉，眉目如画，他就是这世间最好看的男子了吧。只是，我们这样会不会太招摇了。
桑儿他们已经下马车了，因为看吴桐看得出神，桑儿唤了我两声我才听见。吴母看到我神情，赶紧推了推吴桐，才见吴桐过来伸出手胳膊，我扶着他的胳膊下了马车，离他最近的时候，听到他在我耳边说，你今天真好看。天知道，我脸红成什么鬼样子了。
进去吴府，我们把礼物一个个递给他们，那个小人雕，我没有拿出来，我要等没人的时候，单独给吴桐。
吴母给我们吃了新出的点心，带我们看了花开得正好的腊梅，还送了我们俩一人一个她新绣的荷包。其实，我是有点心不在焉的，吴母带我们离开前厅的时候，吴桐看着我，都被谭老头给瞪回去了，不知道他们这会儿都在聊什么。
有丫鬟过来说除夕宴好了时，我正在跟着吴母学绣花，想着以后也可以给吴桐绣个好看的荷包。
吴母带着我们过去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到了，我们还按以往那样依次落座。期间，他们谈到了吴锦的婚事，说年后去清绣阁提亲。
“清绣阁哪个绣女呢，我也常去，说不定认识呢。”我很好奇得问。
“清绣阁的掌柜的。”吴母回答。
我咋记得清绣阁掌柜的是个寡妇，好像是定亲没多久他那个短命相公就没了。
我看的出来，桑儿也很惊奇，以吴锦的家世，不说娶一个名门闺秀了，但是娶一个小家碧玉的女子，完全是不在话下的，他天天在我面前说三从四德的，如此大男子思想，他居然会娶一个寡妇。
“你是不是喝醉酒把人家姑娘糟蹋了，她强迫你娶的。”我觉得吴锦肯定不是自愿的。
“谭枣儿，你脑袋里天天装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吴锦对我说话的语气很不客气，还好隔得远，要不可能会上手打我。
啪，谭老头一巴掌拍我后脑勺。
“谭老爹，不是说了，以后不要拍我头，真的会傻。”我捂着后脑勺叫苦不迭。
我瞅着吴桐想要站起来，被吴父按了下去。
吴母见了赶紧抚了抚我的头。
“那个姑娘人很好的，等你们以后相处久了就知道了，等老大婚事定下来，就该操心老二的婚事了。”吴母接着说。
……
无人接话。
吴父赶紧喊吴渝，让他给谭老头倒酒。谭老头果真是比较喜欢吴渝，看到吴渝给他倒酒，脸色才缓过来。
桌上饭菜都很好，我发现，只要我不说话，他们都吃得很开心。他们几个大男人在那里推杯换盏的，我说让我喝点，都被谭老头一眼给瞪回去了。要不是因为饭桌上有吴桐在，我是真的要起身离开了。
这顿饭接近尾声，谭老头还拉着吴父有一搭没一搭得喝着聊着，我感觉这是个好机会，向吴桐使个眼色，俏俏离了桌。
吴桐带着我到了一个假山边，然后用力地抱住了我，我也回抱着他。
“枣儿，我好想你。”吴桐说着，声音很低，但是字字清晰。
“我也好想你，昨天收到你东西我就想来了，小时候我都是想来就可以来，现在，我们为什么就要守一堆非人的礼节。”我说得好委屈。
“这个送你。”我松开吴桐，从怀里把那个小人雕递给他。
他拿起来看了看，眼睛渐渐变得湿润。
“真好看，这是枣儿送我的第一个礼物，我一定会好好收着。”
“我以后还会送你很多很多东西的。”我信誓旦旦说着。
“嗯，我信你。”吴桐轻轻地把下巴抵在我的头顶。
我靠在吴桐肩上，闭着眼，又闻到了独属于他身上的墨香味。
“你今天真好看，你穿红色也很好看，还有，你身上也好香，你是又好看又香。”话本里说，男子就喜欢听他喜欢的女子夸他，那我就使劲夸。
“你学问好，以后会不会像吴锦大哥那样，嫌弃我这也不懂，那也不懂的。还有，当官的家里都好多小妾，你以后当官了，也会有很多小妾吗，要是那样，我是不是就不能天天和你在一起了。”
吴桐捧着我的脸，又抵着我的额头，说，“没有别人，只有你，从小到我老，就只有你一个人。好幸运，我最先发现了你的好。”
砰——
不远处有烟花绽放。
“走，我们也放烟花去，要不一会儿桑儿他们都放完了。”我说着。
吴桐久久不愿意放开我，最后在我额头亲了一下，才拉着我的手去找桑儿他们。
“这俩人去哪里说悄悄话了。”桑儿看到我们过去半眯着眼问。
吴渝正在摆烟花，吴锦在清除旁边的障碍物，听到桑儿说话，都齐齐回头。
“谭枣儿，你就祸害我家老二吧，就他傻不拉几的容易被你哄骗，也不知道老二看上你什么了，天天就长了一张臭嘴。”吴锦骂起我来，从不嘴软，当然，揍我的时候也不手软。
“吴锦大哥，你等着以后嫂子过门，看我怎么告状，就你天天看我不顺眼，你问家里除了你，还有谁不喜欢我。”吵架，我没在怕的。
“还有我。”吴渝小声接话。
“吴渝，你找打。”我拿起身边的一节烟花就朝吴渝追去。
吴桐在我身后喊着让我慢点，我追着，吴渝跑着，桑儿在旁边笑着，吴锦在旁边骂着，吴母在屋里劝着那俩老头少喝点，而那俩老头称兄道弟声音很大。
好像今年和每一年都一样，又好像都不一样了。
我问吴渝他和桑儿准备怎么办，他说他会等着桑儿，真是个深情的人。
我问吴锦看上那个绣娘哪里了，吴锦说就觉得她哪哪都好。
我问吴母我可不可以还像小时候一样，随时过来吃饭，她说当然可以，一直都可以。
我问谭老头以后能不能不要拍我的头，他拍了下我的头说不可以。
我问桑儿方之怀就是瞎眼不上道，看不到你的好怎么办，她说她医术好，眼能治好，心也能治好。
我问吴桐努力考个状元，然后过来娶我好不好，他说让我安心等着，他一定会让我成为整个都城最漂亮的新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