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妹夫的工作
姜瑜去打开门，李佳的老公赵一晓和她打了个招呼：“嫂子，小佳回来了吗？”
赵一晓个子高瘦，鼻梁上架着副眼镜，因为长期在家，皮肤白得没有什么血色，说话小小声声的，一副没有精神的模样。
姜瑜点头，刚走进客厅，李佳便跳了起来，一个抱枕朝赵一晓打去，怒道：“你现在来了，刚才你妈骂我的时候你怎么躲着不出来？”
赵一晓垂着头，嗫嚅着说：“妈说她不是骂你，只是你没有工作，又要生二胎，她一个人的工资应付不了，她着急才说了你。”
李佳还没回答，何玉垮着脸在一旁说：“小赵，你觉得你妈说得对吗？”
赵一晓低头不说话。
何玉激动起来：“你妈还真是会管教，自己儿子不上班不挣钱她不骂，儿媳妇又怀孩子又上班她倒骂，我打电话给她，问问她究竟是什么道理？”
赵一晓脸红了说：“妈，你别生气，是我不好，我和我妈说了，小佳不上班也好，让她好好养胎。”
李佳一听这话脸色柔和许多，何玉坚持要打电话给她婆婆，她赶忙拉着说：“妈，一晓一来你就打电话给他妈，他妈妈说不定还以为我们说了什么撺掇她儿子，回去还得吵架。”
何玉虽然不高兴，但还是放下了电话。
赵一晓过去挨着李佳坐下，愧疚地说：“小佳，真的是委屈你了。”
李佳立马一脸幸福地笑了。
姜瑜在旁看得心头冷笑一声，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李大友看着自己女儿被一句话就哄好了，脸色不好，刚想说两句，何玉瞪了他一眼，他就不开腔了。
李阳沉下脸对赵一晓说：“一晓，小佳要生孩子不能工作，你作为丈夫应该担起责任来，你得出去找事儿做，不然两个孩子要吃要穿要用，以后还要上学，怎么办？”
赵一晓低下头说：“我也想出去找工作，不过学历不高工作经验不多，人家不要我。”
“你要找的是什么工作？坐办公室？拿高工资？”李阳脸色更黑：“那些人家肯定要求高学历。不过送快递、服务员这些不用高学历吧？”
赵一晓扭捏起来，说：“我妈说那些工作不体面--”
姜瑜感觉身边李阳身子绷紧了，知道他快要气炸了，连忙拉拉他。
李阳深吸了一口气说：“体面能不能让你吃好穿好？能不能给你孩子读书、喝奶的钱？你也快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你想过以后小的来了，日子怎么过吗？”
赵一晓唯唯诺诺地点头，但是不说话。
李佳却不高兴了，翘翘嘴巴：“哥，你别逼他，他也想出去工作，可是婆婆老是拦着。说她能养得起我们，现在又叽叽歪歪地说我要生二胎是拖累她，还不是让她害得！”
“孩子是你们两人的，不是你婆婆的，人家干嘛要养了儿子还要养孙子，你自己长点志气可以不？”李阳听了怒火呼一声就冒出来了，他站起来指着两人：“一个成天死宅不出去挣钱，一个吊儿郎当三天两头换工作，一家三口都啃老，现在还嫌老人不给你们啃！你们好意思不？你们有脸不？”
说到最后他差不多是在吼了，赵一晓脸红耳赤地低着头，李佳被吓了一跳又开始哭。
“哭哭哭！一遇事情就知道回来哭，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想办法，但凡你自己自立一些，你婆婆敢欺负你！”李阳鼻孔出着粗气，火冒冲天。
李佳呜呜地哭得更加大声了，哭声刺痛了何玉的心。她生女儿时候难产，差点母女皆亡，医生拼了命才救了两人回来，女儿从小身体不好，两口子费尽了心才养大成人，一向娇惯。她也知道女儿啃老不好，但是一听哭声心头就开始刺痛了。
她站起来拉着李阳，责怪地说：“好好说话吼什么？她又不是犯人，你这么大声，就算小佳再有错，你看在孩子的份上也要多担待她几分。”
李阳不服气，对何玉道：“你就知道惯她--”
“好了！”李大友在旁突然喊了一句，说：“吵能解决问题？”
李阳悻悻地坐了下来，没好气地说：“解决什么问题，我不管。”
何玉也坐下来拍着李佳的背，怒视着李阳。
姜瑜见几人的模样，虽然心头不满婆婆的偏心，却心疼丈夫的两难。
她问李佳和赵一晓：“你们究竟想不想要这个孩子？”
赵一晓张了张嘴巴，李佳把鼻子一抹，吼道：“当然要，当然要，老妖婆不是一直嫌弃我生的是女儿吗？我找了医生看了，肚子里这个是个儿子，我一定要生下来，争一口气！”
李阳出口粗气，姜瑜又问赵一晓：“你呢？”
赵一晓看看李佳，也点点头。
姜瑜说：“这就是了，你妈一个月不过三五千块钱退休金，你算算，撑得起一家五口的生活吗？还不算生孩子的钱、孩子出生后奶粉、尿不湿的钱，这一堆堆的钱你打算怎么办？”
赵一晓嘴唇动了动，还是不敢表态，姜瑜只好逼近一步：“这样，我妹妹在4s店当经理，头两天看她微信里好像在招人，我给她说说让你去上班，做销售，4s店工作轻松，待遇也好，还算体面。刚好符合你的要求。”
赵一晓踌躇着，李佳看看他的脸色没有说话。
李阳沉着脸道：“ 4s店的工作你都不去，就真的没法找工作了？”
李大友夫妇也冷面看着他，赵一晓才轻轻点点头，有些畏缩地姜瑜说：“嫂子，我已经好久没有上过班了，有些害怕做不来--”
姜瑜还没有说话，李佳抢着在一旁说：“嫂子妹妹在那里，可以照看你--”，说着朝姜瑜笑笑：“对吧？嫂子。”
姜瑜鼻子里长出一口气，突然觉得有些后悔提出这个建议，但看见一家人都期待地把自己看着，就不太乐意地说了声：“我给小珊说一句--”
“我就说嘛！车到山前必有路的！”李佳得意地笑了一声，脸上泪痕还没有干，看上去挺可笑，她一拉赵一晓的手，问道：“老公，你老婆聪明吧！”
赵一晓低着脑袋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李阳叹口气，拉着姜瑜回房间了，何玉赶紧又去炖汤、煮馄饨给女儿做宵夜。两口子吃了喝了又拿了一大包面包蛋糕麦片之类的回去了。
临走时，李阳借着上卫生间的机会，出来沉着脸塞了三千块钱给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