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发现你了
因为昨天被人找上门来要说法，所以今天的药材铺生意冷清，顾言坐在拐角处用手撑着下巴思考。
他到底遗漏了什么呢？
度长鱼到底易容成谁来接近他呢……
顾言想了又想，始终没有头绪。
最终他不想了，起身找了一圈廖杨，见人在后院晒药，有些稀罕的问：“廖首领，你这是完美融入角色，已经习惯每天早起炮制药材了吗？”
“什么？”廖杨抬起头问，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扮演药材铺掌柜的事情。
“总要找点事做。”廖杨说，“有空就多做些金疮药，等秋收的时候草原的鞑子会来边境打秋风，要早作准备。”
“打秋风？”
“嗯，每年都这样，鞑子们种不出粮食，牛羊要留着放牧，没有吃的就会盯上我朝百姓即将丰收的粮食。”
自从昨天顾言说了他对陈渊没有别的企图，不管廖杨信没信，今天和顾言说的话要比以前多得多。
“朝廷不派兵攻打吗？”
“朝廷倒是想打，可鞑子们居无定所，骑着马随时可以撤离。”说着他把铺好的药材摆到阳光下晾晒。
“要想攻打鞑子，首先要找到他们的王庭，绘制一份行军地图。”
顾言靠在柱子上看他动作，问：“就没有人找到过鞑子的王庭吗？”
“草原太深太大，一旦深入找不到去时的路，就会迷失方向，在草原里迷了路，想出来就难了。”
想起草原的广阔，顾言感觉他像个白痴一样问些白痴的问题，于是闭嘴不再问，再问就显得很无知了。
其实这些知识他都学过，只是太多年，他都忘了。
廖杨还在晒药，中午太阳毒辣，顾言额头出了些汗，于是摸了四文钱来到对街的茶楼。
“一碗冰汤圆。”
“公子还是要带走吗？”小二已经认识顾言了，“今天怎么只买一碗，小的记得您前两次都买两碗的。”
顾言摇头：“今天在这儿吃。”
天气热，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人，顾言环视一圈，发现没位置。
小二说：“再加两文钱买壶茶水可以到二楼包间坐着慢慢品茶。”
于是顾言加了两文，要了一个二楼的包间。
小二把钱收好，笑眯眯的引他上楼。
上好茶后，顾言坐在靠窗的廊边朝下看，把整个街道尽收眼底。
他看到廖杨从后院出来，扭头找了一圈人，顾言在楼上笑着和他挥挥手。
看到他无事，廖杨也就放心了。
“公子在看什么？外头风大，要不把窗户关上吧，以防沙子吹碗里。”小二热情的说。
顾言摇头：“不用，看看风景也挺好的。”
小二说：“外头哪有什么风景啊，公子说笑呢。”
顾言忽然抬头，看了一眼店小二，说：“你对我很热情。”
“公子长的那么好看，谁见了您都会像我一样热情的，您长的比穆言川都要好看呢。”
“穆言川是谁？”
“凉州城第一美男子。”小二绘声绘色的描述，“您不知道，每次穆公子外出，他的马车一定会被投掷鲜花瓜果，他要是来我们茶楼，掌柜的不仅不收钱，还要拿出看家本事讨穆公子欢心呢。”
顾言喝了一口茶水，笑道：“这么夸张吗？不是说我长的比穆公子还好看吗？怎么掌柜的还要收我钱呢。”
店小二挠挠头：“小的也不知道，要不我去问问掌柜？”
“不必了，说笑而已，哪有不付钱的道理。”顾言说道，“起风了，帮我关上窗户吧。”
“好嘞。”小二手脚灵活的绕过桌椅，来到廊下把窗户关上。
“坐下吧。”
小二回头：“公子是和小的说话吗？”
顾言似笑非笑：“度先生，你说呢？”
小二怔在原地，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他茫然的搓了搓手，问：“公子认错人了吗？”
顾言从桌上拿起一个茶杯，倒了一盏热茶出来，摆在桌子对面：“度先生，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刚好窗户关上了，没人看到你，坐下说会儿话吧。”
他伸手示意：“请。”
度长鱼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顷刻间，他的气质变了。
从卑躬讨好，一脸谄媚的市侩模样，变成了气宇轩昂，气质不凡的翩翩佳公子。
明明还是那张普通的脸，可变化的气质，让那张脸也变得好看起来。
度长鱼坐下，执起茶杯，说道：“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我哪里露馅儿了？是衣服，是脸，还是我的行为举止哪里让你怀疑了？”
他恢复原本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最后的吐息轻微上挑，莫名多了一丝戏谑。
顾言耳朵有点发麻，因为这声音实在犯规，这一刻他理解了为什么有些人会因为声音而对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产生好感。
“昨天的热闹很好看吧？”顾言眼睑垂下，轻轻吹着杯中滚烫的茶水。
度长鱼一怔：“就因为这个？”
“倒也不是，只是你意图接近我，和我搭话彰显你的易容完美无缺，以及……”顾言上下打量了他的易容。
“你的易容其实很完美，不仅骗过了百解司众多暗卫，就连廖杨也被你骗过去了。”
“所以你是怎么发现的？”
“直觉吧，总感觉这个店小二怪怪的，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以前的武侠电视剧总有异域缩骨功一类的，再加上刷了太多美妆博主的视频，看多了现代的换头术，自然而然就有了某种直觉。
度长鱼失笑：“是我夜郎自大了。”
“既然已经知道彼此的身份，也算见过面了……”顾言盯着他普通的脸皮，“如果易容也算的话。”
度长鱼道：“顾公子见谅，我也想用真面目和你见面，这不是廖首领跟你跟的太紧嘛……易容很麻烦的，顾公子多多包涵。”
他说：“我保证，下次一定用真面目和你见面。”
“下次？还有下次吗？”顾言问。
“当然，我能来见你一次，就能来见你第二次。”
“你就不怕我告诉廖杨？他可是一直在找你。”
“顾公子，你和我想象中的一样聪明，我知道你不会的。”
顾言笑笑：“难道不是比你想象中的更聪明吗？”
度长鱼哑然：“倒也是，我是真没想到陈渊喜欢的人，竟是这种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