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悔意

    男子灵巧的双手让木头初具人形，小姑娘津津有味的看着，坐在小板凳上。

    “看仔细了，”男子兴起耍弄从城镇马戏团学来的小戏法。

    “哇，到哪里去了？”她左右探头，白发冰蓝瞳在冬阳下发光。

    在小姑娘眼里，阿布哥哥什么都会，他仿佛拥有发掘不完的奇妙点子，“怎么做的？”

    “你猜呀，”男子起了耍她的心思，小物件在手指间灵活流转。

    ……

    天色渐晚，男子将雕刻完的物件放回背篓，习惯性留出一只手，小姑娘很配合的主动牵上。

    小孩子的注意力总是转移，“阿布哥哥，快看快看。”

    男子故意不去看，小姑娘看到半空中的雪山雀快要飞远，着急的扯住他的衣服使劲摇晃，眼泪在眼眶打转。

    男子见快到极限了，看向天边，“看到啦，它们也要回家了。”

    “它们的家在什么地方？”小姑娘啃咬手指。

    男子指向最顶部，“那里，你长大后也会去，所有雪山民的成年礼都会在那里举行。”

    小姑娘露出向往的情绪，她好希望自己快快长大，和哥哥一样高，那样是不是就可以看到哥哥眼里的风景，变得更聪明。

    男子哈哈一笑，摘下自己的毛绒帽，按在小姑娘脑袋上，“小矮人～”

    小姑娘气恼的扒拉因为过于宽大而遮住眼睛的帽子，然后一口咬在他的手掌上。

    男子笑的愈发大声。

    【自然的选择】

    男子摘下帽子，露出满头白发，深蓝色的眸子盛满笑意，“我来，我第一个来。”

    祭祀冬神需要从年龄最大的祭品开始。

    雪山之子的标志就是白发蓝瞳，他们是最佳活祭品。

    【仪式继续】

    “你不该在这里，”男子的脑袋被按在堆积陈垢的石祭台，随着斧手越举越高的手，他笑得轻松。

    最高点，混杂小姑娘撕裂的呼喊，他只是劝告，“去上学，过想要的生……”

    原来雪山之子的血也是红色的。

    雪山坍塌，小姑娘被混乱的人群抛下，她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但她没有直接逃命，而是想抓住哥哥的首级，可惜山顶倾覆，他的肉体裹挟暴雪消失无踪。

    【奉献】

    雪山之子拥有冰雪权柄，当一位雪山之子沐浴另一位的血，这种权柄将短时间到达极致。

    小姑娘一定会活命。

    雪山之子其实是雪山原住民，现在的村民都是外来者，他们与原住民血脉融合，后代有几率出现返祖现象。

    第一位外来者知道雪山之子的根源在雪山，杀是杀不绝的，只要生活在这片土地，他们就可以重新出现。

    所以他定下用雪山之子祭祀冬神的规定，说这是最好的，冬神会很高兴，还编写有关的信仰故事，祭祀时间也选在雪山最为和平的时期，雪山为什么祭祀就和平？问就是冬神保佑。

    偶尔出差错，那是祭祀品不够，冬神生气，多上几个雪山之子就好了。

    用信仰传递指令无疑是方便的，如果他说，只要出现白发蓝瞳的人就杀，你看有没有几个人会遵从。

    ……

    罗德作出拥抱的姿势，他看得出凯特没有恶意，外形他其实不是很在乎。

    凯特没有拥抱，六手的异形躯体停滞，她似乎迷失在过往的世界里。

    画布褪色，罗德手指穿过流淌色彩的虚空，直到幻境结束，真正的本体战斗无可避免。

    真实景色高升，凯特三米的身体在怪物中不算高，白铁老祖母比她高一点。

    罗德拉开距离。

    黑衣少女破窗而入，她踹倒凯特，扭转身形快速劈砍，乒乒乓乓在凯特身上摩擦火星，她接住凯特每一次反击，这是一场比拼技力与注意力的斗争。

    虎口开裂，勇者双眼血丝蔓延，被抵在墙上，双足踏墙而上，也不管凯特身上是否有毒，用圣剑卡住大部分手臂。

    张开白齿咬合，差一点点就咬到凯特的动脉，同样的，凯特的锯齿大嘴离得也不远，原始野蛮的角力开始。

    罗德不知道勇者发生了什么，感觉她明显缺少了人性。

    罗德将手掌抬起，对准凯特身后悬空摇晃的星芒，那是她的重生之基，也是存在的锚点，没了这个，她短时间很难回来。

    ……

    凯特只有口器的大脸对准罗德，身体被星芒垂落的光丝拉扯，大半身体沉入背后星阵。

    她没有继续反抗，只是“看”罗德，直到彻底回归。

    勇者浑身是伤，大喘气，她躺倒在地，罗德用手把她扶起一点，不能直接这样躺下。

    “拉我起来，”勇者使劲抬手，罗德站起身，用力扯。

    “……”罗德松开手，他变回原来的身体了，以现在的身高，想拉她起来是异想天开。

    “算了，让我躺一会儿，”勇者感受身体的迅速恢复。

    罗德踢开脚旁的小石子，好像在纠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