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循声望去
他眸子一转，悠然言道：“恩师，弟子拜你门下已久，尚不曾蒙赐武学之道呢……”
刘风翻了个白眼，不过区区半个时辰的光景罢了！
杨过这小子果真机灵狡黠。
遵循惯例，传授之法与当年教诲张无忌无异。
“过儿，铭记于心，务必保持童子之身，日后习武定会威力无边！”
刘风无需赘言，杨过早已悟透童子之身的奥秘，脸上流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师父，非如此不可？”
刘风轻敲其头颅：“小小年纪，竟已沉溺美色？将来岂不深陷其中？”
他语重心长地说：“可知自古以来，武林中诸多高手何以多为阉人？”
提及阉人高手，杨过忆起老乞丐讲述的“华山四姊妹”之传说。
他颔首微动，脱口而出：“知晓，那辟邪剑法传言唯有阉人才能修炼！如此，我看还是不必了。”
刘风嘴角微搐，未料华山之事经邸报传扬，竟家喻户晓，流传至今。
“阉人因断情绝欲，无世俗之贪念，方能心无旁骛修炼。辟邪剑法源于奇书《葵花宝典》，其作者老阉人曾言——
世间哪有武学天才，我不过是将他人纵欲的时间，用于修炼罢了。”
杨过觉得言之有理，连忙点头，心中却思忖：
若连这点快乐都失去，即便成为绝世高手也索然无味。
他曾听老乞丐说，那滋味妙不可言，正如今日尝过的荷叶鸡，一口之下，终生难忘。
大不了延迟几年破身，待武艺大成，应当无碍了吧？
男子岂能一生压抑，憋闷至死？
刘风未察觉杨过心中波澜，叮嘱过后，传授了混元功入门篇。
杨过的天赋不逊于张无忌，仅听一遍，便已入门。
不久，他体内已凝聚一缕内力。
果真是天命所归的子嗣！这修炼速度如同疾箭，令刘风亦有些羡慕。
随后，刘风传授狂风快刀，允诺他将这两门武学练至小成，再授予一阳指的绝技。
杨过喜不自胜，兴致勃勃地操练起来。
次日，杨过于池畔练功，刘风忽然开口问道：“近日嘉兴城，可有女煞星降临？”
杨过点头道：“正是，那女煞星专杀负心郎，致使勾栏街颇显冷清。”
定是李莫愁无疑！又一个等待他解救的可怜人。
“走罢。”刘风拍了拍杨过的肩膀。
“何处去？”
刘风微笑道：“师父带你见识一番美景。”
他内力涌动，声音穿越池塘清晰传至破窑屋，向穆念慈打声招呼，便拉起杨过腾空而起，施展凌波微步。
杨过只觉周遭景色飞逝，激动不已。
刘风是他的师父，师父本领越高，意味着他将来能学到的更多？
片刻后，刘风来到嘉兴西郊的南湖，此处河网密布，直通太湖。
正值六月，南湖荷花盛开，半丈高的荷叶遮天蔽日，泛舟其间难觅踪迹，只能听见采莲女轻柔的吴侬软语及歌声笑语。
声名显赫的陆家庄，便坐落在南湖深处的荷塘之中。
事实上，江南有两个陆家庄。
眼前这处是陆展元所建，另一处在太湖，是黄药师弟子陆乘风所建，又称归云庄。
陆展元与陆乘风同宗同祠，除此别无瓜葛。
十多年前，归云庄被欧阳锋一把火烧毁，陆展元遂举家北迁至大胜关。
自此，江南仅存这一家陆家庄。
若非刘风带杨过来此，任由李莫愁屠戮陆家一门，这陆家庄也将迅速消失于江湖之中。
剧情改变，郭靖与黄蓉忙于襄阳事务，不可能再至江南寻找故人之子。
刘风原想租条小船，谁知船家一听他们要去陆家庄，连忙摆手叽叽喳喳说了不少。
船家不会官话，说的是嘉兴方言，幸亏杨过能懂。
他复述道：“船家言，他亲眼见女煞星奔向陆家庄，似有灭门之意。他说我们不宜前往……师父，看来我们来得不是时候啊！”
杨过原以为刘风要带他拜访陆家庄，庄主在嘉兴一带算是江湖名人，就连嘉兴丐帮帮主也要给他三分颜面。
然而那外地来的女煞星太过厉害，在嘉兴胡作非为，害了不少人，官府与江湖帮派皆不敢干涉。
“不，我们来得正是时候。”
刘风微笑，借来小舟，内力注入长篙，轻轻一划，小舟如飞艇般疾驰而去。
至陆家庄门前，便听见内中“哐哐当当”之声，显然有人正在交战。
陆家庄大门上九个血手印依旧清晰可见。
不知李莫愁用何种材料染成，定非鲜血，否则早已变黑。
刘风提携杨过跃上墙头俯瞰，只见陆家后院落英缤纷。
几名江湖人士正在缠斗。
最为引人注目的，自然是一头乱发、胡须蓬松的老者，他双手抱持从院中拔起的粗壮大桃树为武器，怎能不惹人注目。
与他搭档的是一名衣着朴素的妇人，手持长剑。
二人武功显然不及对面蓝衣道姑，联手之下也略显慌乱。
“武三通夫妇果然在此。”刘风心中暗道，望向期待已久的赤练仙子。
陆展元负心后，她改穿深蓝色道袍。
对她来说，爱情只有丧偶，没有分手。
她手持长须拂尘，战斗间腰肢轻摆，如风中摇曳的水仙。
李莫愁头戴道冠，年近三十，容颜仍似二十岁的少女，肤质娇嫩，实乃绝色佳人。
武三通挥舞桃树向李莫愁砸去，树冠碰触拂尘，轰然一声巨响。
二人真气碰撞，余波震落院中桃花，又落下一场桃花雨。
李莫愁身披蓝袍，置身桃花雨中，更显风华绝代。
“武三爷、武夫人，若再阻挠，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武三娘踏入陆府，实乃为寻觅失魂落魄的夫君武三通而来。
恰逢李莫愁上门复仇，秉持江湖义气，她并未袖手旁观，然而其武功相较于李莫愁，实则相差甚远。
即便与陆立鼎夫妇联手对敌，三者围攻李莫愁，亦难挡其锋芒。
柔软拂尘在李莫愁内力灌注之下，犹如根根锐针，轻轻一挥便令肌肤斑驳。
危急关头，武三通潜伏近侧，适时挺身而出，遂成就眼前一幕。
此时，陆立鼎夫妇均受伤倒地，武三通仅凭一身蛮力应敌，内功修为可圈可点，已达一流之境，遗憾的是武技招式略显平庸，面对李莫愁凌厉攻势，处境尴尬。
银丝拂尘在李莫愁手中宛如生灵，抽、旋、绷、点、拦，攻守兼备，威不可当。
武三通怒吼一声，挥舞桃木棍砸向李莫愁，不料对方拂尘一扫，木屑纷飞，桃木竟被二人内力震得四分五裂。
烟尘弥漫中，一抹黄光穿透尘埃射出，赫然是大理一阳指之技。
刘风一看便知，武三通的一阳指尚未炉火纯青，仅达四品境界，与先前的段正淳相去无几。
李莫愁虽武功稍胜一筹，却也不敢轻敌。
此一阳指乃南帝成名绝学，她唯有施展轻功闪避，不敢正面硬碰。
一阳指威力虽强，然而对使用者内力消耗极大。
依武三通的内力状况，十招内无法点中李莫愁，恐自身内力也将耗尽。
武三通连点三次，李莫愁身形灵动，指力皆击在院中桃树，除断数根粗壮桃木，未有实质成效。
李莫愁不愿拖延，至此唯有祭出杀手锏！
她袍袖翻飞，银光激射而出，正是她独门暗器冰魄银针。
武三通神志清明，深知其厉害，急忙以一阳指抵挡。
孰料银光与黄光碰撞，竟分作三道，左右两针直射武三通身后的武三娘、陆立鼎二人。
武三娘、陆立鼎猝不及防，眼看命丧毒针之下，突然两道凝聚内力的指劲自天际降落，直接击落李莫愁的银针。
“居然有高人在此！”
李莫愁大惊。
武三通内心震惊，刚才这两指与一阳指手法相近，但一阳指绝无两指并发之可能。
“李姑娘，做事莫要太过分。留有余地，日后方能相见。”
李莫愁心中一震，这声音年轻，为何唤她李姑娘？
听到这三个字，少女之情愫涌上心头，只是满心柔情终化作无尽怨毒。
曾经爱得越深，如今恨得越烈。
众人循声望去，皆愣住了。
世间竟有如此俊美之人？
他立足于桃花枝头，轻盈如神仙凌空。
李莫愁眉心微蹙，看他长得这般俊俏，心想必定也是薄情之人！
尤其他脸上那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更令她烦躁，那双眼睛似乎能看透她的心思。
李莫愁厌恶这种感觉。
“多管闲事，找死！”
话音刚落，她拂尘猛然挥出，重重击在桃花树上。
寻常情况下，这一击足以摧毁一棵粗壮桃树，此时此刻，桃树仅轻微摇曳，花瓣飞舞，再无异常。
李莫愁眼神微眯，暗自赞叹这小白脸内力深厚！
见他年纪轻轻，估计不满二十，内力已不逊于她，李莫愁面露忌惮之色。
“阁下是何人，为何插手此事！”
她今日势必要灭陆家满门，岂会因不明来历的年轻人退缩？
刘风淡笑，肆意打量眼前的美貌道姑。
“你这不是报仇，只是无理取闹。别再滥杀无辜，为日后的孩子积点善缘吧。”
“胡言乱语！”
李莫愁厌恶被俯视的感觉，足尖一点，直冲刘风所在之地，拂尘横扫，直拍刘风头顶。
刘风施展分花拂柳，轻描淡写拨开拂尘。花间十二枝展开，两人贴身缠斗，刘风趁机在李莫愁细腻的脸颊上摸了一把。
李莫愁惊叫，没想到翩翩公子竟用如此卑鄙招式。
她厌恶之情倍增，欲拉开距离，却不料那只手如影随形，触及她的腰肢。
刘风陡然感受到四周弥漫的杀意，但无妨，此行若不教训这李姓道姑，岂非白来一遭？
杨过依旧躲墙后，瞪大眼睛全神贯注地看着师父耍酷。目睹花间十二枝的神奇，他惊叹不已。
这武学，他势必要学会！简直是撩妹利器！
“撩妹”一词，是他刚从师父那里学到的。
李莫愁明白再斗下去，必会被他摸个遍！
她拂尘一振，左掌凝聚赤色真气，印向刘风。
“小心，这是赤练毒掌！”
陆立鼎在旁观战，大声提醒，他认为这年轻人与他师门有莫大关系。
“赤练神掌？”
刘风“啪”地一声，与其对掌。
李莫愁被震飞，空中转了几圈，落在另一株桃树枝头。
她将左掌藏于袍袖，颤抖不止。
刚对掌那一刻，她的左手已麻木，可见对方内力之深厚。
当然，这已是刘风手下留情的结果，否则李莫愁硬接他一掌，必然重伤。
李莫愁以为对方已中毒，反手抖动袍袖，冰魄银针如天女散花般射向刘风。
刘风伸出两指夹住飞舞的桃花瓣，拈花一笑，将其旋转而出。
桃花空中一分为二，如两刃飞镖，速度极快，瞬息间击落漫天银针。
李莫愁见状，不再犹豫，拂袖而逃。
“小子，你已中我赤练神掌，半个时辰内毒发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