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怪盗的风之魔术（13）
郁都分部的人这几日收获甚少，有位情报部专员忽然突发奇想，把那段简洁的文字讯息进行了拆分，于是郁都分部的人兵分两路，一路调查‘芳香’，一路调查‘佛寺’。
这样的灵感爆发还真有了奇效，郁都分部很快便锁定了大量可疑的地点，派遣人手一一进行排查。
玉眠如和风听寒来到了一座大型商场，通过员工通道进入地下车库，在迷宫般曲折的环境里弯弯绕绕了好久才抵达b3楼层。
这个可疑地点相当奇葩，据说原本b3楼层出了点问题需要装修整改，但耗时太长，一度陷入废弃状态，如此一来商场便只有b4能提供停车服务，无论是收益还是便捷性都大大降低。
后来有个土豪横空出世，硬生生豪掷千金把整个废弃状态的b3楼层买了下来，谁也不知道他图什么，但老板肯定喜闻乐见，因为那土豪给得太多了，导致短期价值远远高于长期价值。
在b3被买下后，土豪又整了个花活儿，斥巨资对整个b3进行了装修翻新，直接让阴暗老旧的地下车库摇身一变为地下教堂。土豪好像是宗教信仰者，定期会召集一帮志同道合的好友在地下教堂相聚，传法论道什么的。
近期地下教堂的聚会频率相当频繁，而且有些令人不耻的丑闻传出，引起了郁都分部的关注，对其打上了可疑的标识。
玉眠如和风听寒这些天没怎么闲过，四处跑但没什么卵用，都是瞎折腾。不过两人办事效率极高，拆迁队一般为郁都分部横扫一个又一个可疑地点。
温千凝没跟他们一起行动，她叫来了白仪礼和钟神秀组队，那边处理事件的速度也是风驰电掣，一路火花带闪电。
b3虽然被改造成了教堂风格，但重要的承重柱结构没有变动，仅是刷上了白色油漆，在辽阔的空间里异常显眼。由于支柱的整体结构没有变动，这里的布局显得有些别扭，但在各种古怪玄奇的涂鸦、图纸和画像的映衬下巧妙祛除了这点生涩感。
两人步伐轻盈，迅速在b3寻找可疑的事物，说实话这种大面积撒网的方式非常吃力不讨好，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简单粗暴。健步疾行，两人很快便遇到了其他参与聚会的信众，大家都出奇的安静，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视旁人如无物。
b3禁止商场的电梯直达，不过其他路径多到数不胜数，有人走员工通道，有人从b4上来，零零散散越聚越多。信众们呆板地走着，便如池塘里慢悠悠浮动的小鱼，以一种极为莫名的秩序游向预设好的地点，只有极少数几个看起来正常，一脸热络地贴着其他信众的冷屁股。
玉眠如和风听寒跟随人流来到了目的地，自觉地坐上了整齐摆放的蒲团。蒲团手感柔软，浅黄中夹杂着尚未隐逝的绿意，还透着股蒲草成熟的气息。
信众们盘膝而坐，神情庄严地双手合十，嘴里嘟囔着很杂的咒语向着前方虔诚跪拜。前方立着一座巨大的黑色显示屏，下面是略高地面一筹的红色台子，上面站着几个头戴动物面具的人，举着话筒念叨着一些洗脑话术。
“人活在这世上，是一场剧本，是一场体悟，是一场修行。”
“那么，我们究竟修的是什么”
“福报！福报！福报！”台下喊声如潮。
男人欣慰一笑，更大声了些：“对，就是福报，只有浓厚的福报才能化解我们累生累世积攒的因果业力。”
“修行的过程，就是修福除业的过程。”
“但这条路曲折艰辛，且不被世人理解，罕有修者能走到尽头。”男人语气惆怅，“各位都是初窥门径的修者，福浅德薄，步履维艰，不过既然有幸加入本教，本教自然会以无上法门扶持诸位的修行。”
“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作为本教的教士，我有义务身饲业力，助各位守福消业，早日修得善果。”
男人一脸慈悲，迅速启动后方黑着的显示屏，刹那间樱粉色的条纹此起彼伏的激荡碰撞，粉嫩旖旎的光彩随时都要夺屏而出。
信众们如闻神迹，一个个加大跪拜的力度，甚至有人磕头磕出了血，让新来的一些信众惊诧不已，但很快他们便失去了灵动，仿佛被显示屏上的粉光摄走魂魄般僵硬地随波逐流。
无论男女老少，信众们满脸痴迷地褪去了衣物，以一种极为狂热的姿态离开蒲团走向彼此，场面顿时混乱不堪，粗重的喘息声和靡乱的碰撞声不绝于耳。
没错，这是一场荒诞而盛大的、不可描述的派对。
玉眠如瞪了瞪眼，他太熟悉那个樱粉色的东西了，这特么不就是程序师研发的类岛国特殊科技小软件么？
程序师也在郁都
还跟控虫师有勾结
他发动瞬移勋章一瞬逼近，架起木刀抵在侃侃而谈的男人脖子上。其余几人吓坏了，显然没料到会有这种变故，揉搓女信众的咸猪手立即缩了回来。
风听寒塑造风轨直突而来，淡青色狂风向两侧外溢，强行掀翻了举止不雅的信众们。他踏着风轨无翼而飞，几个呼吸间就来到了台上，手中风涡律动，仿佛随时都要挥出凌厉的刃。
两人气势汹汹，压得几名小头目低眉顺眼的不敢造次，玉眠如唤出黑藤把他们捆在一起开始审问。
“你们的主子是谁”玉眠如问，“控虫师还是程序师”
他心里有点不妙的感觉，之前在魔都的种种经历让他觉得程序师是一个谨慎且神秘的人，即便有影响恶劣的电子软件也没有大肆传播，而是在论坛上进行限量出售，甚至狡兔三窟，卖一次就换一个虚拟摊位，让人琢磨不透。
怎么现在如此大张旗鼓
是因为这里是郁都，没有玉衔蝉坐镇么？所谓的两名蓝衣执事争夺红衣主教的席位，应该就是程序师和控虫师大差不差了。
“啊”男人愣了愣，焦急地大吼，“你是说老板么？他去参加我们组织的高层聚会了。”
“我们就是他雇佣的打手，什么都不知道啊。”男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还算有点信息价值，一旦全盘托出就死定了，“我们平时就帮他割割韭菜，顺便爽爽……其他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啊。”
“你看看这些人，一个个龙精虎猛的，我们肯定没有害人啊。”
风听寒看出他的小心思，弹指间挥出一片风刃斩下了他同伴的一条胳膊，“说重点，我们赶时间。”
血溅到男人脸上，他瞬间被吓破胆了，拼命维持的那点机敏劲儿荡然无存，把知道的一切撒豆子般快速呼出。他嘴里的老板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地位实力大概就相当于宋鑫那样，真正重要的是地点信息。
控虫师很可能就在那。
玉眠如微皱着眉，脑海里快速闪过清香医学院校门口举牌呐喊的温筱雅奶奶，以及地下冷库的血迹、假尸、圣迹和逻辑缜密的宋鑫。
显然这是一个设好的局，针对温千凝的局，对方对她的性格简直了如指掌，不，不如说是精于算计……在这个局中，玉眠如和风听寒是个意外，阴差阳错阻止了危局。
如果他们没有前往郁都呢如果温千凝葬身在清香医学院下面的圣迹里，会怎样
长安监察官温不言会暴怒，会掀翻整个郁都，会杀了控虫师。
那么最终得利的是谁
毫无疑问，失去竞争对手的程序师。
玉眠如心中忽然泛起淡淡的悲伤，他想他们这一路走来遇到的人事物可能都是提前设计好的，包括博同情的温筱雅奶奶，包括惊弓之鸟般的一众师生，包括圣迹里尽情表演的宋鑫。
他们可能早就不是他们了。
现在猜到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大概这里的一切也是设计好的，目的就是引他们入局，阴谋变成了阳谋，所有人都像高速转动的齿轮一样，谁也停不下来。
不，现在垂头丧气未免太早了些，程序师引导他们所有人去的地方，去了又何妨
花落谁家，犹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