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怪盗的风之魔术（2）
轻奢简约风的客厅内，液晶电视的显示屏疯狂变动，影视、新闻和动画杂糅在一起瞬息万变，如果有人在看一定会眼花缭乱。
风听寒穿着件宽松白净的衬衫靠在沙发上沉思，衣领的扣子系得很不规范，纽扣卡在衣缝里动弹不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一手把头发往上梳，一手狂按遥控器不断换台。
“小寒，做什么呢！”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快步走来夺过遥控器，满是褶皱的脸上带着几分不悦。她身穿花色的大棉袄，极其反季，时不时用闷哼来掩盖轻微的咳嗽声，即便强装色厉也毫无威势。
风听寒没了遥控器把玩好像更烦躁了，两只手搭在头上乱揉，很快便将好看的蓬松中长卷发揉得像是鸡窝一样乱糟糟的。
“身体不好就歇着，瞎折腾什么”风听寒虽冷脸依旧，但不敢晾着奶奶太久，只是刻薄的嘴里也吐不出什么好词。
“你……”李萍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捂着胸口慢悠悠地走到厨房，然后端起一个四方形餐盘摆到客厅的桌子上。
餐盘上有三碗豆浆和一个白盘子，盘子上放着包子油条若干。李萍有些吃力地把碗盘从餐盘上移开，整个过程缓慢无比，看得风听寒烦躁更甚，忍不住帮她把三人份的早餐和餐具摆得整整齐齐。
“盛老师还没起床啊？”李萍叹了口气，“去问问啊……你这孩子真是的……”
风听寒翻了个小幅度的白眼，不情不愿地呼唤不知道在房间里捣鼓什么的盛天明。这个白眼当然是翻给盛天明的，这家伙总是满脸壮志未酬心憔悴的样子，可实际上就是个满嘴跑火车还不靠谱的早衰青年。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风听寒深受其毒害……什么隔三差五拿学生试验药剂、喂食学生难以下咽的黑暗料理、教学生瞎几把乱画符箓结果搞炸了，这都是他干出来的好事。
不过风听寒虽然表面上异常不屑甚至蔑视盛天明，但心里还是非常尊敬他的。无他，要是没有这个便宜老师，风听寒和奶奶估计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过苦日子呢。
其实盛天明之于风听寒就像一抹救赎的光，只是这抹光的保质期有点短，有种屎盆子镶了金边勾引你蹲坑的感觉。总之风听寒上了贼船也不准备下来，决定一条路走到黑，就算经常被当小白鼠也无所谓，发发牢骚第二天醒来还是孤傲的扑克脸美少年。
在他心底一直都存有浓厚的感激，感激盛天明的出现，感激来之不易的幸福。
所以任何可能会摧毁幸福的事物，都要被他亲手扼杀于萌芽之中。
“年轻人不要毛毛躁躁的，大清早就聒噪。”盛天明推开房门伸了个懒腰，习惯性地发起进攻跟自己的开山大弟子斗法。
风听寒面色一沉，黑着脸端起碗狂饮豆浆。奶奶还在这里，不宜他发挥，最重要的是师徒二人斗法奶奶一定会站盛天明这边，鬼知道谁才是她亲孙子。
盛天明微驼着背落座，随手理了理他那斑白紊乱的发丝，抓了根油条蘸着豆浆闷头吃。他还是穿着那套黑色新中式中山装，像个没有风度的小老头一样毫不在意形象。
“盛老师，天天熬夜可不好啊。”李萍一脸关切，“你看你这年纪轻轻头发都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俩是一辈人呢。”
风听寒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李奶奶有所不知啊，我们从事科研和教育行业的人都这样。”盛天明满脸唏嘘，“为国家的繁荣昌盛而奋斗是我们的使命，即便每天殚精竭虑穷思竭虑又何妨”
“我早就做好了为祖国奉献一生的准备。”
“纵使前方迷障重重，我亦往矣。”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风听寒险些把嘴里的豆浆喷出来。
“不愧是盛老师，志向就是远大。”李萍听得不明觉厉，说出了一句非常经典的话，“小寒，你要多跟人家盛老师学习，别整天臭着个脸摆谱，谁欠你的啊？”
“放低姿态才能学到东西，懂不懂”
风听寒僵硬地眯了眯眼。
“唉呀，李奶奶也不能这么说啊，打压式的教育可没法让孩子成长。”盛天明摆摆手，一副慷慨解囊的模样，“小寒这孩子其实人不坏，就是嘴太笨了点，这性格以后出了社会要吃亏啊。”
“是啊是啊。”李萍猛地点头，聊得有些忘乎所以了。她刚想拜托盛老师多带带自己孙子，多教教他人情世故什么的，忽然心里‘嗡’的一声绷紧，眼前全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风听寒卸去了伪装，青色的眼瞳里仿佛酝酿着暴戾的狂风，他踌躇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最终求助似的望向盛天明。
“李奶奶，最近专家说的那股神秘磁场越来越厉害了，中老年人抵抗力差，多休息休息调养一下有备无患嘛。”盛天明唤出一件具有催眠效果的特源具晃了晃，把李萍送到她自己的房间里安然入睡。
“你奶奶的病情日益加剧。”他说，“我们没办法根除虫斑，因为它不是单纯的诅咒，它更像是一种生命之间的纽带。”
“宰了控虫师就行了吧？”风听寒说。
“理论上是这样的。”盛天明沉吟。
“据可靠消息，魔都最近风起云涌的根本原因是魔鬼众的两名蓝衣执事在争夺红衣主教的席位，但由于玉衔蝉的横空出世，他们不得不撤离魔都更换试炼场所。”
“你奶奶病情恶化的原因就在此，控虫师走海路离开了魔都，作为债缘会的首脑他临走前收割了魔都残存的所有‘韭菜’，理论上来说魔都本不该再有任何虫斑携带者。”
“我保得住她一时，保不住她一世。”
“我明白。”风听寒点头，“控虫师在哪”
盛天明深深皱起了眉头：“你要搞清楚，贸然动作可能什么效果也没有，况且就算击杀施术者诅咒也未必会解除，更大的可能是……”
他没再说下去。
“控虫师在哪”风听寒仍问。
“魔都某处中型无痕圣迹里开采出了一种名为‘能晶’的特殊资源，科研部就这项资源于京都开展了学术交流会。”盛天明答非所问，“我需要先去一趟京都，要不了多久就回来。”
“控虫师在哪”风听寒仍问。
“郁都。”盛天明无奈地摊摊手，“答应我叫上玉眠如一起，如果不好意思我帮你开口。”
“还有，一定要等我回来。”
“好。”风听寒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