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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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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虎出击了,带着飞沙走石的气势。万千水仙骑士迎着敌人的骑兵集群冲锋而至,这个场景应该是壮丽的、沸腾的,见过这一幕的人都会被心口翻腾的气血给逼疯!可事实上,当红虎|骑兵像饥饿的猛兽一般撕咬敌人的时候,位列战场的人并不怎么关心他们。

    说到安鲁对意利亚的战争,其实若说这是一场战争都嫌委屈——安鲁在半个月内就占领了意利亚全境,逮捕了继承王统不过一年的意利亚新王。

    想必……荷茵兰国王在这个的时候一定被他地盟友气疯了,有传言说卢塞七世陛下当众用最下流最恶毒的言辞诅咒利比里斯全国的女性、特别是利比里斯王室。但传言只是传言,任何史料都无法证实。

    帝国摄政王缓缓抽出一把剑,剑是必须的,他不是以前那个傻小子,他再也不会向水仙骑士挥舞弯刀了。

    舒曼伯爵颤抖着四肢,他兴奋地指住北部战场:

    水仙骑士一往无前地冲向侵略者的阵营,他们已经看到侵略者的阵营正在发生分裂,三座集群的结合部就越来越清晰,西方来的下等人必然以为紧紧抱成团就能挡住骑兵的冲击,但水仙骑士并不是要冲到近前砍掉敌人的脑袋,而是要冲到敌人的背后制造混乱、播种绝望!他们没有和敌人的骑兵多做纠缠,虽然这种状况多半是因为根本没有骑兵敢于出面阻挡水仙骑士,但法兰人和威典人还是拿出最后的骑兵部队妄图从侧翼撕开水仙骑士的阵型。

    帝国摄政王揉了揉眼睛,他赢了,却不怎么高兴,因为这场战争并没有让他觉得自己是多么多么伟大,也没有让他得到丝毫的满足感。

    我们都知道。这位意利亚新王是一位安鲁皇后地亲哥哥,可国家之间并不存在这种关系。

    帝国摄政王离开了57高地,他得为安鲁的神选战士送行。

    在那段非常时期,面对安鲁王朝随时都有可能发动的干涉战争,意利亚国王西奥多曼驾埃尔只得向法兰统治者求援,可法兰人错误地估计了形势!经历了像前两次一样惨淡收场的第三次反坦战争,法兰被泰坦打怕了、打服了!他们不愿对泰坦轻起战端。

    利比里斯退出了战斗,这对一个国家来讲的确是明智的决定。如果不退,利比里斯王国派赴泰坦战场的士兵多半都得死在这里,可一旦退出战斗……请注意,利比里斯是西方联军里面第一支退出战场的武装。

    “通令近卫军所有战斗部原地休整!”

    奥斯卡也瞪起眼睛,“突击队?”

    这不要紧!奥斯卡开始思考,他已从胜利地喜悦中平复下来,再说这也不算最终胜利!反坦联盟的步兵数量仍然十分可观。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就开始检讨。这一战胜在哪里?败在哪里?

    水仙骑士从敌军的两个结合部上急冲而过,他们把反坦联军里面好几支用于支援两翼战场的部队全都留在长宽不过三四公里地地带,这两块开阔地在一刻钟之内落下了数万具尸体。而在水仙骑士看来,这都算不上是有组织的抵抗。

    这场血腥的复仇之战持续两年之久,直接导致富饶的安纳托利亚大平原一度变成无人区,等到安鲁大帝发现刺杀兄长的内幕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他的杀伐之心就变得可有可无,甚至无聊透顶。

    从整个西方王国联盟的角度出发,利比里斯方面的指挥官绝对是个十足十的笨蛋,他有利比里斯人基于传统上的狡猾和自私自利的特性,也继承了这个王国的统治阶层在政治、军事上的软弱和目光的短浅。尽管这位指挥官为他的国家保存了谈判的筹码和所剩无多的战斗资源,但他失去了盟友的信任,也使联军一方彻底丧失了开战以来的一切优势。

    那是刚刚发生的事,克拉斯记忆犹新。安东尼奥尼将军的音容还在脑海中,印象深刻!出奇的,近卫军上士并不觉得多么悲伤,他只是有些遗憾,又对战场上的寂静有点厌烦。

    红虎|骑兵发动的第一轮冲锋就基本上瓦解了威典人的抵抗,而泰坦近卫军又抬着一位战区总司令的遗体走向锋线,谁都知道决定战役最终走向的时刻已经到来!

    猜猜北部战场上的敌人会怎么面对这种境况?

    骑士们都知道大家长明知故问。可他们还是大声回答说:

    意利亚一线、荷茵兰至利比里斯一线、泰坦南方边境一线,安鲁大帝纠集了百万大军!萨沙伊皇后在这个时候又被证实怀有两个月的身孕,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也没有忘记早年的承诺,他的儿子会是法兰的统治者,所以!全线出击,三面进攻!战争进行四个月,法兰首都巴厘陷入重重围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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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抗议有什么用?一位还没成年的安鲁子弟登上意利亚王位,我们用肚脐去想也能猜到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接下来会怎么干!

    “水仙骑士!好好看一看!”泰坦帝国的主宰者向他主宰着土地敞开双臂。“这就是你们的祖国,这就是你们的国土!看她的曲线、看她地容貌,她是多么迷人!她是多么秀美!”

    “水仙骑士!日安!”

    水仙骑士的阵型始终不变,闯进这座冲锋集群的西方骑兵都像人间蒸发一样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只在战马横扫而过之后,旷野中才显露出敌人的尸体,马身上、人体上,倒折的躯体遍布刀痕剑迹。就像一台无法想象地切割机器从上面碾过一样。

    随着利比里斯的退出,所有的西方人都已知道,大败只是迟早的事。

    “碍眼的只有一个!”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指了指各自为战的侵略军。“敌人!西方来的下等人破坏了景致的和谐,他们侵占了祖国的领土,你们能相信吗?他们竟然占去泰坦三分之一的领土还多一些!”

    同样,经过卡尔查克特之役,利比里斯人也为自己的愚蠢和短视付出了代价,他们可以说泰坦人的胜利完全是实力使然,即使利比里斯王国军没有退出战斗序列,结局也是泰坦获胜。但关键就是他们没有全军覆没,而是选择了退出战斗!这样一来,西方王国联盟自然把失利地责任推给利比里斯人。随后不久,利比里斯就被客气地赶出了联盟的行列。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点了点头,他突然有些词穷,如果面前地战场还有那么一丁点的疑问。那么他就会用一些激励士气的豪言壮语来打动战士们地心灵,可是现在!白痴都知道反坦联军必败无疑。这样的话就不好吃了,总不能告诉骑士们此行只是游山玩水!

    泰坦战士走过来了。没有地震一般地声势,没有惊天动地的叫喊,他们只是向前走。战场正面的敌人甚至感受不到近卫军阵营在行进中体现出地威胁。千万人的脚步声听似杂乱无章,其实仍有规律可寻。有些地方发出“轰轰”地声音。有些地方发出“哗哗”的声音,音响不一而足,但透露出一致的坚定。

    在水仙骑士进军意利亚的时候,法兰只是叫嚣了一阵抗议!抗议!

    “你们这是要去干什么?”

    没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投枪?箭幕?也许是更加猛烈的阻击。泰坦战士们不停地向前走,他们必然会思考这些,但谁也无法阻挡他们的脚步,任何事物都无法熄灭他们胸中燃烧的火焰。

    加里宁指了指开战以来一直了无生气的中央战场,“在那里!我把巴西利肯尼尼上校指挥的圣骑士团从南线上调了过来,只要您骑着大黑马跑过去,一直跑到对方的帅旗下面,咱们就……”

    反坦联军可以脱离卡尔查克特战场,但这不是卫国战争的最后一战,等到下一次……奥斯卡保证,西方来的任何一个下等人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幸运。

    无论如何,这种状况令出身曼驾埃尔王室的卡罗阿西亚皇后陷入彻底的恐慌,她哀求神明、哀求教宗、哀求自己的丈夫、甚至不惜以死相逼!可出于多种原因,主要是泰坦国内的利益纷争、南方大贵族大商人地动员、再加上安鲁对意利亚领土垂涎已久。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还是没有放弃已到嘴边的肥肉和这个千载难逢的机遇,因为不管怎么说,意利亚的商贸地位和海域疆土都是安鲁绝对无法放弃的,即使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能够顾惜夫妻情谊,但他的王朝和基于王朝之上形成的利益群体也会否定他的意愿。

    于是,由势头最劲的红虎|骑兵集群出面,意利亚迅速陷落,曼驾埃尔王室被镇压,西奥多国王陛下被宗教裁判所判处终身监禁,而教宗陛下则为安鲁大帝的儿子于恺撒皇宫举行了盛大地加冕仪式……

    值得一提的是,利比里斯王国军保存下来的兵员并没逃过一劫,在泰坦近卫军于802年八月下旬彻底包围逃窜地西方联军之后。四五万名利比里斯军人最终投降泰坦,这些军人大部分都被送到波西斯境内一些自然环境极为恶劣的沙漠地区修筑安鲁的要塞,他们的结局要比全军覆没还要凄惨。

    随着泰坦帝国向四面八方不间断地侵略扩张,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将他的兄弟子侄派往各个占领地和民族地区担任独裁者。安鲁大帝的小侄子(费戈的儿子)是斯洛文里亚国王,他和阿欧卡亚女伯爵的私生子是意利亚国王,他的又一个侄子(拉瑟夫的儿子)是荷茵兰国王,他和阿莱尼斯生养的第一个儿子娶了一位英格斯特公主,后被经历了资产阶级大革命的英格斯特王室迎为新的英王,即西大陆历史上最著名的暴君查理一世!

    经过大决战,不可一世的卢塞七世再也没有回到他的王国,他在泰坦人地监禁中度过余生,死后甚至无人为其料理后事。因为他的王国和他的王朝都已烟消云散,像许多城邦和国家一样,荷茵兰民族记得的只是泰坦骑兵的铁蹄和安鲁大帝的声威。如果说得再确切一点,这位国王的死因就是在听闻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侄子在自己的宫殿加冕为新的荷茵兰国王之后,于自己地囚室里绝食而死。

    克拉斯有些懊恼地啐了一口,“安东尼奥尼将军不需要追悼会,他需要战胜面前的敌人!”

    安东尼奥尼是无奈的,他绝对不会希望自己以这样地方式走上锋线,但他没有选择。他无法获胜。而作为一名军人,他就得用自己的生命来证明他在无法获胜的时候依然忠于他地使命、忠于他信仰的一切。

    军官们走过来了,他们走进帝国军人的阵营。在总司令的遗体经过身边的时候,周围的泰坦战士不约而同地跪了下来。这是骑士礼,是战士们唯一能给指挥官的祝愿。

    带兵长并不认得这些陌生的军人,他的战友都已登临天堂,但附近的士兵们都很听话的凑了上来,他们认得克拉斯,他们都知道这位浑身上下伤痕累累的士官就是从炮兵阵地的尸堆里爬出来的那个大英雄。

    近卫军军官陆续登上高地,尽管战役还没有定性,但他们都向帝国地主宰者献上动听的祝词,有些善于营钻的人还当众宣誓,立誓效忠安鲁和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本人。

    “荷茵兰人败下来了!他们似乎挂起了避战旗,可是我的天哪!缪拉将军没有理会,红虎驱散了那些聚在一起的步兵,近卫军方面也把威典人的军团分割包围,我的殿下!西方联盟的左翼阵营彻底崩溃了!您还在等什么?”

    西大陆的正史读物在一般情况下都使用这种说辞,可明白事理的人也都知道,利比里斯王国无法负担远征军全员尽没地损失,他们的退出是无奈的,也是必然的。而且时机把握得异常准确。

    卡尔查克特战役开战至今,总的来说,利比里斯人的表现已经超越了他们在数个世纪以来经历过的所有的战争局面。作为西方王国联盟中最为弱小的国度。利比里斯人在荷茵兰火器部队和威典骑兵的协助下完成了一项不可能的任务!他们成功阻击了泰坦近卫军由北部阵线发动的总攻,自身损失几乎与泰坦方面持平。

    说了这么多。目的无非只有一个,泰坦帝国在这里向全世界宣告:

    既然他是第一个,那么所有的后果和责任都得他来背。

    万岁的呼声终于响了起来,激烈的熟悉的呼喊刺|激着战马,疯狂的近乎失去理智的战斗激|情放纵渲扬!水仙骑士高举着武器,向着天顶、向着神明。他们像数百年来一样骄傲,他们像经历了亿万次战斗一样勇敢。

    西奥多,曼驾埃尔王子在年轻时代就极端仇视贪婪愚昧无可救药的最高教庭,他在上台之后施行了一系列激进的改革措施。主要是针对国家财政和逆来顺受地宗教政策,这最终造成了曼驾埃尔王室与罗曼教廷的彻底决裂。教宗陛下邀请安鲁大帝入主意利亚,驱逐不听话(主要是不给钱)地曼驾埃尔。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没打算和南线阵营一块儿冲出去,他平静地退到锋线一侧的最边缘。

    奥斯卡一个人回到了57高地,他甚至没往战场的方向看上一眼。

    “安鲁哈啦……”

    奥斯卡举起单孔望远镜,可加里宁却把统帅的望远镜给夺了下来。

    教历802年7月21日晚,大概是从5点多开始,垂头丧气的侵略者在泰坦军人的监督下陆续退出战场,这个时候,烧云伴随晚霞点燃了整个西方天宇,许多泰坦战士都被灿烂的霞光刺痛了眼睛,他们都知道,那叫做英雄血。

    “看哪!看哪……”战地总调度官加里宁舒曼将军突然跳起脚来。

    等在大家长身边的冲锋引导官立即冲到指挥位置,他向骑士们高高举起兵刃。

    正面,利比里斯王国的步兵军还保存着四到五个军的编制,在他们身后还有几个荷茵兰兵团,威典人的步兵排在最右边,接近平原边缘的林线。

    引导官终于下达了战斗指令!由排头开始,水仙骑士的战马踩着轻快的舞步踏足战场,一列又一列、一行又一行,驰骋在都林斯平原上的骑兵状似一眼望不到边。水仙骑士不停地欢呼,不停地催打战马,他们制造的滚滚尘烟彻底遮蔽了阳光,只有满布天地的灰黄色尘浪透露出血和太阳的暗淡光彩。

    突来地悠长号角打断了大家长的演讲,奥斯卡和战士们望向响起沉闷欢呼的北方。北方战场上出现了一大片遮天避日的烟尘。万千骑兵在冲锋时制造的音量混合了欢呼的声音,从北方向南扩散。

    按照西大陆的交战传统。没有人会为难主动退出战斗地部队,利比里斯无惊无险地撤离了卡尔查克特战役的前锋阵线,任由泰坦近卫军占据他们的位置。直接面对失去了骑兵保护地荷茵兰人和威典人。

    “我们为祖国尽忠!我们为安鲁牺牲!”

    后来,利比里斯成为第二个被安鲁王朝灭亡的君主国,并且仍是无条件投降。在此之前,安鲁大帝先是以雷霆万钧之势灭亡了荷茵兰,切断了南部联盟王国与北部联盟王国之间的联系,然后再挥师转向失去屏障的利比里斯!至少这一次,利比里斯的懦弱得到了报偿,他的王室幸免于难,只是降格为公爵,利比里斯仍由一位安鲁子弟担任最高执政官。

    帝国摄政王低啐了一口,他的哥哥真是的,这样一来就会让南线上的骑士认为自己是个罗哩罗嗦的最高统帅。

    “冲锋……”

    红虎对战场的扫荡持续了半个小时。威典人地骑兵损失惨重,他们的左翼集群悉数被歼,只有右翼骑兵和中部骑兵还有几支成建制的部队,但水仙骑士一直压迫着他们。像赶羊一样把他们逼到战场边缘,等到马匹跑累了、队形跑散了才停止追击。缪拉将军于北部战场地中心地带重新集结冲锋阵营,还在和近卫军对峙的步兵部队就很惶恐,没有骑兵的掩护,水仙骑士对付他们的时候就会像斩瓜切菜那样轻松,和泰坦战士面对地问题一样:他们应该怎么办?

    经过这一切,身心疲惫的大帝终于回到都林,此时他已儿女成群,于是他就专心经营自己的王朝和家庭,并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扶植维多利亚掌管家务,但他的敌人可不会让他过上太平日子!从法兰人身上吸取教训的德意斯女王联合了俄列王国和威典王国,他们必须组成联盟,要不然,西大陆再没有一个国家能够独力抗衡泰坦。

    “不过当然!”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语调一转,“不是你们地也可以拿上一些!比如敌人的性命、敌人的财富!这都是你们的战利品……”

    最高统帅沉吟了一阵,他最后说,“代我转告这几位司令官,战争还没有结束,不要让西方联军从口袋里跑掉了,走失一个都不行!”

    “光明神在上,请保佑您的战士!”

    应该说。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对德意斯、或者是说对德意斯女王的情感是极为复杂的,尽管奥帕瑞拉一直跟他作对,但这个女人地儿子毕竟是安鲁的骨血。既然会由一个安鲁子弟继承德意斯王位,即使没有挑明这一点。奥斯卡也犯不着对自己的情人和儿子动手,但事实却是……战争爆发于第四次反坦联盟成立后地第二年。

    “哦啦!”安鲁家长发出一声慨叹。他转向的确已经等不及了的水仙骑士:

    绝望的卡罗阿西亚终于明白。她所崇信的宗教只是一个骗局,她深爱着地丈夫只是一个利欲熏心的帝王!在无法挽回的悲哀和深切的绝望中,按照历史上地说法。她主动退出了,但到底是怎么退出的、退出的原因是不是故国的陷落,这一切都无从知晓,就连安鲁的史记官都没有写到这一点。葛苔亚,奥热罗男爵夫人只是说:卡罗阿西亚皇后于一所偏僻的修道院终老一生。死后也没有入葬皇家陵寝……至此再无下文。

    “你要我看什么?”帝国摄政王无奈地摊开手。

    “向前走!别停!”

    4点整,这个时间的意义太多了,但就目前来说,战场上的人又无法预见未来,他们只能把这个时间看作是战役的第三阶段。

    奥斯卡骑着举世闻名的大黑马,停在锋线中间。

    “都听到大家长的祝福了吗?打起精神,我们要收复祖国的每一寸土地!水仙骑士……听口令……”

    不幸的是!大多数军事史学家和战术分析家都认为,泰坦帝国第二次卫国战争卡尔查克特战役即都林斯平原大决战的转折点就是利比里斯王国军过早地退出战斗序列!对这种公认的说法,利比里斯人的辩解非常苍白。

    如果不去提及盟友的协助,这个战果可以让利比里斯人再骄傲几个世纪!他们不但阻住了神圣泰坦的进攻,还逼使泰坦一方的战线指挥官以一种不算体面的方式结束了生命。所以……不管怎么说。作战力量损失高达三分之二的利比里斯王国军绝对有理由退出战场,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与泰坦人拼命的决心。法兰和荷茵兰对泰坦的图谋又不关利比里斯的事,即使打赢了,弱小的利比里斯也只能从其他几位盟友的牙缝里挑拣一些残羹剩饭,所以还不如见好就收,犯不着冒着全军覆没的危险。至少利比里斯还可以向盟友交代,他们的战果明明摆在那里,谈判的筹码也就是这些。

    大概是走得太匆忙,老将军没有戴军帽,即使他的头发已经染过,但还是露出了花白的一大片。

    一名军官凑了上来,“你们要干什么?”

    就这样,泰坦战士最终将安东尼奥尼沃拉斯顿上将的遗体运上锋线,可……接下来该怎么办?

    按照战前拟定的方案,战役第三阶段是决胜阶段,重点在于全力打击反坦联盟军左中右三座阵营之间的结合部,切断西方联军中央集群对两翼的支援,迫使西方联军两翼阵营像利比里斯人一样退出作战。

    加里宁遗憾地点了点头,“水仙骑士团和红虎怎么办?”

    安鲁大帝匆匆结束法兰之行,留下刚刚娶进门的维多利亚,霍亨沃伦皇后跟法兰人签署停战协定,自己带上红虎,开始了历史上称为“复仇之旅”的第一次远征!

    再也没有人阻拦抬动总司令的士兵。

    加里宁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砖头啊我的殿下!是扔砖头的时候了!您不是要做那块砖头吗?我连突击队都给您准备好了!”

    不管成王成霸地道路有过多少喜怒哀乐悲欢离合。至少是现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心情是雀跃的、激动的、骄傲地!无论是南部阵线还是北部阵线,帝国军人都已开始追击溃败下来的西方骑兵。不管怎么说,骑战的胜负已经决定了反坦联盟军的失败,所以硬把作战失利的帽子扣给利比里斯人的确没什么道理,就像利比里斯人说的那样,不管退与不退,胜利属于泰坦。

    二十万水仙骑士分作两个战斗部,一个在南线,一个在北线,大家长去了南边,因为他的哥哥去了北边。奥斯卡心里清楚,缪拉和红虎制造的那场史无前例的骑兵集群冲锋必然激起了费戈的争胜之心,他才是水仙骑士的指挥官,他得把缪拉给比下去,而且奥斯卡相信,疯狂的二哥一定会做到这一点。

    奥斯卡记住了这些伪君子的嘴脸,真正的勇士还在战场上拼杀搏命,而这些家伙……战役进入焦灼阶段的时候一个都不见,现在要打赢了……他不愿形容这些人的笑脸,那令他感到恶心。

    帝国摄政王只在听闻安东尼奥尼沃拉斯顿上将的死讯时沉默了一段时间,但在他的兄长带着万千水仙骑士站到出击位置的时候,他就忘掉了不开心的事情。

    士兵们越聚越多,四名“扶棺”的军官走不动了,他们就把刺枪架子托付给面前的泰坦军人。近卫军战士们高高举起手,总司令的遗体就在手臂汇聚成的海洋里缓缓前行。

    这个过程虽然复杂,但很好理解。泰坦帝国安鲁王朝展现出的侵略势头和扩张野心惊醒了西大陆上的所有王者,如果不能抛弃前嫌达成统,一战线,他们的国家就会面临灭顶之灾,一个接一个!就像意利亚和法兰一样。

    “算啦……”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疲倦地靠入座椅,他也不想虎头蛇尾地结束这场战役,可事到如今根本就没有必要进一步地刺|激敌人。

    “你们几个!跟我过来!”克拉斯向身边的几名士兵发号施令。

    克拉斯上士不耐烦地打量着那些抓耳挠腮的军官,总司令牺牲了,这些家伙就像没了父母的孩子。

    “哈哈哈哈哈……”骑士们哄然大笑,他们就要杀入战场,可他们的统帅却用居家过日子的嘴脸跟他们打招呼。

    “我命令,水仙骑士团依然分作两个战斗部,一部向南与南方集团军群汇兵;一部向西,赶在败军的前头,务必找到鲁宾元帅的部队:红虎去西北,与贝卡方面军和斯坦贝维尔方面军汇兵!最后……”

    安东尼奥尼为此付出了他地生命,所以不要再提胜负。胜负并不重要,即使他无法取胜,他依然赢得了士兵的尊敬。

    7月21日下午4时整!突然放弃作战的利比里斯王国军已经换好了避战旗,泰坦军人虽然惊讶,但他们仍然持续向前推进。利比里斯缺乏的就是这种精神,在泰坦近卫军撞上来之前,利比里斯分由锋线两翼向战场后方撤退。

    根据《泰坦卫国战争史》上的记载,教历802年7月21日午后3点57分,就在战役北部集群带着北部战场总司令安东尼奥尼沃拉斯顿上将地遗体走向敌人的时候。侵略者的指挥官们爆发了一场争吵。争吵的内容早已无从知晓,但结果是严重的!

    紧接下来的战役第四阶段……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还没想好,但他知道事情一定会像战地总调度官形容的一样简单。失去了两翼,失去了骑兵,反坦联盟中央集群还会继续打下去吗?只要朝他们的阵营扔块砖头,不管砸得死人还是砸不死人,这些下等人绝对不会浪费时间,他们必然会掉头向后转,然后有多远跑多远!

    “游山玩水?”奥斯卡地脑筋转了过来,他有主意了。

    用刀斧手的盾牌和戒律令打发掉顶着各种贵族头衔的伪君子。泰坦摄政王终于获得片刻安宁,他看了看战场,令他感到诧异的是。西方联军仍在苦苦支撑,而水仙骑士已在结合部上冲了一个来回!

    奥帕瑞拉·罗雷斯堡女王的独子战死沙场,对于这位王子地死,历史上有许多说法,有的说他死于流箭,有的说他死于伤口感染,但事实上!真正见到那个场景的人都选择保持沉默,他们不会告诉历史,更不会告诉任何人,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于两军阵前亲手杀害他的儿子,因为当时的安鲁大帝并不知道那位冲毁了己方数道防线的德意斯勇士就是他从未谋面的亲子……

    说回来!德意斯和俄列到底从意利亚的颠覆事件中得到了怎样的教训?

    就像安鲁大帝年轻时担心的那样,奥帕瑞拉·罗雷斯堡女王将她地王子教育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德意斯武士!这个年轻人信奉武力、信奉强权,他把自己看成是德意斯的复兴之主,他带着梦想冲上战场。一直在大决战的阵前冲到亲生父亲对面!

    不巧的是,就在法兰王室已经开始考虑投降的时候,泰坦帝国在波西斯战场上的远征军突然传来噩耗,水仙骑士总指挥费戈·安鲁·底波第元帅在与几位波西斯王公举行会谈时不幸遇刺身亡!

    克拉斯越过聚在锋线上的许多名高级军官,他没有言语,只是瞪了这些军官一眼。带兵长和战士们抬起了总司令和兵器架,克拉斯朝敌人的阵营弩了弩嘴:

    当抬有首都战区总司令遗体的几名士兵走到距离利比里斯人的锋线阵营还有不到一百米的地方时,这个伪善胆怯的王国突然命令他的军人撤掉战斗旗,换上白色底纹地避战旗。不顾法兰王国军和荷茵兰国王的威逼利诱,随同反坦联盟参战的利比里斯王国军指挥官断然命令他地军人在这个关键时刻退出战斗序列,理由是利比里斯军人无法向一位泰坦上将的尸体投射弓箭。

    克拉斯就一直向前走,军官们只得硬着头皮跟了上去。一旦军官们开始移动,北部战场上的士兵都开始前进。十余万人组成的庞大队伍又向敌人冲了过去,但这次他们没有欢呼,也没有狂奔猛跑,战士们只是踩着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地逼近敌人。

    四名军官从战阵后方走了上来,他们抬着一副刺枪编成的担架,兵器架上平放着首都战区总司令安东尼奥尼沃拉斯顿上将的尸身。安东尼奥尼将军穿着整齐的军礼服,胸前还佩带着一大串各式各样的勋章。

    当然,这里提到的安鲁家系的王者只是最重要的几个,随着帝国领土的不断扩张,大量的安鲁亲王安鲁公主都有了面积广大的领地,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两个世纪,直到遍及整个西大陆的民族独立运动和资产阶级革命燃起的烽火无法遏制,各个民族地区在坚苦卓绝的斗争中战胜了安鲁的镇压,这些安鲁皇族才被赶回水仙、他们出生的地方。

    教历802年7月21日下午4点整,都林斯平原大决战将由泰坦军人主宰一切!他们就要赢得决定未来国家命运的关键性战役!由这里开始。直到一个世纪之后,除去一些根本无须记述地战斗,泰坦军人在安鲁大帝和维多利亚女皇的旗帜下保持不败!教历802年7月21日下午4点整,是泰坦军人走向荣耀、走向传奇、走向不朽的光辉起点。

    南线,大概是在距离57高地两公里左右的一块平坦的董草地上,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见到了等待出击的水仙骑士。这位最高统帅始终带着亲切的笑脸,因为他有很长时间没有近距离地接触家族的战士。

    他很快就得出结论,尽管他还不太清楚这个结论是不是那么准确,但他的确认识到,都林斯平原大决战,他败于混乱,也胜于混乱!这根本就是一场混乱地大决战!敌我双方都算不上多么高明,在局部战场上也是如此,只是泰坦赢在了无可匹敌的骑兵突击力量,反坦联盟败在比他们的对手更加混乱!

    强悍的德意斯和高明的奥帕瑞拉,罗雷斯堡女王并没有被泰坦帝国的疯狂扩张给吓倒,她也没有向旧情人委曲求全,而是与俄列联合王国达成不战之约,进而联合威典,形成针对泰坦的新的国家武力联盟!

    西大陆历史上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大兵团决战就在混乱中进行、混乱中发展、混乱中到达沸点。对于这个结果,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只能报以苦笑,他已知道自己会被后人冠以“伟大”这个字眼,他也知道自己的成就已经超越了古往今来所有的军事统帅,但他还知道,卡尔查克特战役,他留给战史的可供评点的地方并不多,有的只是胜负之间的疑问。

    近卫军战士的阵营是肃穆的、安静的,他们的敌人就等在锋线对面。侵略者正在奇怪,泰坦战士为什么停止了进攻?他们的水仙骑士不是已经占据主动了吗?他们应该不顾一切地冲上来才对!

    “从这里开始!你们的使命是击败任何敢于阻挡你们的敌人,同时!水仙骑士,你们在这里看到地一切都属于泰坦,这穹苍、这大地、这原野、这白云,这一切都是泰坦的、都是你们的。我命令你们把这一切从敌人手里夺回来!”

    锋线上聚集了许多军官,既然总司令“走”在最前面,他们自然无法屈居人后。可战斗还要进行下去,总司令又无法下达任何指令。所有的人都尴尬地打量着老将军的遗体,企图找到一份战场命令。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轻快地打着马。他走过战道,战道上只有一些负责向前线战场输送战具地民夫和仆役兵,这些最低级的军人在见到最高统帅的时候纷纷跪倒在地,他们没有资格向这位统帅行骑士礼,所以他们就双膝跪倒。向这位伟大统帅的身影行注目礼。

    奥斯卡微笑着点头,“等待胜利啊!”

    我们之前已经了解到,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统治泰坦的时代,他几乎没有遇到能够与他一争长短的强者,但这种说法也有片面的地方,比方说……始终都与泰坦保持敌对状态的德意斯。

    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克拉斯这样想。在战役爆发之前,近卫军上士并不认识首都战区总司令,他只是一个带兵长,他没有权利也没有机会结识身处最高领导层的安东尼奥尼沃拉斯顿将军。克拉斯与安东尼奥尼只有过一面之缘,就是发动总攻的时候,几个好事的小杂种把他推到老将军面前。

    十余万近卫军战士望往同一个方向,他们甚至把后背留给锋线对面的敌人。战士们放低了手里的武器,纷纷踮着脚、瞪着眼睛,他们刚刚,听闻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情,现在他们要进一步地确认。

    说到泰坦战士地信仰,光明神自然是排第一位的。无论是和平年代还是战争时期,战士们总会念叨几遍神明怎么样。除非是目前这种状况。我们是说一位最高级别的指挥官被抬上了战场,战士们就不在念颂神明,他们信奉牺牲、信奉荣誉,信奉一位深受爱戴的老将军为帝国做出的奉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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