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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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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必这样……”

    “哦啦!一点也不!相反,我非常喜欢这种清淡的口味!”奥斯卡一边解释一边捧住微微隆起的小肚脑。“你们知道吗?德意斯人曾经截去我的一段肠子,所以……我一向吃的不多。”

    “您知道月神奥热罗?”罗兰娜捧着一大束刚刚采摘的玫瑰花,她地笑脸比那些花朵还要漂亮。“不瞒您说,在结婚之前我可从来都没听说过夫家还有这样一段典故,后来知晓以后我还以为自己嫁了个异教徒。”

    “吻吻我吧!我要走了!”

    “如果……我是说可以的话,你还是叫我奥斯卡吧!”

    贝尔纳多特第一个跳下马车,他兴奋地亲吻了一下妻子的面孔,亲王殿下的驾临对于他的家族来说确实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史记官对妻子的布置很满意,也就没察觉到罗兰娜眼中的阴郁和她那僵硬的四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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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听到了吗?”奥斯卡转向身边的人。

    军人们这才傻呵呵地笑了起来,刚刚发言的军情参谋敲了敲那份“价值连城”的原始协议地图。“咱们可以把这份东西放到市面上去,就像殿下刚刚说的那样!拍卖会、收藏会,总之让外界知道有这样一份东西确实存在。”

    “你可真是算了吧!”罗兰娜不客气地打断丈夫,然后又转向亲王,“家里只要来了客人他就这样说教一番,您别理会他!”

    亲王与史记官的习性竟然很相像。他们都不会在工作日的中午饮酒,但……今天情况特殊。

    罗兰娜却说。这里平常只有她一个人,招待不周,请亲王殿下不要怪责。

    “不会!完全不会!”罗兰娜连忙摆手,也许她和面前的男人抱持同样的心理,他们都对这次意外的邂逅有所期待,可又不知期待什么,或者说是想要得到什么。

    “再看这个!”奥斯卡指向地图上的出现第二个线索。“内罗拉!神圣罗曼帝国的皇帝姓什么他就姓什么,历史上最有名的精神病人、拜占庭的末代皇帝,被波西斯的异教徒逼疯地!”

    奥斯卡趁男爵夫人回头的时候将桌面上摊开的“绝密”字样文件飞速合上,待罗兰娜回转之后他已像什么都没发生那样摊开手。

    奥斯卡从男爵夫人手里接过那卷皮轴。“平常都是你在打理吗?”

    奥斯卡揽住男爵夫人的腰肢,“我想……人生总会有遗憾的!再说……我可不敢冒犯月神奥热罗的代言人,那会遭报应的。”

    亲王周围的军官都不说话了,如果确认这份地图合法效力的斯洛文里亚一方不是当代的王室。那么斯洛文里亚人完全可以不去理会泰坦即将提出地领土要求。

    骑兵队长率先驰进城堡门洞,他向楚楚动人的男爵夫人致以军礼,然后用一板一眼的官腔对面前这位夫人说,“请奥热罗男爵家迎接圣驾!”

    “对了……”男爵夫人靠近沙发,她向亲王展示出中规中矩的贵妇座姿,“我刚才提到安妮,她怎样了?好想念她!”

    “如果我坚持请你留下,你会为青春年少时的遗憾有所交代吗?”

    “那位波西斯公主呢?”罗兰娜眨了眨眼,“听说……那位异国公主比我们的女皇还有你的小小姐都要美!”

    “是三年十个月又二十天!”罗兰娜说得极为自信。

    “因为……”罗兰娜又转向那些书籍。“我在这儿发现一个宝藏,历史教晓我许多事情!一个像你这样的男人,不属于我!”

    “其实……罗兰娜在求学时一直住在您的大学城官邸——我听说过!”史记官有些忧郁地吐出一句话和一口气。

    男爵诧异地望了过来。亲王的口气就像审问。

    “迎接圣驾?”罗兰娜诧异极了,难道是那位刚刚加冕为帝的女皇陛下驾到了?

    “你们……认得?”贝尔纳多特有些惊异,不过他马上抚住额头。

    罗兰娜葛苔亚奥热罗男爵夫人轻轻碰了一下男人的嘴唇,她觉得这就足够了。

    奥斯卡下车了,他的军靴落在崭新的大红色猪皮地毡上。面对从前的……奥斯卡不知该怎样形容罗兰娜的身份,他对她的记忆仅仅是出狱前的那次酒会,和求学时代的一些片段。

    罗兰娜摇了摇头,“不!我相信!当谈话突然中断,我们身边有天使经过,为我们祝福。为我们平复忧愁。“奥斯卡用自己的手掌覆上曾经的情人,他终于肯这样称呼罗兰娜了,有那么一刻。他对她是那样心动。“有什么是我能帮助你地吗?”

    罗兰娜叹息了一声,“应该说……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

    奥斯卡仔细琢磨那些模糊的字迹,直到最后他才欣喜地放下地图。

    “是啊是啊!”奥热罗男爵自嘲地笑了起来,他亲吻了一下妻子的面颊,每次他在提到古老的异端崇拜时妻子都会这样说。

    奥斯卡四下望了望,他没看到天使。“是不是……用以掩饰的借口?”

    没有理会亲王殿下的言辞闪烁,史记官已经挽着妻子走向城堡门厅,奥斯卡目送这对夫妇的背影。他觉得……这没什么不好,更不需要尴尬,内疚也还是算了吧!既然是青春年少。即使抱憾,也不该落魄。

    奥斯卡笑呵呵地拍了拍署下们的肩膀,“就是因为你们读书读得少,所以我是元帅,而你们仍是校官!”

    奥斯卡点了点头,这个时候,车窗外已经出现那座阳光下显出橙色的小城堡了。

    男爵夫人又摇头,“不!你该看得出,我现在很幸福,也很快乐!”

    贝尔纳多特自豪地笑了笑,“您过奖了,那都是我家地先祖留下来的财富,不过斯洛文里亚的资料……咱们还是碰碰运气吧!说实在的,莫瑞塞特王朝地历史事件、无论大小,我都有些印象,而您所说的这份边疆协议我可一点印象都没有,所以……它应该是上一代泰坦王朝的产物。”

    作为莫瑞塞特王朝的首席史记官,男爵像皇室机要秘书那样与帝国国主形影不离、记录皇帝的一言一行以及整个宫廷、整个国家在那时那刻发生过的事情。

    望着仓皇离席而去的罗兰娜,奥斯卡与史记官面面相觑,亲王在担心……她的丈夫该发觉什么了;贝尔纳多特在疑惑……他的妻子真的还爱着这位殿下吗?

    图书馆里的军情人员再也不敢多说什么,有的专注于手上的文献,围着元帅的将校就在原地呆站着。

    沉默良久,男爵突然笑了笑。他想到了亲王殿下此行的目的,那很有趣。

    奥斯卡深吸几口气,他已过了轻易动怒的年纪,只不过他在今天经历了好几次剧烈的情绪波动。

    男爵夫人摇了摇头,“历史不会给不同两个人一样的评价,你就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你要是想做……就做回你自己吧!”

    奥斯卡连忙接过地图藏进怀里!他有点懊恼,这份东西是“灯塔”

    “我该告辞了!”

    罗兰娜指了指奥斯卡的心室。“因为那里已经空荡荡了!没有像多年前那样燃烧、没有过去我所熟识的温暖、也没有大学城……还记得大学城吗?那时的你充满抱负,今天就要夺下冠军杯、明天就要远征波西斯,可现在呢?你的冠军杯被搁置在官邸,蒙着厚厚一层尘土:你的波西斯远征就要结束,你是胜利者!那么……你的心就搁浅了!”

    奥斯卡连忙摆手,“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哦啦……就当作是我好奇吧!”

    “哦天啊!”罗兰娜发出一声惊呼,她朝帝国亲王快步走了过去。

    “我老了?”奥斯卡这样想着,“还是说……我已经不会思考了?只是用求生的本能做出判断。用生存的意志适应现实中的竞争!可是……我做了那么多!争了那么久!斗得那么凶!流了无数血!为了什么?只是希望活着?活着会这么难吗?”

    年轻的帝国亲王指向那枚复杂地神教徽印。“这是神圣罗曼帝国最后一任大主教的私人徽章,也就是圣洛夫兰徽章,洛夫兰夫丰教确立了罗曼教庭的上层建筑模式,应该说他才是最初的一任教宗,但他没有活到主教团成立的时候。”

    “我?”奥斯卡有些好奇,“历史上有像我一样的人吗?”

    “然后……”那名参谋促狭地笑了起来。“然后就随便人们怎么说!既然世界上存在古罗曼帝国与斯洛文里亚王国地传统疆域,那么舆论自然会制造各种信息,比方说泰坦帝国要收回被斯洛文里亚非法占据的领土啊、斯洛文里亚要放弃传统疆域之外的土地啊、现如今地斯洛文里亚已经是异教徒的国度啊……等等!这样一来。斯洛文里亚王国地统治者自然会很头疼,他们的上层阶级内部就会出现混乱。而这种混乱对于我们来说是十分有利的,我们可以从混乱中找到朋友,找到那些仇视异教徒、对王室不满,或是企图篡谋王权的人!”

    “殿下,若是我们现在不去考虑对斯洛文里亚动武,办法还是挺多的!”

    亲王殿下不好再说什么,他仔细打量了一番罗兰娜的面孔,然后便跟随男爵走进史记官家的大屋。

    图书馆里分类存放着数百本图书,从刊印本到珍惜孤本应有尽有,不过更多的是月神代言人在数代以来积累地泰坦史籍。据说奥热罗家的历史典籍比帝国所有的档案馆都要完备,因为莫瑞塞特皇室的史记官世家将这些记载帝国风华的史料视为传家之宝,可以说,奥热罗是莫瑞塞特皇室的喉舌极其兴衰成败的见证者。

    贝尔纳多特是帝国首席史记官,他对这位大名鼎鼎的亲王殿下十分熟悉,当然。男爵熟悉地不是人,而是亲王殿下的事迹。史记官打量着亲王的脸色……说不出是什么。贝尔纳多特只是觉得。好像是自己说错话了,但光明神可怜见,刚刚只不过是在口头上介绍了自己地夫人,他的夫人是曾经地哈宁伯爵小姐,他的老岳父就是前多摩尔加监狱的典狱长。

    奥斯卡干笑两声,“为什么不呢?”的藏书!”

    “您身型很匀称、很健壮!一点也不像您以为的那样!”史记官连忙为自己开脱,他的意思可不是说亲王殿下很肥胖。

    奥斯卡没出声,因为他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令她爱他。

    这种情况正合奥斯卡的心意,他甚至想办完事情就赶快离开这儿,他还在琢磨,他是不是一不留神冲撞了光明神?要不然……怎么会碰到这么……不好形容的事?

    亲王看了看手中的卷轴,又看了看神色如常的男爵夫人,他觉得……罗兰娜应是爱上了这种生活。他记得典狱长地女儿喜欢历史学。

    贝尔纳多特开心地笑了起来,与“海怪”比,世上的人就都不用为肥胖烦恼了。男爵边笑边转向自己的妻子,他觉得罗兰娜也该对亲王的笑话有所反应,可他的笑声嘎然而止,因为他的妻子双眼通红,似乎就要哭了。

    奥斯卡“哦啦”一声,他又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计划的全局战事预演图,他怎么就把它给忘了呢?

    “然后呢?”奥斯卡将自己的雪茄烟盒打开了,他边说边给在场的人分发下去。

    “为什么这样说?”

    “有地!”罗兰娜坚定地点了点头。“而且有很多!”

    最后,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只能将结论归结为——他的心性已经麻木,在见惯鲜血和阴谋之后。

    史记官又皱起眉头,“您真的打算知道?”

    “那么……您是打算在这儿翻阅还是把它们带走?”

    男爵夫人落寂地摇了摇头,“只有在这儿你才是奥斯卡,我才是罗兰娜;走出这间小城堡,你就是帝国皇夫,而我是奥热罗男爵夫人。”

    军官们深自喘了一口气,然后纷纷找座位坐了下来,品尝几杯香甜的红茶之后,军人们的紧甭终于缓和了许多,谈话的气氛也不是那么严肃紧张了。

    “等等……让我看看!”罗兰娜用手指撵着嘴唇,“哦!看来就是了,这一架子都是有关斯洛文里亚王国的文字资料,怪不得在这么冷僻地地方!”

    “我知道!”贝尔纳多特打断了亲王的话。“我得到的是一个纯洁地妻子,我也知道您想解释什么,所以……您不用在意。”

    “而且……”最后一名参谋打算进行补充,可他发现元帅的面孔已经腾起一团乌云,所以他又赶紧把话咽下去了。

    奥斯卡品着男爵家地私酿葡萄酒,在酒精的后味凝结在眉宇中心地时候他才开口。

    “如果斯洛文里亚的统治者自称大公的话事情还好办一些,可现在的问题是对方是一位国王,他拥有国家主权和合法的王统。”

    “你与罗兰娜……结婚多久了?”

    “曾经是!现在不是啦!”奥斯卡将自己的臂腕递向男爵夫人。

    迎向送走丈夫的男爵夫人,奥斯卡提起自己的文件袋。“夫人,我想找找有关帝国与斯洛文里亚王国地疆土协议资料。”

    “罗曼……斯洛文里亚……东南边境……”奥斯卡猛地扭回头,“放大镜!放大镜!”

    罗兰娜想了想,“有的是英雄、有的是枭雄、有的是奸雄、有的是一时豪杰、有的是一世帝王、有的是千军统帅,也许……你不像他们,但他们都很像你!有激|情、有魄力、有武力、有欲望,尤其是他们和女人的故事,就像你的经历一样丰富。”

    不过当然,他所记录的事情都是能够向外界昭示的,或者说是能够以史籍的方式留存于世的。在某些场合、某些事件面前,奥热罗男爵通常都被排除在外,因为一国国主有许多鲜为人知的事迹都要回避历史。

    贝尔纳多特点了点头,“是在都林大学历史系地一次校友会上!我看到孤零零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的罗兰娜,她是那样美、那样孤独!我就请去她跳舞,结果……您知道通常下的第一次邀请都会遭遇什么,我被无情地拒绝了!”

    “是的殿下!”又一位参谋也加入进来,“尽管罗曼教庭和西大陆上的主要君主国都对斯洛文里亚的宗教政策极端反感。但他们仍不会支持我们的行动,甚至会以侵犯他国主权为名发动干涉战争!”

    当奥斯卡的马车驶进城堡门洞的时候,亲王看到了已为人妇的罗兰娜,奥热罗男爵夫人也已认出那辆镂刻无数水仙花的华丽马车。

    “四年没见了!”奥斯卡搅尽脑汁才想到上次分别的时日。

    奥热罗男爵并不是那种顾家的好男人,若是不进城,恐怕男爵夫人一年四季也很少能够见到她的丈夫。这一切都得归咎于男爵的工作。

    “她在南方,在维耶罗那陪伴萨沙伊。”

    贝尔纳多特没再说什么,他只是狐疑地打量着亲王殿下的脸色,他是史记官,他的眼睛和他的羽毛笔一样锐利,奥斯涅亲王的反应只能说明——他有心事。

    奥斯卡望了望对面的男爵夫人,他不知道贝尔纳多特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记得在马车上他还说难得清闲一刻的。

    罗兰娜上下打量了一下突然转变气势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她笑着对他说。

    “哦不!”奥斯卡连忙站了起来,跟随他的军官也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离开座位。

    贝尔纳多特耸了耸肩,“三年了吧!就是……您在德意斯落难的时候!”

    当男爵夫妇的餐盘还未见底地时候,奥斯涅亲王已经结束“战斗,”这令罗兰娜和她的丈夫都感到差异,“这些菜肴是不是不合您的胃口?”男爵夫人担心地问。

    从前的典狱长之女现在的史记官夫人望着一屋子烟气不禁皱起眉头,她翻过图书馆大门上的告示板,上面用鲜红的大字写着“严禁烟火”

    罗兰娜四下望了望,她从桌面上拣出一份布满符号和红色记号的兵力演示图,“但愿他们不会像你一样丢三落四!”

    “抱歉殿下,我不能在这儿陪您了,您知道……一世陛下刚刚加冕,所有的公开场合都需要史记官,我得赶回城里!再说明天的近卫军全军扩大会议也要我旁听,我得准备准备了!”

    倒是奥斯卡最先摆了摆手,“我也只是听说过月神奥热罗的传说,好像是……两个面孔?”

    奥斯卡什么都没说,他感到说不出的尴尬。首席史记官的妻子向他伸出手背,他就机械地将其捧到唇边,又像食不知味一样轻轻吻了一下。

    “萨沙伊呢?”

    “你若是有空,就到我那去做客吧。”

    奥斯卡没出声。他只是不断抚摩着女人的手。

    午餐之前,罗兰娜和她的丈夫领着帝国亲王参观了一下主屋,史记官家族并不富裕,这从室内朴素的布置就能看得出;但这一代地新月代言人倒也不算落魄,因为奥斯卡发现这个家族最大的财富就是数不尽的典籍,那些从神话时代留存至今的手写卷轴若是出现在拍卖行,估计会卖出难以想象的天价。

    “当然!”奥斯卡高兴地擦拭了一下嘴角,“与阿尔莫多瓦·哥斯拉侯爵大人比起来,我可是‘相当’瘦弱!”

    罗兰娜微微一笑,“是的奥斯卡,我还是叫你奥斯卡!”

    “应该是这个!”罗兰娜呻|吟了一声,她从书馆三楼一个终年不见阳光的大书架上拖出一卷落满尘土的羊皮卷轴。

    既然是家宴,那么男爵家地午餐也就算不上丰盛,奥斯卡在拼盘里挑了一些新鲜的果酱熏鱼、切了一小块白面包、最后他耐不住男爵的热心,又拣取一份奶油炸蘑菇。

    一条只能容纳一辆马车通行的石子路在通往大学城方向的国道西侧折往奥热罗男爵的官邸,官邸中的园艺工人在石子路两侧种植了白色和黄色的玫瑰,走在路上,满是玫瑰的芳香。

    罗兰娜摆了摆手,“你听说过吗?法兰人在遇到谈话突然陷入寂静的时候,他们会说……身边有天使经过!”

    罗兰娜微微一笑,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并用一双嫩白的手臂勾住男人的脖子。

    那位参谋干咳一声,“就目前的情况看,拉德里耶六世教宗陛下的亡故将是不远的事,新教宗的人选已由主教团确定了,可那是一个法兰人!估计……新一届的教厅也不会给咱们好脸色,毕竟咱们在肖伯河把法兰人打得那么惨!”

    “是我冒犯您了吗?”贝尔纳多特终于忍不住了。他一定得搞清楚!要不然……祸从口出、下笔断头,得罪大人物又或写了不该写的东西,那个后果是“相……当”严重的。

    一名参谋立刻把放大镜递了上来。

    奥斯卡有些纳闷,他觉得罗兰娜若是再揪住自己的耳朵就更符合现在这个场景了。

    “殿下!确切一点说是一个主权君主国!”一名参谋小心地说。

    奥斯卡又摸了摸鼻子。他只能说,“要来些酒吗?”

    军官们纷纷点头,“非常高明!”“非常实际!”“非常保险!”

    “她在维耶罗那等我!”

    “你要走?”

    “哦啦……那是他们自找的!”奥斯卡一听到法兰人就气得瞪大眼睛,他想到一个名叫卡尔谢特的小杂种。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贝尔纳多特向亲王摊开手,然后又用另一只手臂轻轻碰了碰呆站着的妻子。

    奥斯卡摆了摆手,“这只是一部分事实,我和她……”

    在进入餐厅之前,罗兰娜的丈夫亲自跑到厨房去检查。奥斯卡总算得到一个机会,他掖住男爵夫人的手臂,问她:“这些年……你怎么样?”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男爵夫人转向身边呆站着仆人,仆人们这才反应过来,幸好历史上确实有几位泰坦君主光临过首席史记官家的小城堡,要不然他们一定会被突然驾临的皇帝吓晕的。

    奥斯卡想了想,然后说,“我若是留下,会打扰你或是有什么不方便的……”

    坐上餐桌,气氛终于缓和了一些。作为极重传统的世家门阀,贝尔纳多特奥热罗男爵从小就养成了食不言、寝不语的好习惯,再说这只是平常的家宴,即使一位亲王地到访也不会改变什么。

    “哦啦……”奥斯卡摸了摸鼻子。这个动作又勾起了男爵夫人的回忆,他在无话可说又或做了傻事地时候才会摸鼻子。罗兰娜轻轻一笑,既然过去了。就让它平静地离开好了。

    罗兰娜望了望左近的书架,她朝那些书籍示意了一下,“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抛弃心中地奢望,毫不犹豫地嫁给一个爱我的人吗?”

    “呃……抱歉!”男爵夫人用指尖使劲儿压迫着泪腺,她绝对不能在男人们面前哭出来。“我……我有些不舒服!”

    一盏孤灯、一杯红茶、一道斜阳、一具舒适地沙发,奥斯卡凝望着面前的美人,他突然产生一种错觉。他觉得这样的岁月才能称之为生活。前前后后想一想,出狱、受封、遇袭、报复、订婚、求学、进攻、受挫、流血、被俘、亡命、胜出;在这之后的事情。奥斯卡记得不太真切,他不明白,为什么数年前的过往会记忆得那样深刻,而对最近一两年地世情变迁却已逐渐模糊。

    在场的军情军官都围了上来。他们人手一个放大镜,纷纷趴在桌面上仔细研究。“这里有一个神教地徽印,很复杂的徽印……但后面地名字完全模糊了。”一名参谋这样说;“这里有一个人名……内罗拉。内罗拉是谁?”又一名参谋说出自己的发现。“看看这个吧!”最后一名参谋的发现似乎很直观,“阿比西莫大公。印信、徽章,都有了!”

    奥斯卡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家伙一定有办法!”

    奥斯卡感觉到了,他只得接着解释,“我说的是真的!德意斯医师的手段和那个王国的生产方式一样落后,那次疮愈以后我就落下一个消化不良的毛病。至于现在这身肥肉,我只能说这是天生带来的!”

    男爵夫人就挽住他,“跟我来吧!”

    “哦啦……不!”奥斯卡猛然回神,“该道歉地人是我,我走神儿了!”

    奥斯卡勉强笑了笑,他也在关心这个问题,安妮怎样了?

    “说啊!”奥斯卡不耐烦了,他可从来都不是偏执自负的人,他喜欢与人讨论。

    他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该进行他地事业了!

    “呵呵呵!”经历了良久的沉默,男爵夫人突然笑了。

    “打扰你们了吗?已经是晚餐时间了!”亭亭玉立地男爵夫人突然出现在门口。

    贝尔纳多特奥热罗男爵官邸在都林北郊,那是一座黄砖垒砌的小城堡,左近都是绿油油的草淀和灌木林,宽大的阔叶令四围不过三十余米见方的城堡更显狭小。

    “是的!”罗兰娜跳下攀爬书架的转轮扶梯,然后利落地拍拍手。

    罗兰娜即时醒转,她提起裙摆向曾经的……罗兰娜不知该怎样面对奥斯卡,面前这个男人曾经扯开她的胸衣、亲吻她的胸脯和嘴唇,可是……罗兰娜知道比起自己对他的情感,他的回馈贫乏得令人绝望。不过……再说……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现在还有必要抱怨青春年少时的际遇吗?

    “然后呢?”

    奥斯卡刚想解释,但罗兰娜抢先说,“是的没错。我与亲王殿下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地!”

    “呵呵!”奥斯卡自嘲地笑了起来,“那你说……有这么多选择,我该做哪一个?”

    “哈哈哈哈哈!”两个男人一块儿大笑起来。

    男爵夫妇打量了一下亲王殿下微微发福的体型,他们满眼都是不信任。

    罗兰娜葛苔亚奥热罗男爵夫人已经得到仆人的通报,她站在城堡的门廊里等待丈夫,不过石子路上出现的那队近卫军骑兵令她感到异常迷惑。

    女人轻笑起来,她抽回手臂,也许她只是拿男人开玩笑,但她眼中竟真的写满失落。

    “你们相信吗?这是教历四年,神圣罗曼允许斯洛文里亚脱离帝国控制的原始地图!你们再看地图落款的这几个签名,我地天啊!你们不会相信的!”

    在女皇陛下加冕后的第三天,男爵回家了,还带着位高权重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男爵坐在安鲁家族最高品级的马车里,亲王殿下就在他对面。刚开始的时候,贝尔纳多特与帝国皇夫的谈话十分愉快,平易近人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完全没有身为皇夫、亲王、近卫军元帅的自觉,这令奥热罗男爵受宠若惊,可是后来。事情发生了变化……

    “但……关它那么多呢!”奥斯卡冷冷地哼了一声,“这三个模糊的签名若是放到市面上至少能卖几万金泰,可现在它的价值是一个王国!”

    “你等等!”奥斯卡有些疑惑了,“你是说现在的我就不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吗?”

    时间已经晚了,夕阳的余辉从城堡的小窗户里洒进来,在阴暗的室内凝结成浅红色地光柱。古老的书籍散发出特有的芳香和一丝淡淡地泥土气息,若是仔细分辨。还能从中嗅到养护书籍的猪油味。

    “殿下,冒昧地问一句。您怎么会对斯洛文里亚王国感兴趣呢?斯洛文里亚实施宗教自由政策。它的国王是西大陆所有神教国家的拒绝往来户。”

    亲王殿下无言以对,他摸出一根雪茄,却又看到门上的告示,于是他又心痒无奈地把雪茄收了起来。

    奥斯卡在月亮爬上天顶的时候上路了,他坐进马车,车前车后都是唯他马首是瞻的骑士,曾经的情人在冲他挥手,隔着车窗,奥斯卡涌起一股掉泪的冲动。最后,他也朝女人挥了挥手,就像对曾经的年华永远告别。而在不远处的都林,一个新的时代已经降临,期待……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最终能够明白,他在求索什么。

    “说不准!”奥斯卡在心底发出一声叹息,“明天就是近卫军全军扩大会议,要等会议结束以后才能安排行程。”

    “这才是帝国亲王、近卫军元帅!我还以为你始终都是那个只会哦啦哦啦叫地傻小子呢!”

    听到一声清脆地门响。罗兰娜这才停止数落,她转回头,发现室内的军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想起来了!你们一定认得,内子与萨沙伊·内塔加波·安鲁夫人在求学时期是都林大学历史系的同学,你们一定是在那个时候认识地?”

    “你看。我的手下都是一些通情达理又极为识趣的家伙!”

    “贝尔特经常不在家,就像他刚刚说地那样。皇帝在公开场合一刻都离不开他,记录见闻是他的工作。”

    “你这是怎么了?从前的坏毛病还没改掉吗?你好是把沾在手上地脏东西随便抹,我还记得你的冰熊沙发是我和安妮刷了好久才刷成原本的雪白色。”

    再后来,近卫军元帅开始投入工作,他带来了军情局地图测绘部门和情报分析部门的几位能手,男爵夫人便知趣地走开了。军人们就在宽敞明亮的图书馆大厅坐了下来,他们按照亲王殿下的要求将各种文字资料记录在案,拣取其中所有有价值的信息,包括斯洛文里亚王国的社会结构、王室历史、疆土概述,尽管这些资料已经是四百年前的老古董,但地处东方边陲海湾深处的斯洛文里亚并未改变多少落后、孤僻的面貌,有人说它是世外桃源、有人说它是罪民的保留地,不过现在看来,最有可能的一种说法就是“未来战场”因为安鲁家族或者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本人,都对这个王国的地理位置和数百公里海疆垂涎已久。

    军官们立刻行动起来,他们都知道亲王殿下对待这位夫人的态度极为特殊。可不管怎样,在奥热罗家族图书馆寻找一个烟灰缸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近卫军元帅的举动提醒了他们,奥斯卡直接把雪茄按在手心,然后像没事人儿一样把手心上地黑灰在身边一名军官的将校服上随便抹了抹。

    奥斯卡从沉思中惊醒。“怎么了?”

    奥斯卡没再说什么,倒是罗兰娜大方地把他扯到沙发上,然后还为他冲泡一壶上好的红茶。

    奥热罗家族拥有一间三层楼高的图书馆。占据小城堡朝阳的一侧。

    奥斯卡摆了摆手。“怎么会是非常高明、非常实际、非常保险呢?是,相当,……”

    “最后这个……”奥斯卡沉吟了一会儿,似乎最后这个线索很棘手。“阿比西莫大公,他是斯洛文里亚最早的国王,但他的家族谱系和现在地斯洛文里亚王室一点关系都没有!”

    贝尔纳多特连忙纠正,“殿下,正确的说法是月神奥热罗的正反两面!正面是满月,寄托……”

    奥斯卡立刻接过那份染满灰尘和污渍的卷轴。

    奥斯卡下意识地站了起来,他不喜欢被人剖析,更不喜欢被人看得如此透彻。

    “是谁?”

    “报告元帅!”一位军情参谋突然兴奋地大喝一声。“这应是您要找的东西了!”

    “我带着她的画像,”奥斯卡苦笑一声,那是阿赫拉伊娜硬塞给他的,而且……画功还不怎样。

    “好啦!大家别这么紧张!”亲王殿下放松面孔,并将手里的空茶杯向战战津津的军官们推了推,“找个地方坐下吧,大家都坐下!谈一谈,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可行性高一点的办法!”

    奥斯卡摆了摆手,“没什么,水仙郡和南方集团军在卫国战争期间与斯洛文里亚发生了几次不大不小的边境冲突,我记得泰坦曾经与斯洛文里亚有过明确地疆土协议。但我找遍军部所有的档案也找不到相关资料,然后就有人向我推荐你的家庭资料馆,据说你这里应有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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