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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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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女人再次用眼中那层忧郁地光芒掩住瞳孔,她从座位上站起来,挽住伯爵的手臂。

    “重婚罪!”

    “不是蛀虫是什么?”

    基达诺娃太太的妓院在都林城很有名,因为这里是泰坦首都唯一一个能与高大白皙地俄列女人谈情说爱的地方。和一度红及一时的狗咬狗俱乐部比起来,基达诺娃太太经营的妓院……人们通常叫它“俄商会所”——比起红灯街上的买卖要高级得多。

    深深打量着帝国亲王的面孔,菲力普·古里安的气势和音量都低了下来,“我只是想说……阿莱尼斯公主殿下若是不能扭转这种……我不知该怎么形容,我只知道未来的女皇陛下若是不采取有效的措施扭转帝国现状,那么神圣泰坦就会变成一头腐臭的狮子,先是国家政府、然后就是军队,再然后……就完了!”

    “是什么指控?”喜欢刨根挖底的人忍不住了。

    “那么……什么?”

    腰肥体胖的基达诺娃艰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胸前那两团山一样的乳肉可以夹住一个小学生,她肚子上地肥油可以炼制几百块肥皂。她的屁股……我地天!那不是屁股!那是灶台,里头是个火盆。

    “那么……”谁能告诉我?我要在庆典上扮演什么角色呢?”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好笑地打量着眼前发生的这出喜剧。

    “可是……”

    “可我只是秘书!”菲力普将眼睛瞪得又圆又大,可他的心脏却在飞速跳动,南方五省联合政府政务总理?这意味着他的事业将由一向熟悉的秘书事务扩展到真正的政府职能,这将是他的一次飞跃,这将走……

    下午三四点钟,伯爵官邸来客人了,是内阁的一位通讯官,他在见到丹刚睡醒的古里安伯爵时也没说什么,只是放下一封内阁总理大臣署名的命令。

    伯爵唏嘘一声,“那些人里有财政部最好的会计师、有享誉国际的学术权威、有……”

    奥斯卡摊开手。菲力普将头撇到一边,“我替帝国感到悲哀,我就对父亲说,这都是谣传!可我父亲却说。那位大臣真地带着好几车金币和几位接到新任命的官员回都林了!”

    奥斯卡撇开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在南方……为什么帮我?”

    屋里的男人都露出关切的神情,他们叫嚣着再给古里安伯爵开瓶好酒,今晚就不必让伯爵结帐了。

    通讯官翻了个白眼,“据我所知……可能因为您已经一个多星期没在宫廷出现了!”

    “如果对帝国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大声说出来就行了!避世买醉、自甘堕落是伪君子和懦夫才会做的事。”奥斯卡用不屑至极地语气敲打着古里安伯爵。“财政部最好的会计师?享誉国际的学术权威?真是算了吧!在我看来那样张牙舞爪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发牢骚之前要先问问良心。你们为帝国做过什么!然后再看帝国对你们做了什么!”

    奥斯卡紧抿着嘴唇,他对都林的荒唐也听说过一些,可他是军人,他只知道近卫军的境况似乎还干净一些。

    “基达诺娃太太?”

    “我不想听这些!”奥斯卡打断了对方的话。“再说我刚才看到的可不是这些人,我看到的只是一群人世不醒、糜烂下作的嫖客。”

    不过对这些以违犯神教法则(泰坦法典规定妓|女不得进入教堂)为生的女人来说,打架是最令人开心的消遣,然后才是洗漱啦、在身体和头发上洒香水啦、试那些艳俗的衣服啦、画眉毛啦、吃零食啦、数数男人们赏赐的小费啦、如果条件允许,姑娘们会集资从个别神通广大的侍者手里买些大麻……在这一切消遣中,时刻都会酝酿祸根——洗漱时抢水龙头、偷用别人的香水、争抢新到的衣服、互相攀比来自相好的小费……于走,接着打架。

    “听听!看看!未来的女皇陛下任命的都是些什么样的家伙?”

    “拉舍尔·季妥瓦凭什么这么干?他有什么权利?”一个好事的家伙突然叫嚷起来,“我记得他只不过是阿莱尼斯公主的叔叔的妻子的妹夫,帝国内阁总理大臣……几时轮到他了?”

    奥斯卡和前皇室机要秘书一块儿走出沙龙。俄商会所的女人都不见了,里里外外的走廊里站满全哥武装的近卫军士兵。菲力普打量着这些士兵地面孔,若不是亲王殿下走在前面,估计他现在连大腿都不知道该怎么挪。

    奥斯卡耸了耸肩,“因为……你若是真对莫瑞塞持皇室忠心耿耿,就应该提醒三世陛下留意我在南方的举动,而不是为我提供帮助。”

    “是的……殿下”基达诺娃后悔了,她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

    “您是什么不重要!”奥斯卡摆了摆手,“我现在只想知道,您打算怎么向我解释这件事?”

    首都街道空无一人,近卫军已经颁布戒严令,直到明天的新皇加冕典礼完满闭幕之后才会对市民开放街市。

    “咱们进去吧!”

    “走啊……”菲力普将杯子里的美味一饮而尽,他揽紧怀里那个逆来顺受的小娘们。“论智慧,拉舍尔那个老家伙比不上我的基丝洛娃;论相貌,糟老头子一见就让人作呕,与我的基丝洛娃根本无法相提并论,若是论床上的表现……”

    菲力普系上裤扣,他与老相好的情事已经圆满结束了,曾经的皇室机要秘书听到否刚的发言才大睁开充满不屑的眼睛。

    “新上任的税务大臣!”古里安伯爵不屑地哼了一声,“他不会算术,但在设计这些巧立名目的花招时却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帝国历史上任何一位税务大臣都比不上他!除了城市人口增长税,还有大小便调节税、冬李燃煤税、夏李乘凉税、婚礼税、丧葬税、孕妇有生育税、寡妇有独身税、光棍儿有寻姻税,哦对了!那些乞丐……那些乞丐!”

    “奥……奥斯涅亲王……终于有人认出面前的这位突然驾临的大人物。陆续……也可以说是立刻,明白事理的人都单膝跪了下来。狂欢和庆祝活动已经结束了,面前这位大人物是皇储殿下的丈夫,还不知道他会怎么看待这里发生的事情呢!

    基丝洛娃似乎很不情愿,她不是泰坦女皇,但她还是被男人们推到沙龙中央。老教授饰演的教宗陛下给她洒了圣水,其实是葡萄酒,然后就在她身边转着圈地唱圣歌,像神经病人一样神经;还有那个司仪官,看得出他完全不懂皇室加冕典礼的传统,在女皇还未戴上王冠的时候就要在场的男人对俄列妓|女进行朝拜。

    汉密尔顿宫?菲力普幻想着那座巨大的宫殿,他对这座宫殿太熟悉了!十年还是十一年?他记不清!总之他在这座代表泰坦最高权利象征的宫室里奔走忙碌了好多年,可他得到什么?一纸勒令离职的文书!他知道自己不该抱怨这件事,因为这种事他在从前已经见过太多太多,可他从没想到这种事会落在自己头上。他将一生中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献给国家、皇室、还有他的帝王,可现在呢?就算打发一条狗也得和颜悦色一些吧?

    菲力普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他的牙齿有些松动,嘴里满是腥甜的鲜血,如果他能照照样子。他一定会发现自己的左脸已经变形了。

    菲力普不说话了,他也是其中之一,曾经的皇帝机要秘书,现在的酒鬼、嫖客,仗着积蓄抱着女人穷欢乐的可怜虫。

    “作为同行,不想与我打个招呼吗?”奥斯卡打量着这座肉山,他发现这位太太与海怪阿尔莫多瓦·哥斯拉应走天生一对。

    “对!咱们喝!”

    会所经理利落地接到手里,然后便像喝了假酒的母鸡一样扯开嗓子。

    “怎么……你跟拉舍尔·李妥瓦公爵……”

    古里安伯爵连忙摆手,“您放心好啦!否刚看到您的时候差点把我吓死,我还以为您会冲上来把那里的人杀个精光!”

    “我……想过一些!”

    室内静了下来,人们都望向凭空出现在门口的近卫军元帅、帝国亲王。菲力普,古里安走最先反应过来的那个,他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他已经不会思考了,这出喜剧算什么?若是传到阿莱尼斯公主的耳朵里……这走算叛国还是算羞辱皇室呢?按照泰坦法典,有份儿参与这件荒唐事的人都要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是啊是啊!咱们为老朋友菲力普的离职干一杯吧!这值得庆祝!”

    “为什么?”奥斯卡洌不觉得阿尔法三世做错了什么,尤其是暗杀安鲁公爵这一手,亲王甚至觉得三世陛下精明得离谱。

    “上车!”奥斯卡指了指车门,菲力普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可最后他只是叹了一口气,然后便钻进马车。

    古里安伯爵径自走向他的相好,基丝洛娃坐在大厅最靠里的位置,这个苍白的俄列少女还很年轻,眼里总是带着一丝忧愁,一见就令菲力普感到心疼。

    事实上,菲力普早就养成抽烟的嗜好,在阿尔法亚世陛下不久于人世的时候才渐渐开始喝酒,这个习惯延续到现在!已经转变为大口大口、整瓶整瓶地喝酒。酒是能够使人心神舒泰的东西,不但因为酒好喝,而且因为酒能让落拓的古里安伯爵忘记自己的种种经历;酒赐给他放纵和自尊,又使他相信自己仍是那个精力充沛、手腕高超的宫廷要员,除了在酒的影响之外,平时他很难重拾这种自信。

    就像到访的古里安伯爵,女人们都知道这是一个大金主,可这个大金主是基丝洛娃的相好,她们谁都染指不得。这也是妓院这个行业里的一项规矩,尤其是这些尊重传统的俄列人,若走哪个不要脸的婊子勾引了别人的相好,妓院里就会爆发一场战争。

    古里安伯爵收回颤抖的手指,他顾然靠进车座。“殿下,您一直在外,您不知道首都官场和这方贵族已经败坏到什么地步了!”

    “您为帝国的服务已经被勒令终止了!”

    新的皇帝代表一个新的时代,尽管名利场上的面孔时常更新,可更新就代表希望,代表淘金之旅上的换乘站。人们在这里聚集,用圆滑的言辞和事故的手腕来往周旋,有些为了混口饭吃,有些为了活得更滋润,还有的为了转瞬即逝的高官后禄。

    菲力普·古里安伯爵孤零零一个人住在一座大官邸里。官邸在佩内洛普大道最深处,周围都是与它一般的高宅大院,平常静得出奇。

    “这是什么?”

    奥斯卡点头,他似乎不打算再追究这件事了。

    “菲力普,咱们实话说了吧!你到底想说什么?”

    “菲力普,听说你被咱们的总理大臣辞退啦?”

    “现在有了!”古里安伯爵轻佻地哼了一声,“——个人所得税!这些都是随着女皇加冕陆续出台的税务新举措!”

    “宝贝……你今天乖不乖?”

    “这简直难以置信!”菲利普大张着嘴。

    名利场上灯火通明,各家各户都在庆祝,像过神诞节一样庆祝。

    奥斯卡踱进室内,他没理会浑身发抖的菲力普,而是将那位会所老扳娘从地上扶了起来。

    “还有……”只菲力普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指点着税务部大楼。“您听说过城市人口增长税吗?”

    菲力普走进门洞后的大客厅,俄商会所的姑娘们已经坐在里面了,看上去只是懒懒散散的一群人,有的甚至根本没向伯爵望上一眼。这是妓院的规矩,妓|女开门迎客的传统。到这里寻开心的男人都有一个或两个相好,通常他们只找相好的女人,至于其他的那些只是显示姣院规模的摆设。

    菲力普叹息了一声。“帝国政府积弊已深,贵族阶层地进取心和上进心早就在都林的名利场上消磨殆尽!三世陛下已经不指望他的臣属能有什么出色的表现,所以才对贵族院和一些门阀世家大动干戈,他以为这样至少可以为帝国地继承者减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明天女皇陛下就要加冕了,这种腐败堕落的风气不但没有受到遏制,反而更加喧嚣尘上!我们的阿莱尼斯公主……不会是一位好君主!”

    “听听!听听!”一个老头儿跳了起来。“多好的提议啊……”

    马车经过教堂。守卫在教堂附近地近卫军士兵齐齐向帝国亲王致敬,奥斯卡想到他的阿莱尼斯,她还是那么美丽、那么自信,就是她的眼睛已经被一层迷雾般的光影掩住了。奥斯卡想要看清妻子的真实心意,但他发现自己有些猜不透。

    “呵呵……”菲力普惨笑了一声,“前些天我父亲来信了。他说首都的一位大员在南方明码标价,买卖政府公职,父亲问我有没有这件事!您猜我是怎么回信的?”

    菲力普是在一个月之前爱上这种生活的。他讨厌宫廷里的那些伪君子,讨厌阿莱尼斯公主的那副不冷不热的面孔,所以他在一夜之间就爱上这里,这里的人是那样开朗、那样真实。渴了就喝酒、累了就躺下、不高兴就打架、高兴就找个女人昼夜宣淫,这多快活!

    男人们又笑开了,这时酒客也扳下第三颗指头,“主管国务院日常工作的安东尼奥侯爵要靠苏打水和镇静剂才能安安份份地坐在办公室里!他的副手大家都认得,以前是这儿的常客,可现在人家发达了,据说国务院有自己的会所!”

    “或者说……他们曾经不是!”

    “咱们的公主殿下不是聋了就是瞎了!”一个稽稍清醒一点的家伙咬牙切齿地说。“看看她身边地那些暴发户!上一朝的哥斯拉侯爵还用说吗?财政部若是还归他执掌的话就一点指望也没有了!咱们看战前上任的税务大臣。尼古拉维登侯爵是我在都林大学时的同级生,我对大家发誓,他只会个位数的算术。”

    通讯官便将那衬信放到伯爵眼前,“内阁总理大臣令。您被国家政府开除公职!”

    “俄商会所!”

    “谢谢大家!谢谢朋友们!”菲力普亲自打开酒瓶,然后给周围的男人们倒满杯子。

    七点一过,客人们陆续进入沙龙,然后就是音乐、艳舞、糖果、喝酒、抽烟、跟各种男人的下作猥亵动作;年轻的、中年的、年老地、结过婚的、离过婚的、没结婚的、商人、文官、法兰人、俄列人、德意斯人、外省人、本地人、阔的、穷的、健康的、有病的、喝醉的、清醒的、温柔的、野蛮的、军人、贵族、平民、大学生……各种地位、各种年龄、各种性格的男人,他们抱着各自的女人,他们的手伸进女人的胸怀和下裳。仔细琢磨、反复不间断的探索,接着仍是音乐、艳舞、糖果、喝酒、抽烟、随时随地的奸淫,直到第二天黎明。

    “哦啦!”奥斯卡喝了一声。“还可是什么?难道你刚刚冲我抱怨那些帝国积怨、帝国积弊都是说的假的吗?难道你只是扯着嗓子叫喊却没想过怎样扭转这种局面吗?”

    泰坦军事情报局总负责人嘲讽地瞪了对方一眼。“你们在那高谈阔论,却不知道俄列人的情报人员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记录在案了!大陆上所有的国家都对神圣泰坦不怀好意,因为貌似强大,却又像你刚才说的那样虚弱。”

    灶里塞满干屎。

    “明天就是泰坦皇储的加冕典礼,咱们该庆祝!”俄商会所的老板娘发出一阵类似“哼哼”的声音。

    “为什么?”

    “同行?”俄商会所的老板娘颤抖起来,她难以置信地望着泰坦亲王。“我……我怎么能与您相提并论,我……我只是个……”

    “公主殿下不喜欢屁股!她喜欢这个……”接过话题的古里安伯爵凶猛地顶了一下怀中的基丝洛娃。基丝洛娃立刻蹙紧眉头,她大张着嘴,发出一阵急促的呼叫。她感到男人的尖挺已经撞到体内最深处地一团软肉。

    会所是一处独门独院的大别墅。建筑风格也是泰坦人少见地俄列传统式样,红红的尖顶,绿色的砖瓦,高大凛然如城堡一般地门洞。

    “菲力普,你还打算去那个地方吗?”

    基达诺娃眨了眨眼,她突然灵机一动,然后便像撇泼的娘们一样跪了下来。用她那对养育猪崽地大|乳|房磨蹭亲王殿下的大腿,口里还发出足以以假乱真的哭嚎。

    “你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奥斯卡的眉宇低沉下来。

    “您是打算到我的房间,还是先在沙龙里喝一杯?”

    门口停着那辆悬挂安鲁图腾的华丽马车。车前车后是那些异族武士,他们帝着蓝色地包头巾。瘦削的手掌全都搭在弯刀的把手上。

    很快,男人们策划的加冕礼就要开始了,一个道貌岸然的老教授扮演教宗陛下。一个能说会道地绅士扮演司仪,至于女皇……男人们在央求古里安伯爵,他们都说美丽大方的基丝洛娃最合适。菲力普禁不住撺掇,他就开始央求老相好。做一次大家伙的新娘也没什么,她本来就走干这个的。

    皇帝机要……应该是“前”皇帝机要秘书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大院,不过说真的,阿尔法三世陛下在世的时候可不是这样。那时的古里安伯爵官邸拥有首都上流社会最热闹的客厅和游艺室。可现在,菲力普虽然明明晓得这没什么好抱怨的,但前前后后的巨大反差还是令他感到心灰意懒。

    “从来没听说过!”奥斯卡近乎呆滞地摇了摇头。

    “我一直很疑惑……”奥斯卡转向身旁的伯爵。“在南方,你为什么会帮我?你应该猜得到我想在南方干什么!”

    日头西斜,打扮成一个落魄贵族的菲力普出门了,其实他本来就很落魄、很倒霉。可他在喝酒地时候并不这么认为。

    “我为帝国和皇室付出的心血还算少吗?”菲力普突然大声嚷嚷起来。“我在大学毕业就进入三世陛下地幕僚团,从一个普通文职人员一点一滴、实实在在地做了起来,别人五点下班我就忙到九点,别人跳舞消遣我在检验当日的工作,我成了陛下的机要秘书。这是幸运吗?这是我血汗和苦修士一样的劳动换来地!”

    “我的天啊!光明神原谅我吧……我是猪狗不如的东西啊……我是……”

    “我的天!这是谁想出来的?”奥斯卡瞪大眼睛。

    古里安伯爵猛然醒转,“是……是!殿下!”

    “怎么庆祝?”男人们起哄,不过他们倒不认为这件事多么值得庆祝。

    男人们再次发出刺耳的呼叫,酒瓶在一双双沾满女子体液和各种廉价香水的脏手中传来递去,已被剥成一头白羊的舞娘在男人用膝盖组成的桌面上翻滚,一队老大牙地乐手奏着跑调的舞曲。烟草和大麻在贵族的金制烟缸里像煤灰一样廉价。尽情地喝吧!尽情地跳吧!尽情地折腾怀里的女人吧!

    “然后呢?然后呢?”男人们被这个提议吸引住了。

    “我得说菲力普……你是好样的!”

    “这就够了!”奥斯卡拍了拍古里安伯爵的肩膀。“不过……还有一件事!”

    奥斯卡用隐含深意地目光打量着正当壮年的伯爵,“能为我举个例子吗?”

    “什么意思?”

    菲力普在这之后便爬起床。又在卧室的衣拒里随便挑了一件长大衣,然后还把燕尾服上所有能够突出他那伯爵身份的小饰物全都摘掉。这些东西包括印着古里安家徽地黄金纽扣,印着皇室图腾的宝石袖扣,还有那枚往常绝不离身的帝国终身贡献奖章。

    前皇室机要秘书一边叫唤一边指点着窗外的大街,“您听说过乞丐和流浪汉要缴税吗?”

    奥斯卡轻轻摇头,他也将面孔转向窗外,窗外是都林斯科持大教堂,夜幕下灯火将高大的尖顶宫殿映得通红,无数宫廷侍从打扮的人仍在进进出出的忙碌。新女皇的加冕典礼就要在这儿举行了,这容不得半点疏忽和亵渎。

    天还没黑。房间里已经遮起厚厚的丝绒窗帘。菲力普来得早了一点,沙龙里还剩下一半座位。他冲会所地老板娘基达诺娃太太打了个招呼。然后便召唤侍者打开一瓶刀,年的轩尼诗。对于目前的古里安伯爵来说,陈年干邑只是相当于餐前地汤水。

    “这不是为了阿莱尼斯,因为今天的事情迟早会传到她耳朵里。我不追究自然会有人追究。”奥斯卡拎起伯爵的衣领,“我打你是为了已故地三世陛下,三世陛下瞎眼了。他怎么会挑上你这样一个懦夫做他的近身侍臣?”

    菲力普捏了一把俄列少女的屁股,“亲爱地。陪我去喝一杯吧。”

    奥斯卡在妓院的门洞里停了下来,他转向呆立在身旁的古里安伯爵,菲力普想为自己的罪责解释一番,可他还没开口就得到一个蓄满劲力地大嘴巴。

    手指头不断扳倒,出现在口水里的大人物越来越多,有见钱眼开的巡兵总长、有爱占小便宜的福利局长、有不爱红妆爱男宠的大主教、还有趋炎附势、四处逢迎的外务大臣。

    菲力普连连摇头,“先皇看好阿莱尼斯公主只是他那慈父的心理问题,因为阿莱尼斯在某些方面表现出的智慧和手腕像极了年轻时的三世陛下。至于阿兰元帅……我只能说,他是从军人的视角看待国主,阿莱尼斯的外型和心性完全符合军人心目中的偶像标准,再说对军事一无所知的公主殿下会对银狐言听计从,就像这次战争!您是没见到那个场面,公主对阿兰递交上来的东西连看都不看便落下印信。”

    “还是……由我向‘克吉勃’派驻泰坦地区的最高长官打个招呼?”奥斯卡促狭地笑着。

    “谁说的?”奥斯卡皱起眉头。“三世陛下和阿兰元帅都看好她!要不然她怎么会有今天呢?”

    “然后?”母猪露出促狭的笑容,“然后就让她做大家的新娘!所有人地新娘!”

    在刚刚抵达都林地时候。迎接亲王殿下的自然是妻子的拥抱,可亲王发现围绕在妻子身边的都是一些生面孔。不见了聪明伶俐地保罗·杰沃克,不见了侍奉皇室一胆赤诚的菲力普·古里安……奥斯卡不喜欢这样,他觉得妻子在孤立他。他觉得妻子在追寻一些不着边际地东西,可他又说不清这件东西到底是什么。

    “俄列人?”

    菲力普突然甩开他的老相好,前任皇室机要秘书使劲拍手,“基达诺娃太太,基达诺娃太太!我地小母牛,你得想点办法。大家都快睡着了!这样可不行,你得安排一些刺|激的节目!越刺|激越好!”

    “可他现在确实是内阁总理大臣!”一个商人打扮的外省人纠正了好事之徒的发言。

    奥斯卡跟了上去,他还朝车夫吩咐一声,“汉密尔顿宫!”

    基达诺娃嗫嚅着唇皮,她觉得口腔干燥,喉咙深处有把烈火在熊熊燃烧。

    沙龙里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醉酒的打着鼾、没醉的望着天花板又或身边的女人。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帮您!真的!”菲力普苦笑着摇头。

    当一位高贵非凡的女性被代入如此淫秽不堪地画面时,通常都会令这些男人产生无与伦比的快|感。

    “我撕烂你地嘴巴!”羞恼地基丝洛娃猛地向身边的姐妹伸出一支葱白的手臂。可一下就被她的相好握住了。

    “那些人……并不是蛀虫!”菲力普过了好半晌才缓缓开口。

    “乖!她乖得不得了!”基丝洛娃身边的一名女子代替她回答了这个问题。“她从中午一直洗到下午三点,保证咱们的伯爵大人能用口水涂她全身!”

    奥斯卡苦笑一声,“朋友,你所说的还不能形容帝国的内外局势,要我说……泰坦的处境,‘相……当’严峻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在场的男人又发出一阵哄笑,帝国的税务大臣只会个位数的算术。这个笑话难道不是非常好笑吗?

    菲力普有些警惕地望着亲王殿下,“您……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您指什么?”

    “呵呵……你可真会说话!”菲力普边说边摸了摸燕尾服的内兜,接着一个银泰便抛了出去。

    “给古里安老爷开门,叫姑娘们迎客。”

    菲力普将一个靠垫甩向那个打岔的家伙,“我可没和一个糟老头子上过床,但我知道他下面那东西小得可怜——是他的夫人亲口告诉我的!”

    “刚回来……可找不到你!”奥斯卡冷冷地说,他又瞪了伯爵一眼。“别以为我已经原谅你了,你和那些蛀虫一样的家伙在羞辱我的妻子!”

    母猪一样的老板娘晃到客室中心,“绅士们!女士们!咱们为什么不能选出一位新的女皇呢?既然大家那么讨厌帝国储君地话。咱们在姑娘们中间选一个,给她加冕……”

    “再看最高检查官!”这个口若悬河的酒客扳下一颗指头,他似乎要把当今的权贵细数一遍。“你们不会相信的,咱们的最高检查官曾经受到非常严厉的指控,那家伙坐过监牢!”

    妓|女的淫姿浪态很难令男人们联想到帝国储君,但他们是男人。

    “俄商会所怎么了?”菲力普有些诧异。

    菲力普·古里安伯爵的马车就停在门洞里。他打扮成一个落魄贵族,可这里的侍者都认识他。穿着大红金丝滚边管家制服的会所经理为伯爵打开车门,菲力普一见对方地白色假发套就涌起一股呕吐的冲动,可他憋住了,只是对经理低声说,“基丝洛娃出门了吗?”

    “别眨眼啦!”奥斯卡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是皇帝的秘书,皇帝的秘书抵得上五个省长,没什么好担心的!再说南方是你的故乡,你比我更知道该怎么做!”

    “我们只能说女皇陛下太着急了!她急于想把这个帝国的方方面面纳入她的掌握之中,所以她任人为亲,盲目地追求忠诚和奉承!那些谄媚的投机份子虽然能够满足她那成皇成霸的自我优越感,可都林已经被他们搅得乌烟瘴气了!”

    奥斯卡沉吟不语,这一切都不是好现象,可他就是不清楚到底哪里会隐藏危险。

    “我说过……完了!再没什么!”

    菲力普只得苦笑,他已经不想向亲王殿下解释什么了。

    “好!好啊……”伯爵探手到床下。他模索半天也没找到一瓶酒,最后他只得说,“谢谢您专程跑一趟……如果再没什么别地事,就请回吧。我知道现下的都林人都很忙。只有我这么清闲。”

    经理立刻露出一雷虔诚的职业笑容,“若是古里安老爷的话,基丝洛娃自然在家;若是换做其他人……那么小姐自然就出门啦!”

    “哦啦……”奥斯卡笑了起来,“我确实打算那样做,可看到你就改变主意了!”

    奥斯卡摇头。

    “是的!克吉勃,简称‘kgb’,那个会所就是这个情报部门的外围据点之一。”

    在场的男女纷纷附和,菲力普自然又干掉一杯,这时的他已经有些轻飘飘的了,总理大臣、帝国皇储、宫廷事务、奸懒馋滑的首都贵族,让这一切的一切都去见鬼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屋子里的男人爆发出一浪高过一浪的狂笑,有的甚至把刚刚入口的酒水喷了一身。

    “真不明白皇储殿下在搞什么?”一个满脸愁容地文官大声疾呼,“帝国财政已经十分紧张了,阿兰元帅争取到的战争赔款也解决不了财政部和税务部的烂摊子,可你们知道吗?明天!就是明天!明天的加冕典礼要花用六千万金泰。还不算答谢教庭地进贡!”

    奥斯卡用森冷的目光打量着栽倒在地口鼻流血的皇庭要员,他没想到短短半年时间就能令从前那个精明厉害地皇帝机要秘书变成现在这雷人不人鬼不鬼的丑样子。

    菲力普翻了个白眼,这就是都林!这种消息比皇储要加冕传得还快!

    奥斯卡点了点头,“帮人要帮到底,南方五省联合政府缺一位政务总理,我脑子里善于理政的人只有你一个!”

    “什么事?”

    通讯官就退出去了,不过他还是用标准的绅士礼向伯爵道别。

    “三世陛下对南方政局并不十分在乎,他在乎的他的都林,或者说是整个帝国!从最开始地‘冬李攻势’、‘入侵瑞尔’。还有后来的‘税务稽查’、‘解散贵族院’,现在看来……一切只是三世陛下的垂死挣扎!他醒悟得有些晚了!”

    古里安伯爵边想边把年轻的妓|女抱放到自己的膝盖上,然后他解开裤子的纽扣。将他那壮硕地雄性器官彻底释放。基丝洛娃像焦急地野猫一样,她的喉咙发出轻哼,手上也不闲着。一手撩起裙摆、一手抓住斗志昂扬的阳物,然后……“哦!”两人同时将充满欲望的叹息呼了出来,他们做得那样明目张胆。而坐在他们身边的男女也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自娱自乐。

    菲力普也笑了起来,“怎么了亲王殿下,难道您要给我一份工作吗?”

    菲力普哈哈大笑,他笑自己的蠢笨,他以为自己只是旷了一天工,谁知道距离这件事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

    “说这个干嘛?”有人不乐意了!

    奥斯卡挪开自己地大腿,看来他已经玩够了。“菲力普,你还打算在这儿呆下去吗?”

    古里安伯爵突然摆了摆手,他好像有些后悔的样子。“我是想说……我不该说这个,但女皇的处境极不乐观,先皇用了三十年的时间才理清帝国的积怨,而阿莱尼斯……她可能会是一位好君主,但她没有时间了,如果帝国内外的局势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好转,那么……”

    “都林完了!彻底腐烂了!”菲力普最后这样说。

    经过掩藏无数小房间的走廊,透过那些小房间里地粗喘和各种不堪入耳的声浪。菲力普和他的相好走进会所沙龙,这又是一间开放的大客厅,摆满沙发和各种精巧的俄列手工制品。

    “走啊是啊,不说这个。咱们说回总理大臣。那老家伙太有意思啦!”有人提议。

    “那家伙没什么可说的,还是看看他手下地那些办事大臣吧!就像神诞节的小丑一样,在公主殿下面前搔首弄姿,恨不得去卖屁股。”

    菲力普再次苦笑,“我知道您想印证什么,可我只是希望您能扭转南方政局,让动荡的南方安定下来,至于其他的……我还真不清楚。”

    “您……您时候回来的?”菲力普边说边接过亲王殿下递上来的手帕。

    菲力普开心地笑了起来,“说出来恐怕您不信,在过一阵子,您要是想与阿莱尼斯公主殿下同房同床的话就要上税了!”

    菲力普剧烈地喘息,他用颤抖的手指指向车窗外地大街。“看看都林!看看首都贵族!他们凭借祖荫挖墙角、挖关系、挖帝国的税收、挖帝国的俸禄!而我呢?我无能为力却能坚守为官为臣的道德!我没收过一份贿赂,没染指过帝国的一草一木!三世陛下笑我傻,可我不傻!我知道他在勾引我的妻子。但我还是对他忠心耿耿,我不是为了头衔、也不走为了光宗耀祖!我只是觉得……我只是觉得自己能为帝国贡献一点心血走一种荣誉。陛下地一个笑容就是对我最大的报偿!我再不指望其他……”

    “算了吧古里安伯爵!”一位年轻的大学生突然扬起酒杯,“这都不干咱们的事!咱们来这儿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让外面的人和外面的事情下地狱!”

    “是啊是啊!我被拉舍尔季妥瓦公爵大人辞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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