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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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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费特楠德家族曾向安鲁示好,都林城关于我的私生子和安鲁花冠的传闻并不是空穴来风,但多特蒙德果断的拒绝了费特楠德家族!”

    薇姿话没说完,她只是做了一个祈求光明神的手势。

    阿尔法三世摇了摇头,“没人比我更了解那些贵族,他们的脸上写着欺软怕硬,骨头上刻着谄媚下作。我的退让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他们一定不会接受的,对于他们来说这只是一项巨大的投资,卡契夫已令他们相信那位子爵会像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那样拥有美好的前途。别忘了,奥斯卡也有被皇室重新接受的经历,贵族院会逼我再进行一次那种选择。”

    791年10月22日,271149接安鲁军统当局密令,调任军统调查局首都特区。我处即时做出反应,由处长阁下亲令,271149必须服从安鲁指示,以特殊形式现身首都上流社会,并由皇帝陛下亲自授予爵衔,专职负责监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极其主要家庭成员,并将安鲁情报即时共享……

    “你想去哪?我说过再也不会放开你的!”奥斯卡冲动的拥紧了怀中的女体,他要感谢薇姿,他直到真的将阿欧卡亚拥在怀里才知道,自己期待这一刻的发生已经很久很久了!

    “哈哈哈哈哈哈!”卫冈将军大笑了起来,他仿佛又回到与安鲁公爵一同追求美人的那个年月。“陛下,您看到了吗?我们的安鲁元帅还像年轻时一样,他就是一个小气鬼!”

    “陛下!虽然您完全有理由、也有权利这么做!但贵族院毕竟不是一件摆设,泰坦法典将贵族院的权利和义务阐述得很清楚!那些元老议员来自帝国四面八方,代表着构成帝国统治基础的大多数人的利益,只要他们的动议合乎法律程序,那么您解散贵族院的行为就在名义上落在了下风!您考虑过那样做的后果吗?或者说……您考虑过事情发展至如此局面的前因吗?”多特蒙德·安鲁·内塔加波元帅终于有些坐不住了。

    “不会!绝对不会!”费戈·安鲁·底波第接过了父亲的话。“我在接管军统调查局首都特区的工作之后进行了细致的排查,我用很长时间才找到关于271149的描述。”

    “多特蒙德!”皇帝打断了安鲁元帅的话,“很遗憾,你还在用老方式看待问题。难道你认为我不清楚解散贵族院会有怎样的后果吗?你知道我为什么下了这么大决心整顿贵族秩序吗?”

    “皇家神圣骑士团!”

    “水仙骑士团届时将负责皇室所有宫殿和政府各部主要建筑的护卫工作!”阿尔法三世平静的说出命令,“多特蒙德·安鲁·内塔加波元帅!我的朋友!我已经把身家性命全都托付给你了,到时虽然不至于出什么大乱子,但谁知道呢?”

    望着大惊失色的薇姿德林,阿欧卡亚得意的扬起眉毛。

    “而且……”默茨海尔为安鲁公爵换上一杯新茶,“公爵阁下,您应该知道玫瑰红茶通常是女士的饮料!也就是说,博克里埃阁下当时会见的人很有可能是一个女人!如果我们假设这个女人就是安鲁家族的叛徒!那么这个女子必须符合以下几个条件!”

    一位元帅和三位帝国上将纷纷就座,尽管见面的机会不多,但他们对彼此都有深入的了解,皇帝召集四大军勋世家这件事绝对不简单,相逢的喜悦一过,每位家长便都换上一副严峻的脸色。

    “公爵阁下!”默茨海尔突然一笑,“不知道您有没有注意过贵领的博克里埃局长大人在死前饮用的那杯茶?”

    “只有我们?”亨克尔·布仑塔诺·泰坦尼亚将军怀疑的望着三世陛下,这不是他们几大世家就能决定的事情。

    阿卡猛然回神,她尴尬的笑了笑,“那不算什么,我有我的使命。倒是你,亲爱的薇姿,你为奥斯卡付出的东西不是更多吗?”

    鲁道夫·霍斯在小桌上摊开了一纸地图,多特蒙德皱了皱眉,这应是首都保卫师的布防图,图上标有红色虚线的区域都是帝国首都的重点单位。

    薇姿德林打起了精神,她警惕的打量着阿卡。

    赤身lt的阿欧卡亚连呼吸都静止了,她用目光哀求着将自己按在泉水中的薇姿德林,“拜托!让我穿上衣服啊!”

    “公爵阁下,你有想到这样一个女人吗?”

    “我的光明神啊!咱们有十几年都没见过面了!”卫冈将军欣喜的打量着老朋友。“西利亚还好吗?”

    “将军、元帅!”鲁道夫冲四大世家的家长微微一躬,“为了确保军事部门的稳定,这次行动我们完全避开了军部和司法部。在贵族院动议的当天,也就是当日零时,首都将实行最高级别的戒严!以英雄塔的烽火为讯,以拱卫首都搜捕外国敌对份子为名,四方军队同时行动,接管首都防务。”

    “那是你发明的!你儿子自然喜欢!”奥斯卡冲着匆忙走出洞窟的背影吼了回去。

    “小米卡尔特”惬意的躺在妈妈的怀抱里,米卡尔特就是他的父亲赐予他的名字。似乎除了这个,只有他那双湖蓝色的大眼睛完全承袭自母亲。他已有些困顿,显然他对母亲的乳汁满意极了。

    “对……对不起!”羞愧至极的女伯爵将小米卡尔特递了回去,“他……他咬我!”

    费戈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还不能,因为阿欧卡亚在军统调查局的保密级别非常高,她直接向局长负责,可现在博克里埃已经死了,我们只能由文字记载追查阿欧卡亚是否对家族有过不忠的行为!”

    “呀……咿……”幼稚的童音打破了谈话的僵局,薇姿换上洋溢着母性的微笑,她从水面上抱过还未足月的幼子。

    “阿兰元帅没说!但我猜啊……应该是皇室的宝藏!那些像苦修士一样的圣战士一定是在守护一个巨大的宝藏!”

    “别动!”薇姿德林突然拉住女伯爵的手臂。“听……有声音!”

    帝国特勤处档案局密字第271149号: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消瘦了很多,他稍稍一侧身便已走过狭窄的山壁通道。满眼的水汽遮蔽了他的视线,他摸着岩石走向温泉。

    “我考虑过这件事!还是跟大家直说了吧!我相信大家也都听说了!”阿尔法三世突然叹息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几个家伙年轻时都很荒唐!而我也是!”

    “这份报告表明,帝国上上下下的纳税阶层都以瞒报、谎报、漏报收入为生!安鲁家族免税,我可以不提;其余三大家族也没有出现这种龌龊的事情,我也很赞赏!可其他的……比方说北方的三个大领,南方的棉花产区、中部平原的大地主,竟然没有一个不在做投机取巧的事情!他们用虚构的纳税凭证骗取帝国的年金,用虚伪至极的嘴脸从我的国库骗取预算和资助!这就是帝国经济实力不断提升,可国库却日益空虚的根本原因!我必须对维护贵族阶层利益的权利机构、也就是贵族院,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整改了!”

    奥斯卡亲吻了一下女人的额头,可他突然听到阿卡发出一声惨叫。

    “有个问题!”鲁道夫·霍斯伯爵突然cr进来,“这份税务稽查报告是由内阁总理大臣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公爵审阅过的,其实……这次大规模的税务稽查行动也是总理大臣推动下的结果,我在想……这会不会与贵族院的异动有什么联系?”

    “你要走?”薇姿紧了紧怀抱。

    “你怎么知道?他根本不知道火枪有多危险!天啊!我的米卡尔特还未足月你就给他这种可怕的东西,我要让他离你远点了!”薇姿德林迅速穿戴衣物,她还将儿子用棉毛被包裹住了。

    “您不是看到了吗?”默茨海尔指了指文件的封页,“帝国特勤处档案局!是鲁道夫·霍斯亲自交给我的,可能……经过一系列的事件,鲁道夫已经认为没有继续监视亲王殿下的必要了,不过我觉得,这件事应是皇帝陛下授意的。阿欧卡亚在亲王身边的地位可以决定许多事情,三世陛下应该是就这件事向安鲁让了一步。毕竟皇帝也想知道是谁出卖了军事情报局,找到这个人,就等于抓住了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公爵的把柄。”

    安鲁公爵已经看清了,文件的封页用红色的铅字清晰的刻印着“271149”这串字符。

    满座的高级军官都笑了起来,他们都知道帝国第五军区司令长官与安鲁元帅曾是最亲密的战友。

    “所以你们就偷税漏税?”

    “若是你背叛他呢?”阿卡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是啊!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指明阿欧卡亚与卡契夫公爵有过接触!”

    两具完美的胴体在温泉的蒸汽中时隐时现,薇姿德林在打量阿欧卡亚身上的巨大伤疤,而阿欧卡亚则用羡慕的眼光盯着笼罩在薇姿德林身上的母性光环。

    “在这之后,贵族院传来讯息,确立皇储人选被提上日程,其中还包括确立我那位小儿子的身份问题。卡契夫之所以做得如此大张其鼓,完全是我咎由自取的结果,那个孩子确实是我的儿子,特勤处的调查已经证实了,所以我无法采用强硬的手段,如果这个时候那个孩子莫名其妙的消失了!相信贵族们真的会把我看作一头疯狂的狮子,到时恐怕他们再也不会愿意为我和我的帝国服务了!想想吧,一个谋杀亲子的父亲还值得人们追随尊重吗?所以贵族院的元老议院就是凭借这一点才敢跟我赌,他们在赌那个孩子的前途。”

    “你混蛋!”不敢出声的阿卡用唇形大声控诉着薇姿。

    “可这合适吗?”奥斯卡抓了抓头又摸了摸鼻子,他已在心理上将薇姿德林看作是妻子,而且这里还有他的儿子,天啊!还有阿卡!该死的!阿卡怎么会在这儿呢?

    “陛下,您是不是要解散贵族院?尤其是在事态紧急,或是贵族院的动议令皇室无法接受的时候?”

    阿尔法三世点了点头,“大家都坐吧!”

    “喂!喂!”不敢乱动的阿欧卡亚急切的叫了起来,“薇姿!薇姿!那我怎么办?”

    刚刚动手解开纽扣的亲王殿下猛的一惊,阿卡也在?妈的!塔里这小子把他骗了,这家伙说只看见他姐姐一个人抱着孩子过来了。

    “如图所示,我将都林城分为四个大的区域。”特勤处长在地图上比画了一下,“海格力斯步兵第一旅负责驻守南区,斯坦贝维尔第九步兵旅负责驻守西区,泰坦尼亚的四个重装师分别驻守东区和北区。”

    “陛下!您还是直说吧!要我们怎么干?”利古里亚·斯坦贝维尔公爵终于不耐烦了,这就是他最不喜欢首都贵族的原因,这些家伙都是纸上谈兵的能手,没一个会干实事的。

    “你……你们……”

    “我想……我已经清晰的把握住卡契夫的图谋!首先,前国务大臣一案为他的上台铺垫了基础,他回归首都的时机把握得非常好;其次,他利用自身的影响和完善的方案促成了政府改革,我对他所领导的内阁其实是很满意的;再次,我要说到他的意图了!”

    “阿卡说不用了!”薇姿德林的眉宇洋溢着恶作剧的劲头。

    “陛下!”这次轮到亨克尔·布仑塔诺·泰坦尼亚上将发言了,“看来您已做好向贵族院妥协的准备了,为什么还要冒险解散他们呢?”

    “呵呵!您太客气了!”安鲁公爵拥抱了一下帝国西北边疆的统帅。

    “元帅阁下!还记得我吗?”坐席中站出一位面容冷淡、高大英武的将军。

    “斯坦贝维尔第九步兵旅在距离西贝格堡十公里的森林边缘地区待命。”

    “他们一定不会!”阿尔法三世打断了上将的话,“但现在情况应该会有所不同,因为几位统帅刚刚进来的时候,外面那些贵族都看见了,他们应该猜得出我将你们召入首都是要干什么!”

    “陛下!”多特蒙德猛的起立,即便这是皇室对安鲁的试探,他也必须对此做出回应,“我以供奉在神堂中的祖先的名讳起誓!没人能动皇宫中的一砖一瓦,没人会在水仙骑士的眼皮底下做出对皇室不利的举动,即便有!他们也不会成功!”

    “干嘛急着找我?”薇姿德林钻入“丈夫”的怀中,她将小米卡尔特放在水面上,这个小天才竟然漂浮起来,他用小巧的四肢踢动水花,自顾自的玩了起来。

    “哈哈!不会发生那种事的!”薇姿德林虽然在笑,可她的面孔已经冷了下来,“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就是这样,他是一头受过重创的猛虎,他不会允许背叛这种事!在他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隐藏着无比恐怖的恶魔,若是一不小心让他把那头恶魔放出来了……”

    “多特蒙德!你说的一点都没错!”

    “是这样没错,我刚刚比对了一下阿欧卡亚向特勤处呈报的那些情报,似乎跟军统文件记载的那些没什么差别,也就是说……她递交给特勤处的情报都是军统调查局授意过的。”

    接下来,一位身形挺拔的将军出现在安鲁公爵面前,这个人多特蒙德倒是一次都没见过,可他认识对方领章上的图腾,双刀挽弓?

    安鲁公爵点了点头,他疑惑的望着满目深沉的默茨海尔·德·库西特男爵。

    “我在这……”

    “帝国的战斗序列里面真的存在这种东西?”

    “你能确定吗?别用似乎这个词!”安鲁元帅有些生气的望着二儿子,这种事怎么能这么随便?

    不过……奥斯卡还是看到了!

    皇帝的话令在座的四大家长都笑了起来,可皇帝的面孔却逐渐冷落。

    薇姿德林坚强的笑了笑,“是的!你该回去了!回都林!那里还有你的事业和我们的未来!”

    “呵呵!”多特蒙德森冷的笑了一声。

    冬日的寒冷被岩壁挡在山体之外,温泉蒸汽遍布宽敞的空间,洞窟四壁滴淌着水珠。午后的暖阳从天井斜斜的落了下来,“神迹温泉”翻涌着水花,传递着地热。

    多特蒙德并没急着入位,他迎向已经张开双臂的卫冈·亚布宁·海格力斯上将。

    “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可能等不到小米卡尔特满月了!”

    阿欧卡亚·席瓦·威夫敏斯特,教历773年6月19日生,出生地为奥斯特里茨。其祖父为卡拉·席瓦公爵,现囚禁于多摩尔加监狱。由于师长关系,阿欧卡亚从少年时起便接受安鲁家族的教育和资助。

    “你是说……她是双重间谍?”多特蒙德已经有些了然了。

    “别那样看着我,帝国所有的贵族家庭都在做同样的事!为了维持生计和奢侈的家庭生活,他们自然会想办法减少一些负担,皇室的税率定得越高,他们就偷得越多,现在就是这种恶性循环的状态!”

    多特蒙德仔细看了看,他留意到对方军帽下的半支左耳,“亨克尔·布仑塔诺!怎么!你这家伙在泰坦尼亚的石头房子里呆烦了吗?”

    789年11月9日,也就是在其正式加入安鲁家族军统调查局之后的第五天,由特勤处南方分局总行动官和特勤处驻多摩尔加监狱特派员的共同推荐,成为我处秘密搜查员,隶属南方分局维耶罗那行动分处,代号271149。

    “呃……我是不是要回避一下?”奥斯卡努力辨认着水池着人体,没错,确实有两个曲线毕露的美妙身形。

    “是女人都这样神经质?还是只有母亲是这样神经质?”亲王向一动不动的阿卡问到。

    “泰坦尼亚第一、第二、第三、第四重装师在首都北侧和东侧的集结地待命。”

    “他……他不会沉下去?”奥斯卡扶住自己的宝贝儿子。

    奥斯卡小心的放开儿子,他看到小家伙游向阿卡,阿卡极不自在的接住了小男孩儿。女伯爵连脖子都已经涨红了,透过清澈的温泉,奥斯卡看到女伯爵的乳|房在水面下不安的起伏着。深吸一口气,亲王殿下急急忙忙的挪开视线,还是看着同样赤|裸的薇姿吧!

    “我需要的兵力都到位了吗?”皇帝微笑着环视了一遍在座的四大统帅。

    多特蒙德猛的一震!他想到自己在向拉瑟夫提起博克里埃被害这件事时,他的大儿子确实没有亲口承认是他毒死了博克里埃。

    无视亲王投来的责备的神色,薇姿德林弯下身体亲了亲阿卡的面颊,“相信我!美丽的女伯爵,一会儿你一定会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的!”

    薇姿德林突然站了起来,她露出一身完美的躯体。“好啦!我的小宝贝要休息了!你们继续!”

    皇帝搓了搓手,他要展示自己的智慧了,他喜欢这种被众人“瞻仰”的感觉。

    “不!公爵阁下,您别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即使阿欧卡亚确实为特勤处服务,但在营救亲王殿下这个立场上,特勤处与安鲁是一致的!鲁道夫·霍斯派驻德意斯的密探还曾给我们的营救行动许多情报上的支援!”默茨海尔的分析令安鲁公爵点了点头。

    “271149!还记得吗?”

    “大家可能都在问,为什么是你们呢?尤其是在首都贵族快要闹翻天的时候!”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阿尔法三世给了安鲁公爵一个极为友善的笑容,“今年的预算开支和地方政府各部开销的结算工作已经完成了,不会少了安鲁一个金泰。”

    “我比对了您的大儿子在自尽时使用的毒剂,那与毒杀博克里埃局长的药剂完全不同,也就是说,杀害博克里埃的人并一定就是拉瑟夫!”

    奥斯卡耸了耸肩,“他喜欢火枪,因为他母亲的身上也有火药和枪油的味道。”

    女伯爵望着男人的眼睛,她在困惑,她在挣扎,不过她承认自己已经渐渐迷失!当男人的吻在眼前放大的时候,阿欧卡亚闭上了眼睛,她打算投入进去了!可一个声音不断的提醒她,她是一名军统调查员!她是……

    “狗咬狗的佐埃拉!”

    “你查到了这串字符的含义?”

    “那还不快去?去仔细的比对这两份文件!还呆坐着干嘛?”多特蒙德恼火的瞪着二儿子,他最近的脾气一向如此。

    271149主要从事针对安鲁家族南方活动的情报搜集和分析工作。

    “是的!不过……您可能不会相信!”默茨海尔有些难以启齿,其实他也不相信这是真的。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文件夹,男爵将这份文字材料放到了安鲁公爵的面前。

    “我的最后一个儿子,呵呵,那是一个漂亮的小伙子,他生在费特楠德家族,直到现在我才开始怀疑,老卡契夫是不是和他的女儿早就计划好了?但现在我不想追究这种事,我已经犯了一个错误,我不会犯第二个!”

    都林的政治气流一向时缓时急,只要看看汉密尔顿宫的人潮就知道政治风向吹往哪一边。教历798年2月初,莫瑞塞特皇室以官方文件的形式向全国臣民公布了英勇的奥斯涅亲王殿下即将返回首都的消息,届时首都保卫师将动员全城居民举行盛大的欢迎仪式。这个消息使首都各阶层着实兴奋了一阵,但接下来围绕储君人选的争吵却愈演愈烈。

    其实安鲁家族就处在这样一种地位,他们代表着地方军阀的利益,他们只能从贵族院争取到预算和各种物质上的支援。如果不是大部分的地方贵族都支持安鲁家族提交的议题,相信安鲁早就无法从国家岁入中拿到那笔供养庞大军队的资金。

    “这是特勤处联合税务部呈报的税收稽查报告,大家猜猜我都看到了什么?”阿尔法三世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他不是在说服四大军勋世家,而是命令他们服从。

    “看看你那傻样子!”薇姿指着男人的鼻子。“快下来,呆站在那干什么?”

    “好了!西北的斯坦贝维尔、东方的安鲁、中东部的泰坦尼亚,南方的海格力斯,帝国的四大军勋世家全都到齐了!”特勤处的鲁道夫·霍斯拍了拍手,他转向身边的皇帝,“陛下,可以开始了吗?”

    “薇姿!你知道我绝对不想离开这里,我宁可一生一世都这样守着你和我们的孩子,可是……我刚刚接见了三世陛下的特使,似乎全世界都在催我上路。”

    “即使你陪伴他度过五年那样怎样?”薇姿打断了阿卡的话,“只要真心对待他、爱护他,他一定会用一生的珍惜作为对你的报答!除非我背叛他,要不然他的心中永远都会记得我的名字,这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当然了!薇姿你知道吗?这是阿兰元帅亲口说的!他还说德意斯人的突袭就是为了毁灭圣骑士团,再偷走圣骑士团守护的东西!”

    亲王缩手缩脚的脱去了衣物,在踏入池中的时候,他照例将弯刀火枪等等武器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

    “薇姿!薇姿!你在这儿吗?是你吗?”

    费戈翻了个白眼,但他没有跟父亲计较,大哥去了,谁的心里都不好过!

    “哦?是吗?”奥斯卡有些疑惑,可他的脚步已经走入泉边。

    “陛下,还是由您介绍一下情况吧!”特勤处长向阿尔法三世示意。

    “我……我也要走了!”阿卡似乎打算冲出去,可她被男人的大手揽了个结实。

    “卡契夫回避了皇室,他选择贵族院发动这件事是十分正确的反应,我已决定接受这个孩子,但我只会为他赐予爵衔和封号,他的名字不会出现在皇室谱系中。至于皇储的问题,我没的选择,我那整日浑浑噩噩的大儿子必须学会面对这一切了!”

    “他们在守护什么东西?”薇姿德林瞪大了眼睛。

    “第五军区的海格力斯步兵第一旅在都林——多摩尔加方向待命!”

    按照泰坦法典的描述,帝国皇帝没有抵触贵族院决议的权利,却有解散贵族院重组政府的权利,但这种规定绝对是自相矛盾的。贵族元老院的诞生可以追溯到神话时代的罗曼共和国时期,在古罗曼由共和国向帝国过度的时间长河中,贵族院一直谨守对抗、对抗皇权的原则,虽然这种众议制度在经历八百多年的岁月之后已经日趋完善,但皇权也由最初的处处受限变为今日的至高无上。

    小书房燃着壁炉,它有一扇通往皇宫花园的玻璃门,玻璃门敞开着,阳光洒在鹅毛地毯上。门外的石阶旁摆放着几张桌椅,数位高阶军官围绕着皇帝陛下,他们看到多特蒙德之后便纷纷站了起来。

    “陛下!我还没有那么幼稚!”多特蒙德以为皇帝会错意了。“我是说解散贵族院对帝国各阶层来说都是一场灾难,贵族会对皇室彻底失去信心和……”

    将军们疑惑的瞪大眼睛,只有多特蒙德轻轻点了点头,他一直呆在都林,对首都的政治动向掌握得很清楚。

    阿卡逗弄着薇姿怀中的小家伙,“你为了他嫁给一个不知所谓的家伙,你要忍受人们的冷言冷语,你还要提防那些别有用心的家伙,说起来,你的牺牲才是最大的!你想没想过?奥斯卡很可能永远都不能拥有四位正妻,你的一生都会被这个孩子的身世纠缠着。”

    “好了!”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贵族院还没确定动议的日期,四路大军的到来应该会使这个时间再延长一阵。接下来的事情由鲁道夫·霍斯伯爵交代一下吧。”

    “是的!”默茨海尔点了点头,“确切一点说,那是一杯有毒的玫瑰红茶!抱歉了!请允许我向您提起一件不好的事。”

    “我听保尔说……你为奥斯卡付出很多,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

    “哦啦!找到你了!”

    “说吧!”

    “很抱歉,那份文件是以家族的密文书写的,而且我也不能把它带在身上,我只能向您概括一下。”费戈偏头想了想,他正在组织语言。

    “事实上,军统调查部门早在789年就已发现特勤处南方分局有这种接触吸收阿欧卡亚为特情密探的意向,阿欧卡亚是服从上级命令加入特勤处的!”

    “我觉得……不会是阿欧卡亚出卖了亲王殿下!”望着费戈将军的背影,默茨海尔男爵说得很轻,他是一位经验丰富的特勤调查官,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多特蒙德皱紧了眉头,“小子!那是我妻子,你最好不要一见面就打听这种事!你应该问我的家庭怎么样!”

    冷峻的泰坦尼亚上将突然大笑一声,他上前拥紧了年轻时的老朋友!他还记得这个安鲁家的这位喜欢沾花惹草的漂亮小子曾经意图染指过自己的妹妹,自己还曾跟他打过一架。

    “恩!”三世陛下哼了一声,他环视了一遍在座的四位大家长。首先,斯坦贝维尔!驻守于帝国西北边疆,为皇室抵御德意斯人已经有两个多世纪;其次,海格力斯!世代经营近卫军第五军区,驻守维耶罗那,防御帝国西南边疆;再次,泰坦尼亚!这个家族在历史上的地位是极为特殊的,他们的祖先创立了泰坦国号,曾于教历前二世纪统治这个国度,莫瑞塞特的第一位国主将水仙郡西方的一个省份交给了曾经的皇族;最后,也就是安鲁了,世代镇守东疆的超级大户,超级军阀!

    “元帅你好!感谢您对我那些家族小子的关照!”

    三三两两贵族聚集在宫殿大厅里,他们或有意或无意的挡住了大厅另一侧的角门,那是皇帝陛下的小书房,而今天则是皇室宣布储君人选的最后期限。

    “是如何描述的?”安鲁更加迷惑了。

    皇帝微微一笑,他说出一个令所有人震撼莫名的答案。

    “对不对奥斯卡?”薇姿转向男人,可她被自己看到的景象吓了一跳,“我的光明神啊!你疯啦?你怎么给儿子玩这个?”

    多特蒙德稍稍有些紧张,他也很想知道这个被军统调查局长或是凶手一直隐藏着的字符到底代表着什么。

    “还有阿卡……”

    “我……我有点冷了!”阿卡突然退到温泉边,她抓过了自己的浴袍。

    在座的将军都不敢说话了,历史上的莫瑞塞特皇室只解散过一次贵族院,那还是在四百年前、野蛮的波西斯人就要攻抵首都的时候。当时的开国皇帝为了统一贵族阶层一致对外的口径,悍然出兵占领贵族院,并在之后开始了长达十年之久的大清洗,那次清洗几乎将占帝国三分之一强的贵族一网打尽。

    “水仙骑士团塔森方面军第一骑步混成旅已经接管了原属首都保卫师的营房。”

    阿尔法三世点了点头。

    由贵族和奴隶主架构的共和国时代已经一去不返,封建统治下的帝国时代不但赋予君主无上的权威,并以法律条文的形式固定了这种全新的游戏规则。这种规则是为皇室及其代表的利益服务的,它排斥一切可能存在的质疑,也抵触一切形式的干扰。在这种情况下,贵族元老院的地位和作用就被进一步削弱。

    “我相信四位家长和你们的家族对皇室的忠诚,这一点毋庸质疑!所以我才把你们召集到这里,商讨针对贵族元老院的事宜。”

    薇姿德林微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你并不了解奥斯卡!”

    “有人要造反?”卫冈·亚布宁·海格力斯将军挑起了眉毛。

    多特蒙德向对他致意的几位大臣点了点头,然后便在一名宫廷内侍的引领下走进小书房。

    “这份东西会是假的吗?”多特蒙德有些不愿相信。

    阿卡背转身,她知道自己的面孔一定已经红透了!她的额头上渗着汗珠,手脚在水中兴奋得直发抖,她好像有些期待,可她知道作为一名只能隐藏在幕后的军统人员,她的一系列举动已经出格了。

    小书房的突然敞开门,喧嚷的大客室立即安静下来,人们纷纷围拢上去。宫廷长官拉斯顿·坎布雷侯爵走出小书房,他先是一愣,然后便向一脸期盼的贵族们摇了摇头。贵族们失望的散开了,只有几个熟人将宫廷长官拉到一边。

    贵族们纷纷从围绕大厅的座位上起立,虽然他们很少有机会与安鲁公爵打交道,但他们都对帝国的东疆总督异常尊敬。

    “啊……别看!”阿卡终于叫了起来,她猛的将身体埋入翻滚着白色雾气的泉水中,她还不想让事情变得复杂。

    “阿欧卡亚双重间谍的身份是无法否认的!除了她还能有谁呢?”多特蒙德狐疑的摇着头,“从军事情报局开始策划营救行动的时候起阿欧卡亚便参与其中,她负责组织、负责通讯、负责营救队伍的一切。”

    皇帝冷冷的望了一眼鲁道夫·霍斯伯爵,特勤处长连忙递上一本厚厚的文件夹。

    “是的!现在只有你们能够控制首都的局势,因为我无法信任首都保卫师处理紧急事件的能力!”

    “一,深悉营救计划的每一个环节;二,与亲王殿下的家庭成员非常接近;三,她有一个非常公开却又极为隐秘的地方保护着自己,以至于我们都没有留意到她的存在,而她却可以放心的与敌人进行沟通;四,她深得军统调查局长博克里埃·安鲁·内塔加波的信任,不然她绝对杀不了他;五,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对阿欧卡亚的双重身份一清二楚!她自以为聪明的留下了271149这个代表替罪羊的证据,可她没想到就是这一点令我们缩小了调查范围,进而暴露了她的真实身份!”

    “这只能说是一个开始,因为卡契夫老公爵已经完成了税务稽查工作,我相信有很多没有出现在黑名单上的家伙多少都受到过他的胁迫。而那些已经出现在这黑名单上的,无疑是卡契夫放弃的家族和个人,他知道我一定会对付他们。”

    “你算了吧!”薇姿嘲讽的望着阿卡,“皇室宝藏?莫瑞塞特家的?那不可能!没人比我更清楚这一点,莫瑞塞特皇室简直就是一个穷光蛋,阿尔法三世陛下这几年一直在挖空心思搜刮贵族和商人阶层的财富。他的胃口就像他的图腾一样,是一头张开血口的狮子!我们苏霍伊家族贡献给国家的税收已经是天文数字,可他还是不满足!”

    薇姿德林望着女伯爵被手掩住的胸部不禁笑了起来,“我的小宝贝还真坏!那是只有你父亲才能做的事!”

    “你是从哪搞到这份东西的?”安鲁公爵边说边将文件递给坐在自己的身旁的二儿子。

    “您一定是利古里亚·斯坦贝维尔将军!”

    “放开!我们的孩子喜欢水!他已经爱上这里了!把他拿出水面他就会大哭大叫!”

    “凭为什么这样说?”阿欧卡亚示威一般仰起头,“我已陪伴他度过五年的……”

    “三世陛下,日安!”安鲁公爵用军礼向帝国的皇帝打过招呼。

    奥斯卡的脸也红了,“喂!别把我也扯进去!”

    薇姿德林猛的抢过被小米卡尔特抱在怀里的火枪!

    安鲁元帅没有说话,他在这个问题上确实没有多少发言权,因为他对帝国内地的一些情况确实不是十分了解。

    “我呢……我的骑步一旅在什么位置?”多特蒙德有些疑惑,他发现鲁道夫·霍斯伯爵的发言似乎已经结束了。

    “陛下!”卫冈·亚布宁·海格力斯上将发言了,“我觉得……贵族阶层关心皇储人选的问题也是正常的,这不但关系到他们的切身利益,也关系到帝国的未来。”

    “不!”皇帝摇了摇头,“是我要造反!”

    “那杯毒茶?”

    “是这样没错!”阿尔法三世点了点头,“可这件事是蓄谋以久的有心人推动下的结果,这就不正常了!而且非常危险!”

    “怪不得当初阿尔法三世连问都没问一声就授予她伯爵衔!”多特蒙德深吸一口气,文件后面那些关于271149某年某月某日汇报某项情报的记载已经不用仔细琢磨了。

    “多特蒙德!快来吧!这些都是你的老朋友!”阿尔法三世也站了起来,他指着自己身边的座位向妹夫招了招手。

    在座的几位统帅没有做声,他们知道皇帝并不需要回答。

    “陛下!”泰坦尼亚上将有些疑惑,“在我看来,您刚才所说的已经是皇室最大的让步了!贵族院议员不会看不出!他们应该会接受……”

    “陛下!还有一个问题!”海格力斯上将指了指桌上的首都布防图,“我们的兵力在防区分散之后,您要派谁攻占贵族院、解散元老议员呢?”

    “多特蒙德·安鲁·内塔加波元帅到!”门卫敲响挂在客室外的铜钟。

    “所以说!多特蒙德!”阿尔法三世扶住了安鲁公爵的肩膀,“失去信心的不是贵族,而是我这位皇帝!我已无法信任那些只懂坑蒙拐骗的家伙!再说了!即使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他们也不该在皇储这件事上做文章,他们是在自寻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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