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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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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是的!您说的没错!”拉瑟夫突然站了起来,他像疯了一样高声叫喊起来。

    “我们?我们两兄弟一直在忙着清理你带来的那些叛徒!”费戈不屑的望着他的哥哥。

    “结束了!”费戈向阴郁的父亲点了点头。

    “罗兰!执行我的命令,把他们扒光,再把他们全都绞死!他们不配那身军衣!”

    奥斯卡将弯刀转移,他的动作缓慢而精确,可人们都在怀疑他是否仍算清醒。

    “妻女山阻击战!西进瑞尔,北攻德意斯!”

    缪拉和红虎的几位将领带着复杂的神色离席而去,塔里用残手拍了拍朋友的肩膀,然后他也走开了!

    无数火把将中心营地围拢起来,红虎战士鄙夷的望着已被包围起来的入侵者,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绝对不会相信这种事。闯入中心营地的入侵者披挂着水仙骑士的战甲,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沾染着昔日兄弟的血迹。

    亲王猛的仰头向天,他竟喷出一口鲜血!四周的骑士不顾腥臭欲呕的场景,他们冲入场内扶住摇摇欲缀的魔神。

    库科迪跳上软软的床铺,他开心的蹦着跳着,口中还发出“安鲁哈啦”、“酸奶万岁”之类的呓语。

    多特蒙德望了望茶壶,又望了望茶杯,他眼神中的光彩逐渐暗淡下来。

    “父亲!够了!”拉瑟夫·安鲁·内塔加波打断了公爵的话,“以后你有的是时间悼念小奥斯卡!”

    奥斯卡抚着头顶嘀咕起来,“你的手脚是不是伸得太长了?决定皇位是皇室自己的事情!”

    奥斯卡皱紧了眉头,“看不出啊!你这老家伙在打我未婚妻的主意!”

    “一会儿……你和巴勒摩一块儿去一趟汉密尔顿宫!”多特蒙德感到有些难以启齿,可他必须要说,“把拉瑟夫和博克里埃的人头送给皇帝,就说……安鲁找到了谋害奥斯涅亲王的真凶,只有这样事情才能真正告一段落!”

    拉瑟夫·安鲁·内塔加波突然按住父亲的左臂,他冲父亲摇了摇头,多特蒙德微微一笑,放松下来。拉瑟夫抽出父亲埋在被褥中的左手,左手中竟然握着一把锋利的短刃。

    “不过……现在事情有些麻烦了!”阿兰不怀好意的盯着年轻人。“按照我的计划,我第一个要铲除苏霍伊!可妻女山狙击战却为这个腐朽堕落至极的世家赢得了崇高的声誉,他们拥有的火炮技术也成为三世陛下的重点保护对象!而且……薇姿德林·冯·苏霍伊公爵小姐的婚姻和她腹中的骨肉也令我犹豫不决!”

    “行了臭小子!”多特蒙德恼火的别开头,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会这么笨拙。“拉瑟夫,你以为你派往红虎的那几名亲信真的能够成事吗?呵呵!缪拉将军不是傻瓜!早在他们加入红虎之后就有专人在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我相信他们现在已经跟随你的理想下地狱了!”

    拉瑟夫的面孔陡然一僵,他曾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好孩子,他好像就要猜到了!

    “殿下!”刚要出言制止的游骑兵师长愕然望往身侧,不知何时,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已经站在他的身边。

    “没有了!”拉瑟夫惨淡的笑了笑。

    “我的意思是说,政治这个东西,没有可以通融的余地,不是皇室就是你的家族,你必须在其中找到自己的正确位置!”

    “难道你不想见见自己的孩子?看望过薇姿小姐的医师都说那会是一个健康的男孩子!”

    “你就是!”

    “真操!我为什么要配合你?”奥斯卡愤怒的吼了回去!

    望着目瞪口呆的骑士,费戈不耐烦了,他猛的拔出自己的长剑,库科迪一个闪身便躲到父亲的身后,他知道二哥发怒了!二哥发怒的时候是很可怕的!

    “父亲!早上好!好久不见!”

    “你在我的部队中安插了密探!”奥斯卡猛的醒转,“是不是你的人弄坏了塔里的火炮牵引车,要不然我们怎么可能会那么凑巧在妻女山前停下来!”

    战士们将这伙叛贼的首领推倒在亲王殿下的面前,奥斯卡难以置信的望着对方的眼睛,“我做了什么?为什么他的眼中透射着刻骨的仇恨?”

    “好啦!不要胡思乱想了!对付老卡契夫并不容易!他不会留下马脚的!让我们说回安鲁的问题,其实安鲁的问题很简单,只要你的家族安于东疆领地,那么我保证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威胁到安鲁的生存,所以安鲁要被孤立,要被隔绝在世外,虽然波西斯帝国已经开始崩溃,但来自波西斯民族的威胁依然存在!安鲁想要获得最终的胜利并不容易!”

    “不!我没有什么打算!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件事!她永远也不会知道的!”安鲁公爵落寂的撇开头,他勾住了三儿子的肩膀,“科迪!走!让父亲带你去喝酒!现在我们最需要这个!”

    “呵呵!怎么会!虽然牙松了、眼花了、胃口也糟糕透了!但我还能穿着这身军衣再干十年!”阿兰开心的将酒杯递给年轻人,“再接下来!咱们要联合起来,巩固首都的上层秩序,也就是皇权的秩序!我不敢肯定卡契夫公爵的图谋,但我相信这位老朋友一定会有惊人之举!当三世陛下退位,我为帝国奠定的良好军政根基必须交给一位值得信任的皇者,而就我看来,两位皇子已经可以排除,我倾向于你的未婚妻!”

    “父亲!我受够了!这家伙绝对不是我的拉瑟夫哥哥!他一定是某个杂种冒充的!”费戈在众多刀剑的威胁下大步流星的走向父亲。

    “还真他妈难为了你这把老骨头!”

    费戈豁然醒转,“不父亲!还是我去吧!我不会让您去做这种事的!”

    “三世陛下会允许你那么做吗?”奥斯卡狐疑的望着老元帅。

    “不过……你的希望不大!”阿兰摇了摇头,“除非三世陛下暴毙,两位皇子暴毙,阿莱尼斯公主殿下同时离奇死去!光明神制下的世界不会出现这种诡异的事情,所以你根本不必打这种主意,我们要观望一阵,等等老卡契夫的反应……”

    “父亲!喝杯茶平静一下吧!既然奥斯卡很安全,那么我们已经没有争论的必要了!”

    费戈即时克制住向哥哥的脑袋挥会一剑的冲动,他恼火的别开头。

    “孩子!我爱你!”公爵在说完话后便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库科迪追着他去了,三少还要告诉父亲自己在一路上的见闻呢!

    “一个男人总会犯这种错误!”阿兰微微一笑。“奥斯卡,你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如果苏霍伊家族那些贪赃枉法的事情暴露了,那么光明神也无法拯救这个家族的任何一名成员!他们都会被三世陛下判处极刑!这个时候……你要怎么办?亲眼看着自己年幼的骨肉被丢进火盘吗?”

    机要秘书难堪的别开头,尽管他选择了自己的理想和信奉的理念,可他在面对统帅的时候还是感到一丝羞愧。不过他马上挺起胸,看得出他并不后悔。

    “儿子……我……我没想到你的野心……不!我是说你的思想不是……”

    “为什么不会?三世陛下会在任意一个王国挑选一位年轻貌美的公主做他的新娘,我相信他早就有这种打算了!”

    “得了吧!老家伙!咱们说回妻女山了!别兜圈子!不管是不是我那么倒霉地撞上了德意斯人,你明白告诉我,你是不是一直都在留意我的行程?”

    “奥斯卡若是离开了这个世界,家族必定会考量新的策略,比方说,向东侵入波西斯,又或向北兼并捷洛克,向南兼并斯洛文里亚!只要方法得当,当您退休的时候,我就会建立一个新的帝国!一个安鲁为名的帝国!”

    “所以你摧毁了他们的经济!”

    多特蒙德惊讶极了!

    罗兰·朱列尔瞪大了血红的眼睛,他的金发滚落着露水,面孔由于愤怒涨成了番茄酱的颜色。

    “闭嘴!老东西!你给我闭嘴!”奥斯卡猛的揪住阿兰的衣领,可他的怒火却随着思考逐渐平息,他的思维已经出现棱角分明的条理!

    拉瑟夫·安鲁·内塔加波摆了摆手,“凡事总有牺牲,他们将作为英雄被家族供奉着!”

    “你和三世陛下不就是要将火炮技术收归国有吗?”亲王猛的甩脱阿兰,他已经完全由震撼中清醒。“我会说服薇姿德林放弃技术,服从皇帝的意志!”

    阿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你说的并不全对!南方商人的自由思想还成不了气候,是他们拥有的庞大财富引起了我的反感,这并不是一件好事!不能任由他们继续发展下去,进而掌握帝国的经济命脉!”

    阿兰元帅敲了敲杯子,“宴会进行到这里已经差不多了吧?大家去忙各自的事情吧!”

    “这没什么不好理解的!德意斯人的主要突击力量只能从妻女山进入预定攻击位置!而你的混成部队也只能由妻女山方向进入黑森林!”

    面对魔神般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四周的红虎战士选择了保持沉默,他们从屠场上别开头,尽量不去留意耀眼的刀光,尽量不去呼吸染血的空气。

    “行了!都给我滚出去吧!趁我还没改变主意!尤其是你!”费戈用长剑直指瘫软在地的彼得上校,彼得曾是他最好的朋友,可是……

    奥斯卡瞪着无神的眼睛,他不明白,他不了解,家族的骑士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他从没背叛过家族,他从没背叛过信仰!谁能告诉他!为什么?

    “儿子!告诉我!即便你能够成功,你又会怎么做?”

    “我仍在考虑针对其他两大北方巨头的策略,这件事不急!真正有意思的就剩下东方了!你知道孤立东方的确切含义吗?”

    “哦啦!”奥斯卡发出一声颤笑,“老家伙!果然是你!我一直都在奇怪你的行动怎么会那么迅速,又怎么会那么准确,原来都是你安排好的!我听说都林死了一位元帅,那就是你的替罪羊吧?”

    “我什么都没说!”拉瑟夫微微一笑,他轻轻拍了拍手,几名骑士推着餐车进入卧室。在落地窗前的短桌上,骑士们排开了精致的餐点。

    “够了!”阿兰走到桌边挡住年轻人的杯子。

    面容冷峻的奥斯卡选择了其中的一个。“我是家族的叛徒吗?”

    阿兰元帅走出席位,他推开阳台上的落地窗,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老元帅背转身,他的身后就是一座残破的城市。城市中升起数道粗大的烟柱,近卫军士兵的口令仍在不断响起。

    “酸奶……不喜欢叛徒!”库科迪最后补充了一句。

    “好的好的!准爸爸生气了!咱们不说这件事,等时机到了我再通知你!”阿兰微笑着让步了,其实他对奥斯卡已经完全没有恶意,要不然他不会点明薇姿德林小姐与这位亲王的关系,银狐知道年轻人也一定了解这一点。

    “那么接下来呢?”奥斯卡疑惑的抬起头,“当你稳定了帝国四方,难道就要退休吗?”

    “你是说……奥斯卡已经……”

    “你在说什么?”奥斯卡的眉毛全部纠结在一起。

    费戈叹息了一声,他的长剑横在了拉瑟夫的头顶,“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你已经无药可救了!”

    骑士向身后招了招手,四周涌出无数矫健的身影。围绕着中心营帐,骑士们散布开来,他们小心的移动,并拖走了数名值夜士兵的尸体。

    “我不信!”费戈发作了,他将短桌上的餐具茶壶全都扫到地上!

    公爵在楼下等着他的儿子,众多护卫将他围在中间,费戈一步一阶的走下楼梯,他有些失魂落魄,虽然早就猜到了,可他仍不相信亲眼见证的结果。

    “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奥斯卡蹲了下来,他与对方互望着。

    “够了!”奥斯卡再次吼叫起来。

    “儿子……知道我为什么要向你透露关于红虎的那件事吗?你就没想过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奥斯卡肯定平安无事的消息吗?”

    “哈哈!这次你说对了!看来你在皇家军事学院的学习准备非常充分,你在妻女山战场的表现简直吓了我一跳,我……”

    “不!不!”拉瑟夫·安鲁·内塔加波连连摇头,“您一定认为我的思想是保守的!但您错了!大家都错了!激进派的主张没什么不好,但他们不应该将斗争的矛头指向莫瑞塞特皇室,我们完全可以避开皇室和西方王国,我们可以在东方夺得完全属于安鲁的广大疆土!父亲!您知道的!走上帝国道路,是家族唯一的出路!”

    多特蒙德叹息了一声,“拉瑟夫,也许我们的意见不同,是因为大家都带着偏见去看问题,我们很难客观的把握一件事,但有一点你错得离谱!你以为避开西方王国和莫瑞塞特皇室就万事大吉吗?只要安鲁独立建国,家族就立刻背上了叛贼的罪名,莫瑞塞特会联合西大陆所有的君主国对我进行武装干涉!到时候……”

    卧室门口走进两个人,早已不耐烦的费戈·安鲁·底波第走在最前头,后面跟着浑浑噩噩的库科迪!

    “阿莱尼斯怎么了?不相信银狐阿兰的眼光吗?”近卫军统帅瞪大了眼睛,“阿莱尼斯一世女皇陛下!多么气派!想想就令人兴奋不已!”

    “你们……你们……”拉瑟夫难以置信的望着二弟和三弟!

    “元帅!我们没有必要在争论保守派与激进派的关系!这没有意义,保守派和激进派在互相制约,也在互相影响!家族的生存危机已经迫在眉睫,两派思想的融合是一个大趋势,是统一家族真正的必须!”

    “你搞错了吧?”奥斯卡冷冷的哼了一声,“你拯救我?你若是倾全力拯救我,我会变成现在这副伤痕累累的样子吗?再说了!妻女山阻击战是我撞上的!我自认倒霉!可之前那一次呢?别以为我忘了!我和阿莱尼斯公主殿下在南方山区的那次遇袭,公主殿下当时就在怀疑,除了你之外没人能做在近卫军中安插杀手这样的事情,我当时竟然傻傻的认为你没有理由这么干!哈哈哈!我可真傻!白白被你算计了两次!”

    阳光终于涌入室内,那是有人拉开了遮挡落地窗的天鹅绒窗帘。安鲁公爵不自然的睁开眼,阳光投在床上,迷惑了他的视线。

    “算了!”多特蒙德摆了摆手,“还是我亲自去吧!”

    费戈点了点头,他拉住了房门的把手。

    “我的儿子!”多特蒙德端起了茶杯,“你就是这样杀害博克里埃的对不对?我想来想去,也有只有你能无声无息的杀了他!其实……换作是我,我也不会留着那个危险的老家伙!”

    “老东西!你等等!让我想想!”奥斯卡承认自己已被吸引住了,虽然他很恼火,因为阿兰这头老狐狸毕竟想要他的命,可他还是为银狐的魄力和胆识所震慑。

    奥斯卡颤动着嘴唇,他无法思考,他的薇姿结婚了?并且在婚前就已怀孕?

    奥斯卡冷漠的回转身,他看到四周的战士都在退却,冰冷的血滴流过面颊,奥斯卡抿了抿嘴唇,他尝到一丝腥甜的气息。

    “那么……夺回北方?”奥斯卡气愤的瞪着银狐,自己在阵前冲锋,这个老鬼就在不远的地方看热闹,真操!

    费戈深吸一口气,“你放心!西利亚妈妈会被告知她的儿子是一位抵抗波西斯人的大英雄!”

    望着那名仍在哭泣的叛贼,奥斯卡微微笑了笑。

    费戈嗤笑了一声,“我早就觉得你和博克里埃很不对劲儿,再说我会把父亲一个人丢在都林不闻不问吗?”

    “拉瑟夫!”公爵难以置信的望着端坐在床边的大儿子。

    奥斯卡不屑的别开头,“别得意!我随时都会改变主意!”

    拉瑟夫移开了目光,“你发现了我和博克里埃的异常,这说明你比父亲还精明,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所以我会找个适当的机会除掉你!”

    “稳定南方!巩固西方!夺回北方!孤立东方!我的策略不过是这四句话的综合!”

    “谢谢!”阿兰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

    多特蒙德苦笑着点了点头。

    奥斯卡猛然惊醒!他不顾肢体的伤势猛的抓紧枕侧的弯刀手柄。

    “我看得出!你很迷惑!”

    没有半点犹豫!奥斯卡手起刀落!大蓬鲜血喷洒向天,人体猛的载倒在地。

    “等等!”拉瑟夫再次唤住兄弟,“别让我的母亲知道这件事情!就算我……就算我求你了!”

    “萨沙?她应该嫁入费特楠德家族,那位总理大臣的野心不比我小!我们的合作一直很顺利!至于母亲们……”拉瑟夫终于不说话了。

    亲王转向营地中心的叛贼,他们被红虎战士推搡着聚拢在一起。

    奥斯卡的弯刀再次下落,他疯狂劈砍着早已断气的人体。他的每一刀都带起一蓬血肉,他的每一声呼喝都透出骇人的气息。终于!奥斯卡再也分辨不出刀口下的人体,上尉已经变成一滩稀烂的肉泥!

    “看看啊!多么霸道的毒药!”父亲自嘲的笑着,这是亲生儿子打算喂给他的。“其实……我告诉你奥斯卡的事情,就是要看看……你敢不敢杀我!我赌你会向我忏悔、企求我的谅解!拉瑟夫,相信我!如果你那么做了!我一定会原谅你的!可我竟然赌输了!我的儿子在阴谋败露之后便要杀害他的父亲,取而代之!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登上家长的位子,他仍然可以实现自己的野心!拉瑟夫,儿子!这就是你在阴谋败露之后想到的!父亲说的对不对呢?”

    “殿下!”罗兰上校本想上前扶住颤抖的年轻人,可他看清亲王的脸色之后不禁向后退却。奥斯卡的面孔溅满血水,他双目无神,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起。

    “家族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安鲁在东疆呆得够久了!波西斯人在崩溃!莫瑞塞特皇室在四处树敌!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啊?我可以成功的!我完全可以……”

    水仙骑士的营地远离战场,就在森林边缘,这座巨大的军营一直向旷野延伸而去。骑士在军营四周挖掘了隔离沟,骑兵只能由两条跨越隔离沟的通道出入营地。

    “上尉是谁?”

    “你!”奥斯卡走向下一名企图谋害自己的叛贼,“回答我!我是……”

    拉瑟夫苦笑了一声,“父亲,您真的不必这样。”

    在这之后的话,奥斯卡完全都没听进去,他只是望着老元帅不断蠕动的唇舌发起呆,在这位年轻的亲王面前,似乎敞开了一方无穷大的广阔天地!

    “年轻人!手脚不干净是要付出代价的!比方说,如果我和皇帝陛下真的打算毁灭苏霍伊,你该怎么办呢?”

    “你是魔鬼!皇室散播的瘟疫!真正的水仙骑士永远都不会听命于你,你才是家族的叛徒,你根本不配拥有安鲁的姓氏,你……”

    房门紧闭,万念具灰的拉瑟夫·安鲁·内塔加波拧开了宝石戒指上的旋钮,宝石滚落在地,露出内里藏着的一滴毒剂……

    “不殿下!他在说谎!”这名红虎战士颤抖着摇了摇头。

    “我在说你这个恶魔会玷污家族的……”

    面对父亲的凝视,拉瑟夫避开了这道令他无地自容的目光,他看到追随他的骑士失望的盯着自己,就连被自己认作兄弟的彼得都已换上一副责备的神色。

    “北方的三巨头要倒霉了吧?冬季攻势不过是为北方集团军群提供了一次大练兵的好机会!你可以顺带解除德意斯对帝国北方的威胁,又可以让三巨头的眼皮底下一点作为都没有的北方军重获生机和战斗力!难道……你打算对三巨头下手?他们可都是大家豪门,皇后陛下这第一关你就过不去!”

    “不……”罗兰望着紧贴着自己下巴的刀锋,他小心的摇了摇头。“您不是!您是民族英雄,是家族的骄傲!”

    奥斯卡突然一震!

    费戈大口的喘着气!他的剑紧贴着拉瑟夫的脖颈,他下不了手!

    “卡契夫?这头老怪物出笼了?”

    “三世陛下已经向我施放讯号,他签署了由我申报的晋升名单,你知道吗?对北方军区各级长官的选拔工作一直是罗琳凯特皇后的事情,现在!皇帝、我和军部,要收回这项权利!”

    “你的脑子进水了我的儿子!”多特蒙德焦急的抓住拉瑟夫的肩膀,他仍不放弃劝说,可拉瑟夫立刻就挣脱了。

    “拉瑟夫,带上公爵离开这儿!快!我们得撤退!”

    “拉瑟夫,一直以来我都很自豪,因为我父亲做楷模、有哥哥做后盾,现在请你告诉我!如果你成功了,你会如何面对我!”

    “费戈!”拉瑟夫突然叫住了自己的兄弟。“告诉父亲,我也爱他!”

    晨光依稀,太阳还停留在地平线的下面。冷雾缓缓飘移,白色的烟絮荡出森林,向营地扩散。营地披上了单薄的纱衣,静静的,没有一点声息。战马聚集在营地一侧的马舍里,这些早起的战士互相摩挲,互相问候,用熟识的方式交流着讯息。

    “呵呵!既然你想通了那么我也不介意向你展示一下我的全部计划!”银狐阿兰似乎承认了他的所作所为。

    “呵呵!是的!”阿兰点了点头,“而且声势惊人,矛头直指你的小命!你知道吗?我相信就是他向德意斯人出卖了军情局的营救计划!你要留意自己身边的人了,这个家伙应该为老卡契夫服务很久了,他隐藏得很深,而且与你非常接近!”

    费戈低低的啐了一口,“那么……您打算怎么向西利亚妈妈……”

    奥斯卡并不想这样!他不想将与朋友们团聚的酒宴变成一个精神病人耍酒疯的场所,可他实在忍不住,酒精可以麻痹他的大脑,可以让他用混沌的心态面对这个突然被扭曲了的世界。

    为首的骑士终于挑开帐帘,帐幕内十分昏暗,骑士瞬息穿帘而入,他的匕首闪烁着清冷的光辉。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似乎在熟睡,他向内侧靠卧在宽大的软床上,发出均匀的呼吸!

    “父亲!现在是早茶时间,我们很久没有共进……”

    阿兰敲了亲王一记响头,“你这家伙在说什么?”

    拉瑟夫点了点头,他无话可说了!

    拉瑟夫从地上爬了起来,“父亲,您应该知道!既然我敢出现在您的面前,就证明我已拥有十足的把握!您所依赖的支柱已经不存在了!家族再次回归原点!”

    “呵呵!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您还不明白吗?这个世界上只有三世陛下一个人有资格教训你,其他人都不配!”

    “没错!就是你!”阿兰坚定的点了点头,“老卡契夫为什么要干掉你?因为他和我一样认为,皇位的最佳继承人!除了阿莱尼斯,还包括你!”

    “把他拿下!把他们都吊到柱子上!”气急败坏的罗兰已经不耐烦了,他身边的骑士也已暴跳如雷!战士们一涌而上,他们将闯入者踢倒在地,并用绳索将这些精神有问题的家伙捆了个结实。

    “你!”奥斯卡指向最后几名叛贼,这位亲王的衣衫已被喷洒得鲜血淋漓。

    “你们还呆在这儿干什么?”安鲁公爵家的二公子打量着剑拔弩张的卧室,“背叛家族、意图谋杀统帅的罪名还没背够吗?都给我滚出去!”

    长剑猛的掀起一道乌光,可这道亮丽的光线并未带起鲜艳的血色。

    “德意斯的冬天特别冷!”

    “您在开玩笑!”拉瑟夫正了正神色,“您是我的父亲!我又不是畜生或是别的什么东西,我怎么会杀害您?”

    阿兰点了点头,“不管你这样想的出发点是什么,这个思路是对的!只要遵从皇帝的意志,那么你就可以拥有一切你想得到的东西,当然,你所得到的一切都必须是皇帝允许的!就像我!三世陛下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他绝对已经清晰了解我的计谋,但他也看到了我的行动给皇朝带来了怎样的变化!”

    “结束了?”

    空荡荡的卧室只剩下一位父亲和三位兄弟。

    “年轻人!”阿兰摇了摇头,“你在看待问题的时候仍是那么幼稚,你说的没错!可你忽视了最重要的一点!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只要你的行动遵从皇帝的意愿,或是符合皇帝的潜意识,那么你就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奥斯卡皱起了眉头,他想不到这个家伙会是谁!

    “上尉!能向我解释一下你的行为吗?”第十七游骑兵师长冷冷的打量着不发一言的入侵者,尽管罗兰上校面容平静,可他握剑的手正在微微颤抖。

    终于!费戈放弃了!长剑被他抛到一边,他最后看了看呆愣的大哥,然后便行出房间。

    “好吧!”多特蒙德将短刃交到大儿子的手里,“你和你的追随者是不是杀了这里所有人?”

    森林中的雾霭扩散开来,树梢间的湿冷水气变作冰屑,冰屑挂在树枝上,就像完美的雕塑,展示着难以形容的孤独与壮美。

    骑士的匕首猛的刺入人体,可他立刻发现由锋刃传来的触感完全不对!

    “阿莱尼斯?”奥斯卡惊诧的张大了嘴巴。

    “我的光明神啊!”亲王殿下扶住额头,“你要和皇后陛下宣战对不对?”

    安鲁公爵将杯中的茶水泼到地面上,暗红色的水渍在波动中沸腾起来,很快便将地板腐蚀了!

    拉瑟夫点了点头,他似乎一点都不为此感到难过。

    “没错!”阿兰点了点头,“其实我也做了两手准备,德意斯人的行动最关键的一点便是保密,无论你在哪里遇到他们,这些家伙都会迅速撤回国内!可既然你们的行程那么接近,所以我就将预定战场设在了妻女山,你应该感谢我没让你等很久,因为只要你没有遇到德意斯人,你的部队就会一直停在妻女山,总之会有各种各样的状况令你无法上路。”

    “怎么!老家伙!你要教训我吗?”奥斯卡没有醉,他只是不喜欢银狐阿兰那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奥斯卡摇了摇头,他已不想再将谈话进行下去。

    奥斯卡就像一具没有意识的杀戮机器,他僵硬的转过身体,他向那名最先被送往地狱的上尉踱了过去。弯刀的锋刃在滴淌鲜血,亲王的面目真的就像刚刚闯出炼狱的魔鬼。

    “没错!你……”

    值夜的骑士已经非常困顿,可他们依然瞪大眼睛,监视着周围的一切。他们守卫在中心营地四周,他们肩负着护卫亲王殿下的使命。

    “别兜圈子!我早就不耐烦了!”奥斯卡没好气的望了一眼面相讨厌的阿兰,以前他还没有这种感觉,可这条露出尾巴的老狐狸已经变成骇人的魔鬼。

    “确切一点说……是我在控制你的行程!”阿兰得意的靠入椅子,他望着一脸难以置信的年轻人呵呵的笑了起来。

    “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他们和你一样,都是家族的卫士!”

    奥斯卡的弯刀陡然切入对方的咽喉,冰冷的刀锋嵌入人体的喉咙,它截断了对方的叫嚣,也带走了这个生命。

    “奥斯卡!”阿兰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你已经成熟了!刚才有那么一刻我还以为你会毫不犹豫的宰了我!”

    这名战士望着四周残破的尸骸终于哭了起来,他在刀下颤抖,在一双粘满血泥的军靴面前跪倒在地。

    “回答我!我不是家族的叛徒,我也不是瘟疫!对不对?”

    “是他!是他!”已经濒临崩溃的叛贼颤巍巍的指着早被一刀割喉的上尉。

    多特蒙德坐起身,他的目光中有惊喜、有怀疑、但更多的却是无奈和失意。

    “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公爵联合安鲁家族反对你的势力挑起的麻烦。”

    “相信我!我一定会那么做的!”拉瑟夫依然平静。

    安鲁元帅失望的摇了摇头,“彼得!呵呵!想不到是你……难为你在那次论述时将保守派与激进派的对立关系阐述得那么精辟!”

    “我知道你的心情,你肯定因为今天凌晨的事件受到了强烈的刺|激!这印证了我的猜测,基于一系列事件,安鲁将面临一场变革!”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拉瑟夫终于平静下来,他知道一切都已结束了。

    初冬的清晨洋溢着清冷的光辉,太阳在冬日的早晨变成一轮硕大的火球,它将温热的光彩投落在人世间这片广阔的天地。早起的人在参天大树间的光滑的褐色土地上行走,那些露出松土外的根茎都长着一片片、一簇簇的嫩绿苔藓,这些地衣植物在寒冷的早晨就像绿色的染料一样鲜艳。

    “哈哈哈哈哈!敏感的小东西!这种事可不能乱说!”阿兰抢过年轻人的酒杯。“年轻人!你很聪明!我一直都看好你,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尽全力拯救你的原因!”

    “他不是!”入侵者的头领吼了回去。“他是皇室的爪牙!他会玷污家族的名誉,他会摧毁家族的意志!他才是魔鬼!”

    奥斯卡呆呆的靠在沙发上,他的脑袋已经停止运行。

    “哦啦!老家伙!我有的选吗?”奥斯卡不屑的啐了一口,“就像你说的!这个世界上只有皇帝有资格教训我!除了遵从皇帝的旨意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骑士们没有回答,用刀兵面对家族统帅已经够令他们汗颜的了!事情不是这样的!如果拉瑟夫真的谋杀了安鲁公爵,他们一定会为元帅陪葬的!骑士们纷纷垂下刀剑,振兴家族的理想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羞愤和悔恨。

    “到时候您的骑士一定会击败他们!猛虎水仙的旗帜是不败的象征!我会让您看到那一幕的!在我被教宗陛下册封为帝的时候!”

    “让他说完!”奥斯卡发出命令,他必须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殿下!”柯克·道格拉斯少尉出现在营帐中,“抱歉打扰您!但您应去中心营地看看!”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费戈横剑于胸。

    “我呢?你也打算杀了我?”多特蒙德凝望着自己的亲子,光明神啊!从前的拉瑟夫并不是这样的!

    一名骑士走出雾霭,哨兵瞪大了眼睛,“你……”话音嘎然而止,他难以置信的望着深入胸膛的凶器。发动突袭的骑士接过哨兵沉重的身体,他的长剑已经刺穿对方的肉体。哨兵挂在长剑上,他在颤抖,他想抓取一些东西,对方的铠甲上雕刻着猛虎水仙的图腾,哨兵的手覆在他所信仰的图腾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哨兵无法思考,他的手已经软软滑落,在洁白的图腾上留下鲜艳的血色。

    费戈未置一词,他呆呆的站在原地。

    营地中心燃着篝火,篝火驱散了雾气。人影憧憧,似乎有东西在雾色中移动。

    “没错!商人阶层的信念是惟利是图,他们将天文数字的产业资本转化为土地资本!土地是帝国的统治根基!这对帝国的农业经济是一项灭顶之灾!我不是摧毁他们的经济,而是从南方夺回被那些大商人兼并的土地!然后将这些土地再次纳入贵族的手中,借以维持帝国在南方的统治基础,只要拥有了土地,一切便都不再是问题!”

    “其实无非就是针对家族内部的一次大清洗!相信你已经知道了,你的父亲和哥哥都在都林,他们遇到了麻烦。”

    “好吧!就算你要干掉我!你要怎么向萨沙解释这件事?你要怎么向母亲们撒谎?别保留!都告诉我吧!”

    “原谅我吧!宽恕我吧!是上尉这样说的!是他告诉我的这些的……原谅我!”

    “哦对了!你不会打算就这么放过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吧?”费戈突然咬牙切齿的吼了起来,“如果没有这个老鬼的帮衬,拉瑟夫绝对想不到那么多阴谋诡计!”

    “他在说什么?”奥斯卡有些疑惑,他完全无法理解。

    “你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好半晌!拉瑟夫·安鲁·内塔加波一句话都说不出,他像个绅士一样靠坐在高背椅上,手中攥着缀有光明神像的珠链,双眼无神的望向窗外,窗外的庭院只有一片惨淡的冬景。

    “你的意思是……三世陛下会支持你?”奥斯卡还是不很确信。

    亲王平举弯刀,他将刀锋指向脸色大变的罗兰,“我是恶魔?我是瘟疫?”

    安鲁公爵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越过短桌走向自己的大儿子,他最后亲吻了一下儿子的额头。

    “哦啦!我也有点相信!”奥斯卡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够了!”一声大喝突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奥斯卡疑惑的翻身而起。

    “你信仰的是魔鬼!”罗兰上校不屑已极的低喝了一声,“你的信仰就是谋杀嫡系家族成员吗?”

    “您疯了吗?快别喝了!”塔里一边叫喊一边抢过奥斯卡的酒杯,“我的光明神啊!看看你的伤势,酒精这东西比德意斯人的刀枪还可怕!你不要命啦?”

    “什么麻烦?”

    “怎么?要跟我打一场吗?”

    哨兵收回长剑,“是啊!一点不假!已经要换班了吗?你来得太早了!”

    “当!”刀剑落地的声音清脆悦耳,一位骑士抛掉了手中的兵器,他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紧接着,骑士们陆陆续续走散了,只有彼得上校,他突然用一把匕首刺入自己的心脏。费戈没有理会他,他从朋友的尸身上厌恶的别开头。

    房门突然被打开了,彼得上校闯入室内,卧室中的父子疑惑的望着他。

    “你想说什么?”奥斯卡迷惑的瞪大眼睛。

    “别让我再看见你!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呵呵!”阿兰微微一笑,“我一直在斯坦贝维尔第九兵营主持大局,首都军部和皇帝陛下都以为我在南方视察,我是和妻女山战报一块儿回到都林的!”

    “稳定南方?在你眼中,南方的商人阶层一定是你所认为的第一个不安定因素,他们的财富已经可以动摇帝国的统治根基,他们对现实极度不满,所以你便为他们制造了一个翻身的机会,然后动用军队对他们进行镇压,掠夺他们的财富,杀掉那些敢于反抗的自由份子。”

    “口令!”一名哨兵猛的拔剑!他谨慎的望向来人。

    “薇姿德林小姐结婚了!可她在这之前就已怀孕!”

    安鲁公爵摇了摇头,“彼得,我不想知道你们的理论和信念,我只想知道我的大儿子会怎么对付他的小弟弟!拉瑟夫,你别忘了!我是你的亲人!奥斯卡也是!他爱你,他爱这个家庭!他……”

    亲王的弯刀又指向一名红虎战士。“我是叛徒?我不配家族的姓氏?”

    阿兰耸了耸肩,“随便你!苏霍伊家族的事情是最棘手的,那位薇姿德林小姐的处境很艰难,西大陆所有的密探都在盯着她的口袋,火炮技术随时都有流失的危险。所以……我会抓紧进行这件事!到时……希望你能配合!”

    拉瑟夫苦笑了一声,他失算了!如果红虎方面的行动以失败告终,如果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依然活着,那么还谈什么今后呢?

    多特蒙德摇了摇头,“我当然不会放过他!我会要家族中的所有人都记住他的名字!但我们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指认他的罪过,所以现在还不是对付他的时候!”

    “你有你的责任,我有我的信仰!”

    费戈叹息了一声,可他又有些不甘心。

    “你怎么会这么天真!”银狐阿兰瞪了过去,“这怎么会是皇室自己的事情?除非全世界的贵族都死光了!除非这个世界不再有利益纷争!我告诉你!这将是你我与老卡契夫的最后一战!我早就看到这一幕了!”

    多特蒙德猛的翻身而起,他一拳便将自己的大儿子打倒在地。守侯在门外的背叛者一涌而入,他们持着兵器呆愣在室内,出现在面前的是最高统帅,他们对其拨剑已是不可原谅的罪责,他们再也不敢向前多走一步!面对状似疯虎的统帅,背叛者颤抖着躲向一边。

    亲王的刀再次挥舞起来,血水溅入冷雾,倒折的人体就像裁剪过的破布。奥斯卡迈过这件破烂的布匹,他走向下一个鲜活的生命。

    “那么……巩固西方!”奥斯卡调动着全部的思维能力,“帝国在西方一直采取守势,瑞尔人像德意斯王国军借道的行为打破了国际惯例,你终于找到了出兵的借口,进占瑞尔,便等于在西方王国联盟的攻势链条上打开了一个缺口,帝国可以凭借占据这个缺口的优势进而攻、退而守!”

    “呵呵!还是那句话!只要皇帝支持我!我可以做到任何事,罗琳凯特并不是问题,她对北方军的干涉已经让我不耐烦了!如果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那么我会用自己的方式纠正她的!”

    “我?”

    奥斯卡没有理会老元帅,他又为自己倒满一杯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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