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您有什么打算?”野丽朵兰露出热切的目光,确实就像父亲说的那样,等待了这么多年的时光,该是有所行动的时候了!
“法博亚·曼鲁赫上将,能不能为我解释一下!是什么原因促使你揭发瓦利尔·西普留斯元帅的罪行?”皇帝微微皱着眉头,他有些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在特勤处还在质疑总参谋长的叛国罪证时,瓦利尔手下最忠实的部属竟然站出来告密了!
望着特勤统领的背影,老卡契夫不禁陷入前所未有的迷惑。
“能不能说的更明白一点?”阿兰还是那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我知道了!”鲁道夫站了起来,他转向自己的助手,“交给你了,最重要的证据就在他的屁股里。记住!把信件取出来以后一定要洗手,我可不想皇帝陛下闻到屎臭!”
“哦!我只是听说默茨海尔男爵加入了近卫军,并且将军情局情报分析处的工作打理得有声有色。”
沉默良久,黑魔终于向暴雪伸出手。
黑魔突然不说话了,他扭转头,通过船篷上的一道缝隙打量着外面的景色。
“坏事了!坏事了!”鲁道夫·霍斯真恨不得给自己的脖子来上那么一剑,他应该打听一下是谁在与皇帝秘密会晤的!难道……法博亚·曼鲁赫上将也是银狐的一枚棋子?不!不会!证据已经很充分了,阿兰怎么会在最后时刻犯这种低级错误?他不可能把首都卫戍司令也牵扯近来。哦对了!一定是这样!法博亚·曼鲁赫预见到他那位统帅的倒台已成即定事实,为了保住身家性命,他只能出卖瓦利尔·西普留斯。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是的!”阿兰点了点头,“我承认!我知道这件事,可这又代表什么?”
侯爵夫人突然发出一阵轻轻的嗤笑,“阿尔法三世只是一头年老体弱、倔强多疑的公牛,你若是不用鞭子抽他一下狠的,他绝对不会往前走一步!我相信军务大臣绝对比我更清楚这一点,只有他才知道这一鞭要抽在哪里、要用多大的力道!”
“没想到我会邀请你?”
“我……我可以吗?”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的几位随从突然失踪,不过有可靠消息表明,他们已在军事情报局的协助下成功潜入德意斯!”
“是什么样的证据?”阿尔法三世微笑着。
鲁道夫·霍斯站在下水道的一处台阶前,在他脚边,是一条流淌着肮脏臭水的河流。
望了望已经不再年轻的女儿,老卡契夫不禁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肖终于说出心中的迷惑。“我……我永远都不能回国了,我只能一直游荡,直到……”
“那封信在哪?”鲁道夫终于露出胜利的微笑,结束了!这该死的调查总算要结束了!
想到这里,鲁道夫·霍斯不禁气得轻轻颤抖起来,他向皇帝深深一鞠躬。
阿兰元帅静静的望着帝国最高特勤行动官,“你……是不是后悔与我合作了?”
鲁道夫摇了摇头,他向座椅两边的打手示意了一下,“请继续吧!”
“行了鲁道夫,你真是算了吧!”老卡契夫从躺椅上坐了起来,“在我面前说这些你不感到脸红吗?我的光明神啊!你不知道军事情报局在两年前就已开始运作了吗?你不知道这位默茨海尔男爵曾是奥斯涅亲王殿下的家庭教师?你不知道这位男爵在为军情局服务的两年中一直与亲王殿下保持单线联系?”
“阁下,我也要提醒您一件事。”鲁道夫·霍斯深深望着老人的眼睛。“我知道您在怀疑什么,但我觉得……在这种时候,您还是为心中的迷团找一个更好的解释吧!如果您打算搬弄是非……是会遭报应的!”
“呵呵!你在奥斯涅亲王那边一定有稳定的情报来源,去查查不就知道了?”老卡契夫微微一笑,他不介意再说得透彻一点。“您可是大陆上效率最高的情报机构的负责人!只要你想知道,我相信你一定会知道!不过……我怕您在明白真相之后产生那种被人愚弄的情绪,所以……我觉得还是应该提醒您一下……”
“哼哼!”鲁道夫·霍斯冷冷的笑着,这令他的助手不禁打了个寒颤。特务头子从黑暗中转过身,面对倒霉的囚徒。
肖·卡连轲不禁再次苦笑,“只有一线希望吗?”
一条小船出现在下水道的“河面”上,船头立着一个披斗篷的人,他的手里还提着一盏马灯。很快,小船靠向水道岸边的台基,鲁道夫·霍斯微笑着将提马灯的人扶上岸。
河面上没有风,也没有壮阔的波澜。太阳高高悬在天上,看得出,它在笑,它那笑脸就像一个满载而归的渔家小伙子。偶尔,河面上还会漂过几艘渔船,渔民和岸上的人们一样忙碌。时值盛夏,正是为葡萄除虫的季节,这个时节决定着葡萄在秋日下的收成,不过劳芬卡梅河畔地区的葡萄种植带主要是为了酿酒。
鲁道夫蹲了下来,他打算仔细聆听喜人的口供。
“如你所说!这是最后一次!”阿兰说出自己的承诺。不过,呵呵!这种事一旦有了开端,那么停是停不了的。
保尔看了一眼卧在渔船网槽里的黑魔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不是我戏弄你!你自己看看你那副样子!就算要杀了你,我也会等你把伤养好!别以为我会像你一样参与围殴,甚至还从背后出手!”
“肖!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个鬼地方扮作一个白痴任人打骂吗?”暴雪边说边向黑魔身边的尸体啐了一口,原来老船主已经再也不能说话了。
“那……那接下来呢?”野丽朵兰急迫的想要知道答案。
野丽朵兰惊愕的瞪大眼睛,“他们不会是要……”
暴雪拍了拍老对手的肩膀,“你呢……虽然连13的一根毛都比不上!但若是再加上我,一线希望总还是有的!”
阴冷!潮湿!没有光,也没有窗口!在炎热的都林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凉爽的好去处!这里是负责首都排水系统的中枢,城市中的无数排水沟渠都在这里汇聚。它拥有无数管道,最终在这个地狱般的空间化为一个粗大的洞口,这个洞口在都林郊区,它向城外的一条小河里喷吐首都所有的污秽。所以,一般人是绝对不会到这儿来乘凉的。
座椅上的人在微微颤抖,从他身上那件破碎的军服依稀可见,这个囚徒曾是一名近卫军军官。不过也只是曾经而已,这座监狱是特勤处用以对付死囚的场所,进入这里的犯人还从未活着出去过。
望着书房一侧的首都卫戍司令,兴奋的鲁道夫突然产生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长官!紧急事件!”
“是啊,他还不成熟!”阿兰元帅叹息了一声,“这个傻孩子!也许是我向他交代作战部署的时候没有说清楚,只要逼迫德意斯人撤离就行了,他竟然傻到与对手进行主力决战!结果你也看到了,这个小家伙力战被俘!这是何苦?”
“谢谢你保尔!”
“我的珍宝,你发现了吗?我们都已不再年轻了!我……等不了太长时间了!”
“你都清楚了干嘛还要问?”
望了望自己的助手,鲁道夫点了点头。
鲁道夫从通道的阴影中跟了出来,“您不想去查探一下是谁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的身边为老卡契夫服务吗?这个人一定非常接近亲王殿下的家庭,不然他不会得到有关亲王与人单线联系的情报。”
特勤处的负责人轻轻点了点头,“您知道,目前的都林,想跟我打交道的人并不是很多。”
“我知道!我知道!”老卡契夫不断的点头,女儿的分析还是站得住脚的,尤其是她对阿尔法三世的评论。可还是那个问题!鲁道夫·霍斯是皇帝身边最勤勉的一头忠狗,这条猎犬只要发觉到不好的气味,便一定会冲着他的主人狂吠一通,以期得到主人的注意!可这次……鲁道夫为什么选择保持沉默?
“元帅……元帅……在信里说的很清楚!他……他打算出逃!并以帝国的军事机密向英格斯特王国的国王换取庇护!”
冯·休依特·阿兰元帅似乎十分气愤,他在上岸时就有些不耐烦了,他真不明白鲁道夫为什么会把特勤处的死牢建在这种地方。似乎……只有混合着恶臭的空气才能令特务头子心满意足!
“他警告你?他是怎么说的?”野丽朵兰放下餐盘,她讶异的坐了下来。鲁道夫·霍斯可不是随便什么小角色,招惹这个心理变态的家伙并不是明智的举动。
阿兰摇了摇头,“默茨海尔男爵与奥斯卡的单线联系是通过安鲁家族自己的军统调查部门传递的,我要查的话根本无从下手。”
“是的!确实是!”银狐阿兰肯定的点了点头,“可你也别忘了!你是鲁道夫·霍斯,人们都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你不知道的事!你觉得……事发之后阿尔法三世陛下会相信谁的话呢?难不成……你还要跟我在皇帝的面前对质?”
“让他进来吧!”皇帝愣了一下,他望了望已经退到一边的首都卫戍司令。事情……不会那么巧吧?
“就在刚刚,我和内阁总理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公爵有过一次会面,很显然,这个老家伙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了!”
鲁道夫终于长出一口气,“亲王的部队在第九兵营的休整是不是就在配合德意斯人的进度。”
“我……我说!”军官终于放弃了!他在感到夹棍上的力道时便彻底的放弃了!
听着女人和孩子们踩踏葡萄的歌声,黑魔从远方那座若隐若现的城堡处收回目光,他转而面向暴雪。
阿兰皱紧了眉头,不过他又立刻放松了。“他知道了又怎样?他能改变什么吗?”
“呵呵!”鲁道夫突然冷笑了一声,“你要不是利用了亲王殿下的不成熟,你认为会有人和你合作吗?”
“第二个契机,苏霍伊家族为斯坦贝维尔家族准备了十门新式火炮,只要斯坦贝维尔提前支取,他们就会和小奥斯卡在灰熊要塞汇合,而小奥斯卡的传令官又是斯坦贝维尔子弟,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他一定会改变行程。”
“老朋友,你为什么不放我走?我的使命还没有完成。”
“那么……你最好祈祷皇帝陛下不会知道是你的特勤处将二十一区的机密泄露给德意斯人的!”
“陛下!作为一名帝国军人,我为自己之前的浅薄而感到羞愧,也为瓦利尔·西普留斯元帅的作为感到羞耻!就在昨天,我去探望元帅阁下的时候,他竟然向我提出帮助他潜逃出境的请求,想到总参谋长掌握的那些国家机密我就已经明白,都林流传的对于元帅的指控多半都是真的!他既然已经打算出逃,那么我绝对不会允许他再次出卖国家利益!所以陛下……”
“够了!”老人猛的揭开斗篷的套头,他露出一头灿烂的银发。“我对你的狗窝不敢兴趣,快带我离开这条臭水沟!”
“保尔!”
在这名军官的腿上绑着固定用的夹棍,可怜的人赤着双脚,他的脚下还有一个燃烧着的碳火盆。相信只要放下夹棍,军官的赤足便会踏上炭火,他的脚已经血肉模糊,散发着焦臭,我们知道……踩入一盆炭火的滋味肯定不好过。
“我告诉你,那里囚禁着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你相信吗?若是你帮助我拯救了这位殿下,你一定会衣锦还乡!莫瑞塞特皇室也不会再追究你的暴露!”
阿兰微微一笑,“你过奖了!谁也无法准确预料战场上可能发生的事,我只是把握了眼前出现的一个又一个契机。就在德意斯人准备发动偷袭的前夕,本来我还打算让圣骑士团和斯坦贝维尔第九兵营做出迎敌部署,但这个圈套太明显了!可这个时候,刚刚完成学业的亲王殿下开始了北方之旅,这便成了我计划中的第一个契机!”
“那……再接下来呢?”野丽朵兰兴奋的鼓动着胸脯。
野丽朵兰边说边为父亲填注了茶水。“父亲,事实不是已经证明了吗?银狐阿兰对皇帝的驱策已经成功了!他扭转了整个帝国的战略态势,也使自己的老对手面临身败名裂的危局。一旦总参谋长瓦利尔·西普留斯元帅倒台,那么阿兰就会成为近卫军唯一的支柱!您看看啊?我们的这位老元帅是多么精明!”
望着再次隐入暗影中的最高特勤行动官,阿兰陷入沉思。阴冷的腥风扑面而来,银狐打了一个哆嗦!老卡契夫,呵呵!要战便战吧!也该是时候了!老元帅不禁这样想着!
近卫军总参谋长的助手没有说话,他只是不安的扭动着屁股。
“没错!”老卡契夫肯定的点了点头,“他们是要对德意斯来硬的!但是……他们绝对不会成功,甚至还会赔上咱们那位亲王殿下的性命!”
“好啦!边走边说吧!人你不是捉到了吗?干嘛还要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冒险约会我?”
野丽朵兰终于明白怎样呼吸了!她一次便将沉积在胸中的浊气全部吐了出来!依然娇艳动人的侯爵夫人靠入父亲的怀中。她仰望天空,如果事情真的像父亲说的那样发展下去,那么相信不久的未来,泰坦的天空和这片穹苍下的一切便都归她所有!
“鲁道夫·霍斯露馅了!如果他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就不会那样警告我!”
“陛下!”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角落里一脸倒霉相的首都卫戍司令,鲁道夫·霍斯开始了解说。“是关于近卫军总参谋长瓦利尔·西普留斯元帅背叛国家的事实,他在这封信中写到,愿意用我国的军事秘密向英格斯特王国换取政治避难的权利。”
肖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苦笑,“还有这种机会吗?”
老公爵开心的笑了起来,“虽然拥有顺位继承权的皇室成员都是咱们的敌人,但直觉告诉我,这位强悍的小亲王是最大的威胁!所以……就让都林的一切见鬼去吧!咱们先解决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
“父亲!您在发呆吗?鲁道夫·霍斯那家伙怎么走了?”
“陛下!”书房中突然传来机要秘书的声音。
“他当然会有所行动!”鲁道夫肯定的说。
“呵呵!”老人笑了笑,看来特务头子还有些自知之明。“对了鲁道夫!你还记得默茨海尔·德·库西特这个人吗?”
突然!凄厉的惨叫在洞窟深处响了起来,鼠群惊惧的逃窜,一阵夹带血腥的阴风在广大的空间内高速流动。火把的光辉照耀着洞壁的天顶和为数不多的过道,透过火光,我们发现那些鸟笼里竟然装满骨瘦如柴,面容枯槁的人!
“说真的!”鲁道夫长叹了一声。“我为老朋友感到高兴,他又回到熟悉的岗位上了!默茨海尔的工作能力非常突出,当初皇帝陛下对南方三省一应大小官员双规的命令时,我还尝试维护这位老朋友……”
“欢迎您光临我的……”
鲁道夫摇了摇头,“我想……我们暴露了!”
“你毁掉了一位元帅最后的一线希望!”阿尔法三世紧紧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近卫军将领。
老卡契夫摇了摇头,“我刚刚就在这样怀疑!特勤处针对瓦利尔·西普留斯元帅的调查有很大的疑点!鲁道夫·霍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掌握了大量的证据,给我一种一切都像事先安排好的感觉。或者说……他的特勤处似乎从很早以前就开始搜集对总参谋长不利的证据。可是……假设鲁道夫知道事情的真相,那他不什么不向三世陛下奏禀这一切呢?”
鲁道夫有些不耐烦了,他在阴暗的地下走廊中停了下来。
“但请你别再用那件事威胁我!为了你,也为了我的儿子!我已经做得够多的了!”鲁道夫再次盯紧元帅的眼睛,他跟阿兰再也玩不起了!他觉得该是摊牌的时候了!
“呼……呼……呼……”特务头子粗重的喘息声在下水道内轰鸣,他在隐忍怒火,虽然他恨不得当场宰掉这个老家伙!但他却有一个不能伤害阿兰的理由!一个一直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理由!
杀手之王有些犹豫,但他没有让这个代号为黑魔的皇室刺客等很久,在无奈的叹过一口气之后,暴雪握住了对方的手。
“喂!”
“我只是想知道你把我当作什么?”鲁道夫·霍斯突然咆哮起来!“如果不是卡契夫那个老家伙的提点,我还完全不知道这些事情!”
“肖!你这家伙确实该死!但你不该死在德意斯人手里,你应该死在13手里!所以……你还想回国吗?”
“总理大臣阁下,我得告辞了,您知道,都林并不太平。”鲁道夫边说边拦住了正欲起身相送的老公爵。
鲁道夫·霍斯伯爵点了点,不过他可不会相信老卡契夫的话,怎么不见这个长着一脸老年斑的家伙自尽呢?如果这头老狐狸早点下地狱,那么皇帝的身边就会少很多事情。
“是又怎样?”鲁道夫再次吼了回去!
“你指什么?”
鲁道夫皱起了眉头,“阁下,还有一点我不是很明白,你可以为亲王殿下制订行军路线,你可以用职权为亲王殿下配备武力,但……你不可能控制德意斯人的行动啊!为什么德意斯人会那么碰巧的撞到亲王的炮口上?”
“为什么这么说?”
保尔放下手中那件用于装模作样的活计,他闯进了鱼舱,透过那道缝隙指了指远处的城堡。
“你的军事情报局不是已经挂牌了吗?我为这个东西把自己辛苦经营十几年的特勤处都给你拆开了!你还想怎么样呢?那……你听好了!当军事法庭完成对瓦利尔·西普留斯的审判之后,我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瓜葛!这次就当是特勤处与帝国军务大臣的最后一次合作!”
“陛下,鲁道夫·霍斯伯爵已经在门外等了很久了!他强调请求您批示的是一份异常紧急的事务!”
“再接下来?”老卡契夫竟然换上一副慈祥的面孔。“应该为我的小孙子寻找一个合适的伴侣了!他的年纪也该结婚了!他不是暗恋安鲁家族的那位小小姐吗?我相信只要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一死,安鲁也会重新考虑自身在首都的处境,那么……与总理大臣的家族联姻,无疑是安鲁面前最好的选择!”
“喂!”保尔即时叫停。“别把自己说的跟条丧家之犬一样!想不想听听我的建议?”
“你的建议?”肖露出一脸的迷惑。
“又怎么了?”正要打算离开这个鬼地方的阿兰元帅诧异的扭过头。
最高行动长官的助手点了点头,他指示打手们将军官拖向地狱中更阴暗的角落。
望了望言辞恳切的首都卫戍司令,又看了看桌面上的两封信件,阿尔法三世陷入彻底的困惑!从司法部开始调查瓦利尔·西普留斯元帅的教女失踪案开始,短短的一个月,竟然牵扯出近卫军总参谋长无数贪污腐败的事实!难道……全人类都希望他死?还是……有一个家伙在暗中拍手称快呢?
“说真的!阿兰元帅!连我都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为了制造德意斯人偷袭而泰坦又不知情的假象,你便指使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发动了一场看似巧合实则经过严密部署的妻女山阻击战。我彻底明白了!斯坦贝维尔家族是不是也参与了这项计划?他们家的独立一旅提前领取火炮,这是只有军部才能左右的事!然后就是与亲王殿下汇合的步兵师!再就是妻女山战场上的狭路相逢!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都处于你的周密部署之中?”
“第三个契机,你所说的那位默茨海尔·德·库西特男爵,他竟然在与奥斯卡保持单线联系,我在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预见到妻女山阻击战。我就是通过这位男爵向亲王殿下发出战斗的邀请!很明显,我们的小亲王并不成熟,他居然连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不!”野丽朵兰坚定的摇了摇头,“绝对不会!如果您说是阿兰元帅发动了这场旷日持久的阴谋大作战,那么我举双手赞同!因为阿兰元帅是军人,他知道怎样做对帝国军人或者说对国家的战略格局更有利!至于阿尔法三世……我太了解他了!
暴雪疑惑的瞪大了眼睛,“黑魔是不是神经错乱了?”
“老卡契夫能够确认,你的情报分析处长,也就是默茨海尔·德·库西特男爵竟然一直在与亲王保持单线联系!你别告诉你不知道这件事!这可不是对待合伙人的正确态度!”特务头子望向元帅的眼光已经非常危险。
暴雪没有辩解,说真的,他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救人。他当时只是觉得,找个会说泰坦语的伙伴聊上几天也不错。
“好啦!”银狐突然拍了拍伯爵的肩膀,“拿出你年轻时和我女儿偷情的那种勇气,你是鲁道夫·霍斯,没什么事能够难住你的!再说咱们不是已经胜利了吗?”
鲁道夫·霍斯翻了个白眼,“这代表什么?你还好意思问?这代表妻女山阻击战是你和亲王殿下共同演出的一幕戏剧!只不过中间发生了一点偏差,亲王殿下被俘了!是不是这样?回答我!”
阿兰将眼神落在某个不知所谓的角落,这位元帅一句话都没说。
保尔终于将自己的思路完全扩展开了,也许他在决定拯救老对手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那么一点灵感,但直到现在他才真正确认!
“接下来?”老卡契夫又笑了笑,“安鲁公爵不是就要抵达都林了吗?多特蒙德元帅的政治智慧绝对经得起考验,再说安鲁家族也有几头出名的老狐狸,只要德意斯方面传来奥斯涅亲王的死讯,咱们再适当的提示一下安鲁,安鲁应该会发现幕后的阴谋,到时……我相信制造一切的银狐阿兰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也许……多特蒙德做着跟我一样的打算也说不定,因为安鲁绝对不会接受皇室赐予他的家族领导者,所以……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只有死路一条了!”
“我指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如果我的猜测没错,咱们的内阁总理在亲王殿下的身边也有稳定可靠的情报来源!因为……他竟然知道连我都不知道的事!”
“什么?”暴雪疑惑的望着黑魔的手。
庭院幽深,树木繁茂。盛夏时节的阳光灼|热刺眼,屋子躲入高大栗树的树荫里。屋子的背后是一片透露着神秘气息的灌木丛,正在将芬芳四处扩散。围绕花园的是一排高大整齐的杨树,夏虫在杨树上欢腾歌唱,不过一会儿便被捕食而来的鸟儿打断了。
“三世陛下,这里面……一封是我的自白书,一封是我的辞职信!我承认自己的错误,这种羞耻感就像认贼作父,我已无法再担任军职!但我会在军事法庭上作证!瓦利尔·西普留斯元帅是有罪的!”
“我的珍宝!我要说……你的父亲真的已经老了!老到再也不能准确的把握事情的本质!”
好了!没有任何疑问了!皇帝在面上做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可这位陛下却在心中悄悄的说,“你们最好别让我知道是谁在捣鬼!要是让我知道了的话……”
鲁道夫突然瞪大了眼睛。“总理大臣阁下,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比如……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默茨海尔男爵在与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保持单线联系?”
“什么?”阿尔法三世霍然醒转。
可是……怎么会这么凑巧?皇帝已经开始怀疑整件事的合理性了!这还真是tmd歪打正着啊!
“呵呵!”阿兰笑了起来,“你忘了?帝国大西北的边疆地区是森林狼斯坦贝维尔的天下,斯坦贝维尔公爵的边防军早就在留意德意斯人的动向,只要时不时的在德意斯人行军路线的前沿安插几支巡逻队,那么……想要德国人什么时候走、他们就得时候走;想要他们什么时候到妻女山,他们就得什么时候到!这很难理解吗?”
在林中通往屋舍的过道深处,走来一名摇曳多姿的妇人,她那宽大的裙摆带起了地面上散落的花瓣。妇人脚步很轻快,饱满的胸脯也随着步履在微微的搏动。野丽朵兰·哈苏·费特楠德侯爵夫人托着装有点心的餐盘闯入了父亲的领地,不过场景令她有些诧异。
鲁道夫猛的止住气,他突然别开头,“别提那件事!”
“作为近卫军总参谋长的助手,你应该很清楚自己的处境!这里是特勤处的秘密监狱,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那么我以帝国最高特勤行动长官的身份起誓,你会与混合粪便的污水以及热中人肉的老鼠共度余生!”
“什么信?”鲁道夫示意手下为军官解开了身上的夹棍和绳索。
“是!”阿兰承认了!这位元帅极其平静的点了点头!
“鲁道夫警告我在这个敏感的时刻不要搬弄是非!这不是太明显了吗?他一定知道某些事情,可他为什么没有向皇帝陛下说明,而是不惜对我进行……应该算是恐吓!”
“这是什么地方?”黑魔终于想到这个问题。
“硬朗?这可从何说起?”老卡契夫摆了摆手,“当你发现自己的头脑就快记不住事情,腿脚变成硬邦邦的铅棍时,我就建议你用一把短剑了结生命。衰老,不是你我这样的人能够承受的!”
阿兰微微吐出一口气,他的女儿,他只要想到可怜的女儿就恨不得将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生吞活剥!但……他不能那么做!他是冯·休依特·阿兰,泰坦帝国的军务大臣,帝国近卫军的统帅!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要比一个背叛父亲、选择耻辱的女儿重要得多!
“确切一点说,这里是德意斯王太后陛下的私人领地,也是未来德王的居所,所以你明白了吧?没人敢在这里撒野!目前……这里应是德意斯境内最适合藏身的地方了!”
“您的身体还是那么硬朗!”鲁道夫·霍斯望着躺椅上的内阁总理亮出招牌式的阴冷笑容。
“不必了!”鲁道夫突然站了起来,他看到自己的一位属下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不过……只是一瞬间!这位精明的特务头子便想到了许多事情,先不去考虑791年亲王殿下山路遇袭时混入近卫军的那四名杀手,就说最近被吵得轰轰烈烈的泄密事件,特勤处在调查时不费吹灰之力便掌握了瓦利尔·西普留斯元帅的大部分犯罪证据,如果……阿兰领导下的军情局真的有人在与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保持单线联系,那么妻女山阻击战的发生发展就有待重新审视!
葡萄出产的时节不同,酿出来的酒味道也不同,这里的农人在几个世纪以前就已掌握了成熟的种植技巧和酿酒技术。在夏日,人们会把青色的生葡萄投入一个巨大的木桶,按照德意斯传统,妇女们会跳出木桶像狂欢节一样歌唱蹦跳,她们用欢乐的歌舞踩踏葡萄、挤榨原汁,然后将原汁从木桶底部的龙头处放出,收藏好以后再放入地窖进行存储,而木桶中剩下的东西就是葡萄酒的发酵作料。经过三个月,当作坊内酒香四溢的时候,农人便会打开地窖,把冰凉的葡萄原汁倒入酒中进行勾兑,最后,再由作坊中的品酒师确认一下,这是不是最上乘的德意斯劳芬卡梅原汁葡萄酒!
“你真是算了吧!”暴雪发出一声嗤之以鼻的嘲笑,“放你走?你能走去哪?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你知道在咱们大闹柏恩斯堡之后德意斯的其他地区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吗?军队大概把这个国家的土地都犁了一遍!我敢保证,你只要离开这片私人领地,一天之内!你就会被搜索的骑士堵在某个猪圈或是狗窝!”
政治家,习惯把谈判斡旋当作遏制侵略的因素,可有些时候,这种信念的基础是完全不合实际的。因为西大陆的政治家仍在为君主服务,政治生活的主题就是如何更加完善的体现君主意志。所以……当一位皇帝认为战争不可避免的时候,政治就变成了一种战略,它通过完美的逻辑来维持立足点,用狡辩为战争寻找借口。政治家都善于干这种事,当他们做起来的时候,是显得那样的得心应手。不过……在这里我们要强调一下,政治家发动的战争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撕杀搏斗,而是一场看不见的、却足以令鲜血汇成河流的屠戮!
“元帅……元帅阁下……我……!”鲁道夫的气势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目光在闪烁,他的言辞在闪躲。“我……我对那件事很抱歉!”
“肖·卡连轲。”
排水系统的中枢就像一座坚固的地堡,它拥有广大的空间,条石和青岩结构的墙壁上被一些有着特殊需要的人开凿了许多封闭的孔洞,每一个孔洞口都被铁制的栅栏门死死的锁住,只要远远一望,你就会发现这里更像镶嵌着无数鸟笼的洞窟。
鲁道夫眼光连闪,他有些明白老家伙要说什么了。
泰坦帝国内阁总理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公爵突然转向女儿,他的脸孔透露出狰狞的信息。
野丽朵兰突然皱紧了眉头,“会不会?妻女山事件的始末也有他的特勤处的参与?”
“不提?”阿兰的眉头纠结在一处,他的目光放射着危险的光芒。“我只有一个女儿,她死于难产,我本来要将那个勾引有夫之妇的杂种碎尸万段!可我的女儿在临终时祈求我宽恕她的爱人,并养育她的儿子!所以……我任由那个男人逍遥自在的活在世上!而你!你竟然要求这位父亲不要提及这件事!”
“哈哈哈!”阿尔法三世笑了起来,不过他的笑容马上转为苍白的冰寒。“我的最高特勤行动长官,你只比法博亚·曼鲁赫上将慢了那么一步!你知道吗?就在刚刚,法博亚将军已经把瓦利尔企图出逃的罪证都向我展示过了!倒是你……我的特勤总长,你是不是隐瞒了某些事?”
“陛下!陛下!”鲁道夫冲入皇帝书房的样子就像一条不断摇着尾巴的卷毛狮子狗。“我的陛下,证据!您要的证据,总算被我找到了!”
“认识一下吧!我是肖·卡连轲,你呢?”
近卫军首都卫戍区总司令法博亚·曼鲁赫上将边说边将两封信件放在了皇帝的桌案上。
“恩……不要怀疑我向你致谢的诚意。”肖·卡连轲从对方的眼光中读出了不信任。“我知道……你……完全没必要理会我这个已经失去价值的刺客,你完全可以亲眼目睹德意斯人把暗害13的老对手射成刺猬,可……你没有这样做!”
“我……我潜出首都,是……是为了给瓦利尔·西普留斯元帅送信!”
“当然记得!默茨海尔男爵是我的老朋友,也是我的老部下。您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要战便战!你的废话太多了!”
这里是地狱还是别的什么地方?都林城下的排水中枢到底在发生什么?
阿尔法三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没人知道这位皇帝是怎么想的。
“发生什么事了?”野丽朵兰靠了上来,她关心的注视着沮丧的老人。
“难道……”老卡契夫突然悚然动容,“这一切都是咱们的皇帝……”
鲁道夫猛的捧住自己的前额!“我的光明神啊!我就说嘛……作为一名帝国军人!你不可能用帝国的圣骑士团和黄金储备来冒那么大的风险!在妻女山制造一场突来的遭遇战不但可以解除德意斯人对二十一区的威胁,还可以逼使他们迅速撤退!我的元帅!我得承认,您的计划只能用天衣无缝来形容!可能德意斯人临死也不知道进军路上怎么会突然冒出一支强悍的混成军团,更不会相信从他们行动一开始就已坠入你布设的圈套!”
鲁道夫突然兴起狠狠的揍这个老头一顿的冲动,“你他妈别忘了,是你将二十一区的机密告诉我,然后再由特勤处散布出去的!这一切都是你的计谋!”
鲁道夫·霍斯无奈的点了点头,“这边请吧!”
“陛下!我并不曾隐瞒任何事!”
老卡契夫并不喜欢咖啡,这种苦涩并且富含有毒物质的饮料是为那些工作狂预备的。对于一位老人来说,卡契夫老公爵最聪明的地方就是知道应该如何调剂时间。就像现在,在他那间落魄的小庄园里,用最舒适的姿势靠在躺椅上,然后再品尝一杯玫瑰红茶。说真的,这种安详的感觉令老人期待着自己可以就此离开这个世界。
鲁道夫嗤笑了一声。“还是去查查吧!若是安鲁自己的情报系统出了问题,那么您派去德意斯的精英特工和亲王的那些随从恐怕就危险了!你别忘了,老卡契夫的手里还攥着一个皇室的私生子,若是你的小搭档有什么意外,总理大臣一定会第一个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