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将光明神作为一种信仰,在七世纪末,我们要说大多数人只是将礼拜当成是生活习惯。人们喜欢向神明倾诉,因为生活给他们造成的苦难根本无从解脱,所以祈求神明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不过,也许两位陛下的脸色会非常难看!”奥斯卡颇有些担心,“咱们的小动作不会瞒过这两位长辈,他们会不会……”
“不!”卢比摆手,“如果不是你,我恐怕永远都没有勇气做这件事。不管成败如何,我要给自己一个交代,我要给梦想一个机会。也许将来我真的会成为一位帝王,但我希望那件真正令能自己自豪的事情是:拥有一座酒店,并把它奉为神址!”
“很不错的装扮!”门口传来安东妮夫人的声音,她为亲王和小小姐端来了刚刚煮好的红茶。
奥斯卡摇了摇头,“这是急不得的事情,没人会在冬天搞工程,最起码咱们也要等到春天才能重新装修那栋大厦。”
“是啊!是啊!我差点忘了!”卢比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正好!趁这段时间我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设计图纸。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哈哈!这再好不过了!”
奥斯卡想了想,他有点看法要挑明。
贵族们在起哄,奥斯卡已拖着大殿下向客室的阳台走去。似乎那个喜欢凑热闹的年轻将领仍在叫嚣什么,但奥斯卡理都未理。
“我赌二十个金币!”大殿下兴奋的喊出盘口。“我们的奥斯涅亲王殿下是在饰演一只迷途的……迷途的獾熊!”
“那么好吧!让我来看看!这么多年来!这个帝国发生的最好的一件事就出现在我的面前!”卢比勒·阿尔法·莫瑞塞特欢天喜地的迎向刚刚迈进客厅大门的奥斯涅亲王,这位大殿下痛苦的绷着脸,人们知道他是在极力忍着笑,但那样子却比哭还难看。
阿欧卡亚有着高于所有同龄少女的智慧,这点毋庸质疑。这位女伯爵被亲王打肿了半边脸,但她仍然打扮得一丝不苟。奥斯卡不想知道她在新官邸里搞的那些小动作,但这个年轻人已经承认,在处理一些细节问题时,公爵千斤确实有着近于老辣的决断力。
卢比勒没好气的瞪了亲王一眼,“冬天冷,夏天热!秋天四处冒风,春天潮得被褥都是湿的!还有你说的壁画,为了保护这些壁画,我每年都要请人为它们封制松胶!你知道松胶的味道吗?闻多了会让你不举!”
“为了791年,干杯!”
比如说,女伯爵就官邸的防御和保密措施与缪拉少将进行了磋商,按照她的设想,新家应该分成三个区域。第一区域包括亲王殿下的卧室、书房、客厅和厨房。前三个地点是生活、工作、起居的必须,这几个地方的重要性自不必说。而厨房之所以被列入高危区的根本原因就是:奥斯涅亲王的饮食习惯决定了他被毒害的可能性要比其他大人物高出百分之九十七!
卢比勒又重重的吐了一口吐沫!看来他的神智真的出了大问题。
“朋友!这没什么!”卢比勒突然笑了起来,“这就是生活!一位皇子的生活!受父亲冷落、受母亲怨气、受弟弟戏弄、受妹妹讥讽。不过你放心,我没事!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受够了,我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
第二区域,包括门廊、大厅休息室、各个洗漱室、餐厅、大客厅、十一个小客厅,还有小小姐的套间、安东妮伯爵夫人的套间、芬拉尔·多那特小姐的套间。这些地方可能出现危险的系数也是按照概率计算的。
“好了!我的朋友,相信你的父皇终于有合适的理由宰掉你了!”奥斯卡似乎是在幸灾乐祸。“不过……也可能是咱们俩个!”
奥斯卡也有些兴奋,他在做这件事时全凭一时冲动,他根本就没仔细的计算后果。
奥斯卡在身上套着厚重的狼獾皮毛,他的头上还顶着一个足以以假乱真的皮帽子。也许是身上的穿着太过累聱,这位亲王走过客厅时显得异常笨拙。
盛装打扮的水仙骑士等在官邸的门口,他们在亲王出门后就跟随在小主人的身后。
奥斯涅亲王秉承地方特色,他像个自以为是的北方人一样在大清早的时候爬起床。侍女为他换上笔挺的中将军礼服,还为他戴上菱形的军官扁帽。亲王从自己的武器架上选择了一把花哨的饰剑,然后便抱着一大堆准备送给邻居的礼物美滋滋的跑出门!
“回去干什么?你难道没有见识过都林那些家伙的嘴脸吗?”
“哦啦……”奥斯卡又有些后悔了!他只能对此表示感慨。
“别闹了!求你!”小小姐不甘心的求饶,她想推开哥哥的大头,但奥斯卡死皮赖脸的缠紧了她的腰肢。
从阳台只要稍稍探出头就能鸟瞰这个玳瑁猫广场,广场已经开放了,打扮得千奇百怪的人们附和随处可见的乐队演出着群魔乱舞的戏剧。
“你也看到了不是吗?”奥斯卡拿起雪茄,“前面那张是地契,下面那张是未来的卢比·奥斯卡大酒店的房产转让书。”
奥斯卡并没听清大殿下的胡言乱语,他兴奋的指着广场!
说到自己在前几天那个夜晚的作为,奥斯卡也不知该作何感想,不过有一点他十分清楚,就是那应该叫做qj未遂。也许阿卡确实希望发生那种事情,但亲王揭穿了她的诡计。
“拜托!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亲王有些受不了了。
她还没准备好享受肢体相投的乐趣。
沙漏翻转,古老的工具开始准确的倒计时。人群静默了,学生们安分下来,女人们屏住呼吸,男人任由酒壶歪倒地面,虔诚的信徒则疯狂的自言自语。
“是的!最坏的情况!”卢比在面对这位朋友时第一次露出了狰狞的面孔!“父皇那关不难过,他年轻的时候比我还过分。主要是母后,你相信吗?她会烧了咱们的酒店,并把我关进牢笼。”
“说真的!这他妈是我听到过的最令人激动的倡议!”
“不过……说真的!你的恶魔装扮比我强不了多少!还有你身上这些破布条,那简直令我想起精神病院的病号服。”为了打击朋友的气焰,奥斯卡见面就批评了大皇子一句。
不管怎么说,在神诞节前,教会也好,贵族也好,穷苦的人民也好!一切矛盾都应暂时放下了。如果上教堂作礼拜只是习惯,那么对待神诞节就必须慎重了!这是西大陆最重要、最辉煌、最值得庆祝的节日。
奥斯卡诧异极了。“也许……我确实为你惹了大麻烦!”
“让我先看看你的!”奥斯卡跟个无赖没什么区别,作为一位客人,他的举动冒失极了!
奥斯卡和卢比勒的身边已经挤满了人,大家都涌入阳台。亲王的身边倚靠着天使一般的萨沙伊,大殿下的身边则倚靠着一个美男子。
“哦……哦!”大皇子兴奋的翻看着文件,他半晌都说不出话。
由于地域和民族习惯的不同,神诞节的大餐形成了南北两大菜式以及东西两种格局。以疆域广大的泰坦帝国来说,南方山区的人民像意利亚和法兰人那样制作精美丰富的料理,主菜是火鸡;而神诞夜,泰坦西方河套平原的农人则在篝火架用各种肉类烤制料理;东方安鲁,简单、热情、奔放是水仙人的特色,从军队到民间都会制作巨型蛋糕,然后抬到空地上与无数人一同分享!
“是的!为了该死的791年!”卢比混混噩噩的摇晃着身体。
奥斯卡松了一口气,在二殿下的寓所,他被告知这位殿下在天不亮的时候就赶回都林陪他的父皇母后过节去了。
傍晚,在玳瑁猫广场附近的街区,一些早到的学生已经聚集在一起。他们在咖啡厅中享用着免费的饮料,调侃着老套至极的话题。学生似乎都是一个样子,他们不知天高地厚,用近乎白痴的逻辑思考着窗外的问题。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大,他们笑起来的声音更像公鸭,这些半大孩子自以为是的炫耀着知识,炫耀着见闻。其实,做这一切只不过是想吸引门口那位小姐,又或是吧台后面那位女招待的注意。
也许亲王并不是故意的,也许卢比勒只是被梦想冲昏了头脑,但只要细想想,我们应该明白,一位皇子如果不做那些他应该做的事情,他的命运就会变得和他的梦想一样单薄。
“不!不!”又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殿下,我得说,您身上的皮毛肯定不是熊那种肮脏丑陋的生物所能拥有的,那是稀有物种才有的毛色。我叫不上名字,但我出一百个金币!”
似乎……我们又提到了一件并不轻松的事。
奥斯卡觉得自己应该同情这位皇子,可作为朋友,他必须说点什么。
“这是什么?”亲王瞪大了眼睛。
对于教会来说,千年传承已令这个世界上最庞大的利益集团形成了一套完整的控制体系。从最初的传教士发展而来,神明的仆从队伍已基本完善。这包括最低层的牧师、钻研教义的教士,然后是主持教堂的神甫,然后是主持教区的主教,最后就是罗曼圣城的光明裁判庭,这里是教宗发号施令的场所,也是教会对外施加控制力的法庭。
奥斯卡翻了个白眼,他知道这位大殿下正处在兴奋的高潮。
接着是下一户人家,他们知道登门到贺的这位邻居有着何等显贵的身份。于是老人孩童女眷一同出动,奥斯卡见过了每一个家庭成员,并送给他们一件巨大的礼物。
今天是神诞节,我们不能再提扫兴的事。所以,还是看看贵族们在干什么吧!这个时候,都林大学的传习大讲堂会聚了斯布亚霍辛所有值得一提的人物。他们有的是教授,有的是教士,有的是艺术家、有的是高级军人。当然,哪里都少不了贵族,还有大商人。总之,能被市长和都林大学的校长大人请进讲堂大门的人,无论是在身份地位还是财产储蓄等方面都得有点作为。
玳瑁猫广场还没有开放,临街的各个路口都被司法巡查部门的老爷兵堵住了,像往常一样。喜欢寻衅滋事的大学生并没因为神诞节而放过这些穿靴子骑老马的巡兵。他们三五成群的聚在街口架设的围栏后面,时不时的问候巡兵们的女性亲属。也许真正胸怀大志的学子并不屑于做这种事,但有时冷丁一看,这些只比佃户多识几个字的小崽子确实跟流氓别无二致。
这户人家邀请亲王共进早餐,但奥斯卡拒绝了,这固然令主人感到惊讶,但奥斯卡解释说自己与大殿下有约会,于是主人马上便换上了一副笑脸。不管怎么说,没人敢与顶级皇室成员争夺客人。
萨沙仍然无法摆脱哥哥的怀抱,不过谢天谢地,她的小情人总算不在她的耳边呼吸。
皇子与亲王的早餐仍在继续,他们谈到令人“望而生畏”的二殿下,他们谈到即将出访法兰的阿兰妮斯,他们还相约一同出席今晚在玳瑁猫广场举行的一年一度的狂欢化装舞会,他们还谈到新年后一块儿回都林探访皇帝与皇后。
奥斯卡把雪茄扔到一边,他欣喜的接过礼物,今天是神诞节,放纵一下并不过分!
“那个……那个打扮成将军模样的家伙是谁?”奥斯卡无神的盯着混乱的广场,他双手搭在阳台的石墩上,翘着脚,嘴里涎着一根大号的寇巴雪茄。
至于对付那些隐藏在侍者中的密探,阿欧卡亚也有自己的方式,他们会被安排到一些无关紧要的位置。当然,阿卡怀疑官邸中仍然存在仍位暴露的潜在威胁,但这样也有好处,亲王的言行还不至于触动保密限制。这样一来,特勤处和他身后的皇帝陛下也会安心。
卢比似乎并没听到亲王的话,他在椅子上不安的扭动。
人们抛开了顾忌,抛开了矜持,似乎狂欢才刚刚开始!面具被撕个粉碎,礼服被丢进火里,神教的教义只允许这一夜的放荡,因为在神诞节这天,光明神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一千多年前,光明神萨普留西斯诞生在圣地贝耶,但教历元年并不是神教诞生的那一年,因为那个时候的光明神教受到罗曼帝国的压制,在充满神话色彩的罗曼武士眼里,光明教徒和逃亡的奴仆没什么区别。
卢比勒耸了耸肩,“我也很抱歉,你失去了鸦片,就等于失去了所有的乐趣。”
奥斯卡未置一词,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大信封递给大殿下。
“我看到了!”奥斯卡晃了晃手中的大纸筒。
“你说哪个?”卢比勒的神智有些散乱,他嘴里也叼着一跟大雪茄,但很明显,他的雪茄里一定掺了鸦片之类的迷|幻|药。
“哈哈哈哈哈哈!”奥斯卡放声大笑。
“光明神万岁!”
甚至不用通报,一户大宅的门房仆人打开了自家厚重的大门。奥斯卡带着骑士真奔大屋。在门廊,主人家已经有人等在那里,他们热情的接待亲王,亲王放下自己的礼物,并将主人家赠回的礼物交给骑士拿住。
与大殿下惜惜告别,奥斯卡收拾收拾心情回到了皇家军事学院,他还要去拜访二殿下,这几天在学院里他已听到了许多关于这位二殿下的传闻。这小子最喜欢摆弄大规模的作战计划,他甚至纠集了一个由各种学院无赖组成的参谋部。对于这件事,据说院长鲁元帅曾经如此评价:
奥斯卡在说完话的时候还不忘戴上用狼獾头壳制成的大帽子!怎么说呢?他现在的样子一定会让见到他的猎人陷入疯狂。
“按照二殿下的作法,帝国会在五个月内输掉一切!当然,如果只给他一个团的兵力,帝国败亡的时间就会缩小很多。”
女士们的选择不多,对于她们来说,过节是最容易犯错误的时节。假面狂欢的好处就是令人们失去了面孔,而这便在很大程度上增加了夫人小姐选择刺|激方式的盲目性。就像身边突然闪过一个一只眼的“海盗”!女士们通常会被这种散发着海洋气息的剽悍男子所吸引。如果“海盗”愿意,女士会为他在广场附近的某条阴暗小巷里脱去短衬裤,当然,你不要期待这种女人会有多么美妙的面目和身躯。
“那么……你为我准备了什么装束?”
亲王猛的被烟气呛到了!“我的大殿下,你得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我说戒掉的烟草是掺了东西的那种!”
是的!今天是神诞节,或者说,是斯布亚霍辛也就是大学城的神诞节。这个时候距离大学生们的冬假还有一段时间,作为最为喜好玩乐的一群人,大学生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可以尽情放纵的机会。
“喂!我的小妹夫,你不试试吗?”
“今天是神诞节,感谢光明神!放纵一次没有关系!”安妮拧了拧“狼獾”的耳朵,她像獾妈妈一样打量起自己的孩子。
“行了!”卢比勒摆了摆手,他与亲王只相处几天,但他已把这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家伙看作是一个逗趣的朋友。
在北方!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呼吸着浓郁的清新空气,这是他成年之后的第一个神诞节,也是他出狱之后的第一个神诞节!他有理由兴奋,他有理由雀跃!
“我的小天使!那可是神诞节的化装狂欢大游行!到时候装扮成天使的女孩没有一千也有五百,我觉得你应该化作……”
萨沙将沙发上那张裁剪的巨大毛皮抖落开来。
这无关统治阶级的事,最初的帝王笃信神明赐予了他们统治的权利。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王者开始利用神明牟利,这种掠夺自然要比为教庭付出强得多。光明神教拥有的财富令每一个王者眼红不已,他们要扩张、要增税,都习惯打着神明的旗号。这样一来,民众也开始对贪婪的神教不以为然。于是,在某些“教灾”严重的地域,反对暴政的起义通常也会抗起灭除“教难”的大旗。
卢比高兴的拍起手,“好了!修洛克伯爵已经出到一百个金币……”
“谢谢!我的朋友,今天是神诞节!我对任何评价都不会有异议。所以……想笑就笑吧!我担心你再憋下去会伤到面部神经。”奥斯卡边说边没好气的拥抱了卢比。
“说到父皇了……”卢比勒将积攒的口水咽了回去,“我不知道他爱我多一些还是爱他的情妇多一些。我们很少有独处的时候,他的注意力要么就在某个娘们的身上,要么就去盯着那些惹麻烦的权贵。而母后……真是算了吧!每次母后见过我之后都会去看医师,据说是受不了打击。”
“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萨沙伊板住脸。
“看啊!看啊!教士们出现了!教士们出现了!”
“我的礼物呢?”大殿下在餐桌上向亲王伸出手。
奥斯卡吻了吻妹妹的嘴唇,他对这一切都感到极为满意。
萨沙欢笑着躲开了,这个哥哥最近填了不少新毛病,比方说在她敏感的后颈呵气,那种酸麻奇痒的感觉往往会令小小姐感到眼冒火星。
“少见多怪的小奥斯卡!这可不是狗熊,这是狼獾,獾熊中最凶猛的物种!这张皮革没有一点瑕疵,这可是非常罕见的!通常狼獾面临围捕时都会和猎人斗个你死我活!”
不要惊奇!这座知识的殿堂就是这么势利!它用不知从哪拷贝来的标准将人群划分三六九等。越往高层人数越少,相对的,这些少数人的势力便越大。知识在这个时候不但成为次要标准,而且在多数时候,这个代表文明的词语根本就显得虚伪、多余!
萨沙伊点了点头,不过她有些没好气。
卢比勒·阿尔法·莫瑞塞特住在斯布亚霍辛的皇室行宫,这座殿宇被人们称为“金伯顿宫”,它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教历四世纪末。
神诞节到了!791年12月31日!
奥斯卡拉了拉大皇子身上的碎布片,“够了卢比!”
“我的哥哥,今天才想起来是不是晚了一点,幸亏阿欧卡亚都已经料理好了。”
“最坏的情况?”
卢比最后还不忘向亲王咬牙切齿的补充!
煎炸红肠的油锅发出刺耳的尖叫,人们兴奋的看着锅中的肉肠慢慢变成鲜嫩的火红色。和都林大学讲堂里随处可见的自助餐车比起来,广场上的食品可不是免费取用的东西。人们在兴奋之余往往会掏空钱袋里的东西。
“哦啦!让我看看你为今晚的狂欢准备了什么?”奥斯卡也乐得适可而止。
“我讨厌那小子,拐棍儿塔里是吗?”奥斯卡睚眦必报的性格又暴露出来了。
这个概率显然是经过阿欧卡亚小姐精心计算过的,不过……也最令亲王嗤之以鼻。
“恩……与jj有关。”卢比勒肯定的说。
“好吧!好吧!就当我看错你了,你这个家伙真的跟传闻一样!”卢比勒边说边从餐桌下抽出一个大盒子。
递过酒杯,与大殿下重重一碰,奥斯卡突然百感交集。
奥斯卡看了看卢比手中的雪茄,“对不起,我戒掉了!”
“不!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受不了了,不要告诉我。只要将汉尔顿宫点燃就行了!我看到火光就会去接你!别忘了,咱们还有一座大酒店,你并不是无处可去!”
天地突然亮了起来,人群的呼喊冲上云霄,巨大的音量似乎揭开了一层崭新的天宇。烟花从城市的郊外升空,喧闹的黑夜更疯狂了!光亮编织出无数图案,由南而北,至西向东,整个城市都笼罩在绚烂的五彩花火之中。
以广场中心的玳瑁猫塑像为轴心,人群呈现出无数的圆环分散在各个角落。每个圆环的圆心就是一座篝火和一个乐队。男男女女穿着厚重的棉衣,披挂古怪至极的面具。忘情的舞者队伍间或被成群结队的小孩子截断,但大人们马上便会回复各自的位置。即使是神诞节,这些成年人也不打算掩饰内心的贪婪,他们期待着下一支舞曲、期待着下一个舞伴。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教士们终于停了下来,在玳瑁猫广场的中心位置。沙漏被摆上临时搭建的祭坛,神甫像重复千百年那样翻开记录天象的铭文。他抬头望天,星空也是千百年来的样子。也许感到是时候了,神甫突然向天空划上光明神交给人类的手势语。
奥斯卡揉了揉太阳穴,“拜托!我的小天使!就算这个浑身黝黑还带着白色斑纹的家伙是狼獾,可在我眼里它跟狗熊没什么区别!你是天使!这我举双手赞同,可你真的要让自己的哥哥披上这件……这件东西?”
“所以!我们就让阿欧卡亚去做她该做的事情!”亲王走到小小姐的身后,他抱住了她,并将脸孔埋入她的发间呼吸混合水仙香水的甜美气息。
“先生们女士们!抱歉了!庄家通杀!我扮演的是一只狼獾!请三位开出盘口的男士结帐,但要注意,我只收现金!”
12月31日,人们一大早就已起床,父亲带着孩子清扫自家门前的积雪,而母亲则和老人负责烹煮度节的美食。
马上!大殿下的盘口得到了一位好事之徒的响应:“我出五十个金币,亲王殿下的扮相一定是一头熊,但我不能确定是什么品种!”
亲王几乎走遍了街道上的每一户人家,他的骑士不得不叫来马车运载邻居们赠还的礼物。奥斯卡最后也上了马车,他要去大殿下卢比勒的寓所。
“当然会!”卢比肯定的打断亲王,“而且最坏的情况我都已经考虑到了!”
“行了行了!咱们换个话题!”奥斯卡懊恼的别开头,他有些后悔提及这个姓苏霍伊的傻货。
“两个妹妹远嫁国外,她们是蠢货,所以没什么好牵挂的!阿莱妮斯属于你,她喜欢叫我大灰狼,因为我老是问她借零用钱,该死的!她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年金全被我吃掉了,每次还都要数落我几句!最后就是我唯一的弟弟,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完全不同,连同桌吃饭都很困难,所以我一直怀疑,要么我不是父皇亲生的,要么他就是个杂种!”
卢比勒懊恼的呸了一口!
“你得了吧!你嘴里含的是什么?鸦片吗?”
奥斯卡不想管这些事情,他现在很怕见到阿卡,他甚至已经减少了与众人共进晚餐的次数,但这似乎无济于事。阿卡在人前仍是那副老样子,但一些观察细致的人已经发现了她的精神位移。
“没错!我也讨厌他!但我的弟弟喜欢他,他们整天在一块儿鬼混。”
“看啊!我为自己准备了一套天使装,翅膀是大天鹅的羽毛编织的,而面罩就是这块嵌满紫水晶的纱巾。”
萨沙哦啦一声叫了起来,她掀开了铺在沙发上的白布。
“那么……咱们为皇室以及那些必须回应的权贵都准备礼物了吗?”
是该总结一下的时候了!泰坦教育体系奉行的精神就是:“先让我见到钱,然后再送孩子来念书。”这个道理也许很简单,但它却可以创造数之不尽的金币。
刚说完话的小亲王已经站了出来,他大声向在场的宾客宣布结果。
“不!哥哥!”小小姐坚定的摇头,“我正想要看看!当我穿着这身礼服出现时,会不会有不自量力的女人折翼!”
“让我看看!”卢比勒用餐刀挑开了信封的火漆,他在看清内里那张文件之后便已惊呆了。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伸出手与卢比勒·阿尔法·莫瑞塞特紧紧的握在一起。也许,在某个大商人看来,与人合作建立一间酒店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可做这件事的人若是换成一位皇子和一位亲王……我们应该相信,这两个不务正业的人一定会受到惩罚。在皇室的传统中,权利的传承超越一切。当承继者想要逃避责任的时候,生存又或毁灭,是他们必须面对的选择。
都林大学大讲堂的每一扇窗户都对着正南方的玳瑁猫广场,而亲王与大皇子站立的地方正是讲堂唯一的一处大阳台。阳台两端竖立着高大的火盆,喷薄的火焰在北风的呼啸中不断挣扎,露出狰狞的外焰。
“我的朋友们!”卢比揽住亲王的肩膀,他将怀中的这只雄性动物展示给坐满一室的客人。
“这……这是我的梦想!光明神会原谅咱们的!”卢比的眼睛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彩,“父皇要怎样就随便他好了,咱们……咱们什么时候动工?”
第三区域,包括整座官邸的外围地带。类似花园、门房、玻璃屋这样的地方,不但需要水仙骑士昼夜巡守,还需要狼犬和用于报警的铁线铜铃。
也许,这就是斯布亚霍辛神诞狂欢最负盛名的原因,这座因教育和学识而得名的城市拥有崇高又或疯狂的一群人。他们会穿成各式礼服,他们会装扮成你的想象力绝对无法解读的样子。从遥远的俄列王国腹地吹来搀杂冰屑和雪沫的寒风,这无法降低人们的激|情,他们会点燃十几米高的巨大篝火,他们会用热舞和烈酒驱散每个毛孔渗露的寒气。
亲王未置一词,他只是微微点头。对于阿欧卡亚,他曾有过一丝歉疚,不多!只是一丝而已。
那么……就算是吧,为该死的791年干一杯!因为我们知道,这一年……发生了许多事。
“朋友,相信我!这种事我的母后不是没做过!”
“可毕竟那里有你的父母和兄弟姐妹!”
“你没看到吗?”
没错!教士们出现了,神诞节即将迎来它的最高潮。穿着宽大礼服的神甫走在队伍的最前边,神甫身后的教士们扛着一个巨大的沙漏缓慢的行进。人群自动分开,虔诚的教徒在队伍经过时便跪伏于地,他们念叨着赞美神的颂词,并亲吻留下神甫足迹的大地。
通过上述方法,教育部门的钱袋很快就会鼓起来,但这个体系永远不会满足,市政府的老爷们会在这个时候再次提高学校门槛的高度,于是……周而复始……周而复始……直到你的孩子辍学、毕业!最倒霉的也不过是考入大学。于是!周而复始……周而复始……
“那是塔·冯·苏霍伊,大学城的人都叫他拐棍塔里。”大殿下陶醉的喷出一口烟气。
奥斯卡并不想扫卢比勒的兴,但他还是小声冲卢比嘀咕了一句:“大恶魔!你输定了!”
不过,这些还未懂得收敛的年轻人总会知道,不管多么努力,知识将永远是处于一知半解的状态,而光明神和官僚阔佬也不会为他们创造多少出人头地的良机。
卢比勒猛的揽过亲王,他重重的吻了妹夫的额头。
教育也是这样!泰坦应该是世界上第一个将学校教育推广至未成年人的国家。这个大帝国的地方行政单位以镇为根本,镇内设中学,每名年满十三岁的少年都可以参加一年一度的入学考试。不过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帝国的教育部门逐渐为入学标准增加了无数限制,比方说,学生家属必须有能力向国家交纳特定的税额,再比方说学生家属必须有能力向学校交纳一年的食宿费,又比方说学生家属必须有能力在其子女求学期间担负学校的一小部分开支。总之呢!这种限制章程可以由镇上一极的市政府负责修改定制。所以,泰坦帝国有多么所中学,就应该有多少种限制。
奥斯卡厌恶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瞥了一眼,那是一个穿着将校服的年轻人,级别似乎还不低。
这样一来,能够上学的孩子便少得可怜。入学的人数不到位,教育体系的收入便会缩水,不过有办法,市政府的老爷们可以调整限制章程,只要将套紧学校这个大钱袋的绳索松一松,那些节衣缩食、巴望着子女能够考入斯布亚霍辛某所大学博得锦绣前程的父母们就会欣然打开腰包。
“为什么呢?”奥斯卡疑惑的问到。“这是我所见到过的最具艺术价值的宫殿,您看看殿顶的那些壁画,还有这室内装饰!说真的,这是现在那些设计师根本学不来的。这才是皇家的气魄!”
在教历元年前后,古罗曼帝国的分裂造成了整个西大陆的剧烈动荡,无数君主国和民族国家相继出现,而最大的泰坦帝国的皇者接受了光明神教的教义。在这之后,神教的影响逐渐扩散,随着神圣泰坦帝国最初的扩张,神教于教历一世纪末进驻罗曼圣城,开始了它对整个西大陆思想、文化、社会生活等众多领域的干预和控制。
“说说……说说你为什么没有回都林陪家人过节?”
“这是我暝思苦想才撰写出的四季菜谱!”卢比勒自豪的仰进座椅,“从前我只能在没人的时候拿出来瞻仰一下,现在可好了,总算可以将它作为正式礼物赠予我的朋友!”
“为什么叫他拐棍儿塔里?”奥斯卡有些迷惑。
“就是输给我五十金泰的那个!”
“我说的是真的!据说那家伙的jj有拐棍儿那么长,所以……”
“这是什么?”奥斯卡张大了嘴巴!“你打算把我装扮成一只狗熊吗?”
面对如此恭维,小小姐自然乐于接受,她向后仰过头,轻轻啄了一下哥哥的嘴唇。
广场东边搭建了许多临时的灶台和烧烤架子,这里也围着不少人。北方人抬出了最浓烈的松子酒,男人们像竞技一样仰起脖子,任由辛辣酸麻的酒精冲入胃肠。这种豪饮似乎只在神诞节才能见到,这时的男人们就像集体爆发歇斯底里症一样不可理喻。
“哦当然!”奥斯卡抚上妹妹的脸颊,“她们不但会折翼,还会被丢进地狱!世间只有一位天使!她就是我的萨沙伊!”
不过年轻人似乎不喜欢长久住在一栋老房子里,卢比勒的在斯布亚霍辛的学生生涯已有四年的历史,听闻他一直叫嚣着要拆除这栋大理石打造的石头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