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奥斯卡点了点头,一项新制度确实需要时间和实践来完善它的各个方面,而且对巢穴的统合本身就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这个……我恐怕你要失望了,你可以从外省聘请一些精明能干的家伙,只要这些家伙的出身不是太复杂,我相信都可以为咱们所用。”
“那么你看还有什么需要向我说明的吗?”奥斯卡站了起来,他准备离开了。
“嘿嘿嘿嘿嘿嘿!”奥斯卡近于无赖的洒开笑脸,他没有将公主的房门大开,而是借着自己打开的那道缝侧身闪了进去。
少年带着一个小队的骑士赶到了西贝格堡,当马车通过路边的岗哨时亲王特意望了望一旁的小庄园,那里曾经是前国务大臣罗布斯卡特·布克西德公爵的家,但现在它可能有了新主人,少年看到一群脚夫在从马车上向庄园里搬运着行李。
“不!我不在乎结局,我踏入多摩尔加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陪你终老一生的打算,可现在……现在……”
“安妮,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可以拥有自己的家庭,拥有自己的丈夫和儿女。”
亲王退到了一边,他害怕自己会有进一步的举动。
奥斯卡并没打算回官邸,行李已经收拾得差不多,回去也不过是打发无聊时间而已。
“当然,没有人会拒绝您这样的老人家。”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过来看看你。”
两个人再也没有说话,奥斯卡不知道自己是否打动了安妮,他已无话可说,当他打算离开这里时,安妮把他叫住了。
奥斯卡犹豫着,他即不希望自己像个流氓一样贸然创进公主的卧室,又不希望自己像个傻瓜一样辜负公主为他留到门缝这样的好意。最后亲王终于下定决心,他觉得自己必须老老实实的呆在沙发上,也许这是公主对他的考验。
奥斯卡知道旅行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他觉得此时实在有必要去一趟巢穴,犯罪之王并不是男爵能够控制得住的,对于如何安排这个把犯罪当饭吃的老伙计,小胖子感到头疼极了!
都林覆盖了一层稀疏的晨雾,雾影阻隔了太阳的窥探,只留下阳光在天空中变换着颜色。
奥斯卡知道他还要通过一个岗哨才能到达堡垒,但是很显然,他看到教宗陛下的马车时就知道自己可以省去一项繁杂的手续。
红灯街是都林最负盛名的声色场所,说好听点是sq行业极为发达的街区,说不好听的,这条街不过是集中了市内三分之二强的妓馆和各种上演sq节目的酒廊。
奥斯卡深深的看着安东妮,她第一次叫他“殿下”。
“殿下,我自己一个人是不可能管理好这么一大片地盘的,您知道,我手下的那些家伙并不值得信任,我是想,您是否可以为我介绍一些这方面的人才?”
奥斯卡静静的观察着熟睡中的伯爵夫人,他轻扶着那双曾教会自己如何亲吻的嘴唇。
“不!一点都不勉强!”
就这样,大家没有任何拘束的开始了聚餐,小亲王不断询问着各种问题,而骑士们的回答也令他颇为满意。这个中队有着光辉的战绩,他们有过执行各种专门任务的丰富经验,在他们眼中,保护亲王殿下穿过半个帝国并不是一件难事。
亲王与骑士们的会议并不正规,实际上就是趁着大中午举行了一次聚餐会。亲王将驿馆餐厅里的闲杂人等全都清理出去,但是这个小地方也无法容纳一个中队的水仙骑士。
一早起来的仆人们看到殿下之后便放下了手头的活计,他们立在走道两侧向亲王恭敬的行礼。亲王昂首走在宽阔的走廊中,他的影子被拉得好长,看上去是那样的孤寂。
“恩……那么好吧!这次就算你!”林默依伯爵小姐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安东妮没再说话,她不想这样与小奥斯卡相处,当少年带着她离开多摩尔加时她就已经知道会有今天。
很快门就被打开了,一众大汉将马车紧密的包围起来,尽管这是个极为僻静的角落,但是巢穴时刻都存在着致命的危险。
“安妮,”少年向后退了少许,他怕自己忍不住将安妮抱进怀里,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是他所不能控制的了,少年不想前功尽弃。
如果一个人在巢穴出生,那么注定他这辈子就脱离不了苦难,苦难是每个巢穴人必须承受的命运。
亲王殿下就在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公主的卧室门外,公主的女伴是一位拥有爵衔的小姐,这位小姐的作用和年轻时的安东妮·霍曼伯爵夫人差不多,说穿了不过就是皇室的高级侍女。
“你怎么还不明白?安妮!那样对你不公平,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呢?一个家庭,一个女儿或者是儿子,安妮,这难道不好吗?我不想再重复那件事,可你一再逼我重申,安妮!我的命运距离你越来越远,我不可能给你任何东西。”
“阿莱尼斯,你的任性我领教了无数次,但这次你确实有些过分了,这绝对是不合规矩的,这件事我要报告给皇后陛下,哦天啊!还不知道陛下要怎么罚我呢?这是我的责任。”
“安妮,我们应该谈谈。”
“默依,是我邀请亲王殿下进来的,他是我的表弟。”公主为亲王解了围。
奥斯卡无言以对,他曾依赖过安妮,他曾迷恋过安妮,但是说到爱,少年知道自己爱着安妮,但爱是公平的给予,他已无法做到公平,其实公平本来就是相对而言的东西。
“我不想谈,我要换衣服。”安东妮把头别了过去。
“哦啦!亲爱的公主殿下,林默依伯爵小姐说您还没有起床,所以我检查了一下您的门锁,您知道,世道不太平。”
“是这样殿下,我们在接管红灯街时遇到了一些麻烦,我觉得是因为咱们忽略了一位大佬,当初我以为那个家伙不过是一个家族的附庸,但是现在看来她的的确确是一位大佬!”
教宗的晨练仍在继续,少年一个人踱出了森林。此时晨雾已开始消散,西贝格堡巨大的身影逐渐暴露在漫天的霞光中。
“抱歉!殿下,我过于失礼了!”多尔姆·奥勒男爵恭敬的向亲王行礼,并且为亲王拉开了宽大办公桌后的椅子。
奥斯卡一听便又坐了回去,他没什么事情,似乎都林再没有比他更清闲的人了。
“进来吧,刚才你的样子就像一头好奇的小熊,我知道你已经检查半天了,作为酬谢,我不介意你把卧室里的几道锁也研究一下。”
多尔姆一下子就来了兴趣,能够为皇帝服务自然是一种荣幸。
“抱歉。”奥斯卡走出阴影,他在安妮的身边坐了下来。
“不必了,谢谢您为我所做的一切,我最敬爱的夫人!”
阿莱尼斯皱起了眉头,但是很快她便露出了一脸恶作剧的表情。“嘿!我的小姑娘,这样吧,你不要把我邀请亲王殿下进卧室这件事告诉母后,而我则答应带上你的那位小骑士踏上旅途,你看怎么样?”
“是的,安妮。”
当亲王意识到这种思想很危险时,他发现自己已经拉开了那扇房门,而美丽的公主就在卧室中好整以暇的盯着他看。
“安妮,我并没有要你离开我,我只是想结束和你之间的那种关系,我不想再自私的占有你,从你进入母亲的宫廷时你便开始为别人而活,你什么时候能够真正的为自己考虑考虑?”
奥斯卡热情的招呼着骑士们,他亲自给那些没有位子坐的骑士甄满了酒杯。
如果要追溯西贝格堡的历史,你会发现古老的地图集中标注“西贝格”的地方是一个小镇。传说教历前4世纪,一位光明主教在这里看到神迹,于是他召集信徒在这个地方修建了一座古泰坦式的教堂,当神圣泰坦帝国最终确立的时候,西贝格已发展成远近闻名的朝圣之地。
这个大都市的清晨还是那样忙碌,市民们仍在菜场计较着几个泰士的得失,工匠和手艺人则在为一天的叫卖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司法部的加强了巡逻的兵力,一些巡查兵正在不厌其烦的纠缠几个落魄的外省人。
每到天色渐暗的时候,红灯街上的店铺都会用各种造型的风灯将市面装点起来,不知从何时开始,“红灯街”这个名字越叫越响。
奥斯卡打量起公主的卧室,他对女孩并不了解,因此对于一个小姐的房间也颇为好奇。阿莱尼斯显然是一个注重生活情趣的人,她的房间摆满了各种零碎的日常用具,当然,这些小东西无论是材质还是做工,都是极尽精致与奢华的那种。
红灯街是个奇特的地方,这里所有的事情都是女性做主,从她们的大佬一直到下层打手都是清一色的女性。
“哦!天啊!”
西贝格堡占地广大,首都保卫师用一个团的兵力才将这处皇家园林彻底的守卫起来,由于堡内居住着当今皇室的几位主要成员,因此它的防卫措施极为扎实。
“天啊殿下!您怎么会……我是说您怎么可以进来?”林默依伯爵小姐端着一份巨大的餐盘惊恐的站在门边。
“不,没关系,发生什么事了奥斯卡?”
少年和教宗进行的是一场完全没有营养的谈话,诸如天气、雨水、幸福时光这样的言辞多少令亲王感到些许厌恶,但他知道,也许教宗也是这样以为。没有哪个大人物肯花时间陪一个孩子聊天,可面对现下泰坦身份最尊贵的少年,又没有哪个大人物敢于把这个小家伙晾在一边。
阿莱尼斯看到贼一样的小奥斯卡不禁欢笑起来,本来她对这个小家伙还是有些怨恨的呢!毕竟,她已经知道自己欢喜的这位殿下并不能经受住诱惑。
“哦啦!这些事情放到以后再说好吗?你知道我就要上路了,我来这里是想看看你最近有什么成果没有?”
奥斯卡收好了信,然后他就向教宗告辞了。他不想跟教会的人打交道,光明教廷的人他在多摩尔加见过不少,受大佬们的影响,少年对这些企图开导罪犯们的教士说不上仇视,但也更谈不上顺眼。
“哦……是的殿下,但是您有什么急事需要处理吗?”
“你认为我会将爱护和温柔送给其他的男人吗?”
奥斯卡知道教宗也会有一封给父亲的信,他没有失望,这位打扮得跟个神经病一样的老人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然后用让人肉麻至极的眼神盯着少年。
“您怎么了?”安妮微微仰身,睡衣的吊带滑了下来,伯爵夫人将一边乳|房美好的曲线完全展示在亲王的面前。
阿莱尼斯一把就将身量颇高的伯爵小姐抱在怀里,两个少女顿时笑作一团,留下罪魁祸首,也就是我们的亲王殿下站在那里像个真正的仆人一样对着餐盘里的早点发呆。
“你想撇开我就明说!为什么还要用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来拷问我?”安妮突然歇斯底里的叫嚷起来。
“这个您放心,我会有分寸的。”
奥斯卡叹气,他知道必须跟安妮把话说清楚,他并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耽误安妮的未来。是的,确实是未来,安妮的未来并不是他的,他没有权利要求一个人将一生都奉献给自己。
“不,我的命运就是服侍你一生一世,当我从虚弱的公主手中接过还在襁褓中的你时便已注定。”
“让你惊醒了!”
首都保卫师的一位上校军官亲自迎接了到访的亲王殿下,他把殿下请到位于堡垒南侧高大塔楼里。
堡垒内部的装修无法尽数,执掌过泰坦帝国的所有皇帝都几乎对其做过改动,但是作为西大陆历史最悠久的皇族一脉,正是莫瑞塞特家让这座堡垒的声誉达至颠峰。
亲王在驿馆巧妙的更换了马车,他知道驿馆里肯定有司法部或是直属于皇室的密探,但只要做得隐秘一些,这些密探通常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安妮,你看看我,我不能娶你,更不会让情妇的身份辱没你,我希望你能正视我的提议。你知道,我所说的无论对你对我都是最好的结局。”
安妮的房间在官邸主屋的第三层,这是一间面积很大的套房,伯爵夫人睡在里间,她的侍女是一个出身多摩尔加的小女孩,这个小女孩就睡与客厅连接的佣人房,当女孩迷迷糊糊的为亲王打开门时,她显然被门外的少年吓了一跳,接着这种情感便被喜悦所取代。
“没错,殿下,就是她!都林城最后一位大佬,红灯街的女王陛下!”
“似乎……这位女王陛下并不看好与咱们的合作。”奥斯卡向男爵问到。
“多尔姆,你说的没错,我也认为这不是一蹰而就的事情,我这次来就是希望能够尽可能的给你帮助。你看看你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吗?”
“那么好的,我会通过朋友向那些精明的家伙发出邀请,我相信只要咱们出的价钱合适,还是会有很多人愿意跟咱们干的。”
“光是起草相关的说明性文件就花费了好长时间,您知道,如果不将各种规定更加细致化和明朗化,那么我相信您看到的会是一个极为混乱的巢穴。”
“男爵,对付一个女人你可能一时找不到办法,但对付一条街的女人却是极为容易的。你先找几个得了些怪病的家伙,然后再把他们丢进红灯街,只要你的消息散布得即时,相信巢穴的人们会非常乐意筑起街垒封闭那条街。别忘了,在大部分人的眼里,她们不过是一群婊子,只要你把她们变成一群正在传播瘟疫的婊子,那么她们就死定了!当那位女王发现再也没有一个恩客光临她的生意时,她会主动找你谈判的。”
“你知道我需要你,我需要你的爱护、需要你的温柔,可是我不再需要你继续孤独,继续为我燃烧生命,你值得拥有更好的东西。”
当男爵说到这里的时候,奥斯卡了然的点了点头,他出身于多摩尔加,他清楚的知道一个男人所能加诛在女人身上的所有苦难。红灯街的大佬不过是笼络了一群妓|女在维护自身并不算多的利益。
少年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是极为薄情的,尽管安妮的泪水令他自责得快疯了,但他觉得除了这样做之外似乎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嘿,你现在又变成了一只好奇的山猫,这是我的领地,你必须听我的!”阿莱尼斯试图吸引小亲王的注意。
奥斯卡单膝跪在了教宗的面前,他用的是骑士礼,作为有着“光明神之盾”之称的安鲁家族子弟向来用骑士礼节对待教会成员。
奥斯卡点燃了雪茄,他轻松的吐出烟圈。“你很聪明男爵阁下,你要是有空就去会会那位女王,你要是没空,就让那婊子见鬼去吧!”
多尔姆想了想,他觉得自己需要帮助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而现在他所面临的最主要的问题就是人手不够,尽管巢穴里的打手都归他控制,但那些家伙并不适合从事脑力劳动。
“那么那个时候我是不是可以选择见或是不见呢?”多尔姆为亲王擎住蜡烛。
“安妮,听我说,你为我的家族、为我的母亲、为了我,你所做的已经够多了,你把青春送进了多摩尔加,你把关爱送给了我,难道你觉得这还不够吗?”
长发随意的披散在枕上,安东妮从熟睡中倏的清醒过来,与往常醒转时不同,安妮感到熟悉的卧室一定发生了一些不一样的事情。
公主幽雅的坐在了梳妆台前,巨大的桌柜上摆满了各种头饰和镶满钻石珠宝的发卡。
当亲王从西贝格堡出来时已是正午了,他拒绝了公主与他共进午餐的提议,少年觉得有必要赶回驿站去看一看,毕竟水仙骑士精善长途跋涉,他们也许能为自己的旅途提出些不错的建议。
奥斯卡有些惊讶!“不会吧!你手下的武士可不是那些不入流的小流氓!红灯街的女人都是圣骑士吗?”
“我当然听你的我的公主殿下,您有什么吩咐,我不介意客串一下仆人的角色。”奥斯卡嘻嘻哈哈的凑向公主。
亲王幽幽的叹了口气,在多摩尔加的无数个日夜,就是床上的女人带给他无尽的欢乐,可是当他再次打量这副美丽的容颜时,竟然产生了一种恍如隔世般的错觉。
奥斯卡喝了一口男爵为他准备的饮料,“不,多尔姆,这个你先别去担心,皇帝陛下不会在意这种事情,他现在操心的肯定是些更重要的事,而且他或许需要我们的帮助也说不定。”
“是的,没人会和钱过不去,但是要注意这些人接近咱们的企图,为利也就罢了,如果是为了别的事情,多尔姆,我建议你选择助手的时候要把眼睛放亮一点。”
多尔姆听到这个消息时不禁有些担心,他知道小亲王之所以能够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多半出自皇帝的意愿。
马车在格林兄弟俱乐部的后巷停了下来,奥斯卡并不着急,他安安稳稳的坐在马车里。车夫敲了敲门,铁门上的窥视孔露出了一双眼睛。
又有一批行李被骑士们运送出城,奥斯卡跟着队伍一同出门,他在城外的驿馆见到了跟随他的水仙骑士中队,尽管分别一月有余,骑士们仍然热情的接待了他们的小统帅,只不过称呼已由“小少爷”变成“亲王殿下”。
繁华富庶的都林一角,是破败的凄凉与凶残的欲望汇聚的地方,这里没人知道《泰坦法典》是什么东西,这里的人习惯走在屋檐下的阴影里,这里的人习惯在见到生人时进行抢劫,而不是热情的向你脱帽致意。
奥斯卡回过神来,他听得出这是公主侍女的声音。
默依环住公主殿下的脖子,“不勉强?”她盯着阿莱尼斯的眼睛。
男爵就在地下室里等着亲王殿下,本来他打算出门迎接,但是那样太显眼了,现在男爵可是巢穴里的大人物,司法部的官老爷和一些大佬的探子对这位男爵的一举一动都极为关注。
就在亲王用餐的时候,最后一车行李被运送至驿馆,奥斯卡欣喜非常,西利亚妈妈通知他明早就可以动身,当然,为了协调那位公主殿下的安排,车队会在西贝格堡休整一天,也就是说,真正出发的日子是后天早晨。
“我还是不清楚你形容的那种景象。”奥斯卡确实感到茫然,他并不清楚一群女人能有多大的能量。
小胖子无聊的打量着公主的房间,那位伯爵小姐刚刚出去,看上去似乎是为公主准备早餐,亲王觉得那位小姐应该也能为他捎来一份,这个馋嘴的小家伙已经感到腹中空空了。
“殿下!不是您想像的那样,如果您到那去消费,那些娘们会把您伺候得像神一样,可是如果您是到那去打探消息或是搞破坏、砸场子,相信我殿下,就算真正的圣骑士也不见得能从那条街上活着走出来。”
奥斯卡穿过人群走进俱乐部,有人引领他一直到达地下室的入口,奥斯卡知道这里是一个赌场,但是显然现在还没有营业。
现在的西贝格堡是六世纪最后一次扩建时的老样子。它占地四十九公顷,四围用坚固的白石凿砌成高35米的城墙。整个堡垒面西背东,高大宽敞的堡门两旁耸立着两座完全对称的敌楼。控制堡垒铁门的机关就在这两处敌楼中。
“安妮……”奥斯卡想拥抱这位美丽的夫人,她曾为自己担当过无数的角色,尽管奥斯卡非常后悔自己说的那些话,但奥斯卡知道自己没做错任何事情,相比于安妮给予他的那些,他为安妮所能做的事情几乎为零。
“殿下,您是要出门吗?我吩咐仆人为您准备早餐。”
“只是看看我吗?”
奥斯卡知道这的确是个问题。能够为他所用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他还没有实力在都林明目张胆的招兵买马,毕竟这里是帝国的首都,首都的司法部并不是吃素的。
奥斯卡的马车在巢穴中的阴森巷子里缓缓的前进,驾驭马车的侍者警惕的盯着四周低矮的房顶和没有人迹的小路。通常那种集伙抢劫的歹徒会突然从暗巷中窜出来给你一剑,要么就是从房顶跳到车顶,然后钻进车窗控制马车里面的倒霉鬼。
多尔姆知道目前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要在都林培养出一批忠实能干的手下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事情。
男爵顿了顿,他留意了一下小亲王的脸色,他发现奥斯卡没有因此而感到不快。
“不必了!你知道,我在这里本来就是见不得光的!而且多尔姆你知道吗?这里以后就全靠你了,皇帝陛下似乎嗅到了这里的味道,我必须减少和巢穴接触的次数了。”
奥斯卡知道就是这声“亲王殿下”改变了许多事情。
“你不需要我了是吗?”安东妮平静下来,也许是该和这个孩子好好谈谈了。
但是很快亲王就否定了自己的决心,因为他突然想到,也许门后的公主已经等不及了!
很快,伯爵夫人便发现远离睡床的阴影中站着一个胖胖的男性身影,尽管安妮知道那一定是奥斯卡,但被人闯进卧室的认知还是让她惊讶得抓紧了丝被。
有多久没有踏进安妮的卧室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打量着这个被厚厚的纱帐遮挡住阳光的房间,他在心里自问着。
奥斯卡苦恼的摸了摸鼻子,这是他掩饰尴尬的一贯动作,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现在能唱一首歌,那似乎更能摆脱嫌疑。
奥斯卡又摸了摸鼻子,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检查门锁已经被证明是极为愚蠢的辩白了。
奥斯卡是个成熟的小男人,他还没从公主的诱惑中醒转过来,他现在正考虑着是否要把阿莱尼斯那身睡衣给撕下来。
“公平?你怎么知道什么对我是公平的?我爱了十五年的孩子突然要离我而去,这难道还算公平?”
这些女人围绕在“女王”的周围垄断着整个街区所有的皮肉生意和生意掩盖下的一切非法收入。尽管红灯街的女人们做的是男人的生意,可是这些女人却极度排斥男人染指她们的地盘。
“那么陛下没有找您麻烦呢?这似乎说不过去,我们与司法部可是有协议的,如果那位陛下不认同,我相信我们的日子不会很好过。”
巢穴还是老样子,对于这个贫民聚居地奥斯卡还是印象深刻的,在这里,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做“苦难”,尽管少年时的亲王也曾体会过苦难的真正含义,但是那些毕竟已距离他非常遥远。
“谢谢,亲王殿下,让您失望是吗?没有一个男人打开过这扇门,当然,现在要改成除去您之外。”
清晨六点,亲王殿下猛的睁开眼睛,他突然觉得应该来看看一直照顾他、关怀他的安东妮伯爵夫人。
“那么殿下,我换个说法,在那里,一个七八岁的卖花姑娘也敢在你露出敌意时捅你几刀,你说这些抱成一团的女人可不可怕?”
侍女为伯爵夫人关上了门,奥斯卡将额头贴在门上怔怔的呆了好半晌。屋内有哭声,少年同样感到眼睛在跳动,但他没有泪水。
“殿下,说真的,您交给我的任务还不是一般的难办呢?”
作为莫瑞塞特皇室一员,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有权进入堡垒而不必得到皇帝或是皇后的允许。
阿莱尼斯一个优美的旋身就把胖小子让了过去,公主那身单薄飘逸的睡衣在空中划过一圈动人的涟漪之后又贴回到玲珑的身体曲线上。小亲王看得有些口干舌燥。
奥斯卡没有错过这番动人的景致,但少年发现自己心中已没有了往日的激|情。
奥斯卡沉默了,他几乎可以肯定,男爵看到那些不过是红灯街的表面现象。那个女王一定已将红灯街发展成为一个庞大的帮会,不然,没有组织没有纪律的女人们是不会拥有那么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和报复心。
林默依伯爵小姐将餐盘交给了小亲王,她走到公主面前一本正经的说。
西贝格堡的修缮过程已无法考证,也许是出于防御的目的,古泰坦帝国的皇帝们不断的完善着首都的西大门。尽管西贝格最初只是几个教堂,但是到了教历三世纪,一座巍峨的泰坦明戈拉式碉堡已经耸立在这块土地上。
卧室的房门斜开着一道缝隙,奥斯卡能够从那条缝隙中嗅到公主的体香,尽管那似乎只是房间空气的味道,但是小亲王美好的将其认为是体香我们也没有任何办法。
由于堡垒经过历代的修缮和扩建,因此从外表上看它多半承袭了已知的各种建筑特征。青白色的堡壁并没留下刀兵的痕迹,反而正西一面的城墙遍布山花雕塑,这是西贝格堡一处著名的景观,为教历四世纪时期的艺术杰作。雕塑描述的是泰坦抵挡波西斯入侵的战斗故事。奇特的是,经过多年的风雨洗礼,这些雕塑依然维持了原来的色彩。
男爵的脸马上垮了下来,对于小亲王的提议他举双手赞成,可到了实际操作阶段他却发现事情变得前所未有的麻烦。
教宗扶起了少年,“呵呵,小家伙,陪我这个老人家散散步吧!”
“这个我可以肯定,我的手下已经吃了不少苦头,现在他们甚至不敢靠近红灯街。”
“等等多尔姆,”奥斯卡来兴趣了,“你用的是‘她’?”
“现在变了安妮,一切都变了!包括你我的命运。”
老人和少年走在林荫路上,这条小路遍布青苔,不知名的野花三三两两的挤在石缝中,高大的柏树丛中偶尔夹杂着几株梧桐,近卫军士兵的身影在沉雾中若隐若现,他们谨慎的和两位大人物保持距离。
白衣、白头发、白胡子的教宗陛下立在马车旁,老人含笑望着向他走来的小亲王。
房间陷入平寂,安妮大声的呼吸,她在气愤,亦在哭泣,泪水不知何时淌满面颊,那酸楚的液体将她的双眼灼疼了,但她倔强的不去碰触这些懦弱的痕迹。
少年阴冷的笑了笑,这让一边的多尔姆·奥勒男爵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