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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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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听说了,但这能说明什么?”其实这正是最让国务大臣担心的地方,那个老家伙绝对不是回来游山玩水的,但是却又没有任何迹象表明那个老家伙参与了某种阴谋。

    “我的学生,这么说你还是认为那个少年和他的罪犯朋友们会将你管制的都林搞得乌烟瘴气。”

    “不,孩子,我这是为你好,过多的赞美会让你得失心疯的,少年人还是应该多一些挫折。”

    罗门特·胡阿·安德西塞斯侯爵离开了庄园,但是他在进城的时候却换乘了另外一辆马车,这让跟随他的卫士都有些奇怪,他们觉得这位大人从最近开始便神秘了许多。

    “不,少年人,你应该正确的认识到这是你自己的棋力长进了不少。”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公爵笑着回答奥斯卡。

    没有人敢打扰街边的这几位男人,他们仿佛是凝固的砖墙,每一个过客都小心的不去碰触。就连司法部的巡查员也只是装模作样一番之后就飞速的消失,人们都知道,这几个影子一样的家伙来自巢穴的最深处,能在那里行走的男人都是可以扮演死神的角色。

    “是啊!亲爱的阿莱尼斯,您还没说到最可恶的呢!这个不知好歹的亲王还带着世界上最美丽的公主一块来到了这个讨厌的地方,而且这位美丽的公主在出门时肯定没有抹防晒霜,看来这位亲王可以直接从这跳下去了!对不对?”

    “是的,我喜欢你这个形容,我一直都想把他从那个宝座上拉下来,可是现在看来我有些一相情愿了,陛下不会支持我的了,甚至……甚至司法部的那位老朋友也开始回避我。”

    “不,我的学生,如果你仅仅理解到这个层次的话那么未免显得有些肤浅,你知道这个孩子最大的优势是什么吗?”

    “所以,罗门特,在我面前你不要老是扮作小学生的样子,我不相信你对这些事情没有一个很好的判断。”

    “我说!奥斯卡,你难道不感到燥热吗?天气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而您呢?尊敬的亲王殿下,您竟然大中午的跑到这么高的地方来晒太阳?”

    “卡特,我想咱们有些神经过敏,你知道吗?判断政治风向的最关键的一个标准就是皇帝陛下的餐桌,只要餐桌上还是通常的那些人,那么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很大的改变。”

    奥斯卡对于老卡契夫的回答并不感到满意,他从来都不曾正确的推测出这个老人的棋招,一切都说明他们根本不是一个等级上的对手。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小心的向前探了探身子,尖塔上的阳台距地面足有一百米,少年吹响了一声口哨,轻松的向身边美丽的公主问到:“阿莱尼斯,为什么都林有这么多人都想我死呢?”

    少年听到男爵的话后不禁笑出声来,“是的!是的!亲爱的多尔姆,最开始我也不相信那位司法大臣会提出那样的建议,可是仔细想想这又不失为一种极为合理的控制方式。”

    直到目前为止仍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个鬼神一般的老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回到都林,可是他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来了,他还带来了他的女儿——那位曾经颠倒众生的小姐,事实证明这位小姐,哦对了,现在是夫人,事实证明这位夫人仍然拥有惊人的魅力,据说阿尔法三世陛下着了魔一般的爱上了她,可是都林的人们都不相信,这位曾经领袖群伦的老公爵仅仅只是为了把女儿放在皇帝的床上而返回都林的。

    老人和司法大臣穿过了花园高高的树墙,四周无比昏暗,失去了水分的草木似乎在挣扎着咆哮,老人想要听清楚这些植物到底在叫喊什么,可是他发现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这一点我也是刚刚想明白,司法部从来就没有在真正意义上控制过巢穴中的一草一木,可现在有一个人却有希望将巢穴的一切都掌握在手中,而且这个人还是泰坦帝国的一位亲王殿下,所以无论从国家利益出发还是从首都的安定态势来看,将巢穴交给这样一位尊崇的大人来管理要比从前那种一盘散沙的局面好得多。”

    巨大的堡垒上空传来少男少女亲切的交谈声,他们从天空说到陆地,从海洋说到沙漠,作为年轻人,他们有着聊不完的话题,一切都是那样惬意,至少,在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的心中,她希望时间被永远的定格在这一刻。

    老卡契夫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那是你们司法部的事情,但有一件事你必须尽快处理。”

    罗布斯蒂尔·布克西德公爵正在罗布斯庄园养病,该死的热伤风已经困扰他整整一个礼拜了。这位国务大臣沮丧的躺在自己的床上,他还命令侍女用窗帘将整个屋子捂得严严实实的。

    老人摇了摇头,对于黑暗世界他还是非常了解,他现在所做的无非是一种投资,政治上的、人情上的。

    罗门特听到老人这样说后又一下子紧张起来。

    多尔姆·奥勒男爵是一个聪明人,他在巢穴的一系列活动早就引起了都林各方面的警惕,作为目前都林城唯一的大佬,他深知这种快速的发展会招来不必要的烦恼和灾祸。

    相对于热伤风的折磨,真正使国务大臣坐立不安的是都林城内正在急剧变化着的形势,他发现他的耳目已经不能够像从前那样准确按时的提供情报了,尽管有些情报确实很有价值,但国务大臣却宁愿那不是真的,比如说,有人在郊外看到了传说中的那位老人。

    罗布斯庄园的隔壁是泰坦皇室的一处土地,没有人能够正确的统计出泰坦的所有者莫瑞塞特家族到底拥有多少土地,但是传闻中曾有过一个很夸张的故事提起了这件事情。据说多年前曾有一位泰坦的皇室成员到法兰王国去作客,当他进入法兰首都巴隶亚的城门时曾对同车的法兰王说过这样一句话,“天啊,这是您的皇城吗?说真的,太狭小了!”

    男爵的目光落在了匕首发出的寒芒中,“是谁?想必是一位异常尊贵的大人物,不然您不需要这样惊诧。”

    少年的眼中出现了兴奋的神采,“我的意思就是消灭一切不安定因素,我的巢穴必须是一个纯净的、没有杂质的场所,如果这其中充斥太多的臭鱼烂虾,那将是多么杀风景的一件事情啊?”

    “不罗门特,你能得到这个位置是皇帝陛下对你的认可,再说,你是几位部级大人中最年轻的一个。”老卡契夫深知自己这个学生的所有优点,他给予司法大臣这样高的评价也是为了坚定学生的信心。

    罗布斯庄园的隔壁就是西贝格堡,如果汉密尔顿宫是泰坦皇权的象征,那么西贝格堡就是皇室的生活以及与此有关的所有事物的代名词。

    罗布斯卡特看到哥哥皱起的眉头不禁有些欲言又止,他的哥哥是那种正直拘谨的老古板,如果换作是他,他早就聘请杀手解决那只小臭虫了!

    “没干什么,我一直在你的卧室外面等候你的吩咐。”

    “卡特!卡特!你在哪?”罗布斯蒂尔呼唤着弟弟的名字,这些天来弟弟一直在庄园里陪伴他。

    罗门特又显得有些犹豫了,他不知道自己掌握的有关那位小亲王的情况有多少是真实的。“呃……您知道,亲王殿下的身份非常特殊,而且对于他的调查根本无法深入展开,所以……就是说对于他的情况我和我的同僚们都不敢妄自猜测。”

    罗门特想了一想,他感到似乎自己在诚意上还欠缺一点。“老师,我手里还关押着小亲王的一个同伴,您看为了增加我们彼此之间的理解和信任,我是否有必要释放那个家伙呢?”

    “我没什么意思,现在我过得很惬意,那位至尊碍于女儿的关系不会为难我的,但我相信他对我的饮食起居、我每天见过什么人都了如指掌。陛下不是那么简单的,他似乎把一切事情都交给了手下的大臣们,比方说你,但是实际上呢!真正能够起到决定意义的力量都被他牢牢控制在手里,这也是咱们那位国务大臣死到临头还不自知的关键原因。”

    我们无法猜度这句话的真假,可是法兰王国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建造罗浮菲尔宫,据说那是世界上最繁华的一座宫殿,但是泰坦的贵族都对这种说法持怀疑态度,他们不相信世界上有任何一座宫殿建筑群可以和他们的西贝格堡相媲美。

    多尔姆·奥勒男爵马上就明白了这项协议所带来的直接后果,如果司法部真的能够履行协议中的规定,那么无疑巢穴将会完全成为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贼窝,少年亲王等于拿到了都林城三分之一地区的实际控制权。

    男爵不经意的压低了声音,“您的意思是……”

    马车在男爵的面前的停了下来,男爵向车夫打了个招呼,他身边的保镖为他打开了车门,车厢里面十分昏暗,男爵打量了好久才看见那双隐于黑暗中的散发着异样光芒的眼睛。

    司法大臣听到老师的感叹后连忙摇头,“不,敬爱的老师,这个帝国需要您,再说如果事情真的向我们想象的那样发展的话,您出任国务大臣的几率非常之大。”

    “司法大臣!你认为咱们所做的这些事情能瞒住皇帝陛下多久?难道你认为咱们的阿尔法三世陛下只能从你的密探那里得到情报吗?”

    “所以我们所做的就是给他一个玩耍的空间,让他在咱们划定的空间里面搞他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司法大臣接过了老公爵的话,他现在有些明白了,既然对亲王所有的怀疑与担心都是无用的,那么倒真不如让他自己一边玩去。

    “哈哈!奥斯卡,你还真是个小气的亲王,难道你不想再坐一会儿吗?一会儿司法大臣会过来这里喝茶,我想你应该与他一块喝一杯。”

    “我们需要停止手中所有的非法买卖。”

    “罗门特,我真的老了!也许我回到都林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再说一次,西贝格堡位于都林城的西郊,罗布斯庄园的隔壁,说真的,这样说有些委屈这座庞大的皇室城苑,因为它的面积是罗布斯庄园的无数倍,我们这样说是因为我们的小亲王一直在西贝格堡著名的尖塔上打量着罗布斯庄园。

    罗布斯蒂尔深深的看了弟弟一眼,事实上他对自己唯一的弟弟还是非常了解的,这个家伙做事情不但不留余地,有时甚至有些急功近利。

    一路上老人始终没有开口,而司法大臣则像个下人一样恭恭敬敬的陪侍在一边,如果认识罗门特的人看到这一幕都会以为他伺候的是一位陛下,可是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公爵只是一位没有任何权柄、健康状况又不是太好的老人家。

    多尔姆·奥勒男爵站在巢穴南小街的街口已经有一阵子了,他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小主子急着要见他。

    “没有,敢于跟布克西德家族过不去的还只是一小部分人。”

    罗布斯蒂尔·布克西德公爵与他的弟弟在谈话之后一块用了午餐,午餐的气氛很沉闷,因为两兄弟心里都装满了事情。罗布斯蒂尔对这个政局的把握已失了方寸,他在考虑要用最快的时间改组国务院,以便将那些忠于自己的心腹妥善的保护起来,而他的弟弟卡特则在考虑一些非常简单的问题,在这个世界上杀死一个人难道不算是比较简单的事情吗?你只要给出筹码,自然会有人为你做剩下的事。卡特觉得用苍蝇拍对付臭虫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了。

    “谢谢,我想我该走了,谢谢您给我的挫折。”

    “你一定不相信刚刚我见到谁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轻轻的把玩着一把做工精美的匕首。

    “说真的,尊敬的殿下,我看不出司法部这样会得到什么好处,我个人认为司法大臣的脑子有些问题,如果换作是我,您知道,我只是打一个比方,如果我是司法部的头,我绝对不会将这样一块无主之地交给一伙亡命徒。”

    “但是小亲王完全是为国务大臣罗织的那些罪名,我怕……”

    “尊敬的老师,其实我还是有些怀疑的,我觉得将巢穴那么大一片地方交给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是有些仓促的。”

    “卡特,不要转动那些肮脏的念头!你哥哥这大半生都没做过一件愧对光明神的事情,你想让我下地狱吗?”罗布斯蒂尔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杵着弟弟的头,好多年来他一直这样教育弟弟。

    “没什么,还不就是跟从前一样,家族的生意都已经上轨道了,我现在坐在家里算帐的时间要比从前在外面跑来跑去的时候多很多。”

    “想到一些,鉴于我们前一阶段在巢穴发展的迅猛势头,巢穴表面上平静下来了,但我相信那些旧势力不会甘心退出这个舞台,所以我想咱们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对我们的势力进行一次集中的整顿,将巢穴中的各种不安定因素全部挖出来……”

    都林城的市民已经习惯了这种生存方式,只要每天能赚上几个小钱,那么一切都是可以接受的。再说他们的生存质量本来就不是很高。

    罗门特·胡阿·安德西塞斯侯爵突然有了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是啊!人们都曾提到过少年的年纪,甚至自己的妻子都曾感叹这个少年在未来会大有作为,可是当权的大人们似乎永远只将利益放在眼前,就连自己都没看到这个少年完全有能力在未来影响整个帝国的走势。

    “是的!尊敬的殿下,事实确实会像您说的那样,到头来我们的成就全都会落进别人的口袋,我们自己得到的反而太少了。”

    “我明白了,这确实是很高明的策略,安德西塞斯侯爵这次可是做了一份稳赚不赔的无本生意,真正管理巢穴的人是我们,而所有的政绩却归司法部,一旦我们统合了巢穴中的力量,首都的社会治安基本上就没有任何漏洞了。殿下,这真是高明啊!偏偏我们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没错!没错!”奥斯卡打断了男爵的谈话,少年有些兴奋,他知道当初让多尔姆·奥勒作为自己在黑暗世界中的代言人确实是明智的选择。

    “是的,老师,在您向我提出那个建议时我完全被惊呆了,但是我知道您一定有您的道理,所以我没有任何犹豫就执行了您的指示。”

    “天啊!你竟然说到这儿了!”老公爵拍了下额头,他不知道司法大臣的迟钝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你的理解又错了,罗门特你要注意,看待事物要尽量将眼光放得长远。那位小亲王最大的优势不是他背后的势力,也不是他现在的那些即得利益,而是他的年轻!他的年纪,天啊!难道你们一直没有注意到吗?他甚至还没有成年,但是照他目前所取得的成就,我敢断言,未来的泰坦帝国将是他的天下。他现在是亲王,在未来他便有可能成为驸马、成为摄政王,成为泰坦军队的统帅,这些你都没有看到吗?”

    罗门特·胡阿·安德西塞斯侯爵放下了茶杯,然后用手巾擦了下嘴角,他知道,这个老先生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所以多尔姆,我们要停止在巢穴中的一切活动,你想到我们利用这段时间所要做的事情了吗?”

    老公爵的庄园只有一栋高大的建筑,那是一座三层高的别墅,常年来这里只有几个仆人在打理,因此别墅从外表上看显得异常萧索。

    “您是说那只小臭虫是吗?”

    “不,罗门特,只要亲王殿下能够作实那些罪名,那么国务大臣就是一个卖国贼,这一点皇帝陛下自己会判断,你所能做的只是为皇帝提供证据,只有皇帝的裁决才能扳倒罗布斯蒂尔。”

    “哥哥!亲爱的哥哥!您应该醒一醒,如果不使用非常手段,您是不可能扳倒那个小家伙的,我虽然把他形容成一只小臭虫,但是哥哥您应该非常清楚,他实际上一只不能再恐怖的怪物。我知道您的手下一直多摩尔加进行调查,可是这么多天以来他们掌握住任何犯罪证据了吗?还有那个我们一直在追踪的家伙,司法部竟然还没有对他进行审讯,哥哥,您知道这都意味着什么?”

    奥斯卡望向老卡契夫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少年手心突然多出了许多汗珠,他真的不知道这个深不可测的老家伙还能搞出什么事情。

    车门关闭,车厢中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马车继续前行,它在都林夜间的小巷中艰难的跋涉。

    “是什么样的协议,难道咱们停止一切买卖是与这项协议有关?”

    “呵呵!是啊!那个小家伙经常做些出人意表的事情,哈哈,他下棋也是这样,但罗门特,那又怎么样呢?在月底教宗陛下就会为他进行正式的册封仪式,到时他不但正式成为皇室一员,而他的父亲所掌握的强大的武装更会为他在都林所做的一切撑腰。”

    “是啊!我们无法拒绝,我甚至发现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再为别人做嫁衣,你看看,我辛辛苦苦想要整垮布克西德家族,可是我将得到的却是一个处处对我指手画脚的老头子,再看看我们在巢穴的努力,如果按照协议去做的话,我们无疑成了司法部最忠实的走狗。这真是窝囊,男爵阁下,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窝囊。”

    “够了!说点别的,最近你在忙些什么?”

    “按照司法大臣安德西塞斯侯爵的想法,我们所从事的主要是两方面的买卖,一种是合法的,一种是非法的。我们已经约定,合法生意中的税款部分加收百分之四,这笔钱当然不是交给税务部门,而是作为捐助金交给司法部,而我们所从事的违法生意,听清楚,多尔姆,如果我们能将这些非法事物完全的转入地下,也就是说表面上不给人留有任何迹象,那么司法部的密探和巡查员则不会踏入巢穴一步。”

    夏季的都林城还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点,那就是骚臭,由于排水管道及公共厕所的建设永远跟不上城市人口的增长,所以在这种天干物燥的天气,都林的大街小巷便都弥漫着这种粪便蒸发的味道。

    安德西塞斯侯爵并不笨,他马上就听出了老公爵的言外之意,“好的,我明白了,您是希望我在皇帝陛下的面前更积极一些是吗?”

    “呵呵,那不是很好吗?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奥斯卡看了看,没错,他被将死了,就像他预计的那样。

    “是的,呵呵,我也没想到,罗门特·胡阿·安德西塞斯侯爵,咱们的那位大冤家,司法部的大臣阁下,你不会相信,我刚刚甚至与他达成了一项协议。”男爵对此真的感到有些意外,泰坦帝国的司法大臣与黑暗世界的仲裁者之间的协议?这说起来有些无稽,但少年亲王应该不会用这样的事情开玩笑。

    老人嘱咐佣人为司法大臣沏了一壶好茶,罗门特·胡阿·安德西塞斯侯爵表现得极为受落,他知道这个老人做这一切事情的动机都不单纯,而且罗门特敢肯定,一旦这位公爵行动起来,那么所产生的后果一定是极为惊人的。司法大臣一边品茶一边不住的叮嘱自己,在做什么事情之前最好还是跟老师打声招呼,虽然以前自己能够独当一面,可现在形势已经不同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老人在都林的班底,那甚至是连皇帝陛下都无法轻易撼动的力量。

    卡特机敏的闪到了一边,他对哥哥的那套理论早就厌烦了,他不知道身为国务大臣的哥哥为什么会把自己当成圣人,难道他执掌国务院这么多年就没有见过一件肮脏丑恶的事情吗?

    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公爵摇了摇头,这个老爷子一生见过无数叱咤风云的人物,可是他发现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绝不是这些人中的任何一种,这个少年拥有的优势实在是太多了,公爵一直在考虑如何处理与这个少年的关系,因为老人有种很强烈的预感,泰坦帝国未来的发展与这个少年存在着必然的不可忽视的联系。

    都林城依然灯火辉煌,晚风依然难敌夏夜的燥热,“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不紧不慢的念叨了这么一句,随后他又轻蔑的看了一眼刚刚从他对面经过的一辆印着司法部徽章的马车。

    “哈!亲爱的哥哥,您感到好些了吗?”一个矮冬瓜一样的胖子在听到国务大臣的喊声之后闯进了卧室。

    “这个我了解,可是老师,如果您这是在打比方的话我则不得不怀疑,那个少年亲王确实有着把非法生意作到宫廷里去的实力。”

    “说起来真有些杀风景呢!”司法大臣有些感慨。“尊敬的老师,您知道的,那个小家伙绝对是当下都林城内最危险的人物,如果不对他进行很好的控制,我怕他和他的党羽会把都林城搅得天翻地覆。”

    “罗门特,你是我所有学生中最谨慎的一个。我非常欣慰,这么多年来你一直保有这种品质。”

    “孩子,冒险并不是一种很优秀的品质,你的动作中有太多充满未知的东西了,这对一位亲王或者说是一位行动家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情。”

    “哦?怎么讲?”男爵真的有些疑惑了,他不知道司法部的势力撤出巢穴之后还能有什么作为。

    “呵呵,我的学生,不要急着辩解,我知道你的难处,但是我希望你能正视自己的缺陷,你将帝国的司法工作搞得有声有色,但是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司法工作永远是为莫瑞塞特皇家服务的,只要你的决定和策略不损害皇家的利益,那么就算那些犯罪分子把非法生意作到宫廷里去也是没人会怪罪你的。”

    “啊……卡特,你在干什么?”

    “老公爵,您好象从来没夸奖过我一句,难道我在您的眼中真的是一无是处?”

    “那么,您的意思是?”

    男爵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他知道少年的决定是无法更改的,他显然不想追究原因,因为少年并不是在与他商量。

    “尊敬的公爵阁下,您今天让了我至少三个子,很明显这不是您的作风。”奥斯卡推开了手边的棋子。

    夜在都林只是一个名词,它被一条贯穿南北的街道划分得径径分明。街道的北边是巢穴,深夜是巢穴一切生活的开始,而南边,那些低俗的市民恐怕和上等人没什么区别,无非都是在匆匆的时间中啃食生命,所以巢穴的人们对自己的生活方式充满对待光明神一般的迷信。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离开西贝格堡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这个少年最近有些春风得意,他的同伙成功的控制了都林城大部分的非法产业,尽管在某些领域遇到的问题是严重的,但是少年并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他最近迷上了下棋,他每天都会赶上十几里路去到一个小庄园下棋。

    “那么好吧!尊敬的公爵!如果我这样呢?”奥斯卡用皇后挡住了骑士的去路,而且这个小家伙认为他的骑士可以先一步发动进攻。

    “谢谢老师的夸奖,虽然我的家族传统就是为皇室处理司法事物,可是我清楚的知道,如果当初不是老师您的极力保举,司法大臣这个位置说什么也不会轮到我做。”

    “哦?具体涉及到哪两方面的内容,咱们的生意可绝不只两方面啊?”男爵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男爵仔细的推敲一阵之后终于想到了措辞,他现在已经完全了解了少年的意图。

    “呵呵,咱们到屋子里去吧,老了,罗门特,现在只要我在外面呆的时间稍长一些,我的腰背就会变得像被大象踩了一脚那样疼。”

    一辆马车孤零零的转过了前面的街口,男爵整了整衣装,接着又向地面吐了口痰,作为一名绅士他是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的,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流氓头子,男爵已经开始接受许多不文雅的恶习了。

    “哈哈,是的,最好亲王殿下在做最后的一跳跃时还要伴随着刺耳的尖叫,呵呵,那就太完美了!”

    “没错!我的男爵!我们的第一轮攻势已经结束了,现在就是要给巢穴里那些躲在泥洞中的家伙一点喘息的机会,我相信他们不会甘于寂寞的,毕竟他们从前可都是好勇斗狠的能手,在被咱们打压这么多时日之后也该让他们出来透口气了!呵呵,就让他们在临死前做最后一次狂欢吧!”

    “咳咳咳……把那杯水递给我……谢谢!我的卡特,你知道,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干预过你的事情,但是我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谨小慎微的心态,过去就算了,就说现在,咱们的那个死对头,那个该死的罪犯,他即将获得崇高的地位了。”

    “卡特,离我的侍女远点好吗?你也老大不小了。”

    “亲爱的哥哥,我只是和她们……”

    “那是因为你太可爱啦!”

    “哦是的!谢谢!”

    “哦啦,当然这是比较笼统的说法。”奥斯卡仔细的想了想,他需要使用严谨一点的措辞来将这整件事表达清楚。

    “卡特!我知道你所担心的事情,那个小家伙无疑有着来自各方面的优势,而反之咱们的力量却是多年来最弱的时候,但是他能把咱们怎么样呢?只要我仍然主持国务院的工作,只要皇帝陛下仍然信任我,那么你所担心的危险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呵呵,你这个人!亲爱的罗门特,不要事事都走在皇帝的前面,有些时候,你做得再多也比上陛下的一个决定,让阿尔法三世自己去权衡吧,我相信他会作出正确的选择的。”

    “多尔姆,你知道吗?咱们进展得太顺利也太迅速了,这在从前是一件好事,可是现在看来咱们的确有些操之过急。”

    “没错!亲爱的多尔姆,你的理解是非常正确的,这项协议虽然仅仅涉及到两方面的内容,但是我相信它对今后咱们的生意还是有一定好处的。”

    “好的,一切都听从您的吩咐。”

    “呵呵,亲爱的哥哥,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都林还有些很不好的传闻,那个老家伙,您还记得吗?据说有人看到那个本应在千里之外的老家伙出现在郊外一所庄园里了。”

    奥斯卡点了点头,他觉得这完全出自那位老公爵的头脑,他不认为司法部的大人们有这种与罪犯合作的勇气。

    男爵身边有几个彪形大汉在低声说着话,一个不识相的乞丐在还没向他们张嘴的时候就被这些家伙的相貌吓了个半死。虽然男爵的属下还不到用相貌充场面的地步,但是黑暗世界的人们多少都会刻意修饰一下外形,这点就连男爵身边的这几个安图武士也不例外。

    老卡契夫皱了皱眉,“孩子,如果你这样的话,我不得不……恩……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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