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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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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斯卡打了个哈欠,将军现在说的话应该是过去十几年的总和。他望着面前眉飞色舞的渥萨卡不禁又想到了从前那个不苟言笑的军人,那好像不是同一个人。亲王殿下叹了口气,他看到进来的侍女手中捧着厚厚一箩信件,那不会都是约战的吧?

    奥斯卡与将军相处一些日子之后就停止了刺杀,因为将军有些害怕了,他吃不好,睡不好,他无时无刻不在提防这个小胖子。他有些奇怪,一个孩子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的杀人伎俩?

    奥斯卡迷惑的点了点头,他知道事情可能有些变化,但他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除了伟大的真神,恐怕任何人都无法安抚战士的心灵,渥萨卡·穆罕目德将他的忠诚和热血全部献给了这位神灵,他曾在被捕之后的一个晚上企求真神的原谅,因为他要结束自己的生命,本来这是真神才拥有的权利。

    “哦,这样就好,那位芬拉尔小姐没有给你惹什么麻烦吧?”奥斯卡对卡奇大叔用生命拯救的女儿还有些印象,那是个模样和气质都还过得去的姑娘。

    奥斯卡被惊呆了,不会吧!这太离谱了,皇帝承认了他和公主的恋情?是啊!天啊!谁能告诉他他和公主殿下是什么开始恋爱的?

    现在的骗子看起来有些滑稽,他穿着好笑的小丑睡衣。奥斯卡尽情的嘲笑了老师一番,然后他便将那一箩信件塞到了里奇的怀里。

    “萨沙,咱们回去,咱们回家去。”

    毒医从小书房出来的时候仍有点气愤,那个小胖子在自己说完两句话以后便示意会见结束了,这算什么?帕尔斯告诉等在门外的骗子里奇要小心一点,亲王殿下非常不对劲儿。

    奥斯卡挽住了妹妹的手臂,他的声音听上去显得非常疲惫。

    渥萨卡·穆罕目德对这个小家伙是有些好感的,原因来自于这个孩子的父亲,他答应照顾孩子的条件就是在他牢房中布置一个小型的神龛,他知道安鲁家族会有办法弄到的。

    公爵答应了这个要求,只要小儿子能够获得安全,这位大人是不惜花费任何代价的。

    奥斯卡将医师召进了小书房,这里有亲王殿下那具心爱的躺椅,胖子最近已经习惯了马车的颠簸,可是习惯和享受还是存在好大一段距离的。

    “我想知道怎样能够在完全合法的情况下杀人,您能教导我么?”

    “最近过得怎么样?”少年话语中流露出的冰冷与他脸上那副惬意的表情极不相称。

    毒医帕尔斯,哦对了,现在他是医师帕克。帕克医师正在等待小主人的召见,这是从多摩尔加带出来的规矩,天平大哥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召集他的盟友和部下们见见面,大家可以通报一下情况,也可以聊天打牌互相吹捧什么的。

    泰坦伟大的贵族老爷们虽然将贫困和劳苦没有道理的加在了下层人民的身上,可是光明神却给予了大众最伟大的精神,他们开朗,他们乐观,他们虽然被生活的重担蹂躏得近于麻木,可是他们仍然保有自己的微小的快乐。

    在接下来的日子,奥斯卡每天都要欣赏一次将军的刀舞,弯刀那种完美的轨迹让少年看得如醉如痴,他的心中开始有种声音在不断的呼唤,他知道那是在催促他拿起那把刀。

    奥斯卡想了想,他并不了解芬拉尔小姐那所谓的少女情结,她需要工作得像个侍女是么?那么自己完全可以交给她一些事做,这再简单不过了。

    “怎么了?我亲爱的殿下。”

    是啊,一切都在贵族们的意料之中,恨嫁的公主不会有其他的选择的,皇室在经过流言的洗礼之后根本不会给她选择的机会。那个死胖子太幸运了,如果不是那些铺天盖地的谣言,他可能根本不会成为公主的恋人,一些别有用心的贵族在冷静之后不禁深自后悔,早知道是这样就应该把事情弹压下去,现在公主名花有主了,他们谁都不用再去浪费心意了。

    虽然这些快乐无非就是跳舞、看戏剧、喝甜酒,可是你期望这些随时都准备失业的市民有更加高尚的追求么?他们觉得向国王的塑像吐口水就是一种高尚的行为,可司法部的卫兵和搜查官们却都不这样认为。这些手里拿着粗木棍的疯狗到处咬人,都林城所有的平民都曾听过木棍在头上呼啸而过时带起的风声。

    将军在拿起刀的瞬间便像换了个人一样,奥斯卡根本抵挡不住那种火山喷发一般的气势。这种气势将这个看的有些入迷的少年掀了个跟头。

    将军的木刀在飞舞,整个监室都响起了冷风的嘶吼。

    此时的奥斯卡确实是异常危险的!暴雪能够感到少年有意无意间散发出的杀气,他也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状况,他同样不了解少年亲王的心境,他不知何时开始变得有些害怕这个小胖子。保尔的害怕是不能称之为恐惧的,作为杀手之王,他早就没有了这种情操,保尔觉得那只是一只雄狮在面对一头愤怒的犀牛时所能做出的本能反应,与其说是害怕,我们更应该称其为退让。

    “亲爱的里奇,您也曾年轻过,您也曾冲动过,那么告诉我,您与人决斗过吗?”

    “那么好的,真要麻烦你了。”

    渥萨卡确实是兴奋的,他已被监禁了九年,三千多个日日夜夜他一直都渴望能够再一次拿起从前的武器,现在他有了,虽然只是一把木刀,可是他对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这把木刀甚至已开始闪烁类似金属一般的寒光。

    奥斯卡将里奇送到了小别墅的门口,他与骗子拥抱告别,可就在骗子将要消失在花园深处的时候,亲王殿下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他不得不将里奇又叫了回来。

    “哦啦……怎么说呢?里奇你还记得么?我在搬进你的牢房的那一年,啊……就是我过十二岁生日的那一年,你送我的礼物,你还记得吗?”

    少年几乎是在瞬间便在躺椅上找到了最舒服的卧姿,他懒洋洋的眯起了眼睛,手上玩弄着一只巨大的雪茄,一切都像在多摩尔加一样。

    少年对将军有些抱怨,他在天不亮的时候就会把自己从床上踢下来,可是少年又发自内心的尊敬穆罕目德将军。将军的严于律己,将军的准确和坚定,甚至将军在对待那座恐怖的神像时的虔心,这些都对少年的心灵与生活产生了莫大的影响。他在五六岁时向13学习了杀手的技术,而他在七岁时便开始向这位异族将军学习军人的风范,这个小胖子的好学决定了他未来的发展。

    将军的泰坦话并不是很流利,但奥斯卡对语法和句势也不怎么熟悉,他在狱中没有接受文化教育的机会,而他的两任室友偏偏又是十足的文盲,所以他只能任由自己胡乱的谴词造句。

    亲王虽然满脑子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思想,可是他对外界的一些刺|激仍然是有反应的。司法部的护卫们在搜刮着躺倒路边的流浪者的尸体,还未成年的幼|女摆出各种可笑的姿势勾引着路人,流氓在斗殴,妇人们在争吵,贵族们在灯红酒绿的旅馆和沙龙中穿梭。少年亲王已经失去了对这个庞大的城市的美好印象,现在的首都更像是一个垃圾集散地。

    “哈哈哈哈!您放心吧!亲爱的奥斯卡,送礼的关键就是要投起所好,对此没人比我更在行了!哈哈!小家伙,你要学习的事情还多着呢!”

    将军对这个少年很感兴趣,他不知道小胖子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训练方法是谁教的,但是作为一个严格的军人和波西斯最高段的黑刀武士,他承认,那种方法无疑能够锻炼出一个强大的战士。

    奥斯卡接过了弯刀,他首先学习的不是刀术,而是那些繁琐的礼节,一个真正的弯刀武士必须严守这些规则。

    萨沙有些怀疑自己的感觉,她觉得“冰熊”哥哥在吃过晚餐之后便将大脑全部用于消化了。虽然她不知道哥哥为什么会处在这样一种状态,可她能够从哥哥的眼神中读出血腥与凄凉。

    波西斯民族很奇特,他们有多种语言、多种文字,他们的文明全部集中在对弯刀的崇拜上。他们将弯刀划分为六种颜色,那代表着波西斯贵族的等级。他们的礼节全部是利用弯刀来表达的,无论是对待敌人还是对待朋友。

    奥斯卡提到了自己的学生,帕尔斯感到很骄傲,那位芬拉尔小姐的心肠和对医学的热爱无疑将会让她成为一个优秀的医师。

    写作耗费了亲王殿下大部分的精力,他往往是懒懒的靠在租来的马车里享受小小姐手法细腻的按摩。

    “您没有意识到自己闯祸了么?”里奇笑得很开心。

    很快少年便沉迷于这种搀杂了宗教情绪的刀法中。将军在自己的国度是最受人尊敬的弯刀武士,他教的学生同样也散发着强大的气息。但是渥萨卡·穆罕目德并不知道少年的飞速进步是来自于杀手之王的武器本质论,在这位波西斯将军的眼中,小奥斯卡对刀术的理解已经超越了自己,弯刀在他的手中经常能够展现出最刁钻的攻击。

    那架出租马车已经引起司法部护卫队的怀疑了,它总会在都林城的街道上行走到深夜才会折返,一些密探曾经试图跟踪,可是他们很快就得到了来自上司的警告,那架马车是绝对不能招惹的,那包括马车的零部件、拉车的马、赶车的人,和车厢里面坐着的那些。

    “哦啦!是的,我很满意,可是一直以来您送我的生日礼物都是处|女,我不得不怀疑您是否了解应该送给教宗陛下什么样的礼物是合适的。”

    大骗子就像小骗子其他几位老师一样,他对自己的学生非常满意,他与小奥斯卡在一所牢房共同度过的那段日子是值得永远铭记于心的。

    武器的本质是就是伤人,虽然人类在最初是为了对付那些野兽,可人类社会发展到了今天,人们用武器对付同类已经成为了主旋律。奥斯卡从杀手之王那里学习到的攻击理论概括成一个单词就是“轨迹”。

    将军的囚室很宽敞,将军每天都会把它打扫一次,它甚至还拥有一扇向阳的铁窗。清晨,阳光和鸟儿都会落在这扇长宽仅为四十厘米的小窗上。少年在每次用餐的时候都会用一些食物来逗弄那些小鸟,这并不是什么孩子心性,而是少年希望自己不会被莫名其妙的东西毒死,所以小鸟成为最佳的实验品,少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杀手理论中有许多是只有用生命才能检验出的真理。

    里奇走后不久,第一封要求决斗的信件就出现在亲王殿下的书桌上,奥斯卡看了没两眼便把它扔在一边,写信的家伙是贵族吗?小胖子在怀疑,信上通篇都是语法错误!

    在光明神羽翼下的泰坦是不可能允许真神的存在的,渥萨卡·穆罕目德将军的神龛足以引发一场地震,光明教会的裁决议院会将所有与它有关的人通通烧死。

    渥萨卡·穆罕目德是一个标准的军人,虽然波西斯骑兵并没有很精确的建制,但是这并不妨碍战士们的成长。渥萨卡在马背上出生,在军队中长大,在战场上苦练刀术,在生死间感受生命,这一切都造就了他那钢铁一般的品格。

    “哈哈!这太简单了,只要信上有要求决斗者的签名和指印,那么只要您同意,这场决斗便是合法的,可如果您要的是一场生死斗,这一封简单的信件还是不够的,您要得到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的许可才能在决斗中杀死对方,当然,教宗陛下的许可也是一样的。”

    “托您的福,这几天的生活完全可以用幸福来形容,我在做一些实验,还在教导芬拉尔小姐,一切都很好,真的。”帕尔斯回答得很小心,他知道少年最近的火气比较旺盛,他不会有兴趣跟自己胡扯。

    “天哪!您一定不相信,就在刚刚,宫廷里面传出消息,皇帝在与法兰、西葡斯的外务大臣进行晚餐时承认了公主和您的恋情,而且这位陛下还表示他是支持公主的选择的。天啊!我真的相信您是无辜的了!您刚才不是说了么?您与公主殿下是清白的,可是事实上呢?显然除了您和公主之外是没人这样认为的!”

    亲王殿下最后接见了渥萨卡·穆罕目德将军,这位车夫过得也很惬意,他与那四匹巨马成为了好朋友,将军用生硬的泰坦语与亲王兴奋的交谈着。

    我们知道这位将军并没有死,他甚至还过得很好,这并不应该是一个波西斯将领的作为,他们通常会选择与敌人同归于尽。将军为什么没有选择自尽,这一直都是大陆历史学家争论不停的问题,这位将军回忆录中仅对他此做出过一句解释,“真神赐我未知,我相信。”这句话无疑就是在捣乱,如果他不这样说,恐怕也不会引起后世的争论。

    奥斯卡在看到骗子的脸上那抹熟悉的笑容时不禁有些感动,那是骗子最真诚的情感,这位老师不但将自己培养成一个合格的贵公子,而且他还教会了自己如何揣摩一个人的心理。在,少年过早的把握了人性中的各种昏暗元素,里奇的教导让他成为多摩尔加那个满是罪孽的魔窟中最阴险的一员。

    少年虽然很是困惑,可他仍然理清了一些头绪,情况虽然说不上对自己是有利还是无利,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与公主的恋情挡住了许多人的路,想必对公主抱有一定幻想的贵族都将把他当成死敌。亲王又把目光投向了那些堆积如山的决斗书,看来有必要让都林的精英青年们清醒一下了。

    “您知道它们是怎样争斗的么……”

    七岁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有了新家,那个家处在多摩尔加监狱防守最严密的内堡顶层。锁住奥斯卡的铁门看起来要比水牢里那座石门轻便许多,但这不要紧,少年已经习惯了牢狱生活,他有许多的事情要做,13为他布置了许多功课。

    后悔归后悔,贵族们的行动还是非常迅速的,关于小胖子的流言迅速传播,魔鬼的子孙、天生的罪犯、多摩尔加出来的肮脏货,诋毁和漫骂取代了上流社会对亲王殿下的敬畏。

    小奥斯卡对将军的刀法观察了整整一年,他已经了解弯刀所有的攻击轨迹,与匕首相比,弯刀的轨迹同样是简单直接的。弯刀流线一般浑圆的造型决定了它的运动轨迹是呈现为弧形的,在少年自己的理解中,弯刀的使用方法可以形容为“圆缺”,圆为攻,缺为防,制胜的关键依然是东方人的那条思想结晶,“在敌人的攻击轨迹之外将自己兵器的轨迹落上敌人的身体”。

    东方人对武术和兵器的运用是世界上任何人类种族都无法比拟的。他们总结出的经验可以传诵千年而依然立于真理的不败之地。

    “您知道它们是怎样玩耍的么……”

    奥斯卡看得目瞪口呆,他已经知道这位新室友是非常不好惹的,可是他直到这一刻才明白强大的真正含义,舞刀的将军是不容任何人侵犯的,弯刀可以撕裂一切阻挡它运动的东西。

    “教宗陛下不是正在赶往都林的路上么?哦啦!这样吧里奇,你代表我去迎接拉德里耶六世,呃……准备一份非常非常贵重的礼物,这个要你自己把握了。然后,在见过这位教宗之后你就要带着允许我在决斗中取人生命的文件迅速赶回都林。同时,从都林的几位大佬那里抽调些人手,你一定注意到了,有些决斗信我作过了记号,让他们查清楚这些家伙的深浅。还有,你要从这里面挑出一些强大而又没有什么背景的人,他们死了也不会给我添多少麻烦不是吗?”

    佩内洛普大道31号后园外的小门,亲王殿下扶着妹妹回到了家,他非常喜欢这个行馆的花园,这里有高大的树墙和遍地的鲜花绿草。他那可爱的妹妹会搀着他的手在树丛里撒娇,这时他会将园中最美丽的鲜花采摘下来,然后像一个骑士那样把花束献给他的小天使。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写完这一段时已经是深夜了,他离开书桌投向了自己的躺椅。自从获得自由之后,事情一件一件的接踵而至,让这位小亲王颇有一些头疼。就拿书桌上那过百封要求决斗的信件来说,奥斯卡就完全不知道应该怎样处理。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并不是第一次上街了,这些天来,他每在用过晚餐后便会叫上自己心爱的妹妹,并带上昏昏欲睡的保镖去夜游帝国首都。

    同过去几天一样,哥哥和妹妹在花园中吻别,妹妹回到了官邸中的卧室,而哥哥则去了自己的小别墅。本来这座样式新颖的小楼是提克表哥自逃腰包建起来的,可是很不幸,它在一次牌局中被充为筹码,奥斯卡根本没有动用多少脑筋就赢得了它。

    奥斯卡在里奇进来的时候就等在了门口,他给冒牌男爵一个亲切的拥抱。骗子与帕尔斯是不同的,在多摩尔加,多比·利安·克里奇是少年几位老师中的一个。克里奇家的这个孽子虽然是个大骗子,但他仍是个不折不扣的顶级贵族,他教会了小奥斯卡如何将自己扮演成一个连神都要赞扬的绅士。

    奥斯卡苦笑着拿出了自己的弯刀,他把它交给渥萨卡,“麻烦您帮我做一次保养,然后在您的真神面前为它念上几句祝福的话,因为我想我很快就要大量的运用它了。”

    为什么将军在相处一年之后才将弯刀交给少年呢?没办法,真神的规矩就是这样。波西斯弯刀是一种骇人的凶器,神明将这种凶器交给信仰他的波西斯人时便定立了法则,他要求人们用眼去观察、用心去体会。弯刀是是真神在人间权威的象征,将军在少年面前舞刀所花费的时间被称作是“承继”!真神只保佑那些在承继仪式中接过弯刀的武士。

    “哈!不要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座监牢的主人又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家伙,奥斯卡在家乡见到过许多从战场上掠来的奴隶,这个家伙的面孔跟他们很相似,根植安鲁的种族仇恨令奥斯卡对他有些顾忌,这个少年按照13的教导对他进行刺杀,可是这个所谓的将军明显是一个怪物,奥斯卡发现他总是在自己的攻击轨迹之外,少年从来没有成功的与他接近。

    骗子看了一下作过标记的信件,确实,那上面都是恶毒的人身攻击,“是啊!这些家伙太过分了,他们一定会付出代价的,好啦!我好久没有工作了,这个差使很适合我,我记得从前见过一次拉德里耶六世教宗陛下,不过您放心,他绝对不会认出我,十多年的监禁让我改变了许多,呵呵!咱们不谈这些,尊敬的亲王殿下,您应该休息了,我这就要动身,您的事情是耽误不得的。”

    奥斯卡陷入了沉思,皇帝陛下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在他的眼皮底下大开杀戒,那么那位教宗陛下无疑更好骗一些。

    “哦,是的,您请放心,芬拉尔小姐是一个好学生,我相信她一定会成为一名合格的医师,但是显然她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她有些困惑,而且这种困惑已经影响了她的学习进度。”

    奥斯卡目送快乐的里奇渐渐远去,他有些疑惑,“投其所好?难道我是好色的?”

    “您知道它们是怎样睡觉的么……”

    “呵呵!那是一种少女情结,芬拉尔小姐是您的侍女不是么?但您从来没要求她从事这方面的工作,这让她在那些女孩子里面抬不起头来,所以……呵呵,您应该了解,就是这样。”

    渥萨卡·穆罕目德将弯刀递给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就正在多摩尔加监狱内堡顶层的那间囚室里,小胖子终于握住了他梦寐以求的武器。那虽然是把木刀,但少年将它拿在手里时能够感到其中喷薄欲出的杀气。这一年小奥斯卡已经八岁了。

    奥斯卡对自己的惹下的大祸还有些印象,但是他认为那不很严重,他最近一直在忙回忆录,本来他想向公主道个歉,但是亲王的笔一直没有停下,一些行动都被耽误了。

    将军决定需要用一些事情来转移孩子的注意力,不能再让小胖子利用自己开展减肥计划。渥萨卡让少年向典狱长转达了他的一些要求,最后他得到了一块木料,他用少年的匕首将木头雕刻成一把木刀,确切点说是一把常见的波西斯弯刀。

    都林的青年贵族恐怕是最不愿意接受的,皇帝的说辞传出不久他们便已陷入了疯狂,铠甲、刀剑都准备好了,决斗!只有通过决斗才能消灭迷惑公主的恶魔。

    “哦,是那些流言么?萨沙提起过,好象都林人对我和阿莱尼斯公主殿下的事情非常感兴趣,但是请您相信,那只是个误会,皇帝应该已经出面澄清了,那种绯闻对皇室应该还有些杀伤力,他会制止的。”

    少年笑了一笑,他关上别墅的大门,将黑暗留给了门外的都林。

    里奇又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奥斯卡没有什么反应,他已经想到皇帝这样做的原因,看来陛下是希望在与自己的交往中更加增进一步,自己确实又惹祸了,那么站出来说明这一切都是假的?算了吧!那不是找死吗?皇帝等于已经把女儿托付给他了,自己再伸手打这个至高无上的父亲一个嘴巴。奥斯卡甩了甩头,他感到非常混乱,光明神未免太看顾他了,亲王爵位、母亲的财产、公主的热吻、皇帝的默许,少年第一次失去了方向,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些事情。

    渥萨卡·穆罕目德在狱中的生活像身处战场时那样精确,他会在每天的同一时间起床,在每天的同一时间弄醒小胖子,在每天的同一时间做礼拜,在每天的同一时间进餐,在每天的同一时间用弯刀对付自己假想中的敌人。在每天中其它的时间,将军会坐在监狱的一角虔诚的颂经。

    “您知道雷述尔那些家伙是怎样对异性表达爱意的么?呵呵,我简直不相信,那是qj,这些大马竟然完全不顾雌性的感受,真神会惩罚它们的,哈哈。”

    这位将军从未参加过对针对安鲁家族的战役,他领导的军队一直在与东方王朝的守边部队周旋,直到他被人陷害,他不知道为什么真神的脚下会存在那样卑劣的一群人,他们已经忘记真神给予他们的荣耀和地位,他们只知道搜刮土地、钱财和美女。将军在意识到自己被国家的当权者彻底的出卖时就已决定要在真神的面前提出控诉,真神会永远指引着他和他的民族,最终他们会将人间的邪佞全部铲除。

    里奇扬了扬手里一封写满仇恨的信件,“是这样的吗?当然,有一次我还差点把命送掉,您有什么打算呢?”

    “哦?说说看。”事实上奥斯卡对芬拉尔小姐的困惑一点兴趣都欠奉,但是他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现在本来就是闲扯的时间,亲王需要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来调节一下被回忆录搞得异常紧张的心情。

    “当然记得!我送给您一个美妙的处|女,您不是非常满意吗?”

    小里奇为什么能成为西大陆最大的骗子呢?首先要说这个家伙的兴趣就在于此,其次,小里奇应该是接受过洗礼的,他的父亲可是位公爵,那么那个时候光明神一定是在打盹,不然,这位伟大的神明是不会让一个骗子在心理学和行为学上拥有那样惊人的造诣。

    里奇看着奥斯卡露出了无法置信的表情,“能告诉我您真是这样认为的么?”

    作为波西斯最高段的黑刀武士,渥萨卡将军的骄傲不允许他攻击一个八岁大的孩子,可是这个孩子显然是一个相当麻烦的角色。他在这种激烈的对抗中迅速的成长着,也许作为将军的弟子,奥斯卡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给他的老师造成压力,可大家不要忘了,这个少年曾经学习过世界上最先进的杀人技术。少年不服输的精神让他很快就放弃了正面进攻,不要误会,少年只是认为来自暗处的袭击会更有效果,事实确实是这样,渥萨卡开始手忙脚乱了,日子仿佛又回到了这个孩子刚刚认识他的时候,但是将军知道,现在这个孩子已经更加强大,他已成功的让自己由防守转入进攻,进攻一向都是最有利的防守,但渥萨卡知道,他的优势不会持续太久,他的学生是一个怪物,这个少年无时无刻不在琢磨如何用弯刀暗害自己。

    黄昏,当一轮涂抹着艳丽的大红色的落日沉入西方的时候,都林城点亮了它的灯火。这些带着黄晕的光辉静静的闪烁,它们都似乎在诉说着一个个奇妙的故事,从贵族宽敞奢华的客厅到平民们拘谨简朴的餐桌,每一个角落都有它们在散发着光和热。

    是的,任何触逆奥斯卡的人和事都会被他毫不留情的毁灭,他沉醉在多摩尔加的气息之中,他觉得周围的人群全都是罪犯,他看着他们受煎熬,他看着他们被压迫,等到适当的时候,奥斯卡会带领他们起身反抗,奥斯卡已经嗅到从都林地层深处慢慢蒸发出来的血腥味,凭借着野兽一般的本能,他知道这个外表繁华富庶的大都市并不是真的那么光鲜亮丽,他知道正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试图摇撼甚至是摧毁这座巨大的城市。

    只有荒原困兽才会拥有这两样毫不相干的感情,这样的凶兽不是在血腥中疯狂,就是在荒凉中灭亡。

    “埃勃男爵”被仆人叫醒了,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匆匆赶到了亲王殿下的小别墅,那个少年一定是有紧急的事情需要自己处理。

    城市已告别了白昼的喧嚣,就连路边的乞丐也停止了本无休止的乞讨,他们聚在巢穴的各个阴暗的角落,厚颜无耻的交流着行乞的心得。

    渥萨卡·穆罕目德又削制了一把木刀,学生的进展让他这个老师兴奋不已。很快,他成为了奥斯卡的攻击对象,他欢呼着迎向了少年的进攻。监狱生活直到这个时候才真正有了趣味,师徒间的争斗往往会持续一天,直到少年累得或是被打得晕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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