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人情债，她可不肉 偿！
半个月后。
谢玉卿的小吃摊在夜市里已经小有名气，只要她来，摊子前必定排满食客。
哪怕后来有人效仿她的豆腐，甚至就摆在她的位置，都不能将她取而代之。
没办法，味道不对，就算是白送，食客也不买账啊！
能坚持到最后的也就只剩下谢玉卿一家臭豆腐摊了，而她每晚依旧限售四板豆腐。
想吃就必须排队，卖完就没有了。
如此卖了半个月，谢玉卿已经存下八两银子有余，按照每日八百文的最低利润，月底还赌债也是不用愁的。
唯一让她发愁的是，欠下的人情债，该怎么还。
钱笑笑的赌坊被查封一个月，待官府理清账务，她缴足税银才能重新开张。
但崔家姐妹却因为替她在夜市出头被崔知府罚跪家祠半月，这不，远远的就看见“债主”的弟弟又来她这摊子了。
“崔公子还是老样子吗？”今晚夜市上的人不多，谢玉卿一眼就看见崔云止带着身边的仆妇朝她们这边来。
崔云止应了一声，绕过烟熏火燎的摊子，站到谢玉卿右后方，肆意打量着她，越看越觉得谢玉卿不仅厨艺了得，还长得合他眼。
就是名声差了些，不过没关系，长姐都说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能改过自新就是可堪嫁的。
“崔公子，二十文钱！”就在崔云止想入非非之时，一张冷酷的小脸出现在他眼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林絮很不喜欢崔云止。
每次他来，妻主都会在他的豆腐上淋上浓稠的蘸料，还要与他说上两句话。
“豆腐好了，崔公子！”谢玉卿将炸好的四份豆腐转身送到崔云止身边的仆妇手里。
那仆妇将二十文钱递了过去，瞧着自家小郎君还不肯走，只好默默拎着篮子退后一步。
“崔公子还有事？”谢玉卿见这会不忙，便用帕子擦了擦手。
崔云止视线落在她修长的手指上，先是摇头而后又点点头：“你今晚怎么不问问我长姐和二姐的事情呢？”
“昨晚上不是托崔公子将药酒带给两位姑娘了吗，您今晚又带了这几份豆腐回去，想来已经无碍。”谢玉卿拍了拍自家小孩的脑袋，指着一旁的凳子让他去歇着。
林絮方才心里还不是滋味，可这会儿妻主当着崔云止的面对自己好，他乐呵呵的搬了凳子，“妻主，你坐！”
这话虽是说给谢玉卿听得，但明显是冲着崔云止讲的。
崔云止哼了哼，高傲的像只小孔雀，朝着谢玉卿道：“我明晚再过来！”
林絮就如同欢送其他食客般送走崔云止，回头就见自家妻主盯着自己。
“妻主，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脏东西吗？”林絮摸了摸自个的脸。
谢玉卿见有食客过来，从板凳上站起身，伸手戳了戳他的脑门，“你们小孩子家家，心眼怎么比藕窟窿还多。”
别以为她不晓得两个小孩的心思，只是她又不是玩具，哪能容得两个小孩争来抢去。
小絮是家人，她自然是要偏心些的，遂今晚上就对崔云止就冷淡了些。
至于人情债，等有机会再还给崔云卷和崔云舒就是，她可不肉偿。
崔府。
两进的院子一到晚上就挂了红灯笼，前跨院挨着官府后堂是崔九英的待客之地，后院则是崔家众人所居住的地方。
此刻，崔九英坐在东厢房主屋里，望着下首坐着的正夫和站在后面的两位侍郎，脸色比外头的夜色还要深。
这么晚了，她的小儿子竟然独自跑出去，且瞧着这样子，不像是头一次。
崔云止领着仆妇从后门刚回家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儿。
院里的仆妇连看他们一眼都不敢，崔云止赶紧将最后一块儿臭豆腐吃完，掏出帕子擦了擦嘴，又抬起袖子闻了闻，确定没味儿后，冲着婆子挥了挥手。
“小郎君，那老奴先把这吃食送到二姑娘房间里？”跟着他出门的仆妇显然没察觉出不对。
“你傻还是我傻，回来，先送去三姐姐那！”崔云止冷声喝斥，见着仆妇去了崔云经的住所，这才大摇大摆的往东厢房去。
“阿父，我回来了！”人还未到，声音已经先传入众人的耳朵。
崔云止欢快的步伐在踏入东厢房那一刻，及时刹住。
眼前这场面比三堂会审还要恐怖，完了完了，他今夜算是完了。
“母亲！”崔云止乖乖的上前，给众人行礼。
他一进屋，众人便闻见他身上的味道。
“这么晚才回来，去哪了，嗯？”
崔九英后头轻轻一个嗯字就已经让崔云止老老实实的交代了今晚的行踪。
对于儿子爱吃这个毛病，崔九英其实是惯着他的，但他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纵然还没有物色到合适的人选，但也得循规蹈矩，哪有郎君这么晚了独自外出的。
崔云止挨了母亲一通训诫，又领了罚抄，便有些闷闷不乐。
与此同时，崔云经拎着篮子进来了：“母亲，你看弟弟都在外头吃的什么，这东西简直太臭了，哪是人吃的！”
随着她越走越近，这臭味自然也就越发浓郁。
黄淮和两个侍郎皆皱了皱眉，坐在主位上的崔九英更是受不了，“行了，东西既然坏了就别吃了，扔出去。”
“母亲，没坏，这是谢姑娘炸的臭豆腐，闻着臭吃着香，好多人排队买都买不到呢！”崔云止上前要抢过来。
可偏偏崔云经却不给，今夜好不容易让她抓住正房的错漏，岂可轻易放过，“哦，原来这半个月来，弟弟都是去的这位谢姑娘处啊！”
黄淮身为正夫，不等小儿子朝他求救，就已经开口为他向崔九英解释，“妻主，阿止贪吃您是知道的，这豆腐味道独特，他小孩子好奇心自然重些，并无旁的杂念，百姓们也是对这道吃食赞不绝口，不信您问问费轲。”
崔九英实在有些难以忍受此味道，站起身不顾夫郎的解释，喝斥着崔云止，“你年纪也不小了，往日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罚你今夜起在屋里闭门思过半月，再敢溜出去，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妻主！”黄淮惊呼，万万没想到妻主竟会说出此番重话。
崔九英拂袖快步离开，没再听夫郎的解释。
达到目的的崔云经则是将篮子往前一送，“弟弟最是孝顺，这吃食想来也有阿父一份吧！”
“你们父女二人给我滚出去！”黄淮冲着崔云经与冯氏大喝。
冯氏面上冷漠，可一言一行皆是按照府中规矩行事，领着崔云经退下，容不得黄淮挑出半点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