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钱财如粪土，粪土是啥味？
今日休息。
谢玉卿挑着担子和林絮出门，沉甸甸的筐篓里装着她们这六晚赚回来的铜钱和要送给林家的米面。
林絮还特意折了榆钱树枝盖在筐篓上，生怕路上钱财被人抢了去。
待两人到了钱庄，就看见一个穿着讲究的白胖女掌柜撑着脑袋昏昏欲睡。
“周掌柜！”谢玉卿把担子卸下，屈指敲了敲柜台。
“哟，谢大宝，你这是来存钱？”周莹掀开单薄的眼皮扫了一眼，漫不经心的拨动着她手里的算盘。
谢玉卿放下担子坦然道，“今日不存钱，麻烦帮我把这些铜钱都换成银子。”
周莹一听这话，从柜台后走了出来，拿开上头的树枝，看到筐里穿好的那一串串铜钱，面上有些不淡定了。
“抱歉，做吃食生意，钱上难免有油渍！”谢玉卿见周莹蹙了蹙眉，开口与她解释。
周莹抄起双袖，将一串串铜钱提了起来，待她清点完毕，掏出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油渍：“一共是六两，都换成一两的银子？”
“是的，麻烦周掌柜了！”谢玉卿拱手，面上带着淡淡的笑。
周莹去柜台后数了六个银角，当着二人的面复称，：“拿好了，出了这个门，概不认账！”
“多谢掌柜的！”谢玉卿接过银子揣进怀里，挑起空荡荡的筐篓领着林絮出了钱庄。
周莹看着二人的背影，低头闻了闻自个的手指，妈耶，都说金钱如粪土，她今日算是知道这些粪土啥味儿了！
“小絮，走，咱们去买些吃的带去表姐家。”既然要做生意，自然得拿出诚意。
林絮乖乖跟在妻主身后，在看着妻主买了两条活鱼，两只鸡和一条肥肉后，在旁劝说：“妻主，够了，不用再买了！”
这些东西都是从城外乡亲们手里买的，价格都不贵，全部只花了一百文。
“好，不买了，咱们雇辆车去小李沟！”
“妻主，咱们走去便是，做甚要花钱坐车呀！”
“小絮，咱们赚了钱该花还是得花，坐车也不贵，还能快些赶去表姐家，省时又省力！”
谢玉卿朝着城外的牛车招了招手，将担子和小孩都放上去，递给车夫六文车资，告诉了车夫目的地。
林絮坐在车上思考着妻主方才说的话。
越和妻主相处他越发自愧不如，妻主比自己懂得好多道理，而自己却什么都不懂。
谢玉卿察觉到小孩的情绪，拍着他的脑袋：“古人云书中自有黄金屋，读书能明理，小絮以后上了学堂肯定比我懂得还要多！”
林絮抬眸，头一次如此迫切的想要攒钱去学堂。
待二人到了小李沟已经快晌午了。
因着说好他们今日要来，所以林茹便留了夫郎常氏和两个孩子在家。
林棠蹲在自家茅草屋前一边玩着蚂蚁一边等着表舅和表舅母。
忽地一辆牛车停在他家门前，吓得他直往院里跑，生怕是拐子来村里捉小孩的。
“爹爹，我怕！”林棠埋在常氏身前，小腿蹬着地。
常氏看着灶台里的火，拍着小儿脑袋，“怕什么，跟爹爹讲？”
不等林棠开口，外头的林絮已经喊着姐弟二人的名字。
“爹，表舅来了！”两个孩子听到林絮的喊声，手舞足蹈的冲了出去。
常氏紧随其后，待看见谢玉卿从牛车上卸筐，立马就要去帮忙，手还没伸出去，就看见林絮已经帮着谢玉卿一块儿抬着筐篓。
“你们来就是，怎么还带了这么多东西？”常氏将篱笆门打开，迎着二人入内。
孩子们在院里撒欢喊着：“表舅，表舅母！”
“表姐夫，这两条鱼怕是养不活，天气热得杀了，这些你收着，是我和林絮的一点心意！”谢玉卿将筐篓里的东西取出放在廊下，接过常氏递来的水一口喝掉。
常氏望着那些吃食，眼眶微红，“这……这也太多了，我做不了主！”
“表姐夫若是做不了主，那把表姐叫回来就是，正好我同表姐说生意上的事情。”谢玉卿将缺了口的碗放下，从怀里摸出一小包酥糖，“小棠，小裳，你们去田里把母亲和长姐叫回来，我这包糖就给你们，好吗？”
两个孩子瞥了一眼爹爹，见爹爹点了头，齐声道了好，携手就往外跑。
只是还没跑出家门就被谢玉卿唤住，一人嘴里塞下一颗酥糖，喜得孩子们恨不得长出翅膀快快飞回来。
林絮也被塞了一颗，红着脸与常氏进了厨房，妻主还是把自个当小孩哄。
小李沟的房子大都是茅草盖顶，泥土垒墙，四周扎着紧紧的篱笆，风雨大些，都能将房顶掀开。
林茹带着孩子们归家时，就看见一身嫩黄裙裳的谢玉卿双手背负站在院里沉思，与自家格格不入。
“表舅母，母亲回来了！”林棠蹦蹦跳跳来到谢玉卿跟前，尽管仰着头，个子还不到谢玉卿大腿处。
谢玉卿蹲下身将怀里的酥糖递过去，“要和家里人一起分享哦。”
林棠点点头，拿到酥糖开心极了，和二姐姐一起进了厨房。
“妻主回来了。”常氏领着一众小萝卜头出来，手里拿着绞湿的帕子递了过去。
林茹自然接过简单擦洗一番又还了回去，“把午饭摆出来，有什么事情吃了饭再说。”
“是，妻主。”常氏和长女一块儿抬了桌椅板凳支在院子里，林絮则是和孩子们捞出一锅蒸熟的红薯，和一大碗水煮竹笋端上了桌。
“家里就这个条件，你若吃不惯不必勉强！”林茹坐在主位，冷着张脸。
林常则是坐在下首位置同谢玉卿面对面。
“表姐说的哪里话，幼时两三天没饭吃对我都是常事。”谢玉卿拿起红薯开口道。
林絮本打算和往日般同常氏在厨房用饭，听着妻主所言，颇有些心酸。
谢玉卿拍了拍自个身边的长板凳，“小絮去哪，快过来，坐下！”
林絮看了一眼表姐和妻主，最后硬着头皮，顶着众人的目光坐到了妻主旁边。
林茹黑着脸，但过门是客，想着也就容忍他这一次，就未发话。
午饭简单，吃得也就极快。
因着谢玉卿要和林茹谈话，孩子们便都自觉地和常氏躲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