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虫潮
七个人下车站成一排，像货物一样被人挑选。
治安队长先看三个女孩，很没礼貌地上下打量，女孩们忐忑不安，魏元宇和沈轻舟对视一眼，如果对方进一步无礼，他们就会出手。
治安队长没有轻佻的举动，却说出过分的话：“都挺年轻，应该很好生育。”
康迪护在骆雪前面咬牙切齿。
治安队长身边的一个官员说道：“不行啊，现在生育馆里还剩一个母体名额。”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
“那就要这个，”治安队长一指骆雪，“胸大屁股大，好生养。”
“你……”骆雪双手捂住胸前，瑟缩在康迪身后。
孟可和李莹抱在一起发抖，虽然同情骆雪，但更担心自己，治安队长的意思是，只允许骆雪一个女孩进城。
治安队长又看向沈轻舟，一米九几的身高，不得不让人仰视，沈轻舟嬉皮笑脸，低头和治安队长对视。
治安队长有点不爽，又看向沈轻舟的裤子，戏谑地一笑：“啧啧，个头儿不小啊，衣服一看就不是你的，为难了你这大弟弟。”
沈轻舟笑道：“这不是等着进城给我弟弟换件大点的衣服嘛。”
治安队长不和他废话，又看向他身边的魏元宇，青年的白衬衫上还残留大片血污，治安队长伸手就要扯他的衣领。
“喂，放尊重点！”沈轻舟脸一沉，把队长的手拦住。
治安队长冷下脸来，末世上位者们容不得难民们的半点忤逆，再看向魏元宇时就故意刁难起来。
“受伤了啊？还不让看？是变异人咬的还是打架打的？哼，你这么瘦，一看就是弱鸡。”
沈轻舟听了这话非但没生气，反而放下心来，看这治安队长稀松平常地说“被变异人咬”，看来这个世界变异人的成因只是单纯的辐射产物，而不是血液病毒，所以没有传染性。
魏元宇沉稳应对：“我的伤是变异人抓伤，但是受伤并不代表我弱。我的伤，是我曾经和变异人近距离肉搏的证据，我能够从变异人手里脱身，说明我的能力很强。”
治安队长眼睛一亮，重新打量起眼前俊秀的青年。
魏元宇接着说：“我的身材不是最高大的，但是我枪法准，会开车，还会画画，我可以胜任城镇里的大部分工作，也可以入伍当兵。”
“还能当种马，”治安队长戏谑道，“你们两个在生育馆里肯定会大受欢迎。”
“我会经营管理！我是个企业家！”秦峰迫不及待地介绍自己，“我可以帮咱们城主管理居民，利用有限资源发展经济！”
这番话把官兵们都给逗笑了，治安队长盛气凌人地说：“城主大人有圣索尔主教辅佐，天泪城有天神庇佑，哪儿轮得到你来发展？”
秦峰：“……”
“你小子贼眉鼠眼的，一看就是奸臣。”治安队长转过身，无情拒绝。
沈轻舟偷笑，向魏元宇说道：“这队长看人太准了。”
“我、我也能当种马！”秦峰很没下线地推销自己。
治安队长和官员都冲他一撇嘴，异口同声：“你也配？”
秦峰：“……”
治安队长只在康迪身上扫了一眼就走开了。
“喂！你、你歧视胖子！”康迪大声抗议。
“带上那三个人，关城门收工。”治安队长一声指令，治安队里走出两个端着枪的士兵，站在魏元宇、沈轻舟和骆雪身后，示意他们跟着队伍进城。
“莹儿……可可……”骆雪拉着两个室友的手不肯走。
康迪过来劝说：“先进城再说，你不进去，那什么母体名额就被别人占了！”
魏元宇、沈轻舟和骆雪跟着治安队进城，分别前沈轻舟嘱托那四人：“我们先进城熟悉情况，你们别走远，就在城墙外等着，我们会想办法接你们进去。”
秦峰拽着沈轻舟的胳膊不撒手：“你可不能抛下我不管！别忘了我是游戏的发起者，我死了你们都活不成！”
沈轻舟冷冷地瞪他一眼，不怒自威，压迫感让秦峰讪讪地收回手。
沈轻舟不再理他，又向康迪交代了几句，就带着魏元宇和骆雪离开。
进城后，骆雪被收进一个全是年轻女孩的队伍，被迫和魏元宇他们分开，临走前带着哭腔说道：“舟宝，小魏同学，你们可一定要记得救我啊！”
两人安慰了她几句，不得不让npc们把女孩带走。
想到骆雪将要去的地方，以及他们充当种马的命运，魏元宇本想就留在城外。
但是他听秦峰说，闯关游戏的一个重要环节就是扩展地图，现在好不容易在一片废墟和沙漠里找到了一座城，也许这城里就有推动游戏进程的线索。
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进来。
刚进城的人都被集中在一座医院里，检查身体，确认没有传染病，也没有受到闪电辐射，才会被分配到相应的居住地。
沈轻舟终于分到了一条内裤，暂时也只有一条内裤。
一屋子只穿内裤的裸男排好队，接受一个老年男医生的检查。
轮到魏元宇的时候，老医生发现魏元宇肩上的伤，也没说什么，还好心地为魏元宇换了药和干净的纱布。
这就可以确定，魏元宇的伤不会异变。
检察完身体后，管理者给每个预备役男人发了套军装，通体黑色，剪裁利落，没有多余的装饰和陪衬，所以很考验身材。
沈轻舟和魏元宇，穿上军装后曲线毕现，线条流畅，腰细腿长，很是赏心悦目。
军队中不乏身材高大的，所以沈轻舟终于找到了一身合适的衣服。
军队办事高效，也是因为天泪城用兵向来紧缺，预备役的小伙子们检察完身体，就被送进一辆汽车，连夜赶往城西的一个部队。
他们在途中倚靠在一起睡了会儿，抵达部队时，天空已经出现些光亮。
天泪城的上空没有闪电和雷鸣，但也是乌云密布，看不到太阳。
魏元宇和沈轻舟被分到一个预备役小组，初来乍到先由组长带着熟悉环境，天泪城的部队和现实世界相差无几，领到统一的生活用品，分配了宿舍，快速安顿好后，列队到食堂用早餐。
上午是一个简单的迎新大会，听了军官们慷慨激昂的发言，魏元宇和沈轻舟终于明白，为什么天泪城会有如此大规模的军备。
原来不止是要防范随时有可能强行入城的难民潮，还要对抗时不时会出现在城镇周围的巨型虫族。
这些虫子觊觎天泪湖的圣水，一旦发现圣水的气息就会狂奔过来，不死不休。
好在虫族智力极低，虽然体型巨大，却常常单独出没，一旦发现就集中火力击毙即可。
需要防备的是成群的虫潮，好在虫潮发生的机率极低，据说过去的五年里也只遇到过一次。
新入营的新兵们没有训练任务，魏元宇和沈轻舟穿着军装在军营里闲逛，期间打听到了圣索尔主教和城主的故事。
圣索尔主教原名索尔，是城主大人的一个农奴，城主大人带着家人逃难，在沙漠中迷路，口粮也都吃完了。
家人们一个个饿死，只剩下索尔照顾奄奄一息的主人，索尔推一辆板车拉着主人，在沙漠里漫无目的地行走。
奇迹出现了，索尔前行的方向，不远处出现了一片绿洲。
这片绿洲，就是天泪湖。
从那以后，城主和索尔一起依湖建城，慢慢扩大经营自己的领地，才有了今天的天泪城。
索尔发现天泪湖的经历堪称传奇，因为这个索尔是个盲人。
他说，他是受到了一种玄妙的指引，大脑里像是有某种声音，告诉他前行的方向，支撑着他走到天泪湖的湖边。
圣索尔的眼盲，让魏元宇和沈轻舟不得不在意。
圣索尔发现天泪湖的经历，也进一步证明，这个世界有一种“无序”的规律。
圣索尔和他创立的天泪教，也成为两人计划重点探索的对象。
他们还来不及探索，午饭过后，迎来了据说是难得一遇的虫潮。
刺耳的警报声打破了整座城池的宁静，所有士兵都被叫集合，管你是不是昨天才入伍，统一装备整齐随时待命。
大地震动，远处传来剧烈的轰鸣，射击和爆破的声音此起彼伏，很快就有人冲进预备役，通知新兵们上战场。
一走出军营，所有人都吓得六神无主。
成千上万的巨型爬虫，就像快速移动的大山，卷起扑天盖地的烟尘，向着城市中心奔涌。
惨叫声连连，再多的士兵也溃不成军，核心部队已经护送城主和王公贵胄们从城墙后门逃走，只留下新兵们挡在前面当炮灰。
身为炮灰，他们没有资格钻进坦克，只能背着炸药包，头戴钢盔和护目镜，手持长枪，在虫潮掀起的巨大沙尘里奔跑，很快就满身灰白，分不清彼此。
魏元宇不知什么时候和沈轻舟走散了，眼前是无数条巨大虫足，他在虫足下艰难逃窜，一边提心吊胆地寻找沈轻舟的身影。
突然间一声巨响，一只如同装甲车一样的巨型甲壳虫出现在魏元宇面前，抬起一条小树一样的巨足，眼看就要落在魏元宇的身上。
魏元宇向虫腿射了一梭子子弹，然后利落地翻滚，堪堪躲开了巨虫的落足，站起身时又是连连几个起跃，快速避开那只巨虫身后的几只脚。
等他顾得上抬起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被一群巨虫围在中间。
因为他刚才自保的动作，妨碍了巨虫们向天泪湖的行进，巨虫们被惹怒了，想要碾死这个渺小的人类。
无数条巨大的虫足在眼前晃动，高举在空中，眼看就要重重落下，无处可逃，魏元宇闭上眼睛。
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一阵直升机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