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发起者
经过长时间的奔逃，浓密的乌云里渐渐透出光亮。仍然看不到太阳，但是很明显，这个世界的时间已经是早晨了。
白色汽车最多坐五人，康迪和秦峰加入后，沈轻舟就把驾驶室让出来，端着枪守在魏元宇这边的车门口。
和他一起站在车外的还有康迪，两人一起防备不远处的npc们，以及不知何时会再次出现的末日危机。
后排车门是打开的，所以沈轻舟和康迪也能听到坐在驾驶位的秦峰说话。
“我是从一个神秘组织里听说的七维游戏，这个神秘组织叫‘暗物质’，成员都是当今世界的显贵。
“世上叫得上名的古老家族，都有几位后辈是‘暗物质’的成员。还有世界首富排名中响当当的几个名字，也是秘密加入了这个组织。
“我一个资产不过几十亿的小老板，只能有幸蹭蹭外围，两个月前在一位大佬的邮轮派对上，听大佬们聊起过这个游戏。
“关于游戏的谈论很隐晦，后来我才发现，不是他们不愿意说，而是一旦涉及游戏重要信息，就会有一种无形的力量阻止他们。
“大佬们有的就是游戏玩家，他们可以公开进入游戏的时间、游戏的同伴，以及死亡人数等等，但是不能描述游戏内容，一点都不能，一旦涉及就会被迫噤声。
“他们聊天的时候说着说着就突然梗住，然后心照不宣地笑笑，这种情况就是被无形的力量噤声了。
“每次进入游戏的玩家都是七人，穿越到异时空进行游戏，闯关后回来，现实世界只过去一分钟。
“这个游戏非常危险，有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超自然现象威胁玩家的生命，如果玩家在游戏中丧命，那么就会在同组成员穿越回来的时候，以一种合理的方式，在现实中死亡。”
沈轻舟垂眸看了眼副驾驶，果然，魏元宇的脸色很阴沉。
他想起在盲文图书馆门口，魏元宇预知一个中年男人的死亡。
魏元宇说过，自从十八岁起，他就会准确地感知到身边某个人的死亡，一旦感知，那人就会在一分钟后死去。
秦峰没有注意到沈轻舟和魏元宇的表情，只顾洋洋自得地讲述他在“暗物质”组织派对中的见闻。
“这个游戏的残酷之处还有一点，那就是一旦有玩家死亡，下一次游戏开始时，游戏就会随机拉进新成员，以保证每次游戏都是七名玩家。
“随着游戏次数的增多，游戏难度也就越来越大，老玩家可以通过以往游戏积累经验，可是作为人数补充的新玩家，就没这个机会了。”
骆雪咬着指甲，惶恐地说：“比如我是第一次进入游戏，但是我有可能是补充玩家，和我同期的玩家们可能都是老油条，我进入的游戏可能是人家的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第n次？”
秦峰点头。
“这……这对新人也太不公平了吧！”孟可愤愤不平。
李莹追问：“大家都是第几次进入游戏啊？反正我们三个是第一次！”
秦峰不假思索地回答：“都是第一次。”
沈轻舟皱眉，魏元宇问出了和他一样的疑惑：“你怎么这么肯定？”
秦峰笑而不答，转而说起别的：“七维游戏的每一批玩家当中，都会有一个‘发起者’，玩家都是被迫加入的，除了这名发起者。
“所谓的发起者，就是迫切地想要进入游戏的人。
“这个游戏背后，有一种奇特的力量维系着，‘暗物质’组织成员称之为‘系统’。七维游戏系统，就像个有神识的生命体，祂可以感知到我们凡人的召唤和祈祷。
“‘暗物质’成员里，就有很多大佬，每天虔诚地祈祷，乞求能作为游戏发起者进入系统，他们大都在不久后就梦想成真。”
康迪忍不住骂了一句：“卧槽还有祈祷进入这种变态游戏的？有钱人都这么玩的吗？九死一生啊！和作死有什么区别？”
沈轻舟嗤笑：“百事利当先。”
秦峰所坐的位置看不到车外的沈轻舟，但是不妨碍他偷偷翻白眼，他看到魏元宇和沈轻舟在一起，就猜到了沈轻舟就是用魏元宇的手机给他发语音，说魏元宇在他床上的那个男人。
“对，百事利当先，无利不起早。但大佬们就是和尔等凡人不同，他们进游戏的目的，主要还是挑战智慧和勇气，寻找真实闯关的刺激。”
魏元宇也讽刺地笑了声：“主要是为了挑战，也就是说还有其他目的？”
秦峰脸色一沉，险些就当场pua了，但是他自诩比魏元宇高尚，所以宽宏大量地不计较。
又很大方地说出七维游戏的一个秘密：“游戏会给每个玩家世俗的好处，那就是每闯关一次游戏，就会在游戏结束后的一周内发一笔横财。
“这笔横财，会以一种合理的方式出现，比如中彩票、做生意签大单等等，财富的金额，就是玩家当前资产的七的n倍。
“比如说，小宇现在没有存款，但是工作后很快就会领到五千块月薪，他闯过第一关，就会得到三万五的奖励，闯过第二关，就是三万五再乘以七的两倍也就是十四，以此类推。”
“等等等等！”孟可拦下秦峰的话，表情很不可思议，“别拿他举例，还是拿我举例吧。
“我现在是学生没有收入，但是我爸在k市给我买了套房子，就说市值一百万吧。如果我闯过这一关，我就能得到一百万乘以七也就是七百万？如果我继续闯关，就是七百万再乘以十四？”
孟可的笑容逐渐狰狞。
“直到乘以七的……唉对了，七维游戏总共多少关？“
被问及这个问题，秦峰的表情有些不好看：“据说是七关。”
“那就是七的七倍也就是四十九！妈呀这是多少钱啊！”
孟可瞬间变成星星眼，但是这像天文数字一次的横财，背后定是难以想象的危机。
魏元宇冷静地问：“‘据说’是七关吗？也就是说，至今为止，还没有人通关？”
秦峰的表情更难看了，但是很快就强笑起来：“小宇，你总是这么理智。”
“没有通关……那不就是……”康迪惊惶地瞪起眼睛，“进入游戏的高玩们，都死在高难度的游戏里了？”
秦峰沉默不回应。
骆雪暴躁道：“那不是作死吗？！这帮权贵大佬是活腻歪了吗？还发起游戏？图什么？给地球节省资源吗？”
秦峰面露愠色，像是被冒犯了：“大佬们和你这种凡人能一样吗？至今没有人通关，难道未来也不会有吗？说不准哪位大佬很快就能通关了呢？”
沈轻舟听出了他话语里的玄机，问道：“你不会就是我们这场游戏的发起者吧？”
秦峰愣住了，因为被姓沈的猜到，而非自己宣告，而暗暗不爽。
表面上却还是大方承认：“没错！我自从知道了游戏的秘密，就每天向虚无中的神识祈祷，两个月不到，我就进入游戏了！”
魏元宇嘲讽道：“所以你才那么肯定，我们七个人都是第一次进入游戏，因为你是游戏发起者，我们都是因为你的发起，而被你带进游戏。”
他这番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突然间，骆雪和康迪同时暴起，骆雪坐在车里离秦峰最近，扑起来差点掐住秦峰的脖子。
“原来我们来到这鬼地方都是因为你啊！你他妈的是不是疯子？！”
康迪甚至动了邪念：“行啊，你还敢亲口承认，等会儿我就把你绑车顶上，晚上那群丧尸出来，先让你给丧尸塞牙缝！”
秦峰一点都不慌，说道：“如果游戏的发起者死了，你们这些玩家就会跟着一起死。”
这句话就像惊天响雷，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所以你们不只不能杀我，还要把我的安全放在首位。”
沉默了很久，骆雪突然大叫道：“你口说无凭，你说什么我们都会信吗？”
秦峰嗤笑：“你可以不信，那你敢杀我试试吗？”
“你……”骆雪无语。
秦峰又得意地笑了几声，斜眼看到沉默不语的魏元宇，笑容里又多了些肆虐的成分。
“行了，既然七个玩家聚齐，你们就在我的领导下努力闯关吧。”
“凭什么你领导我们？”一直沉默的李莹小声嘟囔。
秦峰失笑：“因为只有我知道过关的秘诀啊。”
“真卑鄙。”骆雪小声骂道，她知道秦峰不会说出秘诀，他还会靠秘诀支配其他玩家。
秦峰听到了，却一点都不生气，因为他在这七人当中，已经是不可撼动的上位者。
他从汽车里钻出来，看了眼站在车外的沈轻舟，又看看不远处等待的消防员npc们，不怀好意地偷笑，然后扳起脸，对沈轻舟发号施令。
“我们现在要和npc搞好关系，沈先生仪表堂堂英俊潇洒，npc们很喜欢你，你过去陪陪他们，然后我才方便找他们套近乎问线索。”
“你……太过分了！”骆雪抗议，孟可和李莹都敢怒不敢言。
她们都看出来了，魏元宇是秦峰的“自己人”，康迪自身条件很安全，如果沈轻舟不去讨好npc，那么秦峰就会在她们这三个女孩里面挑一个了。
康迪把拳头捏得脆响，但是利害摆在面前，他也不敢反抗。
沈轻舟垂眸瞥了眼，魏元宇一直沉默不说话。
弯腰把猎枪顺着车窗放进车里，身体不经意地与坐在副驾上的魏元宇贴近。
魏元宇仍是一言不发。
沈轻舟直起身，笑得云淡风轻。
“舟宝……”康迪没忍住，站在他的面前拦了一下。
沈轻舟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没事儿，我很快搞定。”
说完，就绕过康迪，向消防车走去。
秦峰看着他的背影，得意地笑了起来，坐回驾驶室，故意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敢搞我的人，整不死你。”
然后肆无忌惮地窥视魏元宇的脸。
魏元宇反感地别过身去，目光扫向走远的沈轻舟，嘴角不易察觉地轻轻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