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纪总败絮其中
纪霆之自然不会怕一个实习生，他压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等着看她到底后续还有什么花招便是。
他打算等桑雪无下班了再说这件事，现在只想好好的逛一逛这里。
十年了，商场的装修和布局、商家都更新换代了好几次。他家名下的所有商场，装潢、布局都是统一设计，再因地制宜，其实每个商场都大同小异，他不用逛也知道这里大概变成什么样子。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路人，他再次在没有江白月的世界里，疯狂地思念着江白月。
过往的十年间，他每一次怀念江白月的时候，除了心痛便是深深的无力感和空虚感，他总是想拼命抓住些什么，但却又什么都抓不住。
而这一刻，越想江白月，他就越想去到桑雪无的身边，只有在她身边，才能填补这种巨大的无力感。
思绪混乱的逛着，他拿出电话刚准备打给桑雪无，想听听她的声音，抬头一看发现他竟然来到了那家蛋糕店门前，双腿不可控制的朝里走去。
里面的员工全都是陌生面孔，正当他想转身离开的时候，一个蛋糕师从蛋糕房里走出来，纪霆之还记得，是十年前，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另一个学徒。
“纪总！？真是您啊”，师傅也认出了他，还先打起了招呼。
那年他兼职快结束之前，就告诉了店长他的身份，当时店长也是十分惊讶。
想必应该是当时的店长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们吧。
“还是叫我小纪就行，你还在这里上班啊？”。
“是啊，我现在是师傅，蛋糕做得可漂亮了，很喜欢这个工作。”师傅乐呵呵的，没有因为纪霆之的身份就过于拘谨。
“烘焙房里忙吗？”纪霆之突然有一个想法。
“现在不忙，饭点过了，下午的单子也不能太提早做。”
“那我想看看我还会不会做蛋糕，可以吗？”纪霆之一脸真诚。
“您这身份，想干啥都行，请吧，小纪师弟”这个师傅大哥的心态是真的很好，在不经意间也带动了纪霆之，将他旧地重游引发的伤感逐渐驱散。
桑雪无正在回邮件，听到手机响，一看到是纪霆之来电，她心想，这人魔怔了吧，才多久啊，真那么喜欢自己，干脆把我做成挂件算了。
“雪无，你有没有蛋白过敏或者奶油过敏之类的？”电话一接通，纪霆之没头没脑突然问了一句。
“没有，都能吃。”她照实回答，心想应该是纪霆之要给自己买蛋糕吧。
“好，知道了，晚上见。”他急匆匆挂了电话。
一直到六点半，桑雪无还不见人影，纪霆之忍不住了，又打了个电话。
在桑雪无的指引下，他来到工作室，其他人都下班了，桑雪无明天没空过来这边，所以打算把这边的收尾工作都处理好再回去。
“吃点东西再继续？不管多晚我都陪你。”他一遍四处好奇地观察着桑雪无的办公室，一边问她要不要吃东西。
“好呀，你给我带了什么？”除非真的很紧急，不然她很少会牺牲吃东西的时间来工作。
二人并排坐在沙发上，随着纪霆之打开包装，引入眼帘的是一个裱花歪七扭八的4寸小蛋糕，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做的。
“我和她，就是在这里认识的，我学会做蛋糕之后，甚至没有机会专门做一个给她的蛋糕”,纪霆之想起以前当学徒的时候，做出来第一个蛋糕,江白月站在同事里面一起笑话他的情景，忍不住触景生情。
他已经习惯了一有情绪就向桑雪无求助，桑雪无也总是明白他心里的难过。
但这次，桑雪无却没有立刻给出回应，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蛋糕，心里想着纪霆之刚才的话。
她反复确认过，自己是心动了，从一开始对他的身体心动，到现在对他整个人都心动。
她喜欢他，即使还没有到爱的那个程度。可是听到他再和她相处的任何时刻都有可能提江白月，自己的心多少会有点酸涩。
但是干吃这种醋没有任何意义，要让纪霆之也喜欢自己才是最关键的。
她桑雪无，对喜欢的人和事，从来不含糊，俘获纪霆之的心，她志在必得。
桑雪无突然用叉子沾了一点奶油涂在了纪霆之的脸颊上，他刚想用手擦掉，桑雪无却拉住他的手阻止，对着他脸上的奶油“吧唧”亲了一口，语气暧昧的说到：“霆之，好甜”
纪霆之一愣，立刻反应过来要亲吻桑雪无，却被她拒绝了。
“霆之，我想我应该是喜欢你了，我听到你总在我面前提江小姐，我会有点不开心，没办法再像从前那样理智地给予你情绪上的陪伴。”
“当然，我不是要跟她计较，也不是逼你只能喜欢我。我只是，希望你能分清楚，我不是平行时空的江白月，我就是桑雪无。”
突如其来的正式表白，让纪霆之沉寂已久的心突然悸动。
“对不起，我现在，没办法回答你”他对感情向来慎重，面对桑雪无的真诚，实在不忍说出口，他很多时候确实是把对江白月的遗憾弥补在她身上，也总是透过她去寻找江白月的影子。
“霆之，我知道你现在的纠结和矛盾，我只是想问你，你愿意吗？你有想过要把我们分清吗？还是打定主意要一直把我当成她的代替品？”
桑雪无很喜欢通过叫一个人的名字来带动对方的情绪，眼下一声声的“霆之”，令他毫无招架之力。
桑雪无此刻就是柔情似水的真实写照，纪霆之心甘情愿沉沦其中。
“我愿意，我很愿意，你给我时间，好吗？”他不停的点头，生怕点头的力度不够就表现不出自己的决心和诚意。
桑雪无的直爽着实令他意想不到，原来喜欢不喜欢，开心不开心，两个人之间都可以这样直白的表达出来，不用猜，不用瞎想更不用彼此误会。
二人免不了又是一阵热吻，直到桑雪无的肚子“咕咕咕”发出抗议，他们才舍得放开彼此。
桑雪无一边吃着蛋糕，一边听纪霆之讲今天遇到言子萱的事。
“要不今晚我们俩再叫上宋助理，一起过去看看怎么回事？”纪霆之把想到的对策也一并说了出来。
“别去，晾着她先。”
“好，听你的。”纪霆之知道桑雪无这么说，肯定是有她自己的办法。
等桑雪无忙完，二人回到别墅在房间里又吻到天荒地老，纪霆之把持不住想把夫妻关系坐实的时候，桑雪无却拒绝了。
拒绝的理由令纪霆之心神荡漾，对他跟桑雪无的未来愈加充满期待。
她说：“霆之，如果我还是只喜欢你的身体，那我现在巴不得赶紧把你吃干抹净再说，可是我现在真的喜欢你整个人，我想把这件事留到婚礼那天，郑重又正式，好不好？”
纪霆之心里一遍遍的回想她的话，比起期待他们的将来，他已经先期待起了他们的婚礼，还忍不住在心里揶揄自己，自从遇到桑雪无，自己似乎越来越“不正经”。
洗漱过后，二人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第二早，桑雪无依旧比纪霆之早醒。她没打算吵醒他，十年没睡过一个好觉的人，现在让他多睡一会儿吧。
当她拿出手机看时间的时候，却被微信、电话、公司群轰炸般的信息数量惊到。她看清楚内容后，不得不叫醒纪霆之。
纪霆之的手机里却只有桑语纪公司那边的消息比较多。
只见公司群里面混进来一个没有头像的人，这个人半夜在群里发了一张偷拍角度的照片，侧脸和穿着都很容易看得出是桑雪无，是团建聚餐那晚，她和纪霆之在走廊拥抱说话时候的照片。
照片把男主角截到只露着手臂，看不出其他特征。
发言直指公司高管桑雪无品行不端，勾引有妇之夫，破坏家庭恬不知耻。
每个群都没有人敢参与讨论，只有总办的几个同事公事公办的语气发了几个声明，叫大家关注工作，不要轻信谣言。
桑雪无收到的那些轰炸信息都是公司的人给她提醒有人散播不实消息，以及很多同事对她表明自己的立场。
纪霆之的手机里多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内容是：“纪总，老地方，我今晚继续等您喔。如今晚不来，可就不止发几张照片那么简单咯~”
桑雪无叫纪霆之穿上照片里的那套西装，她也回家换上了那天的那套衣服，二人各自开车，一前一后回到了桑语纪。
这家公司坐落在一个工业园，萧家当时直接买下了一整栋建筑，每一层都有各自的功能。
从六楼开始是办公区域，每一层一出电梯，就是玻璃墙隔起来开的开放式大办公室布局，因此他们二人一前一后从电梯出来，就已经引起了各种窃窃私语。
更别提二人回公司后，又分别以各种工作为理由，分开把每一层都巡视了一遍，只要不眼瞎，都看得出，照片上那位男士的衣服，跟纪总这套的细节一模一样。
一整天过去了，快下班的时候，等议论都发酵得差不多了，桑雪无用小号潜入了公司人数最多的几个非官方群聊，里面果然热火朝天，有人隐晦地说桑雪无是花瓶、是摆设，有人直接义愤填膺说她长得就一脸狐媚子相
“你们没有留意到今天纪总的衣服和照片那个很像吗！”
“对啊，我上次听总办的人说，纪总就是已经结婚了的！”
“天啊，纪总看起来那么正派的一个人，居然也搞这种吗？？塌房了！！”
“果然，有钱男人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就算女的再怎么勾引，也得男的愿意才行啊，真的没想到干干净净的纪总私下也这么乱！”
随着桑雪无直接挑起了对纪霆之的猜测和引战，更多人将矛头转向了纪霆之。
纪霆之也潜入了群里，现在他看着群聊界面一脸无奈，他在微信上面问她：“雪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卖什么关子？”
桑雪无回复他：“没有卖关子，就是祸水东引，拿你分担火力罢了，‘夫妻’嘛，同甘共苦，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只有女方挨骂呢？嘿嘿~”
纪霆之：“夫妻！不许加引号！”
桑雪无：“纪总要求真多，果然‘败絮其中’，嘻嘻~”
怎么回事，看着桑雪无的回复，纪霆之嘴角压不住的笑，原来恋爱也可以这样谈的吗？
他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但是在来找他签字的高管眼里，纪霆之笑得像个吃到了肉骨头的大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