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桑雪无，跟我回家
用完早餐，众人散去，桑雪无坐在纪霆之的副驾驶准备回自家公司上班。
“你这是又想起哪出了？怎么不用司机，你亲自开。”
纪霆之还是那句话：“因为有话要说”。
汽车发动，纪霆之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跟桑雪无打开话题。
“雨瑶喜欢我，这事我知道，但是从小一起长大我真的当她是亲妹妹，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个忙，把她这个念头断了？”
“你都结婚了，人家还惦记，这忙，难度有点大，我可以不接受吗？再说了，我们就认识了十多天，除去合作关系，你对我，就那么信任？”
他的心微微颤抖了一下，也许是她这张脸自己太过熟悉，所以才这么容易卸下防备。
“合约里面提到过，我有义务维护夫妻感情，让旁人认为我们感情和睦。帮你赶走烂桃花，也算是维护感情吧，这忙我确实得帮！”桑雪无的语气里充满了等价交换的正式感。
“那你打算怎么做？”纪霆之随即问她有没有计划。
桑雪无想起他在人前是谦谦君子，昨晚居然对她开那样幼稚的玩笑，她灵机一动，微微侧过身子望着纪霆之说：“很简单啊，我们生个孩子就行了。让莫雨瑶道德感更加重，她就不会再缠着你了。”。
纪霆之听到这句话，差点一个急刹车，但是优秀的驾驶习惯还是战胜了情绪的波动，他稳了稳方向盘，让车保持平稳向前行驶，明知道桑雪无的话是玩笑，但他还是被桑雪无看得耳根发红。
桑雪无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为了驾驶安全，她还是赶紧转移了话题：“开玩笑而已，我尽量尝试吧，毕竟，人的感情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把控引导。”
纪霆之一路把桑雪无送到了桑家自己的公司楼下，她也算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富三代，只不过她家的富，跟纪霆之家族的富相比，简直只是九牛一毛。
她和哥哥一直努力打理自己家的事业，想要令其更上一层楼，但是不管是再经济成本还是社会成本来说，这都是一条道阻且长的路。
所以当纪霆之向她提出合约结婚来应付纪家人的时候，她衡量再三，若是真的跟纪霆之合作成功，那她能借的力就不止一点点，在发展事业上面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在这个婚姻自由的时代，合约结束后，得一本离婚证，也不是什么天塌下来的事，于是她果断接受了纪霆之的合作邀请。
她喜欢纪霆之吗？她曾经问过自己，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现在是不喜欢的，以后会不会喜欢说不准，目前合作就是合作，至于其他事情，都是小事。
领结婚证也属于合作的节点之一，昨天早上领证成功之后，纪霆之就已经安排手下的人把三个大项目都给了桑雪无家的公司做，今天一早桑雪无也是赶回来开会对接新项目。
桑雪无下车的时候，纪霆之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他突然又想起十年前，那个人也是这样下车留给他一个背影，再见就已是破碎的她，而他连破碎的她都没能留住，那个人就那样彻底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
他果断快速打开车门，急匆匆奔向已经走远的桑雪无，桑雪无看着眼前追上来喘着粗气的纪霆之，一脸茫然：“我落了东西在你车上吗？”
纪霆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不容反驳的对她说：“晚上下班我来接你，回老宅还是回别墅，你来决定就行。”说完转身就走。
桑雪无没搞懂这是哪一出，早上明明说好了今晚找借口她就回自己家住了，怎么突然又说要她一起回去？还不等她细想，公司的工作手机就响起，电话来了，小桑总的搬砖日程又要开启。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桑雪无才忙完今天的事，她掏出自己的手机准备打给纪霆之，却看到了纪霆之早就发来的微信说他已经到公司楼下了。
“还是去老宅吧。”她打了个哈欠，直接眯起眼睛睡着了。
回到老宅已经是十一点多，佣人说老太太交代了给她煮好燕窝当宵夜，桑雪无恭敬不如从命，美滋滋喝了一碗燕窝才回房。
打开房门才发现，玻璃墙的洗手间已经四面安装好了帘子，这下他们终于可以不用面临如厕尴尬了。桑雪无打趣问到：“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选择回来老宅啊？效率真高就安排上了。”
纪霆之淡淡的回答：“因为你早上答应了我那件事，你一定会认真对待，只有回来老宅才能有更多机会解决事情。”。
桑雪无心想，还开始揣摩我的心思了。
纪霆之看着她自在的洗漱护肤休息，恍惚又陷入了回忆，如果十年前，没有发生那些事，那个人现在应该就像这样，陪在自己身边，忙了一天的两个人，晚上回到家惬意地享受相处的时光。
他好不容易才从回忆的旋涡里挣扎出来，一想到三年之后合作结束，桑雪无也会退出他的世界，他的心就隐隐作痛。从前失去了她，以后，还要再失去一次像她的人吗？
上天把这么像她的人送到他身边，他怎么能再次失去呢？如果自己不是为了留住这张脸在身边，起初的时候又怎么会和桑雪无说什么契约婚姻？
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再放桑雪无走，三年期限只是他随口说的罢了，他怕说假结婚一辈子把人直接吓跑了。
他坐在沙发上正想得出神，依靠在沙发另一端安静拿手机看数据的桑雪无突然小声惊呼：“呀还剩百分之一电量了”然后急匆匆起身准备去床头充电给手机续命。
路过纪霆之的时候，一不小心被他来不及收回的长腿绊倒了，结结实实摔进了他的怀抱，后脑勺还狠狠把纪霆之的额头磕出了鼓包。
两人都吃痛的嗷嗷大叫，桑雪无想起自己家企业影视板块的分公司，那些个编剧和导演老是弄这样的场景，但现实生活中，真摔了，可半点都浪漫不起来！
两人都各自揉着被撞疼的地方，以至于暂时忘记了要先分开，桑雪无还半躺在纪霆之的怀里，手捂着后脑勺的，咬着嘴唇吃痛。
桑雪无有着和他心爱的人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庞，他无数次想透过这张脸再次亲吻他心中的白月光，但是相识以来他们一直保持距离礼貌相处，即使已经是合法的夫妻关系，他也不至于强吻别人。
可如今这个人在自己怀中，温香软玉楚楚可怜，他最终还是失控了，所有的理智和素质都抛之脑后，俯下身对着桑雪无就来了一顿深吻，吻得桑雪无措手不及。
纪霆之吻得太过动情，她甚至能从他的节奏里感受到他的情绪，她十分纳闷，接吻怎么会难过？他吻得太缠绵，短暂的缺氧让桑雪无逐渐失去了思考能力，她被纪霆之吻的七荤八素，早已忘了她应该拒绝这样不礼貌的亲吻。
他的手也不太老实，下意识地伸进了她的睡衣里面，在她的后背和腰间不断游移，桑雪无依旧没有阻止和拒绝他。
她的不断接纳让纪霆之也越发疯狂，他起身准备把桑雪无压在沙发上放任欲望宣泄到底，可就在这时候，桑雪无突然爆发了比刚才摔倒那一下更惨烈的叫声，眼泪也瞬间夺眶而出：“霆之，我扭到脚了！”
安静的夜晚，她这一喊，足以吵醒整栋楼的人，而且她扭到脚也得先做个简单处理，纪霆之只能打开门叫人来帮忙，这下连二楼的奶奶和父母也都惊动了上来。
佣人把桑雪无的脚冰敷且涂了药油之后，三楼小客厅里，只剩纪家几位长辈和两个新婚夫妻。
长辈都是过来人，一看半夜闹着这阵势，脸上那股欣慰又别具意味的笑简直快要压不住了，即使二人已经解释过，只是普通的摔倒，但是纪母最先跑上来帮忙扶着桑雪无，她睡衣的前两颗扣子还是纪母在忙乱之中帮她扣上的，他们二人的解释，也被当成了礼貌的借口罢了，总不能叫人家小两口直白承认是闺房乐趣玩崩了才受伤的吧。
纪家老太太直接发话：“霆之，凡事要有个度，你别太折腾雪无，明天一早就赶紧带雪无去医院看仔细了，以后也都克制点！”。纪母一看小两口耳根子都红得快要着火，就招呼着老太太回房间休息了。
等纪霆之把桑雪无扶回床上，桑雪无靠着床头的时候，二人才迎来了真正尴尬的时刻。
桑雪无从来就不是什么别扭的人，她知道孤男寡女独处迟早会衍生暧昧，加上二人已经领了结婚证，即使真的做到最后一步，也算不得什么伤风败德的事。
她对纪霆之虽然谈不上喜欢，但也不反感。谁会反感一个才貌双全的帅哥呢？
纪霆之突然吻她，她没有拒绝，是人之常情，至于纪霆之为什么突然失控，她则更容易想明白了，自己这样一个公认的大美女就那么躺人家怀里，人要是没反应，那就真的有问题了。
“霆之，可以过来一下吗？”
纪霆之闻声立刻从沙发起身坐到了床边，他以为桑雪无需要帮忙，但她只是平淡的说道：“刚才是我没有注意分寸，引起你误会，都是成年人了，这点小事，应该不会影响我们合作吧。”
纪霆之听到她开口闭口只有合作，他就更加肯定，他们的契约婚姻一旦结束，她就会带着这张脸消失在他的世界，这种无力感被桑雪无的冷漠一刺激就转化成为愤怒，他的情绪越来越难捉摸。
“你的心里只有合作和利益吗？”纪霆之言语之间已经掩盖不住怒气。
桑雪无彻底无语，真是莫名其妙，两天前还冷冰冰警告自己不要爱上他，这不就是独处第二晚而已，就开始责怪我只想合作。
“霆之，你把话说清楚，什么是，我只讲合作，这不是我们说好的吗？”她语气柔和，就像在对待一只炸了毛的小猫。
她的心平气和让纪霆之开始意识到确实是自己刚才的话欠妥，合作是他主动发起的，也是他自己要求桑雪无别动歪心思的，自己反过来责怪她确实站不住脚。
但是他又想了想，桑雪无不也没有把话说清楚吗？刚刚那样是误会吗？是意外吗？她刚才从头到尾不也没有拒绝过自己？
他稍微平息了怒气，但是也分毫不让的反问桑雪无：“那你刚才，那么配合我，又是为什么？麻烦你也把话说清楚吧！”
桑雪无听完，反而释然的轻笑出声，“霆之，你这么优秀，我也不反感你，即使没有爱情，但是我也可以接受你的吻和你的身体吧？都是成年人了，这很难理解吗？那你吻我，难道是因为你爱我吗？”
纪霆之没有想到桑雪无竟然如此坦荡把话说开，还明说没有感情也可以接受他的吻和身体，难道她在男女私生活中就是这样吗？
他不允许她顶着这张脸说这样的话、做这样的事，刚平息的怒火瞬间又点燃，他顺势直接把桑雪无压倒在床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手放到了桑雪无睡衣的第一颗扣子上。
桑雪无再次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但这次跟刚才接吻引发的荷尔蒙上头不一样，她现在完全保持着理智，所以她也迅速用手握住纪霆之的手，阻止他冲动的行为。
纪霆之暂停了手上的动作，两人僵持着，他面色冰冷的问她：“为什么阻拦我，你不是说没有爱情你也可以做吗？我现在要，为什么不给？你能接受其他没有感情的男人，却不乐意接受我？”
桑雪无还是没想通纪霆之为什么又发火，但是她知道自己现在不想要，现在的情况和刚才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因为你现在看起来像是要惩罚我，我不希望，我的第一次体验变成如此不美好的回忆，如果你非要不可，那我不会反抗，也不会配合。”
“第一次？你刚才不是说可以接受没有爱情的”
“是，我是那样说过。”桑雪无十分冷静。
“我的意思是，如果真的遇到了合适体验这件事的人，只要双方的身份不违背道德，我不会限制自己，一定要跟对方有爱情才去做。我的身体我自己做主，这有什么问题吗？”
“还是说你对体验过鱼水之欢的女性有歧视？如果我不是第一次，我现在就没有资格拒绝你了吗？我刚才没有拒绝你，就是允许、就是想要你，而我现在不想要，就是不想要，所以拒绝你。霆之，你明白吗？”
说完，她缓缓的放开了握着纪霆之的手，让纪霆之自己选择是叫停还是继续。
纪霆之这一刻是真的无地自容了，他为自己的失控懊悔，诚恳地向她道歉。
桑雪无没有继续追究，她隐约察觉出纪霆之的心里似乎藏着什么很事，但是她并没有兴趣窥探。
她宽慰纪霆之几句，劝他早点休息，没过多久她自己就安稳入睡了。
桑雪无很少有失眠的时候，她习惯了把该解决的事情都解决好，而还无法解决的事，也安心睡觉。等睡醒了才有精力解决。
睡眠质量向来很差的纪霆之，在沙发上躺着却一夜无眠，时不时凝视着幽暗的夜灯中的桑雪无，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