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十束雪枝, 明明只是在名字前面多加了一个姓氏，但当他温柔的目光凝视着自己的时候，从他的眼睛中, 雪枝确实感受到了一份喜爱和宠溺。
所以，从今以后，这样的感情就可以称作是哥哥的爱了吧。
当十束温柔地抚摸着自己头发的时候，雪枝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个可以称之为依恋的笑容。
她不由得想起了初次遇见多多良时候的场景, 就是因为这个人身上有着令她无比向往的温暖的笑容，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想要成为那样的人。
想要拥有更紧密的羁绊。
变得不再孤单。
而现在，我有一个哥哥了。
好想把这件事告诉夏目啊。
从交握着的掌心传来的温暖让雪枝陷入了一场有些眩晕的幸福中。
久久不能散去。
“谢啦, 世理。”
帮雪枝办好户籍之后, 草薙出云笑着对淡岛世理说了声谢谢, “那么我们就先回去了, 之后有事再联系吧。”
淡岛世理点了点, 亲自把他们送到了门口, “那么，再会。”
“那小雪枝我们也该回学校啦。”
十束这个新鲜出炉的哥哥还没当多久, 就遭到了五条悟的强势捣乱。
雪枝扭头望回五条悟，瞪圆了蓝色的眼睛。
“撒娇也没用哦, 今天可不是休息日，趁天黑之前，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咒术高专吧，等周末再来找你的哥哥们如何？”
这时候，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 冬天的黑夜来得特别早, 街边的路灯早早地就亮了起来。
“……好吧。”雪枝答应了。
“那记得给哥哥发短信通电话哦。”十束温柔地抚摸着雪枝的头发, “那就等周末的时候再来吠舞罗吧。”
“零花钱也够用吗？”
“放心，我们高专可是每月都发工资的，而且每次出任务都会有报酬的。”五条悟非常豪气地说。
十束多多良轻微地叹了口气，“虽然听说了很多次，咒术高专是连学生也需要出去接任务的，雪枝也并不是普通的孩子，就算是有些担心，但是作为兄长也不能干扰小雪枝的成长轨迹。”
“而且…”十束多多良顿了顿，注视着五条悟的脸庞，“我看得出来，五条君是一位值得学生们信任的好老师呢。”
“哈哈哈哈哈。”五条悟笑起来，“还真是意外啊，事实上很少有人这样评价我。”
“嘛，完全可以理解。”十束耸耸肩。
“不过我这是真的在夸奖你哦。”
“这点我还是听得出来的啦。”五条悟朝雪枝挥挥手，“走啦，跟你新鲜出炉的哥哥说再见吧。”
“哥哥再见，出云再见！”
雪枝乖乖地说完再见之后，就被五条悟提拎上车了。
在路上，雪枝和五条老师说起了自己白天在教学楼操控了作业本咒灵的事情。
“关于操控咒灵方面的事情，上次我带你去横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只不过我想多观察一会才打算把我的结论告诉你。”
嗡嗡~这时被五条悟揣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按下了接通键，“说了多少次，那个加茂的死和她没关系，自己没本事连身体都被一个脑花占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哈？结论，结论就是拜托你们先弄清楚那块脑花的身份再来和我谈吧。”
雪枝隐约觉得这件事应该和自己有关系，“五条老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五条悟把手放在雪枝的头上，揉乱了她一头蓬松的短发，笑着说，“现在还不需要哦。”
“反正需要的话，我是一定不会客气的哦。”
五条悟拖长腔调说。
“——”
雪枝鼓起了小脸。
回到高专之后，五条悟直接把雪枝带去了室内的训练场。
他直接从高专的库存中抓出了几只四级的咒灵，放到了雪枝的面前，说：“做给我看看吧。”
雪枝接收到了指令。
她的眼睛注视着眼前的低等咒灵，它们体型大概和自己差不多大小，身体是细长细长的，皮肤接近于浅绿色，样貌倒也不算非常难看。
被五条老师放出来之后，它们缩在训练室的墙角，紧紧地挨在一起，身体在小幅度地颤抖着。
但当雪枝的目光越过空气，落在挨在一团的小咒灵身上时，它们又瑟缩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而后，人类和咒灵的目光在空中撞上了。
两个世界连上了。
“过来。”
雪枝下达了命令
她并不知道，当她的目光与咒灵相连时，从瞳孔里溢出了漂亮的红色，
五条悟注意到了这点，小幅度地挑起了眉，他以一种漫不经心的动作抱臂站在墙边，注视着雪枝和咒灵的动作。
在雪枝说了“过来”之后，五条悟看见原本缩在角落的咒灵开始缓缓地向雪枝所在的方向移动。
它们的身体因为惧怕而颤抖着，但却无法抗拒想要走向雪枝的脚步。
简直就像飞蛾扑火一样。
“真有意思呢。”
五条悟翘起了嘴角。
接着在几个低级咒灵移动到脚边的时候，雪枝又说了几个简单的指令，分别是坐下，拍掌和舞蹈。
低等咒灵在雪枝的口令下简直乖得像小学生一样。
“还要再看吗？五条老师。”
让咒灵乖乖坐好之后，雪枝扭头，忘着五条悟。
“当然，不过要换个目标，我们去操场吧，那里的位置比较广阔。”
五条悟拍了拍手掌，示意雪枝跟上。
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回头望了雪枝一眼，指了指蹲在墙角甚至可以用乖巧来形容的几只咒灵。
“把那几只小东西袚除了吧。”
“好了。”
“……”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雪枝歪歪头，望向五条悟。
“没什么，只是觉得小雪枝你真的很适合当咒术师呢，”五条悟弯腰有些温柔地摸了下女孩柔软的头发，以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刚才我以为你会有点心软的，毕竟它们那样子在你的注视下，真的有点像孩子呢。”
“有时确实会觉得可爱。”雪枝点点头，向五条悟表达自己的想法，“但是只要想着它们是咒灵的话就能毫不犹豫地下手了。”
“因为我知道它们对我言听计从不过是因为我对它们使用了术式而已，如果它们能摆脱我的控制，一定会反过来消灭我的。更何况，如果我对它们心软的话，它们也不会对普通人心软吧。”
雪枝清楚地说。
“雪枝也想要保护普通人吗？”五条悟又问。
“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会的。”雪枝点点头。
“如果救不了呢？”
“嗯……”雪枝皱着小鼻子思考了几秒，“一开始可能会觉得有一点点愧疚吧，但我应该不会难过很久的。”
“为什么啊？”
“因为我的心也就只有这么大。”雪枝在空中画了一个小小的圈，“真的装不下这么多人。”
听到这，五条悟便笑着问她，“那小雪枝你的心这么小，不会没有老师我的位置吧？”
“其实是有的。”雪枝用手指比了一下下。
五条悟“切”了一下，“也就指甲尖尖大小。”
“好吧，那再给老师你加一点点，真的不能再加了。”
“明明你比划的地方还空了一大块！”
“那是夏目君的！”
“高专禁止未成年人谈恋爱！”
“……什么是恋爱？”
未成年人向他投来了清澈的目光。
“就是一种会让人的心脏受伤的行为活动，特别是像你这种小孩更加不适合参与呢，老师建议你二十岁之后再考虑这个问题哦。”五条悟笑眯眯地说。
“……”
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的地方。
一路聊着，两人很快就来到了开阔的操场，在寂寥的月色下，操场上疏疏落落地点着几盏零星的灯。
“接下来我会释放出一只二级咒灵，小雪枝你尝试在祓除之前在尽可能地给它下达更多的指令。”
说完之后，五条悟就把一只身形巨大咒灵放了出来，站在雪枝面前时简直就像是小山一样，而且移动速度也非常快，没有一点笨重感。
但即使忽略雪枝庞大的咒力不算，雪枝现在五六岁孩子的体型也不是没有优势，她的身体又小又轻，当二级咒灵的右脚像小山一样向她落下的时候，她像白鸟从泥沼飞了出去，还能分心注意听五条悟说的话。
“在战斗之前，提高咒术师本身的防御力也是很关键的，比如用咒力构筑防护罩，它可以帮你承受一些打击，毕竟大多数人类的□□其实是不如咒灵的呢。”
“五条老师，请你直接说重点吧……”
在雪枝的催促下，五条悟总算是有了正经教师的样子，开始给雪枝传授各种战斗的技巧。
等到雪枝差不多掌握了，五条悟才停下了授课的内容，转而说道，“现在开始你术式的锻炼了。”
“留意一下，你对二级咒灵的操控是多长时间，这很重要。”
五条悟说着说着，拿出手机开始计时。
在二级咒灵伸出尖锐的利爪向她抓来时，雪枝眼睛再次变成了红色，“停下。”
“一、二、三……十，”等到五条悟数到十的时候，二级咒灵再次动了起来。
接下来五条悟又让雪枝对二级咒灵下达了各种操控指令。
五条悟掐表算着，经过统计发现雪枝的操控时间都不超过十秒，而且不能对二级咒灵直接下达自毁的命令。
“五条老师，那现在可以祓除这个咒灵了吗？”
来回折腾这么久，雪枝觉得自己和那只二级都累了。
“等等，其实我还有一个疑问，小雪枝你操控咒灵的时候，其实就算不说话也是可以对它下达指令的吧，”五条悟望着雪枝的脸，温和地解释，“重点不是在你说的话，而是你的眼睛，再试试看吧，无声操控。”
雪枝按照五条悟的话照做了，结果自然是成功了。
“好了，把这个家伙祓除了，过来看看我刚才给你拍的照片吧。”五条悟说。
“诶诶……我的眼睛，是红色的？”直到现在，雪枝才知道自己发动术式时眼睛会变成红色。
“那你祓除咒灵时，是怎么做的呢？”
“具体其实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啦，就是想着把咒力汇聚在某一处，然后锁住它们就好啦。”雪枝挠挠头，“其实我自己也不太清楚，为什么我能控制它们。”
“是天赋哦，小雪枝你拥有让很多咒术师嫉妒的天赋。”
“很多咒术师体内都会有咒力呢，但是咒术师的咒力等级也是存在差异的哦，如果用水来衡量的话，有的咒术师硬挤也只能勉强填满桶装水的容器而已，天赋不错的咒术师体内的咒力有如溪流，而天赋绝顶的咒术师体内的咒力则如同汪洋大海，无穷无尽。”
“而雪枝你属于最后一个哦，你的咒力强度，包括你现在的□□，都是超规格的！”
“加上术式的影响，所以你能轻易操控等级比你低的咒灵。”
“……噢噢，我明白了。”
“我在夸赞你诶，别露出这种天才习惯了夸奖的平淡表情好吧。”
雪枝很努力地扯了嘴角。
“其实老师有一个建议哦，”顿了顿，五条悟再次翘起了嘴角。
“什么建议？”
“你的术式也是可以通过眼睛来发动的嘛，所以要不要戴个眼罩来试试？”
五条悟把黑色眼罩的一边拉下来，做了个很可爱的表情。
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真的可以吗？”
雪枝从嘴里发出疑问。
“当然啦，试试就知道了。”
这样说着，五条悟竟然真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卡通眼罩。
“喏，你现在带上这个走回学校宿舍试试。”
在五条悟的哄骗下，雪枝带上了黑色的眼罩。
“……可是，五条老师我什么也看不到啊。”
雪枝伸出手，摸索着向前走去，可是视野里却一片漆黑。
“等会就好啦。”
五条悟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现在呢，看到我了吗？”
五条悟的声音在前面响起的时候，雪枝看见了光。
是属于咒力的，红色的光芒。
很明亮。
“五条老师，你身上有很明亮的光。”
“当然啦，我可是最强哦。”
雪枝跟着那道光，摸黑往前走着。
“唉哟……”
脚下踩到什么，雪枝直接摔了个屁股墩，雪枝坐在地上还没起来，又好像听到了一道很轻的笑声。
“哈……”
“嗯嗯？”
“大晚上的，你们两个到底在搞什么啊？”
站在楼上的真希朝他们两人大喊，“小雪枝，你为什么要带悟的眼罩。”
“五条老师说，这样可以锻炼我的术式。”
“哈？你也有六眼么？……悟他在骗你呢，这家伙现在还在偷笑，而且还在群里发了你好多照片呢！”
“哈？？？”
“笨蛋，快摘下眼罩回来吃饭啦！”真希说。
“小雪枝，训练可以暂时结束了哦。”
“——”
雪枝鼓起了漂亮的小脸，五条老师真不是个好人！！！
吃完饭之后，雪枝和大家说了晚安，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之后，雪枝在柔软的床上滚了几圈，抱着香香的被子就准备入睡了。
晚风吹过窗外的树叶发出了哗哗的声响，关灯之后，皎洁的月色从半开的窗漏了进来。
雪枝还没有睡着，忽然听到窗外传来了很轻微的声音，有人在外面……？？雪枝变得警惕起来，竖起了耳朵。
风中传来了铃铛的声音。
“铃铃。”
然后，是一道轻柔的女声。
“小雪枝，我们进来了。”
有点熟悉的声音，以及……
熟悉的气息。
雪枝飞速从床上跑了下来，光脚跑到了窗前，打开了窗户。
首先是一只有着白色长发的马头妖怪从窗外钻了进来，妖怪身上还系着一个铃铛，刚才那个铃铛声就是从它身上发出来的，然后是一个穿着紫色和服拿着烟杆的优雅女人，还有一个是，木纹脸的妖怪。
“听夏目说，你被变小了，还记得我们吗？”
还没等雪枝回答，就感到自己的脸被捏了一下，“这个样子还挺可爱的嘛。”
紫色和服的女人轻笑着说，好像也没在意雪枝听没听到，虽然雪枝确实对他们有点印象啦。
“这间学校太多诅咒和结界了，我们不能留在这里太久，不然会被发现的，”丙一边说着，一边把头扭向木纹脸妖怪，“日月食，快点把雪枝变回原样吧。”
雪枝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忽然感到面前有一阵白光闪过，眩晕侵袭了脑海，在倒下之前，一双纤细的手臂抱住了她的身体，雪枝感到自己被轻柔地抱到了床上，身上盖了温暖的被子。
“晚安，雪枝。”
“下次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