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熟人见面
赵广德一群人嘴里直喊冤，却还是被带走了。
也不知道聚众斗殴会被拘留几天。
对此薛忍冬是一点也不同情。
毕竟先动手闹事的是他们，当初理亏的也是他们。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呢？
至于说这群人以后会不会找薛忍冬进货？
现在的薛忍冬已经不在乎了。
而且小卖部的商品也要更新换代，这些店主不进货，耽误的也是他们自己的生意。
四合院前出的这一出事传出去之后，那些没参与闹事的店主都十分庆幸。
只是他们虽然没有因为闹事被抓进去，却也同样拿不到供货。
不过与其说这是薛忍冬故意为难他们，不如说是他们自己自作孽。
薛忍冬之所以不给他们供货，并不是出于赌气，而是因为出口许可发下来以后，厂里的卫生巾在港城就卖脱销了。
不会因为吸血量饱和而侧漏的卫生巾，这在女性眼里简直是空前的产品！
港城那边工资和物价都偏高。
内地这边平均工资还在二三十块的时候，港城的白领平均月薪已经一千五了。
那里的女性几乎人人都用得起卫生巾。
为了扩大知名度，薛忍冬也给自己的产品注册了品牌和商标，品牌叫做云舒，商标则是一朵看起来很柔软的云。
品牌的宣传也很简洁——云舒卫生巾，像云朵一样舒适的卫生巾。
由于进出口关税的缘故，云舒卫生巾在海外的定价是一块五一包，比国外的产品便宜但便宜得不算多。
但由于云舒卫生巾的使用体验远远比其他卫生巾好，在消费者的眼里就算是十分物美价廉了。
产品销往海外，比在国内要多出整整一倍的利润，原本供给那些店主的货，自然也就分给汪先生了。
即便如此，汪先生其实还是有些不满足的。
这天他找到薛忍冬，要求加大供货。
“薛厂长，这钱又不咬人，你为什么就不能优先把货供给我呢？卖到内地，一包卫生巾你才赚三角钱，到了港城转手就能翻一倍，我要是你，我就把货都供给海外！”
薛忍冬笑着请汪先生坐下，主动给他倒了一杯茶。
“汪先生，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咱们两个立场不同，看待事情的角度自然也就不一样。”
汪先生哑然失笑，“立场不同？薛厂长，我也是厂里的股东，我们怎么会立场不同？”
薛忍冬双手手肘撑在桌子上，斟酌着说道：“首先呢，你是港城人，我是大陆人。”
“其次呢？”
“你是男人，我是女人。”
汪先生有些意外，“这也算立场？”
“那当然，我一直认为，一个生意人要想做大做强，就要有比钱更高的追求。如果眼睛里只有钱的话，只能做到中层。这听起来好像有点冠冕堂皇，但信念确实是可以支撑一个人创造奇迹的。”
“那你有什么追求？”
“我的追求就是让内地的女性无论贫穷富有，都能用上干净、有保障的卫生巾。如果我一味把产品都销往海外，我又要怎么在内地推广卫生巾呢？大陆的利润是薄一些，但基数却很大，未来的潜力也很高。短期看港城是收入更高，可即便港城人人都用云舒卫生巾，加起来人数也到不了大陆的十分之一吧？”
薛忍冬往后一靠，“这是我身为女性的立场。不过要说身为大陆人的立场，我自然还有其他理由。”
汪先生摩挲着茶杯，“愿闻其详。”
“其实关键问题还是在海关。我们的货眼下卖得是很好，可万一哪一天政策收紧了……出口许可被收回，我又该怎么办呢？港城那边只是找我拿货，最多也只是少一样可卖的商品。可我这边确实结结实实地堆库存。要是我为了港城的销量，直接切断了和内陆商家的合作，我可就没有后路了。”
汪先生听完这些，也意识到自己想当然了。
他是做中间商的，大多数时候做的都是钱货两讫的一锤子买卖，自然不会像薛忍冬这样，做什么都考虑以后。
现在薛忍冬说明白了，他也就不再强求了。
不过薛忍冬的话，也给了他其他提示。
“薛厂长，听你的话，我倒是有个提议，你有没有兴趣在港城建个厂啊？”
薛忍冬笑着打了个哈哈，“你们港城人工那么贵，真建厂不知道我还有没有的赚？”
“这你不用担心，港城人工再贵，也贵不过关税啊！而且从港城发货，就很少受限制了。你想把货发到欧洲和美国都没关系！”
“你的想法是很好，不过……”薛忍冬笑着摇了摇头，“现在去港城开厂需要特许，不是什么人都能拿到的，比起这个，我倒是对深市那边有些兴趣。但说到底，我现在还有学业要完成，即便想去考察，恐怕也要等到暑假了。”
汪先生比薛忍冬还着急，立刻拍胸脯说道：“深市离我们那近啊！你要是真有这个意向，我帮你考察！”
薛忍冬露出一个得逞地微笑，又给汪先生添了杯茶，“那就有劳汪先生了。”
汪先生恍然大悟，“你该不会一开始就是想和我谈这个吧？”
“说话总得有点技巧嘛！不然多枯燥？”薛忍冬机灵地耸了耸眉毛。
汪先生也习惯了这位合作者的狡猾，又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了。
另一边，赵广德一群人好不容易从拘留所出来，回到家里都病了一场。
等彻底好起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家的生意对比从前一落千丈。
实际上他们的生意和薛忍冬出现之前差距并不是很大。
但这些人尝到了促销的甜头，年前两个月就赚了平时一年的钱，自然是没办法接受一切回到过去了。
更何况商店都更新产品了，他们的竞争力下降，生意还不如从前呢！
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些店主虽然恼恨薛忍冬把他们送去吃了几天牢饭，可却不能和自己的利益过不去。
这些人思前想后，觉得薛忍冬不给他们供货，其实就是反过来想让他们提价。
毕竟是自己理亏在先，这些人老实下来，就开始想办法补救了。
有不少人都偷偷找了何靖，说愿意按照五块五一箱的价钱进货。
何靖本来挺烦躁，不想搭理他们。
但裴危却觉得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立刻安排王志强去重新签了合同。
反正是他们自己提的，没货的时候厂里也不损失什么，堆货的时候多赚他们几个，何乐而不为？
不过愿意主动提价的还是少数人。
自从提价以后，这些人倒是时不时可以拿到货了，在自己的片区倒是抢先了不少市场，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这种末节小事，薛忍冬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比起这个，她最近待在学校，倒是经常往机械学院跑。
目的就是挖几个人，去给她改造新机器。
但薛忍冬没想到的是，在做生意上还算顺风顺水的她，却在这么一件看似简单的小事上遭遇了滑铁卢。
人家机械学院压根没人愿意她那工作。
薛忍冬低估了这个年代对铁饭碗的看重。
像北理工的这些大学生，等毕业一分配，基本上不是基层小领导，就是工程师。
工作体面不说，在社会上也有地位。
工资在普通人里也算高，基本上是五十块起步，后面还会稳步增长，到了一定年头，单位还给分什么两室一厅、三室一厅。
薛忍冬自己觉得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这年头的大学生在别人眼里却金贵的很。
放弃体面的铁饭碗去个体户那里打工？
想都不要想！
薛忍冬无奈之下，跑去分配工作的地方一打听，还被人家笑话了一顿！
说是“别说是大学生，就是大专也轻易不分配给个人工厂”。
薛忍冬一时犯了难，心想着难道还得去港城那边招人吗？
像高洁丝、宝洁那种最新的卫生巾生产线，一条都要上千万，而且很多地方在她看来还有改进余地。
别说她短期内赚不来这个钱，就是有钱，她也不当这个冤大头。
所以还是得找人按照她的想法改造机器。
至于改造基础，可以拿普通的大型流水线练手。
那种一百多万的大型流水线，二手要几十万，薛忍冬还算是改得起的。
裴危看老板终日眉头不展的，向她推荐了一个人。
“老板，我认识一个朋友，在这方面挺有天赋，要不您让他试试？”
薛忍冬自然二话不说答应了。
等看见人的时候，她才开始怀疑人生。
薛忍冬和谢临川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来人，最后看向裴危，“这是你朋友？”
像话吗？你一个反派，和男主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