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新生报到
……
薛忍冬捂着嘴,退后了一步,用不善的眼神看着谢临川。
“我当时是这么亲的?”
嘴都要肿了!
她当时是被下药了,不是死了!
这都没发觉未免太离谱了!
谢临川装得像个小白兔似的,红着脸摸了摸后颈,低声道:“当时不是这样亲的,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唔。”
薛忍冬直接把谢临川嘴捂上了。
算盘打得南半球都听见了。
不喜欢就再来一次是吧?
心机boy,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刚才有故意的成分在!
这要是换个人,她绝对不可能答应!
“忍冬,我很高兴。”谢临川抓着薛忍冬的手,吻了一下她的手心,眼神湿漉漉的,像一只得到奖励的小狗。
薛忍冬感觉自己刚建立起来的抵抗力又有土崩瓦解的趋势。
不过谢临川再怎么黏人,时间到底也有限。
这时候没有高考,薛忍冬参加文化课考试的时候,已经是八月份了,收到通知的时候更是到了八月底。
三天后,薛忍冬就踏上了去往首都的旅程。
等她风尘仆仆地赶到新生报到的窗口时,已经是开学前一天了。
“材料系的是吧?拿着这个去后面领被褥。”
薛忍冬手里拿着一个粉色的小卡纸,跟着前面的新生一起去了领被褥的地方。
这年头上大学都是公费,大学生不仅不用交钱,每个月还有生活费可领,住宿和基本的用品也是免费的。
薛忍冬领了被褥,就和其他女同学一起,被一个叫沈素秋的师姐领到了女生宿舍。
至于男同学,则跟着另一个师兄去了男生宿舍那边。
宿舍是六人寝,大约是这年头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太少,一个系的新生没多少人,薛忍冬的宿舍是不同系的混寝,其中包括她在内有四个人是材料系的,另外两个则是学俄语的。
宿舍六个人碰了面,互相交换了姓名。
“我叫葛淑兰,今年二十五,应该是咱们几个人里最大的。你们要是不介意,可以叫我大姐,我是材料系的。”
葛淑兰身材高挑,长着一张鹅蛋脸,戴着金丝眼镜,长发编成辫子,一直垂到腰际。
这时候大学宿舍喜欢按岁数排老大老二老三,所以葛淑兰自我介绍的时候,就说了年龄。
另一个脸有点方方的、五官圆钝的女孩子,在葛淑兰之后开了口。
“我叫程敏敏,今年二十一,是从温州来的,我也是材料系的。”
程敏敏的嘴唇偏厚,看起来一副老实相,说完这句话,推了推鼻梁上的玳瑁框眼镜就不说话了。
薛忍冬刚想第三个做自我介绍,这时一个舍友抢在她前面说道:“我叫许红梅!今年二十,本地人,学的俄语系!”
许红梅是整个宿舍个子最高的,应该有一米七五,皮肤很白,长了一张富态的圆脸,小杏眼、塌鼻梁,乍一看有点像朝鲜人。
另一个俄语系的女生紧跟着她做了自我介绍。
“我叫周雪薇,十九岁,我也是俄语系的。”
和许红梅不同,周雪薇是整个宿舍最娇小的,五官也都小巧精致,看起来乖巧又甜美,说话的时候也笑眯眯的,显得很和气。
薛忍冬等她说完了,才终于做了自我介绍。
“我叫薛忍冬,上海人,二十岁,材料系的。”
薛忍冬说话的时候,许红梅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眼神带着一种让人不舒服的考量。
薛忍冬忽视了许红梅的眼神,冲最后一个看起来有些内向的短发女生说道:“你呢?叫什么名字。”
短发女生抬眸看了她一眼,有些生硬地说道:“我叫江雪,二十,材料系的。”
江雪留的不是这个年代常见的齐耳短发,而是那种有些像男孩子的学生头,只堪堪盖住前额和耳后,靠近后颈的头发短得只剩下一层小毛茬。
在这个年代,头发留这么短的女孩子还是比较少见的。
等大家各自做完了介绍,就开始按学校贴好姓名分配的床位铺被褥了。
薛忍冬睡得是上铺,下铺的人是江雪。
程敏敏和葛淑兰住上下铺,葛淑兰因为已经结婚有了孩子,只有中午过来住,就把下铺让给了程敏敏。
周雪薇和许红梅住另一个上下铺。
房间一角空出来的一个床位的空地,放着两个衣柜,每个分了上中下三格,分别是双开门可挂锁的,宿舍每个人一人一格。
中间的过道上放着公用的大桌子和六把椅子,供大家平时吃饭、读书用。
葛淑兰铺好被褥,招呼着其他人道:“咱们先去把这个月的饭菜票领了吧!”
薛忍冬现在上大学,一个月有19块5的补贴,其中15块是伙食费,4块5是生活津贴,用来购买日用品。
在这个年代,一个月15块的伙食费,已经能吃得相当不错了,一个月37斤粮食定额,三餐有细粮,每天还能打一个荤菜。
不过官方规定的伙食标准,并不是硬性要求。
实际领饭菜票的时候,还是丰俭由人的。
有的学生家里比较困难,想省一些粮食、钱给家里,在兑换饭菜票的时候,就会节俭一些。
薛忍冬没这个顾虑,把15块钱的伙食费花了个精光,把能领的细粮饭票和硬菜的菜票都领了。
其他室友也是差不多的情况,至多也就少个一两块钱。
然而到了江雪的时候,领的饭菜票就不太一样了。
江雪换的饭票都是粗粮,菜票也都是素菜,伙食费加在一起才花了8块钱。
薛忍冬有些诧异地瞥了一眼,猜到江雪生活上可能有什么难处,便立刻将目光转开了。
毕竟学生时代,大家都处在自尊心和虚荣心最强烈的年纪,一直盯着人家看,难免有些尴尬。
剩下几个室友也都是相同的心思,都假装没看见。
偏偏许红梅很刻薄地盯着人家打量了半天,才撇了撇嘴把头扭开了。
江雪似乎早已习惯这些,面不改色地把饭票和剩下的钱收好,就和薛忍冬她们走到了一起。
薛忍冬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说道:“也快到饭点了,咱们先去打饭,吃完回去补补觉,下午就该去领教材了。”
这时许红梅唰地一下盯住了薛忍冬的手腕,问道:“你那是什么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