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最后一条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布久久没有听到长老们喊话，不由得轻轻皱了皱眉头，这种命运被别人掌控的感觉太不好受了。
张布睁开眼睛，只见台下众人愣愣地看着自己，都没有说话，张布有些摸不着头脑。
最后还是左莲生向他招了招手：“下来吧，孩子。”
张布跳下石台，来到左莲生跟前，问道：“左长老，这是？”
左莲生长叹一口气道：“怎么都没想到，你居然是极品！”
极品？
听上去好像很厉害，可是看左长老等人的样子，又不像是什么好事。
石碑上只刻有一到九品，张布对极品之说一点都不了解。
易水流向他解释道：“极品在亿万人中都难出一个，有人说这是极佳根骨，具有无限潜力，但这也是传说而已，有据可查的历史，极品出现不过百人，只有一人过了三关，天人境渡劫时还爆体而亡了，因此样本太小，谁也不敢说极品就适合修炼，所以也有人说，极品就是极品废骨。”
张布低声问道：“确定吗？”
易水流也叹了口气道：“红橙黄绿青蓝紫黑灰，你身上一道光都没有发出，就是记载中的极品，不会出错的。”
张布低下头，自语道：“那就是确定了。”
众人默默无言，这个结果太出乎意料了，哪怕是七八九品众人也不至于这样的反应。
张布之前为了通过考核，付出了多少努力，四个长老都在眼里，心中不免有些凄然。
尽管心中已有答案，张布还是抱有一丝希望，万一武府会因为极品稀少而给自己一个机会呢，于是抬头问道：“那我能留下来吗？”
大家都沉默不语。
华长老看了眼史源，转身就要离开，张布冲到他的跟前，躬身道：“华长老”
华长老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冷冷道：“废骨就是废骨，极品废骨就是废骨中的废骨。”
张布没有起身，继续说道：“我不占用名额，不要武府的资源，我可以在武府打杂扫地洗衣洗厕所，只让我听”
华长老没听他说完，侧身就从他旁边走过，史源跟在身后，路过张布时，洋洋得意看了他一眼。
张布还是没有起身，对着萧秋山道：“萧府主”
萧秋山拍了拍张布的肩膀道：“孩子，不能修炼，未必是坏事，武府有武府的规矩，身为副府主，我更要遵守。”
萧秋山向左莲生看了两眼，也转身离开了。
张布喃喃自语道：“可是若不修炼，我永远都会像水中杂草一样，流到哪里都不能自主。”
黄长老和童舒也走过来，拍了拍张布的肩膀，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此时夜色已然降临，山风吹过，几片黄叶在广场上飞舞，宛如随风飘零的枯蝶。
张布突然感到有些寒冷。
拼了命的结果就是这样吗？真的没法修炼吗？不过是想要变强一些就这么难吗？
永远只能做一根命不由己的野草吗？
左莲生和易水流来到张布身旁，对视了一眼，也不知该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左莲生道：“走吧，孩子，我带你下山。”
不，不能就这样下山，一定还有办法的，一定。
张布突然抬起头，眼神中有左莲生从未看到过的彷徨与脆弱，从看到他在石碑前置旁人的眼光于不顾，专注观看碑文起，在这个少年身上看到的都是积极，从容，不屈，再大的难关，他仿佛都要去闯上一闯。
现在却显得那么无助。
“左长老，求你传我修炼之法，无论怎样的代价，我都愿意付！”
左莲生面色黯然：“身为武府长老，我不能私下传授修炼之法，这是武府规矩。而且，你过三关的风险太大，即便过了，后面也还有太多的变数。”
易水流也叹息道：“可惜这逆天的悟性了，偏偏是最罕见的极品，谁都没经验啊。”
“离开家之后，每一天我都是以命相搏，才活了下来。”
“我不怕路上的危难与险阻，我怕的只是无路可走。”
“请长老们成全！”
张布拜倒在地，久久不愿起身。
两位长老对视一眼，眼中尽是惋惜之意，他们何尝愿意张布如此悟性白白消磨于时光长河。
易水流突然道：“其实，可以”
只是话还没说完，自己却摇了摇头。
张布仿佛看到救命稻草，激动道：“还请易长老指条明路。”
易水流长叹一口气，看向左莲生道：“罢了，我看这小子求道之心甚笃，你我也不必藏着掖着。你沉迷于研究开门，登山两境，我不信你对极品根骨开门登山一点心得都没有。”
左莲生神色凝重：“心得确有一些，不过皆是未经证实的想法，且其中危险很高。”
张布急道：“我不怕危险。”
易水流道：“剩下的就是解决进武府的事情，进不了武府，他再多想法也没用。华长老掌管生源以来，入武府者皆为世家子弟，这些人谁不带着好几个随从，久而久之就有了个不成文的规矩，这些随从都可进来一起听法，但是不享用武府修炼的资源，就像是武府的外门弟子。”
“只是身为随从，只会更身不由己。”
“如何抉择，你自己决定吧。”
张布闻言，沉默不语，内心波澜起伏，进行着剧烈的挣扎与斗争。
要给别人做随从奴仆才有资格修炼吗？
张布，你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很重要吗？
和变强掌握自己命运比起来，哪个重要？
和保护爹娘比起来，哪个重要？
如果你自己瞧得起自己，自己尊重自己，那就可以了。
张布呼出一口气道：“多谢易长老指点！”
易长老沉凝道：“愿你能过关，我尚有诸多术法神通，欲与你共同研习。”
左莲生看了看天色，说道：“先带你下山吧。”
张布迟疑道：“我有个朋友还在考核的斜坡上。”
易水流道：“考核结束，这些人就被送回到广场上了，我们直接去广场。”
说完，伸手一拉，将张布带到空中，三人御风而行，之前乘用灵舟，想必是顾及身份问题。
山风吹过耳旁，猎猎作响，脚下星火点点，张布不由得思绪万千，终有一天，自己也要做个遨游天地的人。
不一会儿，三人来到广场，偌大的广场已经空无一人，成功的回去高朋满座庆贺，失败的躲到暗处独自舔伤，没有谁会留在这里吹风受寒。
左莲生道：“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帮你还是害你，我只能尽量多搜集些资料，希望能给你增加一些活命的机会吧。”
说完和易水流匆匆离去。
张布左看右看，没见到明竹，以为他已经离开了，正准备动身，突然背后有人喊道：“张大哥，我在这。”
张布回头一看，只见明竹躺在一棵大树底下，急忙走过去，问道：“你怎么躺这里，能动了吗？”
明竹哈哈一笑道：“一阵风把我卷到广场，正好在这大树旁边，我就爬到这里躲着了，不然被别人看见就丢人丢大发了。”
张布看到他双腿还不能动弹，蹲下身说道：“我背你走。”
明竹兴奋道：“去哪里？”
张布沉默了一下，说道：“去一个纨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