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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再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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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伙人回来的时候,正好与夺门而出的缇屏打了个照面。

    “哎你是……”他认出了面前的女人:“顾铮那个女朋友?”

    女人道:“现在不是了。”

    “啊?”合伙人懵了。

    下一秒他被一道大力撞了个趔趄。

    “顾铮你有毛病吧走路不看路,你赔我奶茶!”合伙人叫嚣。

    顾铮的背影绝尘而去,一张纸巾递到他跟前,小张着急慌忙的声音飘来:“副总抱歉,现在有突发情况,他俩吵架了,我先追他俩去了。”

    “什么鬼东西。”合伙人嘟嘟囔囔擦掉一身椰果:“青天白日演琼瑶剧,还旷工,一个两个脑瓜子都被驴踢了。”

    一整天了,顾铮不见踪影。

    小张跟着他一起消失,只在傍晚时回来了一趟,回来拿电脑——为了证明老板的清白。

    合伙人认真思考:“老板和老板的马仔一起旷工,我看我们公司快完蛋了。”

    他抓了办公室最八卦的同事:“究竟怎么回事?”

    ……

    “就是这样,我偷听了后面一部分,来龙去脉大概听明白了,看看不愧是高学历啊,这吵架都吵得那么清楚。”

    合伙人张大了嘴,兴奋得两眼放光:“卧槽,那么刺激!”

    然后无情道:“我早就觉得他要失恋,这回终于闹掰了,活该,谁叫他骗人家。”

    又凑上去八卦:“话说,她真把那扳指砸老顾脸上去了?那么大一扳指,砸人挺疼的吧。”

    八卦人士热心展示偷拍的照片:“应该是挺疼的,看看,都砸出包来了。”

    围观吃瓜的朋友们越亢奋,顾铮的状态就越糟糕。

    他知道自己犯了错,而且还是足以在缇屏这里犯死罪的大错,但他的脸皮厚度与执着之心都不允许他轻易放弃,他还在做本能的挽留。

    缇屏下楼,他也跟着下楼,缇屏打车回家,他就可怜巴巴地自己开车跟在后面。

    可到了最后,缇屏直接回了她父母的家,并站在单元楼前冷冷道:“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顾铮眼圈一红:“你不要我了吗?”

    “我之前跟你说过,我最讨厌有人欺瞒我。”缇屏自嘲地笑了笑:“我为什么要嫁给一个不尊重我的人?”

    “对不起,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但你别走,也别……”

    别拿这种冷若冰霜的眼神看着他,好像他只是个陌路相逢的垃圾一样。

    他宁可她再拿戒指砸他的头,把他砸得满头包,也不要她这样不闻不问,无声无息地走开。

    当初和顾弦分手,她也没有作闹,只是干净利落地一刀两断,看似平和,但这样才是最决绝的告别方法。

    爱的反面从来不是恨,而是无动于衷,是她不会再用带温度的眼神看你,是你彻底滚出她的生活。

    “不要说了。”缇屏似乎厌倦至极:“相识一场,最后不要以我报警来告终。”

    顾铮听到自己心被扎穿的声音,原来语言也有把人击溃的力量,谁来告诉他该怎样做,才能把时间拨回到过去?一年前,一月前,哪怕一天前也好,如果知道会是这个结果,那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向她坦白一切,无论什么结果,他都能承担,只要她还在身边就好。

    可他没有。

    侥幸是最危险的想法,人类这种生物总相信自己的运气,殊不知只要最坏的结果存在,那它必然会发生。

    他不甘心迎接这样惨淡的结局。

    “我以为你能感受到我有多喜欢你,我做这一切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是我不对,但……你能不能可怜可怜我?”

    “你不可怜。”

    “因为你改变自己的我才很可怜。”缇屏闭上眼,轻声道:“我办了明年毕业的手续,我开始联系导师寻找回国的工作机会,我甚至为了你和爸爸妈妈据理力争,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样大声说过话。”

    “而且,我从不知道我会成为一个私自翻找未婚夫电脑的人,这一点也不像我,我也很厌恶这样的自己。”

    语调中带着淡淡的悲哀。

    “对不起……”

    除了重复的道歉,任何解释都变得很苍白。

    顾铮再也不敢多撒哪怕一个谎了,满嘴跑的火车如今统统熄火,他重新变得笨嘴拙舌起来。

    顾铮试着去揽住她的双臂,却被她灵敏地躲开。

    他的手悬停在半空,样子滑稽得要命。

    “我们有那么多很美好的时光,在那间工作室里,在你的公寓里……我能感受到你是爱我的,你迁就我那么多,可不可以不要因为这一件事,就把我扔掉?”

    顾铮的死皮赖脸是毫无底线的那种,他真的像条狗,撵都撵不走,剥都剥不掉,追着你翻肚皮,呜呜哀叫,只求你回头看他一眼。

    在风月情浓的时刻,这当然是良好的品质,但是在你把戒指扔到他脸上后,他还这样拿车轱辘话反复往你头上碾,这就有点令人生气了。

    有完没完!还让她说多少次。

    她也很累啊!

    缇屏没有心软,相反,她还有些手痒。

    她伸出手道:“戒指给我。”

    “你不生气了?”

    顾铮无法置信,一股狂喜涌上心头。

    根本无暇多想,他从口袋里摸出那枚戒指,像上供一样,把它珍而重之地放入了缇屏掌心。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一定……”

    话说到半截,缇屏利落地一扬手,那枚戒指再次砸中顾铮脸颊,把他所有天真的痴心妄想瞬间击塌。

    剧痛,痛得令人流泪。

    他呆呆看着滚落在地的亮闪闪小石头。

    缇屏冷冷看他一眼,转身进了单元楼。

    “对,我要扔掉你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也不要来打扰我爸妈,希望你以后找到不介意谎言的伴侣,我祝你们幸福。”

    单元楼的铁门在他面前砰然关闭。

    缇屏的身影亦消失不见。

    他抬起手,想按她家的门铃,可又想起她临走前说的那些话语,像一只小手攥着他的心往下沉,她说她会报警,对,以她的性格,如果他继续纠缠,她真的敢报警。

    可如果不纠缠,又能怎么样挽回她?

    她不喜欢钱,也不缺少爱,良好的教育背景,以及出挑的技术能力让她能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活得很好,她不需要他,所以当他犯了错时,她能果决地斩断关系,而不会因为一点留恋而畏首畏尾。

    她爱他吗?

    应当是爱的,她愿意因为爱去改变许多细节,但这份爱无法超出她的原则。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蹲下身,如何在楼边的花坛里摸索,把那枚手动打造了许久的戒指从泥土里捞出来,再用袖子轻轻擦干净。

    钻托的凹槽里嵌入了泥土,怎么甩都甩不掉。

    顾铮把自己抱成一团,蜷缩在单元楼门口。

    缇屏把这事告诉了父母。

    “果然人品不行。”缇屏爹下了定论:“心眼手段太多,不是能托付的人才。”

    缇屏妈瞪他一眼,示意他少说两句。

    但缇屏觉得爸爸说得对。

    一个人能把自己伪装得那么好,好到一丁点缺点都没有,那这个人是极为可怕的,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他对你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缇屏不能确认,她所知道的那个顾铮,究竟是顾铮设计出来讨她欢心的,还是他原本的样子。

    曾经的她没有留意过,可是回头想来,他最开始和她相处时,说过许多模棱两可的话语,句句对顾弦明褒暗贬,同时费尽心机抬高自己,

    她为什么当初没有察觉到有异呢?

    在复盘的时刻,出色的记忆力也会成为成为一种折磨。

    缇屏握着母亲递来的咖啡杯,喃喃道:“从第一次见面,他就在骗我,他说他的产品日活有千万,但我看了他们的统计数据,最高也只有七百二十万。”

    缇屏妈被她逗笑了:“你还是那么较真。”

    “我以为我找到了陪我较真的人,没有想到他只是在哄骗我。”缇屏道:“顾弦的前女友说得不错,男人只会影响我们拔剑的速度。”

    缇屏妈安抚道:“还好婚前就看透了这个人,总比结婚后发现来得好。”

    “嗯。”她沉重地点头。

    “他还在楼下吗?”过了半晌,缇屏问道。

    缇屏妈往窗外看了一眼,目露不屑:“磨磨唧唧的还不走,想在楼下过夜吗?”

    果然,缇屏短促地笑了下,又是顾铮讨人怜爱的小手段,舍弃人性,把自己装成一只淋了雨的大狗,指望她能心软意活,生完气后原谅他,然后再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样。

    “不用管他。”缇屏道:“他以前也用过一次苦肉计,趁机对我做了逾矩的亲密举动,我就算再迟钝,也不会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竟有此事,这人究竟还有没有点真啊。”缇屏妈气坏了。

    “有吧。”缇屏道:“起码他真的按时纳税了。”

    缇屏封心锁爱,顾铮如丧家之犬,在这场三个人的电影里,小张苦涩难言,等了三小时后,他终于受不了了,一把把坐在缇屏家门口自闭的顾铮提溜起来,拽着他的耳朵道:“老板,你振作一点,女孩子们喜欢清爽的犬系男友,而不是你这种站岗的邋遢工具犬。

    顾铮看了他一眼,随即消沉地再次低下头。

    小张呆了:“老板你眼睛里怎么全是红血丝?我的天,你脑门怎么了,怎么又多了一坨红?”

    也太惨了点吧,说出去谁相信这是一意气风发的霸道总裁啊!

    顾铮摆手道:“你回去吧,不用跟着我,让我在这儿负荆请罪,她会看到我的诚意的。”

    小张觉得离谱:“老板,我看郑小姐这个架势,她并不打算原谅你,你碰了人家的底线,人家对你的信任直接塌方到连渣都不剩了。”

    顾铮原本就白得要命的脸顿时又白了一个色号。

    小张火上浇油:“而且你这也不叫负荆请罪,你这叫擅自尾随,对面就是派出所,那俩条子盯你盯半天了,老板你还是体面点,今天先回去好好刮刮胡子,睡一觉,明天再战斗,成吗?”

    “走吧老板。”小张把饿得无力反抗的顾铮带走:“来日方长,她又不会消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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