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临渊
“中午饭已经做好放在冰箱了，拿出来热一下就能吃，晚上早点下线，等你吃晚饭。”
郭生看着女孩飘逸优美的字体，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儿。
女孩儿很好，好的有些超乎郭生以往的认知。十八岁刚出社会那年，遇到一点善意就感激涕零，遇到一点体己的话就恨不得把自己老底都给交出去，遇到一个靠近他一点的女孩儿，就幻想着和她拥有以后。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受了太多的伤的郭生筑起了太多高墙，甚至他固执地认为一个人生活也没什么不好，洒脱自在。可这个女孩儿，她，她跟别人不一样···
果然，人终究还是群居动物啊。看着那飘逸的字迹，整洁的家里，甚至空气中还有少女的洗发水香。郭生还是做出了选择。
神迹是他目前拥有最大可能性翻身的东西，也是杨老头他们需要自己在里面发展壮大的原因，他也确信自己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奇遇”，当然也很可能一招不慎，满盘皆输。那锁链捆绑的滋味郭生是领教过的。
他当时真做好了可能永眠神迹的打算。
那要放弃吗？
不，绝不会。人不可能一辈子碌碌无为，一生中总有那么一两次豁出性命的机会，你把握住了，那就一飞冲天，龙游入海。错过了，那就真只能一辈子坐井观天，蜉蝣望月。
我可是足足等了十八年啊。郭生将最后一口小炒肉咽下。把碗筷洗洁净放好，拧开水龙头，感受到刺骨的寒意在脸上绽开，一双眸子冷冷看着镜中的男人。
“呼，活下来，郭生。”
男人嘴唇轻轻颤动，像是在宣读一纸敕令。
接过笔，郭生在那飘逸的字体下写下了狗爬似的四个字。
“等我回来。”
那么，神迹，启动。
······
“哟，这是谁家的小美妞啊，怎么坐在这里一天了，也不怕被冻成小冰雕？”
慵懒的御姐音回响在布满星辰的夜空，一道身材丰满，曲线动人的妇人踏着夜色前来。
“娘亲！”清瑶皱着小鼻子，小短腿在空中楼阁上晃动，语气里满是委屈。
“娘亲在呢，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惹我们的小公主哭鼻子啦？娘亲替你好好教训他。”若水走过去搂住小女童，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微笑。
感受到女人温暖的怀抱，清瑶再也忍不住，小珍珠啪啪地从桃花眼中滚落。
“娘亲，清瑶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解开锁链的，先生他是不是生气了，所以才走的，可他都答应当清瑶的先生了，为什么还要走啊···’小龙女的脑子笨，她坐在摘星楼一晚上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只是懊恼自己太过迟钝。
就连若水也感到惊奇，她没有想到一看书就头疼，一识字就大吵大闹的小清瑶，竟然会主动认下先生，偏偏还是个人类。
‘你不是成天嚷着要吃人吗，为娘还以为你解开枷锁是要过过嘴瘾，就没有阻拦，没想到小清瑶还会给自己找先生了。”若水并没有太在意一个人类的死活，自己女儿喜欢就留着，不喜欢就杀了，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那是叔叔伯伯们跟我说的，可我看见先生，就只觉得吃了太过可惜，娘亲，我放走了先生，您不生气吗？”清瑶昂起梨花带雨的小脸儿，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巴巴望着若水。
若水不禁莞尔，将怀中小人儿因为泪水沾湿在脸上的发丝理顺，然后轻轻捏了捏清瑶的小脸蛋。
”傻孩子，不死人族没了再抓就是，我的小清瑶可就只有一个啊。”
“可是娘亲，他应该对你很重要吧，娘亲看什么都是无所谓的态度，可那天我分明在你脸上看到了期待。”清瑶感受到女人手指传来的温度，泪水收了不少，可语气还是带着哭腔。
若水呆愣了半晌，没好气地敲了敲清瑶的小脑袋“你啊，也得亏你是为娘唯一的孩子，在任何朝代，擅自揣摩帝王的心可都没有好下场的。”
可哪知清瑶却坚定的摇了摇头。认真看着和自己一样的桃花眼，小脸肃穆
“先生说过，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意思是君子有才能却不到处炫耀，能守能藏，在必要的时刻才能施展出来。娘亲这次肯定是等了很久的吧。”
话说完，清瑶又垂下小脑袋，挣扎着从女人怀中跳下来，像个认错受罚的寻常小孩一般。
“清瑶弄丢了娘亲···陛下的先生，娘亲···陛下的谋划因清瑶而溃，请陛下责罚。”
若水没有说话，她静静地凝视着清瑶的身影，半晌才缓缓开口。
“这话，可是那个人族教你的？”
语气格外冷漠，清瑶小小的身子都有些颤抖，从记事起，娘亲从未用这等语气跟她说过话。那八境妖神的气势哪怕只是泄露出一点点，清瑶只感觉有山岳压在自己身上喘不过气来。
可先生的话语又在耳边萦绕。
我曾辅佐一个只有斗之力三段的少年，见证了他从被退婚的一介废柴走上强者之路，最终证道炎帝。我曾见证过少年一身凡骨，不愿服输逆天改命登上世界的大舞台。
自己是先生的学生，怎么能给先生丢脸！清瑶咬紧牙关，强撑着小身子。
“不是的！娘亲，先生只是告诉我这句话的意思，这件事是清瑶自己琢磨出来的。清瑶，清瑶只是····”清瑶的话说的断断续续，那股浩荡天威之下，饶它是真龙之躯，可体内龙骨，龙血尚未成熟，怎可能抗住这条八百年八境妖神若水的权威？
“清瑶只是，只是想长大，想变强，想让娘亲，别那么忙····”
一道柔和的光晕洒在清瑶倔强的小脸上，那个冷漠如冰霜的绝美妇人，此刻绽放出由心的微笑，刹那星河失色，月辉不能与之争锋····
躺在美妇人怀里的清瑶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在妇人揶揄的目光中还是将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
“娘亲，你能不能再帮我把先生抓回来呀。我保证，这次我肯定不给他解开枷锁。”清瑶摇晃着女人的衣袖，奶声奶气地撒着娇。
“呦呦，我家清瑶终于长大了呢，开始想男人了不是？让为娘看看你发育的如何了？”
“呀！娘亲不要！”
两人玩闹了一阵，清瑶理了理小衣衫，确定穿戴整齐，这才走到摘星楼之前关押郭生的地方。有些怅然若失。
“娘亲····”
“好啦好啦，不就是一个人族吗，真是的，以后你可是整个妖域的主人，要什么没有啊。”若水瞪着美眸，看向清瑶的眼神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
“可是娘亲，清瑶就想要先生嘛。”清瑶还不太理解妖族共主的含金量，只觉得那是天大的责任，所以更需要先生在身旁教导她，先生除了实力弱了些，不管是谈吐，认知，甚至是角角，都很厉害的呢。
“莫急莫急，以前娘亲只想让你无忧无虑的长大，可既然你能有这个想法，那为娘倒要好好教教你，首先，你需要喜怒不形于色，绝不能让别人能够猜透你的想法。”若水将被女儿扯开的衣襟收了收，一阵颤颤巍巍。
“嗯嗯，好的娘亲，是这样吗？”清瑶学着若水的模样板着小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差不多吧。你自己多练练。”若水打了个哈欠，她刚处理完相柳的尸体就赶了回来，饶是以她的修为，连番的大战以及繁杂国事下，也有些倦乏。
“好的娘亲，那先生····”
“你个小妮子！在我嘴边念叨了七八句先生，等会儿我倒要看看那人族小子究竟有何本事，能把你迷成这样。”
“娘亲！你别瞎说，我只不过觉得先生有点才华而已，我才没有被他迷住呢。”
只是摘星楼蓝光轻微波动，若水察觉到什么般，狭长的美眸微微眯起，慵懒的神色也变得玩味起来。
“诺，你的先生，回来了。”若水素手轻指。
“哪儿呢，哪儿呢？”喜怒无常大法，瞬间破功···
ps 为我们的可爱的小清瑶送上五星好评吗，兔丁撒泼打滚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