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风雨前的平静
一想到那个梦,宫远徵的脸就开始发烫了,所以他一整天都不敢去找余暮鸢,甚至连院门都不敢出。
坐在茶桌旁,他看着院内的蓝紫色鸢尾花出了神。
进余府的第一天他就发现了,整座余府,随处可见的就是蓝紫色的鸢尾花,而且比徵宫的开得更盛。
南星静静的站在宫远徵的身后,他不明白这徵小公子为什么一直待在房间里。
明明童舟跟他说的是,这徵小公子每日一大早就要去找少主,怎么他被调过来的第一天,徵小公子连门都不出了?
【汐水阁】
发现宫远徵从早到晚都没来找过她,余暮鸢就觉得很奇怪,难不成真是她昨夜说话太重了吗?
月见不解的问道:“少主在看什么?”
怎么今日少主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还时不时的往门外看,难道……是想见徵小公子?
余暮鸢收回视线:“徵公子可用过晚膳了?”
月见轻轻摇头:“属下不知,是否要去问问?”
也不知道少主在想些什么,她一整天都守在少主身边,怎么可能会知道徵小公子用没用晚膳,那该是南星关心的事。
余暮鸢瞥了一眼月见,随即摇头:“不必。”
不来就不来吧,估计是躲在客院生闷气了。
刚走到门外的上官浅闻言,轻轻笑出了声:“妹妹说的是,远徵弟弟不来,我来。”
下人们将饭菜摆上桌,上官浅坐在了余暮鸢的对面。
余暮鸢闷声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今日不同我一起用膳了?”
上官浅笑着答道:“自然是让山槐去问的,我又不像你,拉不下那个脸面。”
余暮鸢握着筷子的手一顿:“我何时拉不下脸面了?”
她只是觉得没必要去问,反正左右宫远徵都是在她的府上,只要不私自出府,宫远徵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再说了,隔一日不见,才更会让人期待下一次的见面。
上官浅掩唇调笑道:“你分明就想让他陪你一起用膳,却又不让月见去找他,这不就是拉不下脸面吗?”
“要我说啊,远徵弟弟还是挺不错的,你们二人郎有情妾有意,你又何必钓着他?”
别人看不出,她可是看得出来的,她这个表妹对宫远徵也是特殊的,嘴上说着宫远徵是个小孩子,但心里却不那么认为。
余暮鸢淡淡一笑:“姐姐,我不是拉不下脸面,只是日日都见,反而没有了乐趣不是吗?”
上官浅仔细思考了一下,点头答道:“妹妹说的在理。”
就比如她和宫尚角,在她离开宫门之前,宫尚角可从来没有那么直白的对她表明过心迹,但离开宫门近一年之久后,宫尚角反而像是开窍了一般,看她的眼神中带上了以往没有过的柔情。
余暮鸢轻轻一笑,又问道:“姐姐想将婚期定在何时?”
前两日她已经去和三婶婶说过准备嫁妆的事了,现在就想问问上官浅想要什么时候办婚宴。
上官浅放下碗筷:“由我来定吗?”
她没成过婚,也不知道这方面的规矩,但是这个婚期应该需要找人算过之后,再由两家协商定下才是。
余暮鸢一本正经的答道:“当然由你定,你想什么时候嫁,便什么时候嫁,其他的交给我就好。”
宫尚角既然想娶她的表姐,那么婚期自然该由表姐来定。
余家为她表姐准备的嫁妆可是非常丰厚的,宫门的人应该也不好说不吧。
上官浅有些无奈:“让人算几个好日子,到时候我再选吧。”
她要真随便选一个日子,万一就选中了不宜嫁娶的那一天怎么办?这可不能胡来。
余暮鸢应道:“也行,月见你明日记得去找人算算。”
一旁的月见应了声,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上官浅眉眼含笑:“你这宠得我都想让宫尚角当上门女婿了。”
对于宫门她谈不上讨厌,但确实也不喜欢,如果能将宫尚角留在墨城就最好了,不过以宫尚角对宫门的重要性,想想就不太可能,就算那几个长老愿意把宫尚角放走,宫尚角也未必会跟她留在墨城。
余暮鸢扬眉答道:“那不难,多给些聘礼就行了,我们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余家产业众多,再加上有暮云那个生意场上的天才,光是他管理的那三分之一的产业就能抵宫门一年的收入,更别说另外她爹和三叔两人手里的三分之二的产业了。
再者就是她自己也有些私产,若是表姐真想让宫尚角当上门女婿,大不了她就直接拿钱砸到宫门同意为止。
上官浅笑出了声:“算了吧,你要是直接把钱给我,那样我应该会更加开心。”
余暮鸢也不纠结这件事:“你这一屋子值钱的物件,还有那梳妆台抽屉里的一匣子银票,还不能让你开心?”
上官浅托着腮,勾着唇回答道:“开心,不过谁会嫌弃钱多呢?”
这点余暮鸢是很赞同的:“也对,昨日舒老板送了我一座翡翠观音,你可要?”
那座翡翠观音是用一块完整的料子雕刻出来的,不仅是质地好,还是采用圆雕技法,刀法线条含蓄刚劲,雕琢精湛,很值钱。
上官浅暗暗的瞟了一眼门外,轻声询问道:“就是以前时常找你喝酒的舒桢,舒老板?”
余暮鸢正在微低着头喝茶,并没有察觉到上官浅的异样。
“是他,之前就与他谈过一桩天蚕丝的生意,不过后来着急进宫门,没有同他谈拢,所以趁着他刚好回墨城,昨日就直接约了他。”
看着门外那人的脸色变得阴沉沉的,上官浅笑得更开心了:“前几日就听山槐提起过,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见见他,你们的关系应该挺好的吧?”
余暮鸢点头:“自小就玩在一起,关系还算不错,两家在生意上也有往来,不过利益越大,情意也就越少了。”
舒桢与她算是青梅竹马,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两人开始在生意场上交锋,那些情意终究是比不过巨大且诱人的利益。
现在想想,她与舒桢已经许久没有抛开生意,好好的聊聊彼此的生活了。
“那倒也是,不过我听山槐说,舒桢对你是个例外。”
跟月见站在一起的山槐已经开始汗流浃背了,她发誓,这些话真的不是她说的,要是撒谎就让她天打雷劈。
余暮鸢蹙起眉头,看向了站在窗口边上的山槐。
山槐心里在打鼓,小姐还真能坑人啊,她到底是承认还是否认啊?
承认,可她说到底还是少主的人。
否认,可小姐也是她的半个主子。
山槐还在纠结自己要怎么回答,不过还没等到余暮鸢开口询问,宫远徵就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姐姐怎么没叫我一起用晚膳?”宫远徵坐在了余暮鸢的身旁,定定的看着她,面无表情的出声问道。
声音低沉,语气毫无波澜,不像以往的撒娇,反而像是在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