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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章 前尘往昔一场梦(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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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载女帝轻轻地抚了抚司寇郇乐的头发,柔声说道:“真的。”

    素太医躬身垂着头,一直沉默不语。

    忠溪公公呆愣了片刻,方才醒悟,连忙喊道:“退朝。”

    帝后——司寇郇翔再度感染风寒,此次病势凶猛。

    女帝的唇滑出他的嘴,轻舔着他的耳廓,一点点地逗弄着。女帝的手微微地颤抖着,她一点点地解开帝后里衣,抚摸着他的全身,舔弄他的喉结与颈间的动脉。

    “槿儿不能没有哥哥……不能没有哥哥,哥哥快醒来好不好?以后槿儿再不惹哥哥生气了,他们骗槿儿,他们说哥哥恐怕过不了今夜……槿儿不信他们,他们都是庸医,他们都是废物,哥哥你快醒来,你若不醒来,我就让整个未央宫,整个太医院,给哥哥陪葬……哥哥不是怕槿儿杀人吗?那哥哥快醒来……快醒来……阻止槿儿。”延载女帝紧紧地抓住帝后的手,泪止不住地流。她的心中似乎空了一片,从没有过的一种慌乱感莫名而起。

    延载女帝并未向往日那般忍让,她死死地盯住司寇宰相一句一字地说道:“朕是天子!所以朕一定会庇护哥哥的安危!哥哥会没事的。”

    忠溪公公快步走上高台,俯首在延载女帝耳边低声说道:“未央宫人回报,帝后昨夜出去了一会,回来后起了烧,却执意不让人请御医,如今已烧得神志不清了。”

    “回陛下,昨夜风雪甚大,……帝后殿下身着单衣,本身又是畏寒体质,而且耽误了医治的时辰……”一老者颤巍巍地上前一步,吞吞吐吐地说道。

    待众人退去,延载女帝缓缓地坐到帝后身边,轻轻地抚摸着他的额头。帝后感到了那舒适的凉气,悠然地叹息一声,将脸更靠向那手。

    “哥哥给了槿儿吧,槿儿想要个哥哥的孩子……”延载女帝的唇一点点逗弄着帝后的耳垂,气息中带着少女的清醇与情欲。

    “哥哥莫怪槿儿唐突,槿儿只想留住哥哥。”女帝的舌尖游走在帝后胸前。不知碰到了何处了,帝后口中突然溢出一声短促的呻|吟,微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为何昨夜不来报?”延载女帝的声音之中,已有压制不住的怒气。

    延载女帝紧紧地搂着帝后,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她覆在帝后耳边轻轻哭泣着,泪滑落在帝后的颈间:“哥哥……哥哥……”

    延载女帝轻柔地吻上帝后的脸、额角、脸颊。当碰到他的嘴唇的时候,女帝的舌尖细细描绘他唇线上的伤痕,一点点地游走、轻舔。那唇上的血痕有一丝甜锈味涌进女帝的口中,女帝的舌霸道地试图去撬开那道紧闭的牙关,几次试探地舔弄,却无力让它开启。

    “还不快端上来,让殿下喝下……”延载女帝慌忙起身,站到一边,却听到细细的抽泣声。转眼看到一个紫色的身影缩在角落里,低低地抽泣着。

    延载女帝脸上已是霞红一片,眼底已有情欲在翻滚着。她深吸了一口气,颤巍巍地伸出手,笨拙地解着帝后的长裤,好几次不小心碰到帝后的灼热,都如触电般颤抖着。

    一只手,覆上了女帝微微发颤的手:“槿儿……”无力地叹息。

    延载女帝低头沉思了一会,侧脸看向帝后那睡得不太安稳的脸:“朕这几日并未惹哥哥生气……怎会这般……”

    “陛下!陛下!帝后殿下喝不进药了。”

    延载女帝的手一点点地抚摸着帝后的敏感的肌肤:“难道哥哥不想要槿儿吗?难道哥哥不要槿儿吗?”

    君赢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默默地凝视着沉思中的女帝。她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凤眸,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陛下……”

    “未央宫来回,说昨日帝后身着单衣,一直站在未央湖边直至深夜,任人怎么劝都不回宫……”忠溪公公小跑跟上,小声回道。

    “哥哥槿儿好怕,槿儿好怕你就这样丢下槿儿,槿儿惹你不高兴了你可以打槿儿,你可以骂槿儿,可是不要和自己过不去,槿儿不能没有哥哥,槿儿若没了哥哥也不愿独活,哥哥要走就带槿儿一起走,无论去哪槿儿都跟着哥哥,死都不愿和哥哥分开。”

    延载女帝匆匆地披上外衣,松开了握住帝后的手,不想昏迷中的帝后反手轻轻地扯了下女帝的手。女帝大喜,连忙坐下身俯在帝后耳边安抚道:“哥哥莫怕,槿儿不走,槿儿去去就来。”

    若他真的就这样去了的话,自己该如何呢?谁还会像他这般地默默护着自己呢?谁还能像他这般任自己予取予求呢?谁还能帮助自己夺得天下呢?

    “哥哥莫怕,给了槿儿吧……槿儿想要个哥哥的孩子……”延载女帝附在帝后耳边,柔声哄道。她的手一点点地延伸,当碰到那灼热,女帝的手还是轻颤了一下。

    “臣……不知该不该说。”

    素太医颤巍巍地站到外间:“臣有事要奏,可否请陛下借一步……”

    帝后喉间发出类似哭泣的呻|吟声,他的身体颤动得厉害。

    帝后一直咳血不止,一度药石不进,昏迷不醒。

    “乐儿不哭,莫要吵醒了哥哥。”延载女帝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司寇郇乐的背,眼底却闪过一丝烦躁。

    司寇郇乐紧紧地搂住延载女帝的脖子,附在其耳边小声:“你莫怕,哥会好的……哥会好的……我会一直护着你,不会让父亲伤你的。你莫怕……我还在,我在这里父亲便不会动你。你莫怕……莫怕……”司寇郇乐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恐惧,一遍遍的说道,不知是在安慰女帝还是在安慰自己。

    帝后的身体剧烈地一震,猛地咳嗽起来,剧烈的咳嗽似是停不住的一般,脸上尽是痛苦之色。他猛地起身,吐出一口鲜血,软软地倒了下去。

    延载女帝心焦如焚几度落泪,日夜相守,整整一个月未议朝政。

    “槿儿……别乱动……”帝后垂下眼帘,身子轻轻颤动。

    “素太医是否有何难言之隐?”延载女帝眯着红肿的凤眸,看向对面的满是皱纹的老者。

    老御医战战兢兢地立到一旁,伸出手来,按住帝后的脉搏。良久后,他收回手擦了擦额头上汗滴:“回陛下,帝后殿下郁结于心,才会如此……”

    “怎会烧成这般模样?”延载女帝的声音因压抑怒气而微微颤抖着。

    延载女帝咬着下唇,后退了两步,不敢抬眸看向司寇宰相咄咄逼人的模样。她垂着眼眸,缓缓地放开手,将司寇郇乐放到地上。

    门外的众人,慌忙走了进来:“陛下暂且放开殿下,让臣再把次脉。”一老御医诚惶诚恐地说道。

    帝后猛地颤动一下,喉间发出短促的呻|吟声,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陛下,若现在有了子嗣,便会断了所有的生路……”

    “朕知道,素太医靠不住。可是朕……如果现在失去了哥哥,就意味着失去了所有。家国天下……朕也不过是个任人摆布的傀儡……哥哥必须活着……哥哥活着,朕才有生的希望。”延载女帝缓缓起身,未看君赢一眼,一步步地朝内室走去。

    延载女帝伸出手去,一点点地抚平帝后的眉头:“哥哥……都睡了三日了……为何还不醒来?”

    延载女帝眉宇紧锁,眼帘垂下,眸中露出挣扎之色,良久后她缓缓抬眸说道:“你去让忠溪找几个宫女过来……”

    “叫了叫了,方才老奴已吩咐他人去请了。”

    司寇郇乐缓缓抬起脸来:“是乐儿不好,是乐儿惹哥哥生气……乐儿惹哥哥生气了……呜……”

    那身影抬起头来,满面泪痕双眼红肿地盯着延载女帝,然后猛地扑了过去,大声地哭泣起来。

    延载女帝眉间染上了喜色,她怜爱地一点点抚摸着帝后的肌肤。她的唇再次覆上了帝后的唇,小心甜蜜地舔吻着他的牙龈,时而缠绕在他的舌底唇畔,时而又挑衅似的深入……

    司寇宰相眯着眼与延载女帝对视良久,方才移开:“乐儿,随父亲回去。”

    忠溪公公端着小碗快步走了进来:“陛下,药已煎好。”

    “陛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帝后殿下自嫁给陛下那日,便已是陛下一人的夫君。你如此做,莫不是要……殿下就算醒来也无颜再住在宫中。”素太医摆手连连。

    “不是乐儿的错,是哥哥看雪时忘记穿衣了,和乐儿无关。”延载女帝柔声哄道。

    “太医的意思是让朕……”延载女帝微微垂下眼眸,无力地坐了回去,“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帝后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他的手一点点地抚摸着女帝青丝:槿儿……何时……何时你才能长大……何时……何时你才能明白我对你的心……

    为何会这般的无助?为何会这般的慌乱?为何心底还聚集着淡淡的恐惧?

    延载女帝轻轻地走了过去,小心的蹲下:“乐儿?”

    “废物!还不快点开药!”延载女帝低声咆哮道。

    “翔儿怎么样了?”刚刚坐稳,司寇宰相已忍不住发问。

    “宰相大人说……说……”

    “宰相大人是何意?”延载女帝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沉声说道。

    延载女帝已褪去了外袍,默默地坐在帝后的床边。她双眸红肿,脸上还挂着淡淡的泪痕,怔怔地看着帝后不甚安稳的睡颜。她怀中的司寇郇乐早已安然入睡。

    延载女帝得到满意的答案后,乖顺地靠在帝后的颈窝,不再乱动。

    “陛下……陛下早已及笄……帝后殿下也早已经加冠……又有夫妻之名……何必让那些宫女毁了殿下的清白,依殿下的秉性……若醒来知道后……”素太医老脸一片通红,一副不知该如何的模样,生怕再出变节。

    延载女帝蹙眉看向争吵的众人,侧目看向身旁,空空如也的位子,一时竟走了神。

    帝后身上盖着厚重的棉被,接近透明的肤色因高烧已霞红一片。他呼吸急促,羽扇般的睫毛轻颤着,已烧成淡紫色的嘴唇已龟裂,上面还有碎皮屑,双眸紧闭眉头却是深锁的。

    耀辰528年延载一十二年冬初

    素太医抹汗连连,赶忙退下。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如何?哥哥命在旦夕,朕怎还会计较这些!”延载女帝猛地起身,瞪大了凤眸,眸中满满的火焰。

    “风寒倒是不碍事,他昨日看到那般的事实,难免心中有痛……老奴本想强行将大公子带回宫的,可这事必须他自己想明白了。若这次醒来,他也就想透彻了,以后决不会再犯傻了。”那老仆人低下头说道。

    小太监微微抬头,迅速低下:“宰相大人说,他是来带走小世子的……风寒易传播,小世子身体赢弱……”

    素太医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正是,正是。”

    “都下去吧。”延载女帝沉着脸,小声说道。

    “哥哥!哥哥你醒了!”延载女帝猛地抬眸,瞬时红了眼圈,紧紧地搂住了帝后的腰。

    “还不请宰相进来。”延载女帝微微转头,厉声说道。

    三日了,今年的这场雪来得特别的大也特别的久。夜已深沉,窗外还飘着细细的雪花。未央宫内,六个火盆不停歇地燃着,所有的御医都在冰天雪地里候着,三日两夜未曾离开未央宫半步。

    “不!我要看着哥,等着哥!”司寇郇乐紧紧地抱住延载女帝的脖子,硬声说道。

    “槿……槿儿……别动……哥哥……受不住……”帝后紧闭双眸,双手握拳,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脸上已通红一片。

    延载女帝疾步朝未央宫走去,脸上是一片铁青,眼底已微有薄怒:“怎会发烧?!”

    “说重点!”延载女帝一掌拍在桌子上,厉声道。

    “糊涂!”延载女帝眸中满是怒火,“这会可有去叫御医?”

    “陛下是何意?莫不是你敢保证小儿没事?就算是天子,也须知道……生死不由人的道理!”司寇宰相猛地上前两步,厉声斥责道。

    “若想让帝后醒来,可通过阴阳调和之法。”素太医一个激灵连忙说道。

    “什么?!”延载女帝大惊失色,猛地站好,抱着司寇郇乐朝殿内奔去。

    “陛下,容老臣说完,殿下是郁结于心,情窒内伤,加重了风寒,不知……不知陛下是否……是否……是否与殿下有了什么心结……若殿下一直不醒……恐有性命之忧……”老御医说完后,早已满头大汗。

    “陛下快将小儿还来,如今老臣家中只有一子,能为老臣养老送终了。”司寇宰相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伸出手欲接过司寇郇乐。

    月余后,帝后方能勉强下床。

    “陛下,把小世子给奴才吧。”忠溪公公低下头。

    “陛下须牢牢地记住,从陛下立他为后的那日,他便只是陛下的夫君,与我司寇家无半点瓜葛。他在时牢牢护住陛下,老臣自是要顾忌他的感受,如今他病重,若是……老臣今后便只有乐儿一个儿子。陛下还是陛下,老臣还是老臣,再无半点瓜葛!”司寇宰相转过身,冷冷说道。

    延载女帝闪身了进了未央宫,一屋子的人瞬时跪了下来。女帝轻轻地摆了摆手,快步走到帝后的床前。

    女帝一遍遍地问着自己,是怕他就这样去了吗?是怕他真就这样去了吗?……是这样吗?

    司寇宰相微微低下,轻叹了一声:“翔儿连性格都和她如此的一般……世间那么多的女子,为何偏偏喜欢上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这不是给自己找苦吃吗?如今知道了倒是好事,相信以后再不会这般的死心眼了,只可怜我的翔儿又为了她吃了这番苦头。看着乐儿哭成那般模样,想来翔儿好不到那去。”

    延载女帝欣喜万分,鸣谢天恩,大赦天下。

    帝后的手指轻轻地颤动了一下,眉宇锁得更加厉害。

    “是是是,臣已开下了药,此时正在煎药。”那老者连忙回道。

    帝后羽扇般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延载女帝抬起头来,木木地将司寇郇乐递了过去:“你们都下去吧,朕陪哥哥一会。”

    忠溪公公接过司寇郇乐,让众宫人迅速地退了下去,顺手带上了门。

    延载女帝将头埋在帝后的颈窝轻声抽泣着:“哥哥怎能如此的狠心……你差点吓死槿儿了。”

    “你!……孽障!”司寇宰相狠狠地瞪了司寇郇乐一眼,转身离去,那老仆紧跟其后。

    “如今我这做父亲的能为翔儿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只希望我儿能早日想开才是……这事莫要告诉乐儿的亚父。”

    帝后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槿儿……先起来好吗?哥哥身上没有力气。”

    “槿儿……”帝后羽扇般的睫毛,掩盖了眼底的悲伤。他无力地叹息一声,声音如撕裂般沙哑。

    “方才还说是风寒!这会怎就成了郁结于心了?!朕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延载女帝猛地站起身来,凤眸赤红地说道。

    “你是说让哥哥与女子同房?”延载女帝蹙眉慢慢地坐了下去,侧目问道。

    帝后的脸轻轻地磨蹭着女帝的青丝:“槿儿……你为何……总是这般的让人放心不下?”微微沙哑的声音,如溪水滑过心田般安抚着人心。

    素太医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想了良久方才开口说道:“帝后殿下一直高烧不退,风寒是一……再者是情郁于心……心火过旺,用药只是辅助……”

    延载女帝并未抬头,她缓缓地趴在桌子上,枕着自己的手臂:“君小三你说……朕该如何?”

    “傻槿儿……”一滴清泪滑落眼角。

    “说什么?”

    “放心吧。朕不会要哥哥的孩子,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陛下,宰相大人候在门外。”一个小太监站在门前说道。

    延载女帝瞪大了双目,抱起司寇郇乐快步朝门外走去,待出了门口,便看到一身穿正红色朝服的年逾六十的老者,笔直的站在门口。

    延载女帝一点点地褪去身上的衣物,躺在了帝后的身边。她搂着他的脖颈,靠在他的耳边:“哥哥,是在生槿儿的气吗?哥哥别生槿儿的气好吗?槿儿不能没有哥哥,这天下也只有哥哥是槿儿一个人的……哥哥别不要槿儿……槿儿若没了哥哥……便活不下去了……他们说哥哥过不了今夜,可槿儿知道哥哥舍不得,哥哥舍不得槿儿,槿儿也舍不得哥哥,所以……哥哥莫怪槿儿,就这样要了哥哥。”

    大殿内,两帮人马为了御林军统帅之职,针锋相对、唇枪舌战,天子的朝堂竟比那百姓的菜市还要杂乱。

    “我不走,我要看着哥,我要陪着哥。”司寇郇乐紧紧地抱住延载女帝的脖子。

    延载女帝瞳孔一阵收缩,猛然起身,快步下了高台,朝未央宫走。

    “老奴知道了。”

    床榻上,帝后静静地躺在原处,他的脸依然的霞红,但呼吸已平稳了下来,身上仍然烫得吓人。他的唇已烧成了深紫色,裂开了一道道血痕。

    延载女帝眼底闪过一丝焦急:“太医既然已站在此处,自是想清楚要不要说了,说吧。”

    延载女帝大惊失色,一把扶住帝后的身子,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御医!御医!”

    司寇宰相缓缓回头,目光如炬地看了女帝一眼,半躬身说道:“老臣不知陛下何意?”

    “老爷放心,我已用真气给大公子护住了心脉……三位太医对老爷忠心耿耿,自会听老爷的吩咐,此次大病也让她有机会报答大公子对她的好了。若没了大公子对她的真心庇护,说不定她早已……若因此次大病她与大公子成就夫妻之实,也不枉老爷这般的费心了……”

    殿外飘着小雪,这雪已飘了两天三夜,今日的雪势要比昨日来得小的多。

    “素太医,有何事要事?”延载女帝匆匆走了出来,慌忙问道。

    “帝后殿下今日病重,你不去探望便也罢了,为何还要带走乐儿?”

    司寇宰相身后的老者,一身家仆的装扮,他上前欲抱回司寇郇乐。

    延载女帝用棉被将帝后牢牢地包裹住,用手拭去帝后嘴角的血,猛地转头,凌厉地看了老御医一眼。

    “昨夜……未央宫来人了……老奴以为事情甚微,陛下又一直未归,所以并未前去通报。”忠溪公公的声音越来越小。

    “陛下,御医院院首素太医有事求见。”门外传来忠溪公公压低的声音。

    “你!大胆!……”

    延载女帝眼底滑过一丝光芒,伸出手狠狠地掐了一把帝后的腰间的嫩肉:“那哥哥以后不许再想着丢下槿儿,就算是死,槿儿也要死在哥哥前面!”

    帝后的呼吸有些清浅急促,他的手慢慢地握成了拳,羽扇般的睫毛随着呼吸逐渐地急促而颤抖着,似是落在花间的蝶儿。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心底似乎还有另一种灼热的痛,说不出这强烈疼痛烫伤了哪一点,让泪水不断地涌出,软弱而无力,伤神而心碎。

    “难道殿下就不是你的儿子了吗?”延载女帝眼中冒出火光。

    “哥哥……”延载女帝附在帝后耳边轻声唤道。

    “陛下心中是否有了打算?”君赢垂下眼眸,低声问道。

    那仆人垂下头,低声安慰道:“老爷不必自责,你今日的这番话,已将那人逼到死角了。她心中定是已明白,大公子是唯一能给她依靠和安全的人,过了这次……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今后她定会好生对待大公子的。”

    延载女帝猛地一震,迅速地伸手拉过司寇郇乐,死死地抱在怀中。她的手微微颤抖着:“哥哥会没事的!宰相大人还是早些回去吧。”

    待司寇宰相走远,延载女帝软软地靠在门边,手微微地颤抖着,眼底闪过一丝怨毒。

    “槿儿还……小……还不懂……不是现在……槿儿乖……莫再乱动了。”帝后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他的声音已破碎一片。

    “陛下,难道你真要我司寇家绝后不成?!”司寇宰相双目炯炯,死死地盯住延载女帝,话中已有恼怒之意。

    司寇宰相微微一笑:“陛下也说了,帝后殿下病了,小儿身体赢弱,若是染上便不好了。”

    延载女帝抬起眼眸,狐疑地看向呼吸越来越急促的帝后,一下红了脸庞,手却没有松开帝后的腰,并一点点的磨擦着他腰间的皮肤。

    帝后闷声呻|吟一声,浑身僵硬得厉害。他嘴角勾起一抹无力的苦笑:“槿儿……莫要折磨哥哥了,哥哥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我不走!我不走!我要陪着哥,我要看着哥!哥会没事的!哥会没事的!哥会没事的!你说啊……哥一定会没事的!”司寇郇乐死死地抓住欲转身离去延载女帝,大声叫嚷道。

    司寇宰相苦笑了一下:“罢了,那女娃如此地不知好歹,我只可怜翔儿的那片痴心了。只希望过了这次,能让我可怜的翔儿得偿所愿……当初老夫机关算尽,怎就从未曾想过翔儿会对她如此用情呢?”

    “真的吗?”司寇郇乐抬起眼眸,呆呆地问道。

    司寇丞相与那奴仆打扮的老者一同坐进车里。

    延载女帝连忙擦拭着脸上的泪,压低声音:“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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