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万道商会
一张，两张，三张……九百张，九百零一张……
足足持续了数百息之后，望川猛地睁开眼，一手扶住旁边的墙壁，强撑住摇晃的身体，大口的喘着粗气。虽只过去了短短数百息，但对于望川来说，却像是经历了数千个人的人生。从呱呱坠地到蹒跚学步，从匆匆韶华到行将就木，一段又一段的人生在望川识海中盘旋不停，直至慢慢消散。
望川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大梦初醒般看向千若雪。
对于望川的反应，千若雪似乎毫不意外，“你还记得多少？”
望川摇摇头，“好多……好乱……数不清楚！”
“很好，找到记忆中的任意一张面孔。记住，这一刻，你就是他，他就是你！”千若雪叮嘱道。
望川点点头，再次闭上眼，在一阵骨骼错位的声响后，他重新睁开双眼。此时的望川竟变身成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但却在胸前坠着一对起伏的酥乳。望川摸摸自己的老脸，又摸摸胸前之物，震惊之感，无以复加。
千若雪摇摇头，“再来！”
望川赶紧再次闭眼，这次，他又化为一个孩童，但却挺着一颗圆滚滚肥嘟嘟的大肚腩，宛如一只巨大的蹴鞠。
“再来！”
望川闭眼，第三次，他变身成为一个彪形大汉，但下半身却长出了两条修长白皙的美腿。
第四次，望川变为了一个女子。女子眉目如画，身材妖娆，一头秀发直披香肩玉背，两支粉藕似的腴润玉臂在衣下若隐若现，一对丰胸颤跳不止，尽显勾人魅力。
“哼，看来你的确很好色，不过……倒也不错！”千若雪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然后丢给他一身衣物。
望川接过衣物，口中喃喃的说：“这样……会不会太过招摇？”
“不会！”千若雪不假思索的回答。
“要不……还是算了，回丹族吧！”望川难为情的说。
听到此话，千若雪一脚蹬在墙面上，挡住了望川的去路。
“给——我——脱！”千若雪蹙眉呵道。
忽然，小巷中走过一个妇人，恰巧看到眼前一幕。其一边转身，一边咧嘴念叨：“这光天化日的，竟还有人心存磨镜之癖，行那苟且之事，真是世风日下啊！”
望川一脸的生无可恋。
……
按照望川的想法，他之所以来此处，一是想问问关于炼制六灵复魂丹所需灵药的下落，二是想找找看有没有适合自己的风系功法。但在街市上走了一遭，询问了数十家铺子后，除了招来闲杂修士的异样眼光和数次不怀好意的搭讪之外，没有得到任何收获。
日落时分，望川只能把希望放在了镇上最后的一家商铺——万道商会。
与周遭商铺明显不同，万道商会的楼宇修得格外气派。其总共有五层，一层专门接待炼气和筑基修士，二层接待结丹修士，三层以上分别接待化灵、大乘修士，最后一层接待神变境修士。因为整个凌州的神劫境修士掰着指头就能数得清楚，所以并没有专门设立接待神劫境修士的楼层。
此刻，虽已接近黄昏，但万道商会的大堂中仍有不少修士在其中寻价。
望川来至柜面前，一名白须老者立即眯起笑眼，迎了上来，“小仙子需要什么呀？”
望川回道：“这里可有幽冥草，蚀骨金蚕，魔炎花或者——黄龙甲？”
此话一出，方才还对他笑脸相迎的老者，马上跟变了个人似的，皱起眉，歪着嘴说道：“姑娘，你确定不是来找事的？”
望川一脸疑惑的问道：“这是何意？”
老者深深叹了口气道：“罢了，看你也不像是来找事的。实话告诉你吧，你寻的这几种灵物，其中，幽冥草、蚀骨金蚕和魔炎花，哪个不是存在于先古传说之中，至少在这凌州，我没见过。最后一个，黄龙甲，你可知其为何物？”
望川摇摇头，道：“但闻其详！”
老者故意压低了声音，凑到望川耳边说道：“黄龙就是应龙，甲即为鳞，史书中提到的黄龙甲，其实也就是应龙之鳞。东海龙皇本体就是一只应龙，他的鳞片给你，你敢接吗？”
望川心中唏嘘，幸亏自己变换了容貌，否则，真不知自己明目张胆提及“黄龙甲”三个字，会给自己以后带来怎样的祸患。
“哦，谢前辈提醒，在下受教了。”望川赶紧表现出一副受惊的模样。
“呵呵，你也别太担心，也就只有老夫这样见多识广的人，才知晓那黄龙甲究竟为何物。一般人等，哪里会知道这些！”老者自傲的说道。
“是是是！哦，对了，请问前辈，贵店可有风系功法出售？”
“哎呦，小仙子怎么净找些冷门的东西！这风系功法倒不是说没有，而是——就算放眼整个修仙界，修行风系功法的修士，也实在是少之又少呀。”老者蹙眉答道。
望川自是知道很少有修士愿意修行风系功法，但他还是故意追问道：“这是为何？”
老者捋了捋胡须，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道：“百年前，魔头轩辕问道凭借一手出神入化的风系功法，纵横九州，无可匹敌，天下修士无不闻风丧胆。这也引得千万修士争相修行起那风系功法，但这风系神通岂是那么容易领会？风者，无形无影，无声无息，却又瞬息万变，鬼神莫测，在所有神通之中，就属它最难被掌控。寻常修士修行起来，若无独特天赋，即便只是入门，也已算得上是万里挑一的翘楚了。”
“那也就是说，风系功法只是难以掌握，倒并非没有？”望川问道。
老者拈起一旁的茶杯，抿了一口，接着说道：“不错，风系功法虽红极一时，但后来大伙也都明白了过来，靠这等功法很难有所造诣。尤其是从十八年前，魔头轩辕问道陨落之后开始，风系功法逐渐遇冷，直到今日，几乎已经到了无人问津的地步。老夫从帝京调至此处已有三年，来此询问风系功法的人算上你，也超不过十人。”
望川着急的问道：“前辈，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哈哈……有，当然有！别处没有，我万道商会是什么地方，区区风系功法而已，怎会没有。小仙子在此稍候片刻，老夫去去就来！”
过了好一阵子，老者终于再次从内堂走了出来。临近望川时，其手中亮出一块玉简，上面刻有“御风术”三个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