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往事1
“谢谢干爹，我会经常回来的。”
望着此时欲言又止的柳大志，柳一言又抱了抱他。
“照顾好身体，干妈和萌萌可都离不开你，萌萌是不是要读大学了？”
“快了，高三了，你这次回来萌萌还在学校补习。”
“嗯，我过年再回来。”
随即和秦丰转身向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
柳一言又停下了脚步，神色平静的问了一句。
“那个女人，现在怎么样了？”
秦丰站在一旁不语，把手搭在柳一言的肩上。
脑子里却不由得浮现出柳一言当年给他炫耀的那张照片。
“那件事过后，她就嫁给了隔壁村一个开超市的了，听说日子过得还可以。”
听到这里。
柳一言紧紧握住了双拳，仿佛要把指甲狠狠地嵌进肉里一般。
那个让他痛不欲生的青梅；
那个让他饱受三年牢狱之灾的青梅；
那个让他曾二十多年都不曾忘记，也不敢忘记的青梅……
“那个超市叫什么名字？”
柳一言松开紧握的拳头，转头问道。
“小言，不要冲动啊，值不得啊！”
柳大志闻言。
立马走过来，神色复杂的看着柳一言。
“放心吧，干爹。”
“我不会糊涂的，但有些事，我还是想要当面问清楚的。”
柳一言认真坚定的说道。
“行吧，那家超市叫福全家，很容易找到的。”
柳大志又拍了拍柳一言的肩膀。
语气有些寂寥的说道：“抽空去看看你爸妈吧，这比什么都重要。”
此刻，柳一言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转身和秦丰一起离开了这里。
“老大！”
当柳一言禁止秦丰叫他队长以后，秦丰就改口叫了老大。
“你真的要去找那个女人？！”
秦丰一脸怒气。
他很清楚的知道，当年柳一言之所以入狱三年。
就是和那个女人脱不开关系！
“我只是想去搞清楚当年的真相，不然这永远是我心中的一根刺。”
说完这句话，柳一言开始闭目养神。
秦丰见状，也只得安安心心的开车。
短短20多分钟的路程。
柳一言做了好几个梦。
停尸间里，两张瘆人的白布下隆起的躯体；
战火中，兄弟们撕心裂肺的呐喊；
昏暗的房间里，两个一丝不挂，身体互相交缠在一起的男女……
都如同切割机一般，疯狂的切割着柳一言全身的神经。
在这些痛苦的折磨下，细密的汗珠从柳一言的额角开始渗出。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不！”
大哭大喊中，柳一言从梦中惊醒。
而此时。
黑色的越野车已经停在了超市门口。
回过神的柳一言接过秦丰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额角的汗珠。
缓缓的吐了一口气。
“老大，又做噩梦了？”
秦丰不安的看着柳一言问道。
“没事，早都习惯了。”
透过玻璃车窗。
柳一言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坐在收银台旁的女人。
那个陪伴了他十多年青春的女人！
那个让他在部队生涯里，朝思暮想的女人！
那个想一辈子呵护，却又无情的把他推进无穷深渊里的女人！
……
打开车门。
柳一言整理了一下情绪。
想坚定的走过去，脑海中却又闪过那昏暗灯光下，不堪入目的画面。
时隔三年，还是如此清晰……
“老板，来一条宽窄。”
柳一言的声音略带震颤。
让此刻正埋着头刷着短视频的女人抬了抬头。
放下手机，正准备起身去拿烟的时候。
女人突然回过了神！
记忆中的面庞清晰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刹那间。
恍如从青天白日下，闯进了迷雾森林。
脑袋里传来了一阵眩晕。
刚刚起身的动作还未做完，又一下瘫软在凳子上。
良久。
才颤颤巍巍的说道：“你回来了？！”
看到女人的状态，柳一言稳定了一下情绪，才不紧不慢的回答。
“表现的好，提前两年出来了。”
……
“一言哥，昨天四年级三班的王磊放学的时候又堵我了，今天你要给我出气啊。”
“一言哥，这是我妈妈蒸的包子，我知道你肯定没吃早饭，喏，这几个给你，如果以后你天天不吃，我就天天给你带。”
“一言哥，叔叔阿姨不在了，我还在，你不要太难过了，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一言哥，你在部队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忘了，我会一直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回来啊！”
“一言哥，你能不能不要去执行那么危险的任务啊，我怕！我真的好怕！”
……
往事历历在目。
而今，早已物是人非。
当年曾魂牵梦绕的女人，如今早已为人妻。
看着温小鱼微微隆起的腹部和那还是青葱岁月中的脸庞。
柳一言还是忍不住问道：“当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是有哪里对不起你吗？你非要这样报复我？！”
柳一言自己极力控制住的情绪，在此刻的怒吼声中破了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