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干嘛遵照别人的定义

    天刚蒙蒙亮吃饱喝足的周墨两人来到了一家成衣铺。 临街的铺面并没有开门营业。 李师师带着周墨轻车熟路的绕过正门， 从一条小巷进到店铺里侧的后宅。 后宅中往来的人员都认得李师师，纷纷热络地向她点头问好。

    来到后宅的主屋， 李师师门多没敲直接推门而入。 屋内一个风韵徐娘正用手支着脑袋在炭炉旁边打着瞌睡。她一见进来的李师师马上喜笑颜开的迎了上来， 伸手把着李师师的手臂上下晃悠，她嬉笑着埋怨道：“哎呦，你这死丫头还记得姐姐呢！ 可有些日子不见你人了。”

    此时周墨也跟着进了屋，老板娘的目光不自觉的就被李师师身后这道异常高大的身影吸走了。 抬头打量好几眼，一头圆寸披着两条皮草， 这个扮相她实在看不出该如何称呼， 只能狐疑着问道：“这位…这位…公子是？”

    李师师娇柔地拉过老板娘的手，对着周墨柔声介绍道：“她是这家成衣铺的东家，与师师情同姐妹，官人也称她桑姐便好了。” 说罢，她又面若粉霞，羞涩地朝着周墨轻轻一指，低声细语：“桑姐他是师师官人，姓周单名一个墨字。”

    桑姐一听两人关系，惊讶的脱口而出道：“怎么回事，你不是同圣上……” 话说一半意识到现在还当着周墨的面，赶忙轻咳几声掩饰过去。“咳咳……什么时候的事，怎的没请姐姐去喝杯喜酒啊？”

    周墨满脸宠溺的看着李师师坦然说道：“还没办酒呢， 我要给她办一场世间最盛大的婚礼。” 说罢笑着朝桑姐拱了拱手“到时，桑姐可一定要来啊。”

    桑姐听的牙多快酸倒了“哈哈”干笑着附和道：“一定到，一定到啊。” 与周墨客套完桑姐转过头用手指不停戳着李师师痒肉，低声调侃道：“师师你这官人是要将你宠到天上咯。” 李师师羞怯的抱着桑姐的手臂埋着脑袋当鹌鹑，她这官人仿佛不知道害臊俩字是什么意思，从来不羞于表达对她的喜爱。

    “桑姐，我俩是来打秋风的， 我身上两条皮草能换套衣服吗？” 周墨虽然刚刚牛哔已经吹得震天响，现在讨要起衣服来那是面不改色。

    “唉~。”桑姐手拿丝巾，埋怨似的扫了周墨一脸，嗔道：“ 这说的哪家话，只管穿走便是了。” 言罢便热情的招呼两人前去挑选衣物。

    周墨对衣服没什么特别要求合身就行， 李师师便为他挑了一身文人的装束，贴心的帮着穿戴起来。 直到要帮周墨带上头冠时周墨却是百般嫌弃，他拎着帽子朝俩女比比划划“这帽子后面俩鸡翅膀能不能卸了， 帮我在这前面缝上一块遮阳板吧，形状就像鸭舌头那样的就行。”

    周墨一通指手划脚鸡翅鸭舌将两女逗得咯咯直笑， 李师师知道官人虽然知晓一些奇闻异事、历史走向，却不通俗务于是开口为其解释道：“官人这个叫做幞头脚不是鸡翅膀，男子戴冠既表明男子成年又可用以表明身份……”

    周墨听完打了个响指咧嘴一笑道： “那就更要改了， 我就是我， 干嘛遵照别人的定义， 就给我改成鸭舌帽。” 敲定了帽子的样式，桑姐又拿出布尺围着周墨测量身量。 周墨瞪着大小眼狐疑的问道：“衣服都穿上了，测身量干嘛？ 桑姐你是不是想趁机吃我豆腐啊？”

    桑姐闻言给了周墨一个白眼，索性把布尺往肩上一挂，毫不掩饰的在周墨身上又捏又摸。

    周墨毫不反抗任由她搓揉， 只是双手乖巧地学着小学生的举手答题的动作， 朝着李师师报告道：“娘子，桑姐她摸我！” 李师师看着周墨搞怪的模样，实在是憋不住了，肩膀一耸一耸地站在一旁不停窃笑。

    “店里可没有合你身的成衣，你身上这身原是为体胖之人所制，还得给你改一改呢。”桑姐笑眯眯的又捏了两下周墨的腹肌，然后摇着头调侃道“你这身子太过魁梧了些，我师师妹子这娇柔的身子可怎么受得住哦。”

    李师师听了桑姐的调笑小脸瞬间一片通红，轻轻剜了一眼桑姐，嘴上不甘示弱的回击道：“官人，过后还要定制几套换洗衣物，总不能叫桑姐白白摸了去。”

    “唉！”桑姐叹息一声，手上重新开始测量，嘴里唏嘘说道：“如今这个世道啊，也就是你敢朝姐姐开这口， 他这一身衣服光布料就得二两银子呢。 昨日有人要将女儿卖到我这。你们猜猜卖多少银子？” 说到这她小卖了下关子，没等俩人猜测便竖起两根手指朝着两人示意道：“也是二两银子。”

    “这么便宜！”周墨惊叹一声转头看向李师师说道：“娘子，咱们早上吃了五十个女孩？”

    “也不能这么算，家里不愿意将女孩卖到窑子里。 那能得的钱多上许多， 卖到我这不过是想让孩子有口饭吃罢了。”桑姐解释了几句，末了又补充道“就是二两我也没把她买下来，也没什么人家会买，如今哪家也不敢随意多出一张嘴来吃饭呐。”

    周墨对现在的世道一知半解，闲聊着询问道：“现在粮价多高了？”

    “这一日一个价，如今怕是得四贯一石了。”

    “那百姓干活一个月能得多少？”

    “这我可说不好，往日少则三、两贯多则四、五贯吧。金兵围城已一月有余，大多数人活计都停了， 我这也许久没开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