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上头也有人
赵振山没有回答，而是劝说，“姐，棋子该舍就舍，不要因为一颗棋子把自己陷进去”。
赵振山不回答，就已经是最明确的答案了，齐佳莹也不啰嗦，“老赵，周哲虽然也是一枚可以随时舍去的棋子，但他跟别人不同，他不是一个只会前进的小卒，他是一匹马，一匹只要松了缰绳就能跑到棋盘对面肆意撒欢的疯马，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手松开，解开他的枷锁，就算要舍去他，可怎么也得一换一才行”。
齐佳莹继续说道：“咱们两家几十年前就是一个战壕的，现在也是如此，如果我不把蒋世良弄掉，你不把蔡天波换掉，胡家势力越来越大，一旦再上一个台阶，你跟我也许就是被舍掉的棋子”。
齐佳莹这话说得不可谓不重，换作往日，赵振山都要直接说她危言耸听，但现在这个局势，身为官宦子弟，又在官场厮杀这么多年，大的走势虽然看不清，可一点苗头还是能看出来的。
赵振山沉默许久，“二姐，你先回去，或者找个安静的地方等我，我先去处理些事情，忙完后我去找你”。
齐佳莹松了口气，笑道：“那行，也快到中午了，我找个地方咱们一起吃个饭”。
赵振山点头应允，“找好告诉我，随便吃点就好了”。
“好”。
等齐佳莹走后，赵振山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我是赵振山，让你们经侦总队的政委接电话”。
没多时，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赵局长，您好，我是经侦总队范绍平，您有什么指示？”
赵振山开门见山，“今天你们经侦处抓了一个人，叫周哲，他犯了什么事？”
范绍平闻言一愣，他没管赵振山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可让他疑虑的是赵振山亲自打这通电话，难道周哲是谁的儿子或孙子？
想到这，范绍平试探性询问，“赵局，这件事我马上就去了解，了解清楚了我马上跟您汇报”。
范绍平一连说了两个马上，足以证明他很重视。
赵振山说道：“现在就去，十分钟了解清楚，然后来我办公室汇报情况”。
“是”。
范绍平挂断电话，脸色不太好看，他嘴里骂了声娘希匹，就赶去审讯室，心中不断咒骂杨安，这个兔崽子真是能给老子找麻烦。
审讯室内，周哲坐在椅子上，两盏明晃晃的台灯照着他。
“周哲，老实交代，你是如何操纵股票，钱从哪来？都有谁参与，赚的钱怎么分”。
周哲没了之前的慌张，神色平淡看向抓自己的年轻警察，“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年轻警察怒喝，“少耍滑头，我们已经掌握了实际证据，就算你不说我们也能定案，现在是给你机会，争取宽大处理”。
听他这么说，周哲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这是个雏，啥都没问到，反而把自己掌握的情况说了个干净。
周哲摇了摇头，“警官，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公司不是野路子游资，也不是证券机构，我们是一家专业的金融服务机构，是帮上市公司稳定股票的，这份工作极具挑战性，既不能让股票出现下跌，也不能让股票涨的太高，跌了证监会会问我们是不是做空割韭菜，涨了又会问我们是不是在坐庄，准备割韭菜，我们为了稳定一家上市公司，保证一家几十亿的公司不受损，我们累啊”。
周哲胡诌八扯，这些话在他入职金州时，就经过专业培训，他清晰记得林中海亲自教他们，被抓时该说什么，该做什么，该如何判断形势，如果遇到铁证又该如何推翻之前的口供，总之，金州可以说是把沙盘演练做得最好的一家公司，细节和真实程度跟警局没两样。
所以周哲一坐到椅子上，就感觉到家了。
杨安看到周哲似乎对这种审讯很熟悉，便猜到他们平时应该有不少关于这类的训练，也知道常规审讯对他们没用，便打算换个套路。
就在他刚开口时，坚如磐石的审讯室房门被打开，范绍平看了眼杨宁，后者领悟，指着周哲说道：“你好好考虑下，我们既然能把你抓来，就一定能定你的罪”。
不知杨安是有意还是无意，也许是因为被领导叫走有些慌忙，随口说了一句，可落在周哲耳中就没那么简单了，这句话周哲拆开重组就是，我们既然能把你抓来，就不需要什么证据，你现在好好表现把证据坐实，我给你一个轻判，如果不同意，公检法一起努力，你就是没事也得进去待几年。
周哲咽了咽口水，这跟教的也不一样啊，看来林中海还是保守了。
杨安来到门外，向范绍平敬了一个礼，然后问道：“师父，咋了？”
范绍平沉声问道：“周哲犯了什么事，这件事是谁安排的，为什么直接越过我，为什么手续不全就把人抓了？”
范绍平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杨安诧异，“师父，这不是你安排的么？”
范绍平怒喝，“胡说什么”。
说着，范绍平拉着杨安，来到一处没人的地方，小声说道：“刚刚要不是赵局长打给我，我都不知道这件事，我给你的命令，我什么时候给你的？”
杨安啊了一声，急忙说道：“师父，今天上午，证监会主任孙楠，拿着一份录像来到我们这，孙楠跟咱们都是熟人，他直言说，金州集团副总经理周哲涉嫌操纵股市，这是证据，然后我看了录像，确实如此，我当时拿着申请书去找你，可到你门口你也不知道去哪了，然后我就看见孙副队，他说你在开会，有什么文件需要批复让我给他，我就把这个交给他了，没到一个小时，他就拿着文件过来了，不仅如此检察院和法院的批文也到了，我当时还想，嘿我师父办事效率真快，就这样我们才把周哲抓回来”。
范绍平面色凝重，沉声问道：“你说的孙副队，是咱经侦总队孙明副队长？”
杨安理所当然，“啊，除了他还有谁”。
范绍平恨铁不成钢指着杨安，“你就天天给我捅娄子吧，去，马上把周哲单独关起来，没我的允许谁都不能见他，你们也什么都不要问，把审讯笔记和录像带到我办公室，还有孙楠的举报信和所谓的视频，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杨安很少见他这么着急，说是慌了神也不为过，他试探问道：“师父，这个周哲背景很深？”
范绍平看了他一眼，“能让赵振山亲自打电话的人，你觉得背景会差到哪？这事处理不好你跟我都得滚蛋”。
杨安也不啰嗦，“我这就去”。
杨安来去匆匆，回到审讯室，看向周哲神情复杂，他又看了眼身边的警察，哀其不幸，这小伙子人挺好的，刚从学校出来没两年，做事勤勉认真，只可惜，唉。
杨安说道：“亓翼飞你把周哲带下去，关起来，你亲自看守，谁都不能见”。
亓翼飞有些疑惑，“杨队，咱们不问了？”
杨安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离开了这里。
杨安和亓翼飞的神态，周哲尽收眼底，心中有些暗喜，看来是林中海来捞他了，想到这，他不免有些高兴。
我上头也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