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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方知爱情非自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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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以伦只是笑,掩盖的是无所谓的内心。

    杨筱光“啊”了一下,只听杨妈继续说:“这么好的男小囡,要把把牢,你这样缺根筋的,人家对你这么好,你还想怎么样?”

    “我大约是属耗子的。”杨筱光哭丧着脸。她心里在想,如果是莫北,有些烦恼就荡然无存了吧?可是又想,那样是不对的,不一样的人。

    杨筱光和方竹分手时,她自言自语也像是在同方竹说:“一旦做了选择,就不能回头了。人经不起再三反复的。”

    这个话题就此结束,她想,她和莫北也大约算是结束了。还好没有事先和父母报备,不然真不会这么轻易简单无负担。

    杨筱光像有老大的忧愁,说:“我们以前当文艺女青年的时候都喜欢仓央嘉措的诗—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我不知道爱情是这么复杂的东西。”

    后面的一周持续忙碌,不过潘以伦和她的短信交流逐渐多了起来。

    她连甜蜜都还没来得及安心享受,就已经开始承受摇摇欲坠的危险了。

    杨筱光长叹,她猜不到感情的开头,却在猜一个最悲观的结尾。

    杨筱光充满了抱歉:“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

    杨筱光一激动,脸就容易红成苹果,这回真正羞愧了,她低头哈腰:“是是,我一定好好学习家务,争取天天向上。”

    潘以伦就跟着她上了楼,走的是大厦员工通道,也是足够私密的。两人一前一后,不说话,只在楼梯间留下哒哒的声响,声音脆脆的,像击打在心头的压力上。

    这样一想,她又悚然,她没想到他们之间已经如此亲近了。

    潘以伦隔着很多人看杨筱光。她悄悄躲在众人后面,坐在椅子上假寐,可明明什么都看在眼里。

    莫北笑道:“你真是半点儿也不肯欠别人的。”

    杨筱光忽然想哭,为什么他总能猜到她的心思?

    “别说得我跟王老虎抢亲似的。”莫北笑,“你想好了?”

    但手脚是粗笨的,弄得杨爸嘴角衣领上都弄了些残渍。

    间隙,莫北来电话,她也是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回头,杨筱光送莫北的时候抱歉道:“我妈高度过敏了点儿。”

    杨筱光却是急急撤走,此时此刻,不好多看他,多看他一眼,想法又要风起云涌。她的心态从来都很平和,不曾如此上下起伏过。杨筱光是直觉要被抵制的人。

    茶馆里的音响换了一张碟放,是她熟悉的音乐。

    杨筱光唉声叹气。

    “你会越来越好。”

    服务生说:“小姐,您是内行?”

    她抬腕看表,提前了一刻钟,这次不用踩点了。她按规矩排在电梯前的队伍里,跟着前人的轨迹蜿蜒前行,挤在黑压压的人群里,她呼吸都困难了,好像被困在一只小小笼子里,快要窒息,可窒息之间,还有人与人挨紧的暖。

    “昏死,我老妈竟然不提醒我,面对你这样的钻石王老五,她竟然放任自家的女鬼去吓人。”

    “小潘”成了“潘少”,这样质的飞跃让前台也没能接受下来,问:“谁?”但到底是看惯了人的眉眼的,一下就懂了。

    杨筱光立马坐正了:“还好还好。”

    这是一个奇怪的状态,他们竟有了这样奇怪的默契。

    她暗暗地看他,他的眼角眉梢都洋溢着蓬勃的气息,热忱地给这些当初都不怎么答理他的白领们签名。

    杨筱光不自在,扭头就走。远远听见潘以伦和她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女孩咯咯地笑,声音爽朗。

    杨爸的身体恢复了些,精神也好转了。早晨嚷着要吃小笼包,杨筱光好说歹说,才压下杨爸的馋虫。她心里又心疼,便亲自去医院的饭堂买了白粥,又去医院门口的便利店买了冰糖,调了一碗糖粥喂杨爸喝下。

    他们做事情永远都是这么未雨绸缪。可是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未雨绸缪。

    “杨筱光,你做什么事都是实在心肠。”他并没有看她。甚至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她却发觉自己的心微微起了波澜。

    杨筱光从包里掏了喷雾,又拿了小梳子,开始整顿仪容仪表。

    杨筱光没吱声,咬着牙,托牢父亲扶到沙发上,看到杨爸紫胀了面皮,心里又急又愧。

    杨妈点头,还絮叨:“如果有个女婿,这些事情就有得靠了,女儿不顶用的。”

    杨筱光步履沉重地走回家,一路上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到最后她自己都觉得勇气会随着越来越复杂的思想斗争流逝,便又什么都不想再想下去了。

    ……

    梅丽是何等八面玲珑的人,看一眼就猜到了关节,不由得恶狠狠地皱牢眉头,只觉得棘手,可问的到底合乎尺度:“你们……”她及时打住,又说,“等一下何总要来开会的。”

    没想到潘以伦竟然就在“君远”的会议室里,被一群人围着要签名。她才想起来,今天何领导要亲自同这些选手宣讲决赛后的“孔雀”新品发布走秀会流程。

    乐观得杨筱光瞬间就悲观了,想,如果把潘以伦带回来,爸妈会是什么反应?

    可是看到他的眼睛,阳光下如此明亮,她却回避开:“你别这样看人。”

    这就是她的怯懦,她一怯懦,这几天都不敢发消息给潘以伦。

    可何之轩在杨筱光身边坐了下来。

    梦境消失岁月中

    手机亮了,短信来了,是潘以伦提醒她:“脚本我看完了,明天的拍摄你去不去现场?”

    到了摄影棚,何之轩和老陈看到这样的她,都摆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她故作姿态地说:“天好热。”

    她对杨妈说:“我又不好对每个对我好的人以身相许的喽!”

    其实还没有,杨筱光摇头,莫北也看不见,她再说:“差不多了。我自己胡思乱想,也不好耽误别人的。”

    潘以伦也看见了,就单腿跪下来,为她系鞋带。

    方竹比杨筱光晚到,到的时候,杨筱光已经喝掉了一杯西冷茶,正趴在桌上失神失得厉害。方竹直走到她面前,她才猛地惊醒。

    杨爸早晨醒来以后,对身处高等病房十分诧异,也对莫北起了莫大的兴趣。两人又轮番拷问了杨筱光一番,问得她几欲抓狂。

    方竹笑了笑,与杨筱光一起陷入沉思。

    漂亮女孩儿还很会做人,她让助理买了许多零食和点心回来。她给潘以伦的是福临门的灌汤鱼翅饺,比别人手里的点心都要好。

    杨筱光托着下巴:“大概也许。总之,亲了抱了,我也不讨厌。可是—”

    杨筱光上了车就掏出小镜子左照右照。左边的头发高起来像雄鹰展翅,右边的头发贴在后脑勺,黑眼圈的状态有所减轻,然而最严重的是她的面颊是一边红一边不红,严重不对称。

    莫北笑:“其实你挺精的。”

    何之轩笑笑,老陈经验老道,问她:“有蜜运?要约会?”

    方竹说:“人都是有洁癖的,在自愿的前提下,没有人愿意吻自己不喜欢的人。”

    他分明是用了力气,将她的鞋带系得很紧。再抬头,他的眼睛清亮逼人,有着她一直都知道的认真。

    杨筱光嘀咕,真是市侩,这么早就开始摆架子了。这几年就没见国内哪家电视台包装出一个成功的艺人,不过是烧钱买花戴。

    杨筱光用很慢的动作理好了包,冲他摆摆手:“拜拜。”

    大家心不甘情不愿地散了伙。

    “我知道。”潘以伦说。

    她往前一步,前头是安全的装修精良的大楼前厅,一切都明亮而井然有序。前台小姐为来客做好登记,小心嘱咐,微笑服务。

    这感觉不好,仿佛自己知道症结在哪里,却只能看着它发作。

    就是这样矛盾。

    杨筱光身后是大幅的落地玻璃窗,从这里往下看,几乎可算万丈深渊。她前头是不准备善罢甘休的梅丽,势必抽丝剥茧。她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坚持?

    可她也有她的不情愿。杨筱光只是说:“梅姐,这里投影仪都装好了,椅子也排在后头,没什么问题的。”

    潘以伦撇一下嘴,在笑她,可笑容是不明朗的。

    杨筱光闻言大惊,冲进房里,只见杨爸瘫坐在阳台上不住喘气,杨妈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见杨筱光回来不免稍稍宽心,可还是着急:“你爸爸哮喘的老毛病又犯了。”

    杨妈心头大石落地,仔细打量着代她们办手续的莫北,忽然问:“你是方竹给介绍的那位莫先生?”

    他轻轻地叹气:“你还在犹豫。”

    杨筱光这一刻想,她的生活是乱了,如果没有遇到他,或许还能平稳,只是遇见他以后,往她意料不到的方向乱了。

    杨筱光想,生活的压力无处不在。

    莫北把她送到了办公楼下,同她告别之前说:“杨筱光,我挺高兴方竹让我认识你的。”

    杨筱光说:“竹子,我要是有你一半的勇敢,也就不用这么烦了。”

    她对着镜子转一圈,突然就鄙视自己了。

    梦醒了一切亦空

    杨爸开始狐疑,她拉了被子盖在脸上。杨爸说:“大晚上的瞎折腾,要是有对象了,赶紧带回来看看。”这话是带着玩笑口吻的,他老人家狐疑得很乐观。

    他低下了头。

    说完就溜,省得又被批。

    两人都笑起来。

    莫北的声音依旧是那种慵懒而轻松的:“你这样说真让我伤心。”

    杨筱光闭着眼睛猛点头。

    只是那样子也足够做到位了,梅丽很满意,抬腕看表,抱怨:“那几个还没怎么红呢,就耍大牌迟到,不像话—”

    她在“午后红茶”喝掉了两大杯西冷茶,本该是浓烈的茶,竟让她觉得寡淡。她说:“竹子,我胆子很小。”

    杨筱光点头。

    女主角插到他们中间来,她已经化好了妆,穿的是七十年代女学生的白衬衫蓝布裤,梳着两条麻花辫,袅袅娜娜地走到潘以伦身边。

    杨筱光嗫嚅:“不是。”

    方竹坐在她对面,研判地审视着她,说:“我只试过这种办法,结局怎么样你也看到了,不要学习我。”

    好不容易挂了电话,她唉声叹气,觉得这世界总是天不从人愿。

    莫北笑得很礼貌,说:“伯母,您好。”

    可是—心里又想,是有可是的,她虽然怕、虽然乱,却更怕一样东西,一样她还想不明白的东西。

    她记得曾对方竹说出的择偶标准,虽然是开玩笑的,可简简单单那一句“喜欢”就可以了。所有的浪漫又不实际,真到她面前,她就不那么自在了。

    人生何其短,何必苦苦恋?如果苦苦恋,仍然得无奈。

    她颇犹豫了一阵儿,只好打电话给莫北,说:“我爸哮喘犯了,在医院里。”

    她想莫北真是好耐心,从不逼迫她,也许是因为不够爱。想到这里,她悚然一惊,忽然发觉自己的可鄙,明明是自己的心在摇摆。

    杨筱光狠狠喷了自己一脸水雾:“我妈妈天生对人热情。”

    杨筱光是受不了良心的鞭笞的,她在要挂电话之前,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单纯如白纸,连思维都简单。也是因为这样才会胆小。

    潘以伦从她身后伸手抱住她的肩膀。

    方竹惊讶,不过还是回答了:“如果你也爱他,那就嫁给他。”她忍不住了,问,“阿光,你什么意思?”

    为什么她的心如此容易摇摆?

    女孩儿年龄不大,可能比潘以伦还要小几岁。肌肤白皙,身材很好,在宽大的衣服的遮掩下都能看到若隐若现的优美曲线。

    方竹有些遗憾:“你和莫北什么都合适,就是缺一点儿热度。如果是他,那该多好?”

    她看了潘以伦一眼,说:“潘少,走。”

    梅丽说:“等一下节目总监也会来参加会议,他和何总关系不错,你可要好好表现好好说话。”

    方竹说:“我能懂你的意思。我们往往会败给现实,也会权衡利弊。”

    莫北说:“你进去吧!”

    杨筱光无法,她先打电话找林暖暖,想央她做医生的爸爸给想想法子,偏她家里没有人接电话,手机也是关机状态。

    方竹也顺便叫住了服务生,问:“你们这儿的音响是fm acoustic?”

    这是杨筱光一直防备着的,她一进这里,就在防备。孤男寡女,空旷的空间,四周都是镜子,环境给予她犯错误的机会。

    爱情不应该是相见,然后相知,最后相恋,结局是跨入婚姻的坟墓吗?这条单线条竟会让她的思想产生翻天覆地的挣扎。

    唯有在爱中苏醒时

    她想明天自己铁定是扛不住的,女人的身体素质,到了关键时刻还真是不顶用。她干脆打电话向何之轩请了假,可何之轩的手机没开机,她就把电话打给了方竹。

    杨爸这回病势来得重,做好相应检查以后,医生建议住院观察治疗一段时间。可这儿又有了难题,这间社区医院里最近病患很多,没有床位。医生也无奈,只好建议在病房外加床。

    方知爱情非自控

    莫北也笑了:“是,哥们儿。”

    他的手伸到她面前,她怕他心里不痛快就当众托起她的下巴,自己先抬了头,想站起来。不过腿麻,还是潘以伦帮了一把。

    莫北同她道别,她说:“莫北,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我请你吃饭吧!”

    在准备的间隙,潘以伦拉着她坐在一起。那是低低的台阶,他们都佝着腰,他的手偷偷摩挲着她的小腿,一下两下,她极痒,但并不想去阻止他。

    潘以伦的那种人生她是无法体味和了解的,她的经历太简单、太干净,潘以伦说她是象牙塔里的宝宝。她从来不曾体会过缺钱的艰难,也从来没有接近过社会边缘的生活。她的少年时期是在校园里结交姐妹花,课余忙着追星看漫画,连夜复习考试。

    这个谎撒得实在没水准,垃圾还好好地在垃圾桶里。

    他们总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杨筱光虽然认为自己还在做钟摆,可仍旧舍不得不回复他。

    梅丽走上前两步,望着杨筱光,抿紧了唇,仿佛她是烫手山芋,可目光又是征询的,希冀她给一个合理有效的解释来撇清现下的情况。这个暗示太表面了,她还探询地叫了一声:“小杨?”

    他或许也觉得不对了,先自往后退一步,她的心没来由地轻松了。

    不一会儿救护车来了,一家三口急急惶惶地上了车。

    潘以伦并不想同她谈这个话题,于是问她:“我先去楼上的训练室等?”

    杨筱光赶忙说:“年纪大的人总会有个三病五灾。”

    方竹和她拥抱:“我能懂你的意思。”

    杨筱光想,自己就是做作的。交出初吻的那一晚,情思激荡,什么也不顾,正太做过什么?又说过什么?后来再回想,仿如做梦。

    他是压抑的、珍惜的,她明白。

    杨妈却对莫北极端感兴趣,同杨筱光一起陪夜的时候不住地东扯西问,杨筱光烦不胜烦,顾左右而言他,过了一个极端烦躁的夜晚。

    女孩儿扮演在车站送别恋人的女郎,把一瓶润肤乳暗暗塞进了恋人的行李中。她演追着火车跑的情节,一遍又一遍,到最后一遍,她走到镜头外的潘以伦身边,身体一歪,被潘以伦扶住。

    杨筱光扭过头,苹果脸笑得很灿烂:“我一直奉行雷老虎的座右铭—以诚待人。”

    她一下惊慌,拉了窗帘,趴到床上,说:“倒垃圾。我睡觉了。”

    杨筱光走得快,想快些甩脱这个不好的感觉,这不好的感觉让她觉得真要命。

    杨筱光苦笑。

    何之轩说:“很累就早点儿回去休息吧,明天要交发布会流程。”

    她的第三个问题是:“一个男孩儿暗恋了你很多年,你会怎么样?”

    杨妈虽然心里还挂记丈夫的病情,但这时见到莫北,脸上也忍不住笑开了怀,说:“谢谢谢谢,真是多亏你帮忙了。”转头又问杨筱光,“你开始谈朋友了怎么也不和家里说一声?”

    是的,她还想怎么样?

    她也许真是一个处理不好压力的人。只是给杨爸擦个身,就打翻了水盆,弄湿了高级病房的地毯,又不好意思叫护工进来清洁,于是半自虐地蹲在地上擦了大半夜的地毯。

    杨筱光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座椅上,言其他:“我是老实人,如果老实人犯错误,你们要原谅的。”

    杨筱光这个周日发来消息约方竹出来喝茶聊天,就约在她家附近的“午后红茶”。方竹过去也不远,两人半个钟点以后就碰着了头。

    他这样的很招女孩儿喜欢。

    但走廊人多嘈杂,病患家属进进出出的,既不安静也不安全。杨爸又犯病气闷,睡都睡不实的。杨妈更是急火攻心,团团乱转。

    她赶忙与母亲通电话来转移思考方向。

    杨筱光转过身,往写字楼走去。她听到莫北在她身后发动了车子,车子开走了,她怅怅地回头,什么都看不到。

    他穿着做造型的七十年代独有的蓝色粗针毛衣,衬得面容更加清俊,走过来时,落地钢窗外的阳光一路倾泻进来。杨筱光就这样看着阳光底下的他,明媚而骄傲。

    杨筱光问:“打120了没有?”

    方竹摇头:“学我不一定好。可是阿光,你别怕爱上谁,这个没有办法控制。”

    杨筱光撇了下嘴。她很无奈,她很彷徨,她很挫败。她想,她的行动远比她的心诚实。

    杨筱光回复他:“大约去的吧。”

    他的下一个签名,笔锋稍稍歪了一下,写得不太好看,身前的人却都不在意,还有人要合影。梅丽和经纪人恰当地出现,说:“已经赚到了,还嫌不够?上班时间到了,领导看到要不高兴的。”

    方给爱情戏弄

    方竹告诉她,领导回来以后在补眠状态中。可不,连续工作三十六小时,连男人都是受不了的。

    杨妈压根儿不相信,要不是顾着照顾杨爸,连莫北的祖宗十八代都要盘问一番。

    情爱就好像一串梦

    这一晚潘以伦没有发短信给她,也许是一直在拍广告。

    杨筱光仍旧闭着眼睛,直到眼皮子酸软,才又睁开了眼睛,她听到莫北又说:“有些缘分,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唉!杨筱光,你真不是个会做选择题的人,诚实得过分。”

    方竹问她:“你和莫北?”

    “难道你失恋了?”

    她浑浑噩噩地回到家,一开门就听见杨妈在叫:“你没事吧?你还好吧?能不能站起来?”

    杨筱光的心口跟着起伏了一下,换她自己低了头。她望见自己和他脚上的鞋,都是简单的运动鞋。刚才走了一阵儿楼梯,她的鞋带松了。

    杨筱光想想,自己的确纯良。

    杨筱光说:“我要找他说,不好骗人家的。”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坐着,看着工作人员忙忙碌碌,无人注意到他们。不过时间也不会长,潘以伦站了起来,他也是想到这种场合要避嫌的。

    杨筱光讷讷无言,眨眨眼睛,说:“莫北,认识你我很幸运。”

    他真的成了人人追逐的当红炸子鸡。

    这样还是生疏的,杨筱光知道。莫北独自去拿的车,她独自回了父亲的病房。

    杨筱光抚着心口,呆怔。

    他说:“我听说你爸爸病了。”

    潘以伦侧过头望着她,她也望向他,两人都是面面相觑的傻样。原先一句话都没有,如今对着梅丽,虽然没有说什么,却又像是把彼此心底的千言万语都诉说了个干净。

    潘以伦身后还跟着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像他的经纪人的样子,他已经不再需要梅丽这样的角色陪着了。

    那个人代替他同何之轩和李总打了招呼,客套地赞他俩有眼光,如今潘以伦的代言价已经提高,更显得何、李二人深谋远虑。

    潘以伦的短信一直没有来,她是不可以怪他的,也没有立场怪他。

    “就像你一样?”

    杨筱光接了电话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跑了出来。前台对她强调:“潘少哦。”

    他牵一牵嘴角,微笑,有点儿无奈,转过身,干脆不看她。

    她想,事情本来是简单的,就是这样一个棘手之处,令她无法想透。她拼命擦擦擦,还是干不了。于是索性不管了,瘫在沙发上,瞪着惨白的天花板发呆。

    杨筱光没有全懂自己的意思,她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她问方竹:“要父母同意你谈一个让他们不爽的男朋友,除了离家出走还有什么办法?”

    “我想有些话是不是挑明一些会更好?”

    可是他说:“没关系,我等着。”

    她又叫了一杯西冷茶,想用浓烈的口味再刺|激刺|激自己。

    在蜜运之中,还优柔寡断,显得自己很琼瑶,那就做作了。

    杨筱光眨眨眼睫毛,很意外的没什么精神,不怪方竹看她的样子是失恋。可她不是,她最近蜜运得很。

    同你在追逐一个梦

    是她怯懦了,回到家以后,杨爸听到她小心的动静,来问她:“刚才出去干什么了?”

    莫北的车等在医院外,看到顶着两只黑眼圈出来的杨筱光,他扑哧一笑,为她开门:“我建议你最好修整一下状态再去上班,这样的仪容实在拿不出去。”

    杨爸躺下,还是不放心,又说:“我这个女儿,跟活宝一样,就是照顾不好自己。真不知道要操心到几时。”

    潘以伦何时走入她的世界的?她是分不清的。当他表白时,她的心是软的。也许软了很久了。

    她这样清清楚楚地看到站在她身后的男孩儿。

    万重山,千重山,似乎是他们之间的距离了。

    他说:“对不起,杨筱光。”

    两人都没有足够的时间来演连续剧的下一集,她就多了胡思乱想的时间。

    她心里一嘀咕,就会嘟嘴,潘以伦知道,便侧头望着她,微笑。

    莫北笑笑:“你现在比我刚认识你那会儿,不开心很多。”

    到了这样的关口,杨筱光只得听莫北的安排。

    她第二天顶了两只黑眼圈去上的班,听同事说昨天潘以伦他们确实拍了一个通宵,连何之轩都陪到凌晨才走。

    莫北问她:“那还有机会一起吃饭、逛街、看电影吗?”

    那一刻的甜蜜和幸福太短暂,稍纵即逝,她还不能明朗。而他,也太忙,最近也毫无音信。她知道他在做集训,还要照顾他的妈妈。

    他把灌汤鱼翅饺退给了漂亮女孩儿,他是做了三明治的,没几个,自己去拿了来,先给经纪人,然后是导演,接着是女孩儿。还有最后一个,他捧在手里,想走到她身边。

    莫北是在十五分钟之后赶到医院的,他办好转院手续,还安排了车,对杨筱光说:“转去市里的医院会好些。”

    她想,真是如此。那夜以后,除了回味甜蜜,她思考得更多。

    门也在此刻咔嗒一声开了,梅丽杵在门口惊诧地大叫:“天哪,你们在干吗?”她一说完就把门猛地一关。

    杨筱光点头:“如果是他我就不用这么烦了。”

    潘以伦说:“我和经纪人说了,比赛以后我也不想接电视剧,我演不好。广告片和走秀我可以接,甚至可以玩命接。”

    次日清晨,杨筱光起了一个大早,挑了当季新买的连衣裙穿在身上,化了一个清淡的妆,平白就显得自己像大学生,一点儿都看不出比潘以伦年纪大。

    其实,此时此刻,这样一个动作就够了,杨筱光忽然觉得他们之间什么都可以不用说。

    杨筱光点头,她这状态,在这种场合,还真的是不好再待下去的。她站起来,潘以伦就站在她的一米以外,两人互相看着,谁也没有跨过去。

    早晨醒来,两个黑眼圈照例还在。她一看地毯,已经干了。污渍了无痕迹,一切不过是她庸人自扰罢了。

    杨爸语重心长地说:“你做事情这样笨手笨脚,将来能照顾谁啊!”

    莫北说:“杨筱光,你就是这个时代过分善良的人种。”

    何之轩问她:“怎么?最近很累?”

    她竟然记得不算太清楚。回到家里安静下来,她头一个想的问题是“为什么”,第二个问题是“怎么办”。

    好在才一层楼,一忽儿就到了,打开训练室的门,室内有一大排镜子,橡木地板,空旷得像空中楼阁。

    方竹斟字酌句地问:“阿光,你是不是恋爱了?”又补问,“是影响到你和莫北的那一个?”

    可他的手温暖又温柔,轻轻搭在她的肩头,不轻也不重。这样的一触,她心底根本不愿意甩脱。

    潘以伦看到了杨筱光在会议室门口一闪而逝,她是迟疑了一下,他看到了,可他的眼神还没捕捉到她的,她就先逃走了。

    杨筱光呵呵地笑:“那当然,哥们儿!”

    潘以伦不紧不慢地站起身,说:“我在帮她系鞋带。”

    一切都是由莫北办好的,杨爸被转去了军医大下属的医院,开了单间的病房,还有专门的护士来照料。

    还是这样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

    她的第二个问题是:“你愿意让一个男人吻你,是不是代表你爱他?”

    她听到莫北说:“杨筱光,错过你,我觉得挺可惜的。如果没那么个人,或许咱们能成。”

    她贴在潘以伦身边道:“小潘,导演说可以开始了。”

    这一晚她还得去陪夜。

    刚说完,潘以伦和女主角跟着导演和“孔雀”那儿的李总一起过来了。

    杨爸本就有宿疾,这回犯得狠了,不单蜷曲了身体,连意识都模糊不清了。杨妈根本扶不动他,杨筱光上来帮忙,两个女人扶一个大男人还是觉得吃力。

    或者是我天生多情

    地毯是海蓝色的,澄澈无边,被弄湿的一块像纯洁的水面上的一块污渍。

    她说:“别瞎扯,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莫北停着车,笑着说:“你妈对我真热情。”

    他们配合得很好,两人都有点儿天赋,也肯努力,导演没少夸他们。

    杨妈这时恰好推门进来换班,杨筱光怕受到父母的双重夹击,脚底抹油就要溜。没想到被杨妈一把抓住,说:“快出去谢谢人家小莫,大清早的开了车送我过来。”

    她扶住他的肩头。他是真的瘦,肩骨嶙峋,很硬。她仰头看他时,就觉得他像陡峭的小山坡。

    莫北拍拍她的肩膀,说:“女孩子赌不起感情,就不要赌,会很累。”

    梅丽如他愿地对前台说:“找小杨带潘少上楼去,正好等一下一道开会。”

    杨筱光举头望明月,无语。

    好不容易到了该去的楼层,杨筱光又重新获得了呼吸的自由,但瞬间离开人群,又有一丝孤寂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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