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上车

    顾浩与陈晨一同返回家中，一路上顾浩滔滔不绝地评论着：“你那同学沈雪娇，跟那男人在一起真是可惜了。除了外表还算过得去，既没钱也没志向，单凭一个上海户口有什么用！”

    陈晨疑惑地问：“你怎么这么快就了解人家了？”顾浩得意地说：“聊天聊出来的。他连自己的大志向都没有。对了，你知道他平时喜欢做什么吗？”陈晨好奇地问：“做什么？”顾浩轻蔑地回答：“网游！一个快三十的人了，连房子都没有，还沉迷于网游。”

    陈晨打断他：“行了，你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吧，别整天操心别人。”顾浩自信地预测：“我见过的人多了，他们俩的关系长不了，你看着吧。”

    陈晨洗完澡，换上睡衣，将眼镜轻轻放在床头，说：“你自己慢慢研究吧，我先睡了。”顾浩却兴奋地说：“睡什么睡，起来学习。我打算换到上海去工作，你要不要一起？”

    陈晨听后心中一惊，坐直身子问：“现在的生活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要去上海？”顾浩回答：“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自然规律。”陈晨叹了口气，幽默地说：“今晚就让我先往低处流一会儿吧。”说完，她躺下，用被子蒙住头，假装睡觉。顾浩看到陈晨裸露的肩膀，放下手中的书，钻进了陈晨的被窝，调侃道：“那我也来陪你往低处流一会儿。”两人在被窝里打闹起来，青春的活力在夜色中洋溢。

    与此同时，林俊生和沈雪娇在酒店的大床上各自占据床边，彼此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鸿沟。不久，林俊生便发出了均匀的鼾声，而沈雪娇则在旁辗转反侧，心中充满了迷茫和不安。她心想：难道我的未来就要和这样一个人共度一生吗？她不愿意，于是转身试图与林俊生沟通，但林俊生只是哼了一声，又往床边挪了挪，显然不愿与她交流。

    沈雪娇的眼泪无声地滑落，湿润了枕头。她听着林俊生的鼾声，久久不能入睡。无聊之际，她拿出手机，打开qq，却发现深夜里已无人在线，除了陈曦。但她知道，此时并不适合与他交谈。她一个人静静地抓着被角，不知何时终于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晨，林俊生依旧面无表情。沈雪娇终于忍无可忍，对他大声说：“你打算一直这样不高兴到什么时候？”林俊生不耐烦地说：“你小声点，别吵到隔壁。”

    沈雪娇追问：“你到底想怎么样？”林俊生沉默不语，沈雪娇的眼泪再次涌出，她哽咽着说：“你回上海吧，这样下去真的没什么意思。还有，你给我的钱，我会一分不少地还给你。”她快步走到电视桌旁，从包里翻出那个吊坠，塞到林俊生手里：“这个还你。”

    林俊生困惑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沈雪娇气愤地坐着，不发一言。林俊生打开首饰盒，看了一眼吊坠，又放回她的包里，温柔地说：“给你的就是你的，我不会收回。”沈雪娇不满地说：“你到底想怎么样？一会儿吃陈曦的醋，一会儿又吃我同学男朋友的醋。我是不是应该活在真空里，只留你一个男人？”

    林俊生解释：“正常的社交没问题，但我不能接受过分亲昵的行为。”沈雪娇反驳：“你说的过分亲昵？你当时怎么不直接说他？却在背后责怪我。”她又一次将首饰盒扔到林俊生面前。

    林俊生也生气了，站得笔直。过了一会儿，他的态度软了下来，捡起首饰盒，坐在沈雪娇身边，轻轻放在她手心里，安慰道：“好了，别生气了。我还不是因为在乎你吗？”他把手搭在沈雪娇的肩膀上。沈雪娇的心也软了，她流下了眼泪，说：“好了，不要再吵了。难得见面，却总是争吵，下午你又要走了。”

    林俊生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提议：“收拾一下，去你老家给你妈妈烧纸吧。”沈雪娇调皮地说：“你上了我妈的坟，就相当于见了父母了，你可要想好了。”林俊生微笑着说：“走吧。”他的笑容温柔而亲切，沈雪娇忍不住踮起脚尖，轻轻捏了捏他的脸，称赞道：“我们的林大律师怎么这么可爱呢。”

    他们来到沈雪娇母亲的墓地，沈雪娇不禁悲从中来，泪水涟涟。林俊生点燃了纸钱，跪在墓前，看着身边的沈雪娇，郑重地说：“妈，您放心，我会照顾好雪娇的。”沈雪娇听到这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激地看着他。

    回城的路上，林俊生问沈雪娇：“你妈是怎么去世的？”沈雪娇低头，轻轻摸着自己的手指，犹豫了片刻，才说：“生病。”林俊生继续问：“生的什么病？”沈雪娇不愿多谈：“别问了，我不想提。”林俊生见她紧张地掐着自己的手指，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安慰道：“放心，以后有我在你身边。”沈雪娇点点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回到县城，两人一起去车站买车票。林俊生特意买了最晚的一班车，晚上7点，他想和沈雪娇多待一会儿。沈雪娇建议他买早一点的车票，因为那时候她可能赶不上最后一班去青石镇的公交车。长途汽车站和短途公交车站不在同一个地方。但林俊生坚持要和她多待一会儿。

    沈雪娇带着林俊生逛了逛县城，两人聊起了各自的童年和学生时代，增进了不少了解，聊得非常投机，两人都感到非常开心。最后，沈雪娇带林俊生品尝了家乡的特色菜：杂鱼锅贴和拆骨肉，但林俊生似乎不太习惯这些口味。沈雪娇有些自责，觉得自己点菜浪费了，林俊生却安慰她：“只要你喜欢吃就好了，我可以看着你吃。”

    傍晚6点50分，沈雪娇把林俊生送上了汽车，自己则打了一辆车，匆忙赶往短途公交车站，幸运地赶上了最后一班去往青石镇的公交车。坐在车上，沈雪娇感到一阵轻松。她摸着自己磨出水泡的后脚跟，每次为了见林俊生，她都想打扮得像赵媛媛一样漂亮，所以总是穿着高跟鞋，尽管平时她更习惯穿平底鞋。

    下了公交车，沈雪娇一瘸一拐地往自己的出租屋走去。晚上7点30分，镇上行人稀少，但店铺依旧灯火通明。路过邵老师店门口时，邵老师的姐姐关心地问：“沈老师，你的脚怎么了？”沈雪娇苦笑着说：“高跟鞋穿不惯。”

    邵老师的姐姐笑着说：“小姑娘爱美，喜欢高跟鞋，跟我年轻时一样。”沈雪娇尴尬地笑了笑。邵老师的姐姐热情地邀请她：“进来坐会儿，歇歇脚再走吧！”沈雪娇婉拒：“不用了，天色已晚，我还是早点回去吧。”邵姐姐回头看了看坐在柜台后面的邵老师，提议：“让如翔送你吧。”邵老师听着他们的对话，听到沈雪娇说“不用了，没多远的”，便又低头继续修理手中的手机。

    这一切，都被陈曦听得清清楚楚。他锁上店门，跨上摩托车，调整了下后视镜。看到邵老师的姐姐走进店里，沈雪娇慢慢走近，陈曦发动了摩托车。等沈雪娇走到跟前，他压低声音，命令道：“上车。”沈雪娇犹豫了一下，陈曦递给她头盔，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