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永远在你身边
云里的话模模糊糊，像是透过一层雾去听、去看一般，林云霜不解。
她走在旁边看着，看着他精致而白皙的脸庞，到了那棵大银杏树下后，她感叹道“躺在这里看星星一定不错。”
云里默默将自己的外套铺在地上，示意她来坐。
她笑笑然后坐在那里。
云里望向夜空道“坐着看其实也蛮不错的。”
周围有着一闪一闪的萤火虫，寂静的黑夜里充斥着蝉鸣蛙叫，以及偶尔几声的鸟叫。
“的确是。”
林云霜看着他那扬起的脸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星空，堪称完美的侧颜。
移开视线看向夜空，好一会才缓慢问道:“阿里，你能一击致命吗？”林云霜有点担心这里会牵扯到自己的亲人，会遭到报复。
“小雪，放心。”云里看着她的眼睛，眸子闪着坚定的光。
“阿里要小心点。”林云霜点点头。
“小雪……”他喃喃道。
“嗯？”
“你会站在我这边的吧……一直？”
“当然。”林云霜默了一瞬而后笑着答。
“小雪……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的，无论对错。”
“……”林云霜沉默了，她垂下眼帘，拉了一下衣服的拉链。
她想说的是，不会有一直和永远，所有人都会变，而承诺只会属于当下。
她的承诺同样是如此。
“阿里，你能在什么时候解决这里的一切。”她承认有点施加压力，但她不得不问，她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
“酷暑来临之前。”他的嘴角扯出了一丝弧度，沉默了会道。
“一到酷暑这里蚊虫会变多，小雪应该也不会想见到吧。”
林云霜点点头道“那这里可能会有蛇虫吧，不过山里面应该很凉快吧。”
“是啊。”
“我的梦想是在乡下修一栋房子，有几块田地，虽然我不会种地，但是我想让我的小狗和小猫可以在秋收过后的田野里撒野奔跑。我们穿梭在草地之间，在小溪流里玩闹，偶尔看看夕阳，兴趣来了就去爬爬山看看朝阳。”
“很美好。”云里看着她好似星河揉碎的眸子道。
“你的梦想呢？”
“我的？”云里温柔笑着。
我的梦想就是永远在你的身边。
“对啊。”
“智能体人类是不会有梦想的，它的一辈子只会受原始数据而影响，永远不会改变。”
“所以你一直会受我所设定的而影响吗？表面开朗内心孤独，年少成名，童年不幸的天才画家，永远只爱我的阿里？”林云霜表情复杂。
“是啊，永远爱你。”云里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眸子却带着不属于这温和笑容的侵略性。
林云霜皱了皱眉，“阿里，你这么厉害，应该也可以修改这个永远爱我的设定吧。”
“这是原始设定，无权修改。”
“……”林云霜低垂的眼睑遮住了眸中的情绪。
云里笑了笑，有些想问她究竟会喜欢什么样的人，但是他又无比的确定，一个可以和她灵魂产生共鸣，至死都暴烈的爱着她的人。
而像阿里这样的智能体是会让她怀疑爱的真假。
“阿里，我不会爱上你的，你三楼的那些画等离开这里后我更希望你能把它烧掉。”
果然，她从不选择自我纠结，果断放弃。
云里有些挫败和想笑，挫败她的毫不犹豫，想笑自己这么了解她。
她的乡下小屋只有她和一猫一狗的影子，没有别人，或许也可以说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有别人，她与其说是不信爱，不如说是不敢。
“我的小雪啊……你总是这样决绝，从不肯回忆，画都烧了不觉得可惜吗，毕竟那是我好多年的日日夜夜。”云里低沉的嗓音像是尘封已久大提琴开始演奏一曲悲情的调子。
林云霜轻轻眨了眨眼，不明所以，道“回忆？阿里，你说的万事知上的事的话，那只是我无聊之下跟风胡闹罢了。如果可惜的话，以后就不要画了吧。”
云里暗下来的眸子闪过一丝自嘲。
“小雪，我等你……”吐出这句话后他站了起来。
又道:“现在夜晚还是有点凉，我们回去吧。”
林云霜其实也不想进行这个话题。默默跟云里走了。
＊
温灵翻着这几天的研究数据，道“老师，你说零一五会不会是多方数据结合？”
“……”陈伟博推了推半旧的镜框，沉默不语。
“文京，原始数据是无法改变的，现在测定出他的脑电波与之前唐云的脑电波、以及记忆力、判断力和逻辑思维和真实情感的表达都不同。极有可能是多方数据结合导致这些问题，可这些也偏向于智能数据取代了云里。”
“……”
“不可能，如果这些都是智能数据取代人类，那就意味着机器人可以取代人类，他可以通过意志控制物体，那不就代表着精神力强大的是导入的数据，一串代码？而真正占主导地位的是那串乱七八糟的阿里设定？”另一位实验人员易可反驳后又道:“这也太过荒谬了吧。”
看到意识控制物体之后陈伟博的兴奋慢慢被惶恐取代。
“真假难定。一个设定拥有了真实情感，爱上了创造者，问题是他真的懂爱吗，恐怕连零一五唐云都不懂爱吧。至于愿为之付出生命，那样长大的自私自利的唐云会付出自己的生命吗？”陈伟博道。
“零一五可能会爱上一个人，但不会为之付出生命。”林文京看着温灵手中的数据资料道。
一切像是陷入了迷局，唐云是唐云，还是被数据取代的阿里？
如今只能做出假设，验证假设，推翻或证明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