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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林军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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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霞点了点头,问了一下村里的一些事情,翠美叹了一口气说:“村里还是那一副老样子,没有什么起色。”春霞又问:“你的那裁缝店,现在的生意怎么样”翠美笑着摇了摇头谦虚地说:“也还是老样子,跟你是没法比了,尽能挣几个零钱补贴一下家用罢了。”春霞又问:“那你对以后有什么打算啊,你和伟刚都是那有才华有能力的人,若是不施展的话,就太可惜了。”翠美说:“我曾经跟伟刚商量过这件事情,我们也想到城里来开一家你这样的裁缝店。可我们不比你,因为你爹在城里工作的时候有熟人,给你联系了这么一个地方。我们现在既无熟人,又无资金的,怎么才能到城里来开个店呢?”春霞想了想:“那你能不能想想办法,让村里那些干部们,帮着你到镇里信用社给你们贷一点款下来,帮着你们闯一闯?”翠美在脸上冷笑了一声说:“咱们村里那一班子村委,你也不是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他们只想着自已家里的一亩三分地,甚至连自已的日子都过不好,怎么会有能力帮助别人呢?”春霞叹了一口气说:“这可真是‘维鹈在梁,不濡其翼。彼其之子,不称其服。’咱们村委里的那些人,确实是不配坐在那个位置上的。”

    翠美说:“所以我和伟刚两个,谁也不能依靠,谁也指不望不上,只能靠我们两个想办法打拼了。”春霞说:“你们两个也不要太灰心,我想你们两个终会有一天想出好办法的。”翠美说:“但愿吧。”

    她们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吃完了饭,翠美向春霞告了辞,到书店去买书去了。买完了书,翠美又在县城里逛了逛,买了一点自己裁缝店里需要的东西,到汽车站上去买了票坐上车往家走去。

    到吉林村路口下了车,用包背着买的那些东西往尚戈庄村的方向走去。穿过吉林村之后,前面是一片空旷的农田,那些农田已收罢了秋庄稼,种上了冬小麦和油菜,整片农田是一片绿油油地一望无际。过了立冬节气之后,接下来的日子里,村民们都希望能迎来一场旷日持久的阴雨雪天,给这片刚刚经历了一场秋旱的农田浇上一遍封冻水,翠美刚想到这里,天上就真地下起雨来了,那雨时大时小,时断时续。把整个世界都给搞得湿漉漉的,也把翠美的头发给打湿了。翠美在临回家之前,把她的头发到理发店里烫了一下,长长地披在双肩上。她的上身穿着一件橘红色的褂子,合身的衣服穿在身上,使她的腰杆显得特别笔挺,里面穿着的白衬衫领子,被她绾在了褂子衣领里面,跟橘红色褂子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也显得她的脸蛋是那么白嫩,两只眼睛变得更是又大又水灵。下身穿着一条黑色的宽松裤子,使她的双腿变得更加修长。脚上穿着黑皮鞋,红袜子,她打开一把黑伞在乡间小路上匆匆的向家走着。远远得看上去,她的身材是那样苗条俏丽。

    昨天翠青从小城区给她打电话说,前几天有个回家的本村人回小城区去说,常林军老人病了,据说没几天活头了。于是她想回来看他老人家最后一面,可她又太忙脱不开身。再加上,他把这个想法跟彩峰说了之后,彩峰骂她说:“你是不是有神经病,他又不是你的亲爷爷,凭什么要回家去看他。”翠青说:“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我不想跟你吵,不要为了这件事再像过年的时候咱两个吵个不欢而散。”彩峰听翠青这样说,不耐烦地说:“好好好,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懒得管你的闲事。“翠青看到彩峰那个样子。没有办法,只好给翠美打电话,让她替自己去看一下常林军。翠美痛快的答应了她,说等她抽出时间来一定替她去看望一下常林军,所以她今天在城里又买了一些营养品背在身上,在加上其它的一些东西确实有些重,直累的她肩膀有些疼。

    可虽如此,她也不想错过眼前这美景,边在路上走着边欣赏着周围的景色,只见在路左侧有一片苹果园,苹果园里的树上曾经结满了累累的果实,现在早已经收净了。果园的后面,就是那已长成一片树林的水沟磨坊废虚。在雨中,那片已经树叶变黄的树林显得更加漂亮好看。在树林深处那若隐若现的小屋,静静的卧在哪里,屋顶上的红瓦被雨打湿之后变得更加鲜艳。翠美在过年的时候,听说过曾经发生在哪里面的故事。当伟刚的那些伙伴们,用粗鲁的语言说着那种事时,她在一旁听得有点心跳耳红。

    在路的右侧就是一片一望无垠的麦田,在雨中那已长成五六公分的麦苗,是一种嫩黄绿色的颜色。再向东南方向看去,就是那长满黑松树的南埠。在这样的阴雨天里,发出一股黑森森的绿色。再向远处看,整个原野就像墨绿色的大湖带着一股濛濛的水汽。周围一片寂静,只能听到雨丝打在雨伞上,落在路两旁草丛里的声音,和自己的脚步声。还有两条在路两旁,由雨水汇积而成的两条清澈的小溪,潺潺淙淙的向前奔流着的声音,汇集在一起,让整个世界显得更加的宁静。在脚下,是一条被人们走路踩出来的细白沙子路,被雨水打得亮亮的,蜿蜒曲折的一直通向她的村子。

    翠美到了村子里,先到她婆婆那里去拿钥匙。因为前几天伟刚的钥匙丢了,还没有去配新钥匙,恐怕刘伟刚有事回来进不了家,所以她在去县城之前把钥匙放在了她婆婆家。伟刚娘看见翠美回来了,赶忙去做晚饭,让翠美和自己一块儿吃晚饭。在吃饭的时,翠美问她婆婆伟刚有没有回来过,伟刚的娘说没有,翠美就答应了一声,然后又对她婆婆说:“昨天彩峰的媳妇给我打电话来说常林军病了,她没有空来家,让我替她去看望一下。”伟刚的娘说:“真没想到翠青的心还这么善良,能想着那么一位孤寡老人。”翠美说:“翠青说,常林军曾经在她结婚的时候给她拉过胡琴,她念着这点情份,想去报答他一下。”刘伟刚的娘说:“那行,等吃过了晚饭,你就去看望一下吧。“翠美答应了一声。

    吃完饭,翠美提着她给常林军买的营养品来到了常林军家。一进院子,只因是阴雨天,又已是傍晚,再加上那棵大槐树茂密的枝叶把整个院子给遮住,使整个院子变得非常的阴暗。当她进了屋,只见屋子里更是暗得几乎看不清周围的东西。她又进了里间屋,借着从南面的大窗户透进来的微弱光线,看到在冰冷的炕头上,有一床黑糊糊的被子包着一个人。翠青摸索着灯绳拉开灯,出现在眼前的常林军老人,看上去已完全变成一副枯骨的模样。只见他一头白发已变成一堆枯草,脸上已经不见了血色,干枯的皮肤紧贴在脸上,使他的眼窝和双颊深陷,鼻梁高挺,嘴唇干瘪,脖子也变得细细的只剩下了两条筋挑着。再打开被子看看他的全身,蜷缩在那里又瘦又细地显出一副干枯的样子。在他怀里仍然抱着那杆胡琴,这可真是油尽灯枯,精血耗尽。人到了生命的尽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翠美看了之后,心里不由得感到伤心凄惨。想难道每一个人到了生命的尽头,都要变成这个样子吗?等我到了老年也会变成这个样子吗?想想这,人活在世界上还有什么趣儿。再想到他曾在翠青的婚宴上为翠青拉得那一段曲子。再想想他曾经给翠青讲过的那不幸的人生经历。再看看他现在这个样子,这一切的一切使自己心里更加有一种凄凄惨惨的感觉。翠美看到常林军已经睡了,因此也不想去打扰他了。她把带来的那些营养品悄悄地放在常林军旁边的炕头上,然后又给他打灭灯,在心里凄凄惨惨地出来,直到她回到家里,心里仍然是凄凄惨惨的。

    翠美见刘伟刚还没回家,就坐在炕头上看着电视等着刘伟刚。直到了深夜的十点四十分多点这才听到她家的院门响,然后又听到了自行车的响声,翠青听到了刘伟刚熟悉的脚步声从院外推车进了院,支好自行车。然后又回去把院门关上,回来推开屋门进到屋里。翠美这才从炕上下来,出了里间屋看见刘伟刚正在往下脱着他的外套,问他:“你今天为什么比往日稍回来的晚些。”

    刘伟刚没有说话,翠美见刘伟刚不说话,又看了看他,阴沉着脸。又看到他脱下的外套和裤子上都粘满了泥,又问:“你这是怎么了,弄了这满身的泥?”刘伟刚把衣服扔在了一根长条凳上说:“我把徐鑫三家的大儿子给揍了。”翠美边去给刘伟刚弄洗脸水边问:“为了什么事,把人家给揍了。”翠美给刘伟刚弄好洗脸水,刘伟刚边去洗着脸,边对翠美说:“他在回家的路上对我胡说八道的,所以就把他给揍了。”翠美见刘伟刚很快洗完了脸,然后递给他一条毛巾,又去给他拾掇饭。刘伟刚擦完脸,边坐在饭桌前吃着饭,边对翠美说着。

    原来,今天到铅笔厂去上班,刘伟刚仍然先去换了工服,来到自己的工作间给他们的员工们安排了工作,准备着到车间里干活了。只见他们车间经理余光丽向他们走来。余光丽叫住刘伟刚说:“刘伟刚你到我办公室一下。”刘伟刚向他的员工们打了一个招呼,先让他们到车间去干着,跟着余光丽来到办公室,问:“余经理,找我有什么事?”余光丽笑着指了指旁边的一把椅子说:“你先坐下吧。”刘伟刚瞪着眼看着余光丽的脸,想从她脸上看出一点苗头来,到底余光丽想跟自己说得是好事,还是坏事。可是他看见余光丽一脸的笑容不像是什么坏事,再想想在这一段时间里自己在工作方面也没犯什么错误,问:“余经理,有什么重要事情想跟我商量吗?”余光丽坐在她办公桌旁的一把椅子上说:“我把你叫过来,是想告诉你一件好事,通过多方努力的争取,每月给你涨上了二百块钱的工资。”刘伟刚问:“给我涨了二百块钱的工资,只给我自己涨啊。”余光丽瞪着眼看着刘伟刚的脸说:“啊,就给你自己长。”刘伟刚说:“这样不好吧。要是让大家知道了,只给我自己长,而不给别人长,这样会影响其他人的工作情绪的。而且到时候你的工作也不好做,人家会说你偏一个,向一个的多不好。”余光丽说:“这个你不用担心,这都是你自己平常工作突出表现争来的,若是我给往上反映其他人试试,上面的领导他能批吗,你平常的工作表现上面的领导都看在眼里呢。”刘伟刚说:“可是光给我自己涨工资别人知道了,会说我一些乱七八糟的话的。”余光丽说:“哎,我说刘伟刚,我看你在车间里管起员工来是是是,非是非,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怎么给你涨工资了,却变得这么前怕狼后怕虎起来了。”然后又说:“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若是谁有不服的,让他们直接来找我。他们不服,他们不服有本事把工作搞好自己去争取。好了,你先回去工作吧。”

    刘伟刚来到自己的车间,他的工友们看见他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一齐担心的问他余光丽叫了他去干什么,是不是挨她训了,到底是为什么呀。刘伟刚仍是低着头不说话,最后对大家说:“我没事的,大家先干活吧。”

    直到夜里十点钟,刘伟刚他们又下班了。他和他的同事们各自推着自行车出了厂门,有几个同事是同村的。刘伟刚今天正好遇到跟他们一个班次。只要遇到这种情况下班时,都是他自己骑着自行车先走了,使自己尽可能的不跟他们一起走,因为刘伟刚和那些人确实不对付。特别里面有一个人,是另一个班组的领班叫张建伟。他家就在张文林家后面,他父亲张仇平曾经是一个中学教师,只因个子长得矮小,所以村里人给他父亲起了一个外号叫“拨锤子”。因为他父亲教学太忙,所以家里的一些庄稼活全落在他娘身上。又只因为他父亲没有兄弟姊妹,所以在农忙的时候,张仇平工作忙回不了家,他娘就去肯请着村里她比较能说上话来的人帮忙。他娘在年轻的时候非常漂亮,高挑子,细身量,白净的面皮,双眼叠皮,大眼胡卢儿的。再加上见人说话甜,所以一些年轻人都愿意到他家里去帮忙。干完活,他娘就好酒好菜的把那些帮忙的人招待一场。特别像三胖这样一直到了三十岁还没有娶媳妇的人,到了农忙时,不用张建伟娘叫,主动地跑了他们家去问用不用他帮忙。

    终于有一年秋天,一天晚上的七八点了。三胖帮着他家把一块地的玉米全部收了回家,堆在他家的院子里。张建伟娘又好酒好菜的招待着三胖,三胖直吃喝到晚上快十点了还不想走。外面下起了小雨,小雨打着院子里那棵梧桐树上宽大的圆叶子,和堆在院子里的玉米唰唰地响。三胖借着酒劲色眯眯的看着张建伟娘,在他的对面笑盈盈的劝着自己多吃多喝。他站起来端着酒杯转过桌子对面去,在张建伟娘坐着的那根矮长条凳上挨着她的身子坐下说:“嫂子,你别光劝我喝,你也陪我两盅吧。”说着用手搂住张建伟娘的脖子,将酒递到她的嘴边,张建伟娘笑着推开三胖说:“三兄弟,你别这样,要是忽然进来个人,让人家看见了多不好意思。”三胖见张建伟娘的神色有点怕自己,更壮起了胆子。把酒杯放在桌子上一把抱住张建伟的脸,在她脸上胡乱亲着,手也在她身上胡乱摸着。张建伟娘想喊,又怕别人听见了,以后在村里没脸见人。三胖见她不敢喊,一下子把她抱起来,向有炕的里间走去。进了里间,把张建伟娘放在炕上要扒她的衣服,张建伟娘吓得一翻身从炕上爬起来,去把炕前面的窗户打开,要从窗户跳出去逃走。三胖一下子跳到炕上去,拽着张建伟娘的一条腿,将她又给扯回来按在了炕上,无论张建伟娘怎样挣扎,只因三胖的力气太大,也无力反抗起来,终于被三胖扒光了衣服干了那种事。那时张建伟只有八九岁,他姐姐也只有十岁,他们看到他娘受到了三胖的欺负,哭喊着想前去抓三胖,被三胖一脚一个给拍在了炕沿底下晕过去了。三胖临走的时候还威胁张建伟娘说:“若是你敢去告我,我敢把你全家人祸祸了,不信咱们走着瞧。”张建伟娘也没去告三胖,但从此她再也不敢乱请人帮忙了。

    在张建伟上小学的时候,刘伟刚和他一直是同班同学,在那时他们就不太对付。因为张建伟骨子里有一点像他娘,爱拍别人的马屁。特别他跟张金波,和他的一个邻居叫李圆锁的,三个人关系特别的要好。经常在班级里调皮捣蛋,造谣生非。为了一些小事刘伟刚没少跟他们打架。但是因为张建伟天生瘦弱,若是张金波不在他身边,从来不敢去惹刘伟刚。如今他们又在同一单位里工作,张建伟看见刘伟刚和单位里的那几个大学生搞得关系那样好。特别是余光丽,对刘伟刚更是相当不错。不免有些嫉妒,在人面前经常造谣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后来徐大有也到铅笔厂来工作,常言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在村里时他们本来就是一样的人,如今又在一起工作了,自然很快打成了一片。而徐大有只因为伟盛的事情去他家要钱,不但没要着钱,还被刘伟刚骂了一顿,然后又赔了他们二百块钱,对这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再加上听他爹徐鑫三说,在王国生家玩的时候,刘伟刚经常要不说话顶撞他,要不就讽剌他,这更是让他对刘伟刚有些看不顺眼了。平常在村里只要看到刘伟刚或者他的家人,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表情。如今他们在一起工作了,大有经常没事找事的与刘伟刚做对。张建伟等人看他经常和刘伟刚对着干,觉得这一下自己可有帮手了,所以他现在跟刘伟刚说话吵嘴的时候越来越胆大了。

    刘伟刚走出了铅笔厂的大门,刚要跨上自行车,只听后面有人叫他,刘伟刚听到有人叫他,又从自行车上下来回过头去看,只见一个叫丁涛的同事叫他,问:“怎么了?”丁涛说:“咱们经理叫你回去有事。”刘伟刚答应了一声,又推着自行车回到厂里,来到余光丽的办公室门口支好自行车,进了余光丽的办公室,见徐光丽坐在椅子上等他,问:“余经理找我有事?”余光丽见他进来了,忙站起来笑着对他说:“我明天休息要回趟家,要把一些工作向你交待一下。只因为我今天在班上的时候太忙了,没有来的及跟你说,真不好意思又把你给叫回来。”刘伟刚也笑着说:“没关系的。”说完,余光丽把明天的工作向他一一交待了。刘伟刚听她交待好之后,出了办公室门,推着自行车出了单位大门,急急地骑上往家赶去。

    他顺着镇级公路来到了一个高坡上的丁字路口。顺着丁字路口下去就进了他们村的地界,车轮压在用白沙铺就的路面上发出一阵阵沙沙的声音,从路旁的麦田里吹来了清新而又潮湿的风,刮在他身上还有些微微的冷。他看到张建伟、徐大有他们在前面边慢悠悠骑着自行车,边说着话。刘伟刚没有想跟他们说话的打算。一低头想超过他们赶快离开他们,徐大有一看到刘伟刚,挑唆着张建伟冲着他喊:“伟刚,你急着跑什么。我听说今天余光丽找你到办公室去,给你涨工资了?”刘伟刚瞪了他一眼说:“你怎么知道给我涨工资了,谁告诉你的。”张建伟阴阳怪气的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们早就知道了。哎,你说余光丽怎么对你那么好呢,是不是她看好你了,你们在一起睡过吧?”刘伟刚在心里非常敬重余光丽这个上级,只要听到谁说她的坏话就会马上发火,对张建伟说:“妈了个臭逼的,再胡说我揍你。”张建伟仍是怪笑着说:“你没做,不心虚,上什么火。”刘伟刚说:“我心虚什么,我做了什么了,你以为世界上的女人都跟你娘一样啊。”刘伟刚说完了这句话,有些后悔不该去揭别人的伤疤,但是张建伟在这里无事生非的造谣太让人生气了,这不过是自己一时气急说出来的而已。张建伟开始用一些难听的话骂起刘伟刚来。刘伟刚越听越上火下了车支好,追上想要骑车逃走的张建伟。揪住他的衣服一下子把他从车上拽下来,按在地上好一顿揍。有好几个同村的伙伴也停下自行车,一齐上来给们拉架。张建伟从地上爬起来,嘴里还在不干不净的骂着。刘伟刚又想上前去揍他,却被大家拉住了,张建伟骑上车飞快的跑了。徐大有这时也冲着刘伟刚说一些风凉话。刘伟刚用力挣脱了拉住他的那些人的手,指着徐大有说:“你忘了你姐姐跟张根山是怎样成的亲事了,还在这里说嘴。怪不得你跟张建伟这么要好,你们可真是同病相怜啊。”徐大有听了刘伟刚的话,上前来要打刘伟刚,刘伟刚看他冲着自己来了,上前去把徐大有按在地上就是一阵狂揍,好久才把他放了从地上起来。

    刘伟刚说完经过,翠美把碗筷收拾好之后,刚要劝说他一番,刘伟刚又说:“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能自己干一点事情,这样总是给人家打工啥时候是个头啊,总是让人感觉有些郁郁不得志。”翠美说:“今天我到县城里买东西,去了一趟春霞那里,她也跟我提出这个问题,劝咱们也到县城里去开一裁缝店,我就跟她说了咱们的实际情况,她也替咱们没办法。”刘伟刚听了翠美的话,叹了一口气。翠美说:“好了,你就不要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今天我的心里够凄惨的了,哪里再能受了你来家向我唉声叹声的。”刘伟刚问:“你心里凄惨什么?”翠美把今天下午到常林军家去,看望常林军的情景,跟刘伟刚说了。刘伟刚说:“难得翠青这么好心,下一次再去看望他的话,就不要自己去了,我跟你一块儿去,省得你看了心里不舒服,。”翠美答应了一声。

    几天之后,翠美听到她娘说常林军死了,被村里人给葬在了南埠顶上的松树林旁。于是她想吃完了中午饭去替翠青祭奠他一下。吃过午饭之后,看看天又下雨了,打着伞出了门。溜溜达达的来到了南埠顶上的那片黑松林旁边上。只见那些松树一棵棵长得高高大大的,足足有二三十米高。苍翠的松针,被雨水打湿以后沾着水珠,翠绿色变得像要从树上滴下来一样。繁茂的枝叶将树林里面遮成一片黑洞洞的,看不清里面的东西。只能看见靠近松林边缘的地方,那些被筑成层层叠叠的丛塚。在坟与坟之间长满了各种杂草和开着各色的野花。在黑松林东面的边缘上,有一条宽宽的蜿蜒曲折的平地。在平地的中央,有两条被收庄稼时的农人给压出来的车辙。在车辙的两旁长满了草皮,形成了一片天然的草坪。现在已经被秋霜打成了一片黄色,平平坦坦的像一块金黄色的地毯。在草坪上还稀稀落落地开着一团团一簇簇蓝紫色的野菊花,还有一种开着一串串形状像倒挂着的小钟一样的紫色的野花。在这清新的空气里,散发着淡淡的松香味和一种香草的味道。

    翠美又向前走了一段路,只见在前面黑松林的最边缘上有一个新坟。翠美想,那就是常林军被埋葬的地方吧。她走过去静静的站在那儿,默默的为他祈祷着在世界的那一边,一定不要再像在这个世界里过着这样孤苦无依的生活了。也祝他在那一个世界里,能跟他跟翠青提起的表妹相聚。

    起风了,吹在翠美身上,让她感到有些微微的寒意。风也把细细的雨丝给吹斜了,打在了翠美的裤腿上,打湿了她的鞋子。周围除了风声和被风吹的松针发出得溜溜声,雨丝打在伞上的沙沙声之外,其它的声音什么也没有。翠美就那样久久地站在那里,在这静静的绿色世界里,她那穿着黑色新衣服的俏丽身影,和那把黑黑的雨伞组合成一幅美丽、静谧的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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