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刘伟盛
刘伟刚回到家之后,只见翠美已经做好了午饭。翠美见他回来了,问他今天拍卖地的情况怎么样。刘伟刚把今天在拍卖现场的情况跟她说了,然后说:“若是咱们实在拍不着地的话就算了。”翠美说:“可是咱们现在不种地的话,还有什么出路呢?”刘伟刚说:“咱们若是也跟着去抬高地价买一块地回来的话,更是得不偿失了。”翠美一脸焦虑地说:“现在出了这样的乱象,咱们村里的那些村委委员都是干什么吃的,他们怎么就不管一管呢?”刘伟刚说:“现在的村委班子是一群碌碌蠢材,自私油滑而又见识浅薄。他们眼里只有自己家里那一点小事,哪里有什么大局意识。”翠青叹着气摇了摇头说:“可是他们在就职演说的时候许的那愿是多么好听。”刘伟刚冷笑了一声说:“他们当时说的那些话,只有鬼才相信呢。夸夸其谈,言大心虚。贬低别人,抬高自己,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一群小人。我敢说,他们当时说的那些话,连他们自己都不相信能做到。”然后又说:“其实,你完全不用为叫不到地焦虑。你想,那些春地只能种像地瓜、花生、棉花、大豆、高粱之类的经济作物,不是粮食主产地。而且又是一些山岗薄地,种的那些作物的产量又不高,一年下来也收入不了多少资本。况且这些年来咱们这里十年九旱,那些地离水源又远,浇不上水去,产量更是不行了。于其在哪些地上面费时费力费资金的空忙活,还不如倒出时间来干点别的事情赚钱呢。”翠美听了刘伟刚的话点了点头说:“你说的对,只要把咱们的粮食主产地种好了,保障了咱们的吃饭问题就不怕了。你在铅笔厂上班,我在家给人家做衣服。这样说来咱们要不要那地对咱们的影响不大。”刘伟刚说:“只要你能想通,我就放心了。”
他两人正在边吃着饭边说着话,听到院门声响,只见刘伟刚的爹刘昌从外面进来。他一脸的憔悴,身子也瘦得可怜。刘伟刚一看到他爹那个样子,心里就是一紧。因为他弟弟伟盛在去年订了亲,伟盛与那女孩子交往了一段时间之后,那女孩子嫌伟盛有点傻,提出了分手,而且还损失了不少彩礼钱。伟盛非常喜欢那女孩子,见那女孩子向他分了手,受不了精神打击变得精神失常了,经常犯了病光着屁股满街跑,而且现在变得越来越厉害,甚至有时候还六亲不认起来,拿着菜刀要砍他的爹娘。每当这时候他们就躲出去不敢回家,任他在家里发疯的乱砸东西。虽然他爹娘曾经反对他和翠美的婚事做了很多粗暴的事情,但终归他们是自己的爹娘。如今他弟弟遇上这样的事情,怎么能不心疼呢。所以在他弟弟不犯病的时候,也曾经带着他到青岛一些大医院去看过治疗过,一直没管用。
刘伟刚见他爹进门来问:“你吃饭了没有,没吃的话接着吃点吧。”刘昌说:“我已经吃过了。”然后又问刘伟刚今天拍卖地的情况,刘伟刚一五一十的跟他爹说了。刘昌说:“不管怎么样我今下午也得去弄点地,没有地我们还能指望什么呢。”刘伟刚说:“爹,他们把地价抬得那样高,这样赔钱的买卖咱们不能做呀。”刘昌见刘伟刚不赞成他的话,又伤心又生气的调头走了。
吃过午饭,刘伟刚怕他爹因自己反对他买地心里难受,对翠美说他到他爹娘家去看看。自从伟盛得神经病以来,他就感觉自己身上的担子重了很多,脊背上像有一座泰山一样压着喘不过气来。因为他知道,这个大家庭的担子以后就全部落在自己身上了。他自己倒没什么,不管怎么说那是自己的爹娘和弟弟,为他们付出多少都无所谓。可心里对翠美是又愧疚又心疼,想当初她跟自己谈恋爱时,双方的父母都极力反对他们的婚姻,她顶着重重的阻力和自己结了婚。不但自己的父母没给她一分彩礼,而且结婚没有房子住,她还拿出自己的积蓄和自己凑钱买了这所旧房子,没有家具她就从娘家要了几件过来摆上,没有其它日常用家具他们挣了钱之后又慢慢地添上。为了分家,翠美不要父母分给自己的饥荒,他爹就带着伟盛来到他家门外,要砸破门进来打翠美,让她在精神上受了那么多的苦。后来刚刚过了两天的安稳日子,没想到自己的弟弟又出了这等事情。若是翠美像其他的乡村女人的话,早就幸灾乐祸的在家看热闹,不让他去管他父母的闲事了。可在伟盛第一次犯病的当天,翠美就撵着刘伟刚到他爹娘家去看看别出什么大乱子,说出了大乱子以后还是我们的负担。不但这样,连她自己有时在刘伟刚去上班的时候,到他爹娘那里去看看帮着他娘干些家务活。她有时回娘家去,她娘埋怨她说:“我和你爹当初反对你们的婚事你就是不听,你看看现在怎么样?他弟弟这一病,他那个家就是一个无底洞,以后你尽管跟着受罪去吧。”翠美对她娘说:“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混不好受罪是我自己的,混好了你们跟着享福,至于其它的事都不用你们管。”然后又说:“到现在仍然相信我的眼光没有错,因为伟刚作为一个男人他有责任心,有上进心,现在这点困难都是暂时的。不信你们看着吧,以后保证我们混得比村里任何一个人都好。”说完,跟她娘赌气地回来了。
所以刘伟刚每天下了班都要到他爹娘家去看看,去帮他们干一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等他到了他爹娘的家进了屋,看见张仇聚和他爹正坐在圆桌旁的椅子上边喝着茶边小声地聊着天,他娘正在厨房里刷着碗筷。这个张仇聚在他没当村委会主任之前,经常到他家里来找刘伟刚爹去帮他家干活。种地时帮他家种地,收庄稼时帮他去收庄稼,盖房子时帮他去当小工。刘伟刚爹是那种非常好说话的人,只要张仇聚来一叫他去干活,就是家里的活不干也要先去帮他干。到了农忙时自己家里的活全是刘伟刚、伟盛和他娘干,弄的他娘经常跟他爹吵架。可是自从刘伟刚爹渐渐地上了年纪不能帮他家干活了,他又当了村里的村委会主任之后,就很少到他家里来了。不知道今天什么风又把他吹来了,刘伟刚淡淡地向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又到厨房里去问他娘伟盛现在怎么样了,他娘小声地告诉他说:“现在已经睡着了。”
张仇聚看到刘伟刚对他不热情,起身边向外走,边对刘昌说:“好,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上午咱就到徐鑫三家去集合,找他们理论理论。”刘昌也起身边向外送着他边答应着说:“好,明天上午我就去。”刘昌和张仇聚都出去了,刘伟刚问他娘:“张仇聚又来找俺爹干什么?”刘伟刚娘说:“他来向你爹说,咱的一块麦地的地边被金矿上的车轧成路了,麦子都轧死了,他来找你爹说这事,让你爹和他们一起找村委里理论,让村委里给咱一个说法。”刘伟刚又问:“除了俺爹还有谁?”刘伟刚娘说:“还有徐鑫三,”然后又说出了其他几个人的名字。刘伟刚听了他娘的话马上就明白张仇聚的用意,对他娘说:“俺爹回来你一定劝他不要让他去,张仇聚只不过又要拿俺爹当枪使,千万不要上他的当。”刘伟刚娘说:“等他进来你跟他说吧,我跟他说,他哪里能听的进去?现在只要我一张嘴,他就嫌我絮,跟我吵架。”
娘俩正在说着,刘昌从外面进来,刘伟刚见他进来问:“爹,张仇聚又来干什么?”刘昌说:“金矿拉矿的车把咱的麦地边给轧了,他给咱报个信儿。我们明天约好找一下村委,让他们找一下金矿上的负责人,赔偿咱的损失。”刘伟刚说:“他哪里那么好心来给你报个信,他只不过是像郝衍瑞他们反张仇史似的,利用你们来达到他自己争权夺利的目的而已。再说了,被轧的麦地边我知道,那不过是你捡种的一块小地方而已,就是轧了咱也没有太大的损失,只不过费了点种子,费了点力气而已。”刘伟刚娘在一旁说:“他们爱谁当官都与咱没有关系,谁当官咱当老百姓也是种地吃饭过日子。”刘伟刚又说:“你想想他跟你说的那些要一块儿去闹事的人,不都是平常跟郝衍瑞他们有过过节的人?再说了,你跟他打了那么多年的交道了,是个什么人儿你还不知道?在他没当村委会主任之前又得让你帮他干这个,又得让你帮他干那个。等他当了村委会主任了,那里还把你放在眼里,你跟他沾过什么光?从此他连咱的家门都懒的进,恐怕你粘着他粘层皮去。啊,他现在用着你了,又跑咱家里来煽风点火了。当然,咱帮人不是为了图惜沾光,但是这种人这种事咱就不能跟着去掺和。”刘昌听了不耐烦的说:“行行行,我的事不用你们管,一有点事恁娘们儿就在一块儿叽叽叽穷叽叽。”刘伟刚娘说:“不关我们的事?你的事情就是全家的事,现在伟盛病了家里就够乱了,若是你出去跟着瞎闹腾再出个什么事的话,咱家里的日子还有法过?”说的刘昌不说话了。
刘昌又提出叫地的事情,刘伟刚说:“今上午我跟着去看了一上午,他们把地价抬得那么高,根本就是赔本的买卖,这地咱还是别要了。若是你感觉在家闷的慌,去跟着看个热闹就行了,若是今下午真的地价降下来,合适的话咱再要也不迟。”
有一天下午,刘伟刚到他娘家去看他娘,他们正说着话呢。只见张仇聚的老婆李爱叶从外面打扮的一副很时髦的样子进来。只见她留了一头披肩的长发,一双修得细细的眉毛,一双大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气质,一看就是那自私自利,目光短浅的市井小人。高高的鼻梁下,有一张让人乍一看很迷人,但细细品味那嘴角翘起的样子,满是尖酸刻薄的嘴唇。脸蛋上的皮肤保养的细滑光洁,粉艳艳地就像春天的梧桐花一样。堆起满脸的笑容里,让人感觉不到一点温暖,有的是势力和盛气凌人。上身穿了一件粉红的薄毛衣,白色的衬衫衣领从里面翻出来,衬得她的脸蛋更是白嫩嫩的了。下身穿了一条黑色的裤子,脚上穿着一双半腰的黑皮鞋。显出她那副高挑纤细身量的个子。若是只看外表,谁也不相信她是一个有了一对双胞胎上高中的儿子,而又四十多岁的女人。
刘伟刚对这个女人从小就很反感,在整个村里除了张仇史等那几个比较有头有脸的人之外,她谁也不放在眼里,而且只要张嘴就笑话人。像张根山他家里经常吵架,而且只要吵起架来就不分尊卑老少。甚至有一年的初夏,张根山和他的娘,还有他的弟弟妹妹们把他爹气得在院门外的村街上打滚儿,传了个满街风雨。在那年收麦的时候,李爱叶在场院里笑话张根山家里就是猪狗打架。因为那时张仇聚正在村里做村委会主任,用老百姓的话说,涨颠的都不知自己姓什么了。本来她说话的嗓门就又尖又大,如今说话的嗓门拔得更高了,好像是在显示她是村委会主任的老婆地位高似的。没想到被张根山去下地的路上听到了,过去揪住她的头发在她脸上扇了好几个耳根子。到了初秋,又被二山在半夜里偷偷地割了她家两垄刚刚莠穗的玉米秸回家喂了牛。第二天,她到玉米地里去看到被人家割了两垄玉米去,又气又疼地坐在地头上用双手拍着地哭起来。从此,她再也不敢高声的去笑话人了。而且为人还爱占别人的小便宜。仍是张仇聚在做村委会主任时,有好几次她看到刘伟刚爹去赶马戈庄镇集,让刘伟刚爹从集上帮忙捎点菜来家。刘伟刚的爹赶集回来把菜送到她家时,有好几次她都没还刘伟刚爹的菜钱。
在一年正月里的一天晚上,刘伟刚爹娘一块儿到她家里玩。正好她家在招待她那俩儿子跟着上中学的一个叫张仇堂的教师,也是本村人,大家都很熟悉。张仇聚让李爱叶赶快添上两套杯筷,让刘伟刚的爹娘跟着吃点喝点。刘伟刚的娘看那样子,人家是在招待张仇堂,自己来正好碰巧了,张仇聚只不过做一个表面情而已。所以就说自己已经吃饭了不吃了,刘伟刚爹用筷子只夹了两块牛肉吃了,李爱叶马上拉下脸来说:“嫂子你说我们过这个日子容易吗,这些东西都是我们平时嘴角上省下来,专门招待重要客人的。”刘伟刚的娘听了也不高兴地说:“爱叶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平常恁哥哥帮恁干了多少活,恁什么时候报答过他,他赶集给恁买了好几次菜,恁都没给他钱。啊,恁哥哥吃你这么一口牛肉,就心疼成这个样子,以后我们还怎么跟你们打交道。就是吃了也是应该的。”说完,起身和刘伟刚的爹向外走,任凭张仇聚怎样赔不是挽留,刘伟刚娘也不听。
如今刘伟刚看到李爱叶一脸笑容的翩翩而来,手里还用方便袋提着一些鸡蛋。见她进来想:今天怎么这样大舍财,竟然能提着鸡蛋到自己家里来。一进门就大声笑着说:“哥哥嫂子你们都在家呀。”刘昌和刘伟刚的娘一齐站起来迎接着她,刘伟刚的娘热情的招呼着她说:“啊呀,是爱叶呀,你可是有年头没到我们家来了,今天那阵风儿把你给吹来了,快进屋快进屋。”李爱叶进了屋把鸡蛋放在靠北墙的碗柜上说:“从去年冬天我听说你们家伟盛病了,一直想过来看看,一直没得闲,今日正好有点工夫过来看看你们。”刘伟刚娘说:“可该打来,你来就来吧,还拿什么东西。”李爱叶仍笑着说:“现在大家的生活都是这么好,实在拿不出什么好东西送你们,这也只不过是我的一点心意。”刘伟刚娘说:“没想到你这么有心,还这么惦记着我们。”李爱叶以开玩笑的口气说:“就是说嘛,我在家还对仇聚说,刘昌哥嫂不想我,这一段时间倒怪想他们呢。我说,说什么今天也要看看他们去。”刘昌说:“别光站着说话,坐坐吧,伟刚快给你婶子倒杯水来。”
李爱叶在圆桌旁的一张凳子上坐下,刘伟刚去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李爱叶端起水杯抿了一口,然后又把水杯放在桌子上,和刘伟刚娘高门亮嗓的拉起家常来,又问了伟盛的病情怎么样,刘伟刚娘说:“看了很多地方,花了不少钱,就是病没治好。医生说他这病是从心上得来的,心病还须心来医。你说他现在这样疯疯癫癫的,那还能有女孩子慰籍他的心。我和你哥哥两个这一段时间愁得都没活路了。”李爱叶说:“这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不今年春地叫行,我和仇聚寻思多叫点地种着,多弄俩钱儿好给俺那俩孩子上学用。没想到那些小年青的站在地头上死撑,把个行情给搅得乱七八糟的,那地还有法要。村委那一拨子人,他们就任意那些人在哪里瞎闹腾也不管。还有你家那麦地被金矿上汽车给轧了,他们应该出头为你们争取赔偿才是,他们又不管。所以我们就应该把他们给轰下台去另选村委班子,找一个能为我们老百姓办实事的人,来做我们村的当家人。”刘伟刚听到这里,这才明白她今天为什么那样大方了。
这时,听见伟盛睡觉的那个房间的门响了一声,只见伟盛从里面出来。原来,他本来躺在炕上睡得正香,被李爱叶尖利的大嗓门给吵醒了。只见他一脸的憨相,两只呆滞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李爱叶的脸,忽然脸上露出一阵欣喜的表情,指李爱叶喊着:“媳妇媳妇,那是俺媳妇。”边说着边向李爱叶扑过去。
李爱叶见了伟盛那样子,吓得一下子跳起来叫了一声:“妈呀!”向院子里窜,然后仓惶的打开院门跑出了院子。刘伟刚和他爹娘顾不上去管李爱叶从他家逃走了,三人向前去把伟盛又给拉到里间去,用力将他抱住慢慢地安抚着,这才使他渐渐地又躺在了炕上闭上眼睛。
直快到了傍晚,刘伟刚见伟盛平伏了这才回家去了,刘昌也要去麦田里去看看昨天刚施的肥,是不是该联系机器浇水了。刘伟刚的娘要去准备着做晚饭了。
可就在这时,谁也没注意伟盛从屋里出来。然后又出了院子来到大街上,街上的人见了他都不敢去惹他,躲着他走。原来伟盛刚才见了李爱叶之后,感觉她长得真俊,若是让她当自己的媳妇那该有多好。她比跟他退婚的那个女孩子漂亮多了,她到我家里来是不是就是我娘给我找的媳妇。在潜意识里他还依稀记着李爱叶的家,径直向李爱叶家走去。到了李爱叶的院门前,见她家的院门是敞开着的,只见李爱叶也正在院子里抱着一些柴禾向屋里走,准备去做饭。伟盛一看见她那高挑的背影就马上兴奋起来,一下子冲上前去从她背后将她抱住高兴地叫着媳妇。李爱叶被他吓了一大跳一撒手,柴禾撒了一地,然后挣脱了他回过身来边躲着他,边指着他骂道:“快滚,给我滚出去,若是再不滚的话,我找人拿枪叭勾儿了你。”
就在这时,张仇聚也从外面回来了。见伟盛边傻笑着边要向李爱叶身上扑,顺手从墙根上拿起一根棍子在伟盛的身上敲了一下骂:“你个痴子来俺家干什么,快滚。”伟盛感觉到有人在打他,回头一看,见张仇聚手里正拿着一根长棍子。而且还指着自己骂痴子,当初那退婚女孩子的父母也曾骂过自己是痴子。哼,只要谁骂我是痴子我就跟谁拼命。想到这儿,他拿起一根更粗的棍子,发了疯似的向张仇聚两人又扫又打起来。疯人发起蛮力来他们怎么会抵挡的住,张仇聚两口子吓得跑进屋里,关上门坐在地上用力顶住。伟盛见进不了门,就在院子里发了疯的给他砸东西砸门窗玻璃。张仇聚和李爱叶任凭伟盛在院子里撒野,吓得两个人的脸色煞白,不敢出声。只是坐在地上死死地顶住屋门不让他进来,若是他进了屋,家里的的家具电器都要完了。伟盛见进不了屋,又出了院子来到他家的屋后,把他家后窗玻璃又给砸了个稀巴烂。过了好一会,他们听不到打砸声了,这才惊魂未定的从地上起来,张仇聚到了里间用两只抖抖索索的手拿起电话拨通了110。
等大舍庄镇派出所的警察来到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下来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天已经阴的很重,而且下起了像细箩箩下的细面一样的毛毛雨。使天色显得更加黑,就像到了深夜一样。这时伟盛正在村中心徐鑫三开得小饭店里打砸呢,村里有很多人都站在那儿看热闹 ,没有一个人敢向前的。原来,徐鑫三也曾经骂过他是痴子,今天他一块儿想起来了,所以就跑了来把他的小饭店又砸了个稀巴烂。他刚砸完了小饭店一出门,就被几个警察用电棍一阵乱触,只几下子伟盛就趴在了地上。那些警察上前去在他身上又是一阵乱踢,人们都围向前去看,只见伟盛像一只受伤的牛一样,趴在被人们踩成泥泞的黑地上疼地哞哞地叫着。徐鑫三的儿子大有也在旁边站着气恨恨地骂:“打,往死里打这个畜生。”
就在这时,有人向刘昌报了信。刘昌又去叫着刘伟刚,和他一块儿把伟盛背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