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战前动员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姜阁主与八番队正副队长便返回了观星阁，阁主公务繁忙自不用说，队长张衡与副队长公孙青也回去开始投入 “裂鬼”行动的研究。
随后，其余闲杂人员也一并返回观星阁。万仞峰上，只剩下三十六预备队成员以及沈、李队长。
短暂的休整之后，李队长作为预备队的夫子再次召集了全体队员列队受训。
本来，闲散惯了的沈之寒并不想留在此地，自从昨夜议事开始，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饮酒了。本想着测试结束就下山找个酒肆，痛快地畅饮一番，然后大梦而眠。
结果测试一结束，就被李夫子拉住，说要给学生们做一下“初刃”行动的动员。
有什么好动员的嘛，到点出发，遇敌出剑，打完收工，仅此而已。
但拗不过李夫子的坚持，此刻只好与他一齐，乖乖地站在队列前，等待着训话。
“我身边这位沈将军，想必大家对他都不陌生。从今以后，他就是观星阁一番队的队长。”李夫子开口打破沉默，说完侧身看了沈之寒一眼，示意他先跟学生们打个招呼。
“小子们，你们好。我叫沈之寒，早已不是什么将军了。现在暂时担任一番队的队长，以后你们可以叫我沈队长或者叫沈叔都可以。”
“队伍里最傻的那俩臭小子，是我儿子。以后你们都要并肩作战，生死与共。所以你们都是我沈某人的孩子，跟沈叔也别见外。有什么困难——最好是先联系李队长，实在解决不了的再来找我。毕竟李夫子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
“当然沈叔也不跟你们见外，沈叔没别的爱好，就是爱喝酒。所以你们懂事的，最好是隔三差五买点好酒孝敬孝敬沈叔。这喝酒啊，和练剑其实……”
眼看提到酒，沈之寒又要“得意忘形”，李夫子赶紧出声打断：“今天请沈队长来，主要是为了‘初刃’行动一事，沈队长将担任‘初刃’行动的负责人。”
由于昨夜沈家兄弟也出席了议事，所以对“初刃”行动的来龙去脉也了如指掌，所以今日沈也安也少见地没有做李夫子课上的“捧哏”。
李夫子继续说明：“你们来到观星阁修行已经二十五天，绝大多数人都已经到达先天剑气满溢的瓶颈，却迟迟无法突破。为此，总番队决议展开‘初刃’行动，专门帮助你们突破瓶颈，召唤本源剑。”
听到初刃行动的目的是帮助召唤本源剑的，众人顿时喜上眉梢。这么多天以来，修行进入瓶颈，始终无法突破，眼看着一月之期即将到来，每个人心中都焦虑不安，生怕自己不能如期召唤本源剑，被李夫子赶出观星阁。
“我知道，听到这个消息你们一定非常高兴，但我还是要泼你们一盆冷水。初刃行动凶险异常，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待会儿介绍完之后，你们再决定要不要冒这个险。”
听到这盆冷水，众人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住。大家都很清楚，李夫子为人严肃，很少开玩笑，他说有生命危险就绝对会有，不打半点折扣。
看到学生们冰火两重天的心情变化，李夫子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索性偷懒把话题交给了行动负责人沈队长：“下面还是由沈队长，给大家详细说明初刃行动的安排吧。”
沈之寒笑道：“小子们，你们也别紧张，没那么吓人。也就是跟着我出城，找几只鬼众，打上一架。”
一如既往，用最轻松的语气，说着最凶险的对白。
说完，他还潇洒地抖落了一下身上褴褛的披风上的灰尘。
听到要出城与鬼众作战，众人更加紧张慌乱了。连本源剑都还没有，就要与鬼众交手，多少有点以卵击石了吧，简直就是送羊入虎口啊。这新任队长看起来真是一点都不靠谱啊，跟着他可能真是凶多吉少。
看出众人的窘迫与顾虑，沈之寒笑意更浓，问道：“怎么，你们都害怕了？”
“不怕！”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声音作答，其余人都以沉默表示承认。
“怕是正常的……刚才叫得凶的那几个小子，出城以后最好老实一点，要不然死得最快的就是你们。”沈之寒边说边用手指挨个点了那几个人。
“当初接下姜阁主交给我与其它几城联盟任务的时候，我也怕得要死。刚走出不灭剑阵，我的两条腿就开始发颤。一想到可能已经有鬼众盯上我了，我后脊梁都发凉。每走一步，我的脑海里就不停浮现三十万兄弟挨个死在我面前的画面。三十万人啊，在鬼众面前犹如草芥，不堪一击。我怕自己和他们一样，死在鬼众刀下，死在荒郊野岭，无人收尸，甚至被鬼众改造，成为鬼众的一员，想到这些，我简直怕得浑身发抖。”
昭灵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可沈叔您还是成功地完成了任务啊，您是怎么做到的？”
“哈哈，你是昭灵丫头吧，真可爱。”说着还给自己两个儿子使了个耐人寻味的眼神。
“是啊，我还是完成了任务。”说着他取下别在腰间的酒葫芦，狠狠地喝了一口，语气开始变得凶狠，“我当然得做到，因为相比害怕鬼众，我有更怕的事情！”
“我当然怕死，但我更怕白死，我更怕那三十万兄弟白死。”
“我更怕鬼众破城，我和三十万兄弟的妻儿子女也要死。”
“我更怕所有人都要死，人族灭绝，有关于我们的一切全都化为尘土。”
“所以，除了完成任务，我别无选择。你们也别无选择，那么，你们还怕吗？”
所有人都为之动容，甚至有人眼中噙着泪花。
这一次所有人连同李夫子在内，都异口同声地呐喊道：“不怕！”
此时的李夫子再看沈之寒，眼神里已经多了些许的崇拜，没想到这个大大咧咧的男人仅三言两句，所营造的氛围连自己都被感染了。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极为成功的动员会。
“不。你们还可以怕，也还有得选。”
“因为我还没有死，我会站在你们身前，站在所有人前，舞尽最后一剑！”
“我死后，才轮得到你们独当一面，你们才是退无可退，别无选择！”
最后一句话，声音很小，怕被两人听到，也怕两人听不到……
动容的，也包括沈之寒。
因为，除了沈将军，沈队长之外，他也是一名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