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指引新的道路

    树干上那一圈圈密密麻麻的年轮，就如同岁月流逝所留下的痕迹一般，清晰可见且无法磨灭。而她，也已经在这家饭馆里默默地度过了将近一年的时光。

    如今的她，对于这个饭馆的一切都已不再感到新鲜和好奇，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兴趣都难以提起。这里的环境、工作、人和事，都让她感到无比熟悉，但同时也让她感到深深的厌倦。

    即便是在工作着，她也依旧感到空虚，她的精神在怠惰，无聊犹如一只白蚁啃噬着树心，让树一点一点地枯萎。

    这样的日子，让她觉得自己仿佛被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无法自由伸展翅膀，更无法获得成长所需的养分。

    她是在和母亲争吵后找的这份工作，那时的她只是为了生存，为了不挨饿，为了给寄人篱下的滋味中，增添一丝甜味儿。

    但她也总是会在吃饱后，因无所事事而陷入一种全方位的无聊，意义在她的精神中逐渐苍白，直至虚无。

    这种稳定之下的空洞缠绕着她，她必须要在沉闷中重新构建生活的意义，好似只有新鲜的事物才能逾越这种精神上的无聊。

    饭桌上，我跟母亲提起工作的乏味，母亲心中早已铺设好的另一条道路，终于有了动工的契机。

    母亲假做思考了一会，夹起了盘子中的酸菜，放入口中，咀嚼吞咽后，放下筷子看着我说:“这个工作虽然可以承接你一部分的专业联系，但毕竟长远来看，是没有一丝前途的，你的一辈子不能就落入一个小小的饭馆之中。”

    “妈想了一下，你要是考研的话，毕业了还是要找工作，不如就直接考公，这可是铁饭碗，福利待遇还好，你的后半生也安稳有着落了。”母亲谆谆教导着。

    我记得我快速地回复了一个“我不想”后，饭桌上又走向了争吵与指责，那些不知好歹，四六不分，不懂事的熟悉话语像复读机一样被重复的强制性聆听。

    一种身不由己、无法自主、被裹挟与操控的感受席卷而来，她望向深渊一般的凝视向她的冰冷目光。

    那个不断张开又闭合的口中，闪烁着一个亮色的光斑，犹如摄像头一般，摄出了眼眶中低垂头颅的闪躲与逃避。

    这个突如其来的目标就像一张巨网将我从广阔虚无的深海中捕捉。

    枯树在低氧的条件下，燃烧逃逸出的黑色碳灰颗粒与柔软的反抗变成紧致的胶质，胶合成一起，被时不时地捣杵，那些隐秘的情绪更加地聚拢紧致，被反复不断地揉搓。那些细小的墨粉粒子，变成无数层肉眼不见的细微棱刺，使得她的心瘙痒无比。

    她看见那颗硕大如一只手的头骨在褐绿色的土地上独奏着钢琴，琴音飘向远处在墙垒上做着的男人，他正注视着前方的一艘破败木船，看似面无表情，但在静谧中总会感觉到一丝的落寞。

    她又想起了自己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