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持久得懂事

    回想起妈妈，那还是在我上学前班时，当时我们家的房子还比较宽敞，甚至专门留出了一间屋子给我和妈妈一起居住。那个房间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温馨与回忆。

    走进房间，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温暖的火炕。火炕占据了房间的大部分空间，它是用砖头砌成的，上面铺着厚厚的被褥。

    火炕旁边摆放着一台电视机，那时候电视节目还不像现在这么丰富多彩，但对于年幼的我来说，已经足够让我沉迷其中了。

    每天放学回家，我总是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视，沉浸在那些精彩的动画片和儿童节目中。

    电视机下方则是一个木质的电视柜，柜子上摆满了各种杂物，有遥控器、相册、小玩具等等。

    而在房间的一角，则立着一个高大的衣柜，里面装满了我和妈妈的衣服。

    每次打开衣柜，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樟脑丸味道，那是岁月的气息。

    除此之外，在房间的角落处还有一个搪瓷的痰盂。

    那个时代，人们并没有像现在这样注重卫生设施，但这个痰盂却是我们生活中的一部分。尽管现在看来有些简陋，但它也见证了那段纯真的时光。

    在和妈妈一起的日子里，妈妈经常夸我懂事，说小不点儿的我会在她看电视睡着的时候爬下炕去关掉电视机。

    以至于在我26岁时，妈妈还说呢，她说她都不知道我是怎么下的炕又上炕的，还说我每天早上都会早起倒尿盆儿。

    我喜欢妈妈夸我懂事儿，但懂事儿的时间并不持久，在我上小学的时候，妈妈就去前面隔着一条街的菜市场上开了一家小饭店。

    至于开饭店的缘由，我也是后来才从妈妈口中知道的。

    妈妈说她之所以从家中搬出去，是因为被姥爷给赶出去了。

    起因是姥姥和姥爷打架，姥爷要用铁锹打姥姥，妈妈拉架抢过铁锹要打姥爷，姥爷生气便把妈妈赶出去了。

    那时候妈妈已经在跟姥爷介绍的对象在谈恋爱了，对方是一个厨子，所以他俩筹了点钱又借了点钱，合伙开了一个小饭店后，便从家里搬出去了。

    从此之后，姥爷与妈妈之间也生出了嫌隙，在姥爷的口中妈妈经常是疯癫的精神病，是离婚后被伤了精神的单亲妈妈，是会发疯了直撞墙的“被上身”的疯女人。

    后来直到我上了高中以后，才知道“被上身”意味着什么

    在人的分秒里，天上的十二生肖神掌握着时间。

    在东北，神职之外的黄鼠狼、老鼠、刺猬、狐狸、蛇，则掌握着人间每一个受创伤的人的心。

    当动物有了人身，便借此修炼成仙，作为报答便也成了这个人的守护神。

    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我妈生起气来，如蛇蝎一般狠烈的眼光，仿佛能够穿透我的身体，令我这个属鼠的小耗子感受到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惧。

    就像是被簸箕筛下的黄豆一样，我完全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能力，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抖起来。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我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压制，无法挣脱。

    我的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急促，双手也开始不自觉地握紧。

    而妈妈的眼神，则如同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地刺向我的内心深处，让我无处可躲。

    这一刻，我深刻地认识到了妈妈的愤怒是多么的可怕。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愤怒和哀伤，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强大的压力，让我几乎无法承受。

    面对这样的目光，我只能默默地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