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大概是我说的太理所当然，而且态度又太强硬，这一时半会的时间，黄锦立呆呆的看着我，黄老爷子面色也很奇特。
“本身就落后了，还不抓紧讨我欢喜。”
老爷子对待女人都这种态度，作为儿子的黄锦立又能好到哪里去。
“你跟那个什么宋微，不仅我不看好，你妈也不会同意。”黄老爷子依旧是淡淡的说，“你真应该学学ese的总裁厉睿。”
他露出一个了然的神情。
我却先出声了。
他没有再说话，但这种在商界上混过的老人，本身就自带一种气场。他现在的这种气场就夹杂着几分“让我退下”的意思。
不过刚一这么想到，昨晚那个视频里，仰着一张俊脸小脸的男孩子，说着“我不饿”“我爸爸会做成的”就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摸了摸肚子，还好，吃得比较少，就算下水的话，也应该还是能给黄锦立挣点脸面的。
“其他的，都不重要。旁人只看你的财富多不多，地位高不高，有了这两样，还有什么得不到的？”
“厉睿啊……”黄锦立的轻轻低喃一声，嘴角有点讥笑，“那个连爱人都能抛弃的男人。”
黄锦立这是“陆瑜”上身么，真毒舌啊。
我踩着沙滩鞋，穿着黄色的纱裙走下楼来。这个裙子衬得人比较活泼年轻一点，同时也显得气质不错，就算是出现在准公公面前，也只会加分。
果然，他更用力的捏紧了我的手。
睡得很沉，结果第二天起来竟快十一点了。
“嗯，好像很有这个可能。”
“还愣着干嘛？”我踢了他一脚，“快去啊。”
“——她就是我喜欢的人。我好不容易才从你们给我带来的灾难中，确定我还是可以爱上一个人的。怎么可能为了你而演戏？”
“我很想相信有个女人是真的爱我。但是我也会担心，不能长久。”黄锦立看着我的眼睛，苦笑了一下，“害怕变成跟我爸一样的人。也害怕心爱的女人，变得跟我妈一样……这种矛盾的心情，简直比让我再去创造一个品优娱乐还要难解。”
“你说，是你教育了他——或许是这样吧，但我想告诉你，可你从未真正看见，什么是他想要的！”
他没有明白。
“也是，连我名字都能认错的人——”我站在一旁，同样望着嫩模，连视线都不想跟身边这个老爷子交汇，“的确早就被时代给淘汰了。”
“感觉是这样。”
是啊，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但黄老爷子跟黄先生对待感情……都是那种样子。他们两人能长久吗？我真有点不好看。”
突然有种预感，我和黄锦立现在的平衡，可能会因为他接下来的话而改变。
他顿了顿。
不过黄老爷子并未在意。
但黄锦立好像一副非常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像很早就应该牵住我的手一样，即便在这种日光下，也握得亲密极了。
咦，绿巨人？
“可是微微，只有你——才看透我最想要什么。我是什么样的人。”
我走过去，打断他和黄老爷子的话。
“但是如果没有木炭，没有助燃物，仅仅给你一个空壳，怎么点着呢？我对你的感情，已经在最浓烈的时候烧光了。现在就算我想给你，也只剩那些残留的气息了。或许余温还在，可是永远都无法再点燃了。”
“肯定是这角色太容易演。”我从床上爬起来，给自己找着理由，“加上电视台那边的事情也摆平了，所以才睡得安心。”
低沉而嘶哑。
这真是有点奇怪，大抵是拍戏作息不规律、身上重任加大，虽然白天可以撑住，但晚上睡眠总有点亏欠，现在都需要化妆遮住黑眼圈。然而，在黄锦立家，扮演他的女朋友后，我居然可以睡得这么香。
“微微，我很高兴，你刚刚那样为我说话……”
“我们，只不过是假扮情侣而已，不必弄得那么复杂。”
“他多么希望你能察觉、你能看到，然而呢……你只是一次又一次把他推得更远。”
黄锦立这才停下来。
我站着吃完，一边远远望去。
“演戏？”
“所以黄先生是想问我们有没有看过这部电影吗？哎哟糟糕，我平时不怎么看这些怎么办……”
我笑笑。这才是正解。
嫩模在游泳池里玩得正开心，水花四溅。
“虽然她是朵带刺的蔷薇，身材也不错，不过这种女星多得是。”黄老爷子看来在跟黄锦立进行“man"s talk”，“这种事，还用我教你吗？”
黄锦立缓缓说道，像是要看进我的眼底。
不对，难道是昨晚我喝橙汁时说的那个“绿巨人”？昨晚我只是随口一提，该不会黄锦立就……
黄老爷子没有回答。
“你是品优娱乐的继承者，”黄老爷子只是淡淡的说，“你妈把你养这么大不容易，她可全指望你了。”
反正他脸皮比我的厚。
不能让他再说下去，他的语气和眼神，都透着让人心疼的坚定。太危险了，越是对他了解得更多，就越忍不住动摇。我用力挣扎了两下，心中不断告诫自己，不能再和黄锦立这样纠缠下去。
“我也不懂。听都没有听说过。”
“算了算了，主人的这些私事，我们也不要再说了。不过，你们谁知道‘绿巨人’？”一个年纪有些大的佣人问道，“黄先生今早问我呢？”
黄锦立不知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年少时的信念，总是被成熟的成年人推翻忘却。
但是眉宇依旧锋利，他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我，理智开始回笼刚刚那些感性逐渐散去。
黄锦立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不习惯就别说了。那什么，其实我对你家的事不感兴趣，就随口说的，别在意，别在意。”
然而，他越是这样含有一种莫名的骄傲，我就越是想到电视节目里年轻时的他不耐烦的对着那个男童说“别烦我”“心烦”。我看了看泳池里面那个欢乐游着泳的嫩模，她的年纪还没有我大，更没有黄锦立大。
“最懂我的，是你。”
那个信赖着爸爸的小男童，即便肚子饿得咕咕叫也不愿在外人面前说爸爸不好的小男童，到底一路是怎么成长到今天这个对谁都笑着的黄锦立呢？以前我只看到他圆滑外表下精明干练的一面，却没有想过他在家里却需要面对这些……
每个人都是有期待的。
原本准备离开沙滩椅的步伐停了下来。
他站了起来，才发现我们靠的挺近的。那种肌肉的触感，简直隔着空气好像就能传到你肌肤上。我甚至看得清他胸膛光滑的轮廓，我脸红心跳，却故作镇静。
“黄锦立，的确，我对你不是没有感觉。”
而成年时的想法，又会被这些所谓的老人怜悯看轻。
我终于抽出了手。
“何必继续在我面前演戏？”黄老爷子的声音不咸不淡从背后响起。
如果是我，我是受不了生活在这种家庭氛围里。每个人的爱也好，亲情也好，都是有限额的，在相互嘲讽中耗尽，只让人觉得悲凉。
而现在，不用我再强调后，他却郑重的告诉他爸爸，我的薇不是蔷薇的薇，是王者微笑的微。
“你……”黄老爷子真的有点动怒了，他冷冷笑了笑，“我不跟你争。反正你也不过是他随便找来蒙混我，还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呵呵。”
“你们这些年轻人，都还没活明白……”
我微微一愣，怎么话题偏到这个方向。
“还有，她不是带刺的蔷‘薇’，应该是……”黄锦立看着游泳池的水，眼睛在微风中温柔的眯了眯，“王者的‘微’笑吧。”
有点不适应。
像是最幽静的泉水，又像是最单纯的动物。
不知道如果黄锦立真的得到这个答案，他会怎么做！
黄锦立被我支开了。
黄老爷子浑浊的眼睛看着我，一副“还是太幼稚”了的表情摇了摇头。
像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不明白我的意思。刚才我几次三番想走，只是他刻意忽略掉这些。
黄锦立依旧是刚才那样笑着，口吻一如既往的慵懒，但我却仿佛看到，有层厚厚的面具“啪”的一下贴在他脸上了。
男性总是崇拜力量和绝对的强大。
这件蓝色的倒是很显身材。
还没走近泳池。
先前在游泳池边还很开心的神情，一下子像是听到了最不可能接受的那道消息。外面一片阴影飘来，整个大厅的光线迅速变暗。
黄锦立从一时的惊呆了，到忍俊不止，听到我的催促后，却很快就起身了。他这一起身，身上浅蓝色的大毛巾掉落。黄锦立那鲜美的男性|欲望，完美到极点的线条，差点让我闪瞎眼。
我差点笑出声。
“喝啊，”黄锦立冲着我露出一个俊美的笑，桃花眼飞扬着，“我有种预感，这次一定比那个什么谭寒榨得好喝。”
就好像对方期待的是一场真诚的演出，而你却只贡献出了虚假的演技。对方明明知道，却没有责怪你。
我转身想走，被黄锦立一把拉住。
成为第二个厉睿？厉睿连为他付出那么多的恋人都可以伤害，一旦黄锦立也如此，那他还会在乎这点骨肉亲情吗？而到时，把他推向那条路的，不正是这个做父亲的吗？
“至于在你爸面前为你说话，正是因为我知道，我不会跟你们家再有什么瓜葛，所以才能说成那样。但即便不是你，即便是任何一个家庭关系复杂的陌生人，我都会这样说。那只是同情和怜惜而已。”
继续撇过头，不去看他的眼睛，只是干笑着。
虽然答应扮演他女朋友，但我并没要想演一个合格的女友。穿着那么不得体，也是为了留下一个比较差的印象。这样黄老爷子就知道我们不是认真的。等他走后，我和黄锦立自然就能够毫不留恋的分开。
“那你一定要看！美队和吧唧可萌了！”
……这群人太可爱了。
我将果汁塞回他手上。
“可能还是没有准备好，”黄锦立漆黑的眼睛看着我，嘴角却透露出一丝轻松却坚毅的笑意，“但是，我想再尝试一下。”
“还有……”黄锦立语调一遍，这一次，他玩世不恭的笑容虽然凝在脸上，但是眼底却仿佛含着一层水色，“我一直奢望，在你身上得到、得到那种叫做‘父爱’的东西，但是现在，我想，这种东西你永远不会有，而我，也不再需要了。”
“是不是他在果汁里面加了什么安眠药？”我一边飞快的在衣柜里挑着衣服，一边绝不承认是自己赖床。
“那是因为他是我儿子，是我教育出来的。”黄老爷子的口吻里增添了一份骄傲。
“爱就像是生火。放在有木炭有酒精的炭炉里，可能一点就着，轻而易举，甚至可以很快就烧到浓烈。”
“陆瑜用他的毒舌、犀利遮掩他的不在乎，而我则习惯用相反的方式去遮掩我的在乎，”黄锦立的语气沉了下来，他吐了一口气，吹了声口哨，好像这样就能把气氛弄得活泼一些，“这样对人说心里话，有点不习惯。”
视线在蓝色和黄色的裙子之间游荡了一下，最后伸了过去……
黄锦立像是突然被人点住了哑穴。
他以为我惊讶，然后羞愧，然后手足无措吗？
有的期待权利，有的期待金钱，有的期待爱情，然而最想要的时候，你没给，一旦过了心理上的一个期限，也就真的，觉得无所谓了。
王者的微笑？
丝毫不比美国队长差了好吗。
我可不希望他因此误会什么。不过黄锦立那张俊脸倒是比较平静，只是在感受到我的视线时，朝我笑了笑。他把一杯绿色加冰的果汁递给了我，然后牵起我的手：“我们进去，这边晒。”
正准备去厨房找点吃的，就听见佣人在里面交谈着。
黄老爷子嘴唇颤动了一下，眼睛周围衰老的皱纹也跟着抖动了一下，却继续嘴硬的说。
然而，我没有。
“虽然是没有片酬的角色，但就当是为了对得起自己的演技吧。”
我撇撇嘴。
……怎么看都不太科学啊。
那张秽浊的、衰老的脸上，像是被风吹熄的大火，突然生出一种萧瑟的萧条。
只是……如果想要正正经经当别人儿媳妇的女性，是不会穿的。
虽然黄锦立伤了我那么多次，但是这一次，我却真的真的非常的为他感到悲哀。
然而，这种想法被黄锦立主动挑破后，有些微妙的心情渐渐浮上心头。
我被黄锦立带回别墅。
外面阳光正好，拉开窗帘从窗户望过去。楼下碧莹莹的游泳池像是一块宝蓝色的钻石。嫩模穿着鲜艳的比基尼在里面玩着水球，不远处的棕色沙滩椅上躺着两个人。被移植过来的棕榈树伸展着叶子。
“啊！我知道！我知道！肯定是《复仇者联盟》里面的绿巨人！”有个年轻点的声音突然兴奋的说道。
“我需要一个能永垂不朽的象征，说服自己。”
我渐渐转过头，正视着黄老爷子。
“演戏就只是演戏。戏演完了，就会抽离角色。”
这一点点坚持的背后，他想表达的是什么呢？
很不同……有吗？
黄锦立昨天其实说对了。
“一切？”
等等……
黄锦立的脚步顿了顿，他的眉眼蕴着浓浓的阴影，过了半秒，他在棕榈树下回头朝黄老爷子笑了两声。
突然有点心疼。
……好像这本来就是他的真心话。
我自言自语。
被他握住的手，温度一下变得很高。
“够了够了，放手拉，”我想甩开他的手，“我的果汁都快泼出来了。”
“你要给我榨的果汁呢？”我一副非常不满意的样子，居高临下的望着倚在沙滩椅上的黄锦立，“人家谭寒可是天天给我榨果汁，你该不会觉得一杯就可以满足我了吧？”
“这些感觉偶尔也会困扰着我，让我动摇，但这已不是感情了。”
“我要喝果汁。”我暗示他放开我的手。
这话已经相当讽刺了。
话一说完，虽然是炎炎烈日之下，黄老爷子却像是被冻住了一样。
倒是微风把黄锦立和黄老爷子的声音送到我身边。虽说女人喜欢在背后讨论男人，不过男人们不也喜欢在背后讨论女人么。
我略紧张的瞥了黄锦立一眼。
“笨蛋——”我只是喊了一声，黄锦立却像是训练有素的，直接就抬头朝我看了过来。呃，是不是承认得太快了一点……
“是不是以前的那些伤到你了，我保证，我不会再做任何一件让你受伤的事。”黄锦立举起手，想要发誓。
郁闷的发现这家人居然都起来了。
但，始终没有再看一眼，径自上楼。
指尖伸到蓝色那件裙子上，停了停，又退了回来。
他像是不懂我的意思，反而变成一只手握着我的手，一只手搂着我的姿势，笑眯眯的看着我。
黄锦立脸上的笑容闪了一下。
有些不敢与现在的黄锦立对视，只能打个哈哈，准备撤退。
“我觉得黄先生这次应该是认真的。至于老爷子……就不提了。”
在我们女性看来简直渣得要死的厉睿，可在能力平平的黄老爷子眼中，却是黄锦立值得学习的楷模。
他的眼睛，在阴影里，好像在难过的闪动。
黄老爷子微震。
“这就是你的教育吗？”我心中升起一抹怜悯、悲哀。
……怎么比我记忆里还要吸引人。
“你以为黄锦立故意刻薄的针对你，是真的在嘲讽你吗？”我冷冷看着他，“难道你看不出来，他越是这样，就越是留恋这份亲情么？因为太过稀薄，又太过令他失望，所以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掩饰。”
“一个对亲情失望，与父母互嘲，为了跟ese联手，差点连唯一的朋友都失去的人……”我悲悯而愤怒的看着黄老爷子，“这就是所谓的一切？”
“你教了我很多。”黄锦立嬉皮笑脸着，慵懒的倚在沙滩椅上，一双腿修长而笔直迷人极了，“……就是没教过什么好的。”
他看了我一眼。
“那是什么？”
“还有，‘绿巨人’可不是《复仇者联盟》的绿巨人——是奇异果，加柠檬，加火龙果。”
“既然你也知道这点，就不要让你妈失望。”
我却是明白了。
“就算是厉睿，他也不早就被封景打脸了吗？封景创下的票房奇迹，厉睿能做到吗？封景和杜云修的影响力，厉睿能达到吗？”
黄老爷子一愣，大概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为什么这样看着他。
我脚步停顿了一下。
按照这种情况，我是不是应该也去坐在黄锦立的身边，或者在泳池里游游泳，才显得比较“势均力敌”？
只是，真的有点不甘心。
黄老爷子色眯眯的点着头。
“那才是真正做大事的。”
“只要有名利权势，就算不要你也可以？”我冷漠的吐槽道。
他拖着我，走得有点快，但是我们的手却牵得紧紧的。一旁的佣人装作目不斜视，嘴角却抿起笑着。
“昨晚我竟然看到黄先生在榨果汁呢。是榨给他女朋友喝的吧。”
但我没有，反而继续缓缓说道。
“真是沉重啊。”
“当然。男人的教育就是这样。”黄老爷子说得很笃定，“否则他怎么可能会有今天的一切？”
“所以你倒是很希望我变成第二个厉睿？”黄锦立将转过头来，目光有些危险的看了一眼黄老爷子。明明日光温暖，他的那张俊脸却显得有些冷酷。
他很早就看穿了我们不过是假扮的情侣。
我心里一动，突然有种千帆过尽般的甘苦。
黄老爷子相当动怒，因为我这番话说得相当不客气——就在他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黄锦立出现了。糟糕，我之前只顾着说黄老爷子，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听到了多少。
黄锦立脸上的笑容变大，还朝我放了下电。右边的眼睛眨了一下：“遵命。”
这才记起。
还记得前几年，尽管黄锦立对着谁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笑脸，对我好像很不错，可是好几次都没有真正记住过我的名字。其实也很清楚，每天有那么多人要见，合伙人，投资方，制片方，大导演，高层管理人员，经纪人……怎么可能记得一个二三线女星的名字呢？
“因为，我很用心。”
除了打得均匀的水果外，我还看到他特地挑选了一个心形的粉色吸管，杯壁上还夹着一片柠檬。柠檬片被切的歪歪扭扭，厚薄不均，但是却能感受到对方是认真而愉悦的花着心思。
我微笑着，装作没听到过他们的讨论，从旁边经过。我在厨房里拿了两片吐司、一个双面的煎蛋。黄锦立家厨师的手艺不错，煎蛋煎得五分熟，外面橙黄，里面是软软流动的蛋黄。
一般而言，做人儿媳妇的，怎么样都要表现好点吧？但现在，女朋友这么耍大牌，睡懒觉，黄锦立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压力，对吧？
黄老爷子目光投向游泳池，看得出，他不怎么想跟我说话。嫩模在碧蓝的泳池里朝他挥着手：“亲爱的，要下来吗？”
我浑身一震，立刻惊疑望向黄锦立，想从他脸上找出蛛丝马迹来，然而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破绽。
对于无关紧要的人，没有人会去在意它的意义，只有在重视你的人心里，你的一点点，都是不一样的。
黄锦立的眼睛诚挚得不能再诚挚了。
任何女人，只要被他看一眼，都会心软。
“——是啊，如果没有木炭，没有助燃物，是怎么都点不着。但是最本质的基础，最原始的炭炉还在啊。如果重头开始，如果重新把那些一点点填充进去……这样的爱，你还接受吗？！”
“当然只能指望儿子了。难道指望每次都带回不同女人的丈夫吗？呵呵。”
“宋小姐么？黄先生看宋小姐的眼神的确很不同。”
“年轻的黄锦立，不就比你干得更好吗？”既然拿“年轻”说事，我就直接用年轻来做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