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什么巧遇！
但奇怪的是，黄锦立那双桃花眼虽然看不出情绪，但是嘴角却弯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阿ken和谭寒谨慎的点点头。
我像是为了弥补版的，对着james他们解释道。
我立刻打断黄锦立的话，表面上跟黄锦立一片和气，笑盈盈的对james说：“是啊，我非常同意黄总的观点。他在这方面就有经验教训，之前的两部进口大片怎么引起，何时引进，就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
我停顿了三秒。
好莱坞那方犹豫着，开始低声讨论着。
不知道制片人、james和他助理到底是否听懂了，但他们扬起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空气的气氛微微一凝。
“你这么细心，是被宋微女士要求的吗？”
那么现在，我就是要让他们升起疑虑：即便跟你合作，也不一定能够得到保证。
“三部好莱坞电影都愿意同品优娱乐合作，正是因为他们了解，我们的公司有这样的实力、人脉以及良好的社会关系，能够促进好莱坞大片的引进，所以他们才这么信任我。”
“微微，我对别的女星从来没有挽留过，但是如果你，只要你愿意回来，之前发生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计较。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阿ken还没有抓住黄锦立的要点。
黄锦立转眼就明白我在拆台，他若有如无的瞥了我一眼。
妈蛋！我在心中咬牙切齿冲着黄锦立那张俊脸骂了几百遍。
“我的英文，虽然没有我的演技好，但它同样靠谱。所以我回去要好好跟我的总监‘沟通沟通’，”我维持着上扬的唇角，斜睨了阿ken一眼：“他以为他向你们偷偷泄密，为了演好角色，一个月增重10公斤再瘦10公斤；或者是走红毯嫌高跟鞋碍事，直接在裙底赤脚走之类，我就不会知道？”
他现在横来一笔，就是对我们与好莱坞合作的干扰！
我非常狐疑的打量着黄锦立。
阿ken跟他们继续谈着合同，几个人时而点点头，时而有小声争论着什么，时而有哈哈笑起来，似乎达成一致。眼看合同就要谈成，james突然用了一连串英文问我，是否想参与这个电影，是否会觉得语言问题是个难题。
我也一点都不会在意。
尽快搞定《邪恶联盟》的合同，国外电影制作公司重视合同，讲究信用，只要合同签订就不会再像国内什么临近开机最后一天，或是拍摄过程中出现换角的情况。我们三个一合计，觉得的确越快越好，隔天就秘密约见了好莱坞名导。
我瞥了一眼他们脸上，james和制片人的脸色晴转阴，他们显然还不能接受这样的“交换”。
我惬意的再次端起咖啡，冲着他们笑了笑。
谭寒和阿ken双双向我投来肯定与赞扬的目光。我们心中都明白：这事，马上就要成了！
我示意了阿ken和谭寒一眼，我们的合作千万不能因他的出现而变动。
“……不过，虽然说中国电影票房在国际上占据了越来越多的市场份额。很多好莱坞电影在中国的票房非常高，但能在中国播放的进口大片，每年是有一定数量限制，并不是每部都能上映。即便上映了，也需要有本土化的、强而有力的宣传方案。”
不过黄锦立只字不提这次的电影合作，只是开始感叹现在中国和好莱坞电影市场多么广阔，但竞争也越来越激励，不过中国电影市场的情况越来越好，去年在中国电影总票房是多少，占据世界电影票房多少份额，品优娱乐在电影上的成绩如何。james和制片人听得兴趣盎然，好莱坞是明显的电影为观众着想的群体，既要有一定的艺术性，但是最终还是以票房论成败，就像《皇家骑士》也好，《邪恶联盟》也好，票房好系列电影才能一部接一部的拍下去。
非常给我争面子。
黄锦立容貌依旧俊美，他朝我投来一道目光，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无外乎是控诉我搅黄了他的好事，我朝他皮笑肉不笑，接着一个白眼翻过去：准备搅黄老娘好事的，不是你吗？
一转身就看到黄锦立洋溢着一张俊美迷人的脸，他黑色的眼睛笑盈盈的看着james他们，然后仿佛流水一样漫不经心的从我脸上流淌过，声音变得更轻。
谭寒接过服务员再次端上来的水，用雪白的餐巾擦了一下杯底后，再才放回james助理的银色餐盘边，距离不远不近，刚刚好。
几个月没见，然而黄锦立异常生疏的客套了一句。我还没回复，他就转身亲昵的跟james他们握手，拍肩，熟悉得好像老朋友一样。
“你很细心。”
我眼睛带笑的看着他们，同样用英文回答。一边保持比较自信而明艳的笑容，既不失东方女性的神秘，但是又有比较国际的开朗与大气。
一瞬间，周围更加安静了。
同时用其他好莱坞大片为他做背书，从侧面暗示james他们品优娱乐能够搞定这一切。
那么就是说，这一次，我们要防范的，只是黄锦立。
这本该是非常争锋相对的局面。
同时暗示james，如果跟品优娱乐合作，不但有可能得不到适合的女演员，而且甚至会因为品优娱乐的需要，要用电影的角色换取其他东西。这里面的水客够深了，你们好莱坞想要踏这片浑水吗？
谭寒话说的比较少。他一直是个比较沉默的存在，但是他容貌英俊，存在感很强。在阿ken与对方交谈的时候，他观察到james涂抹黄油的小铲子并不好用，james喜欢这里配送的面包，制片人更喜欢冰水，谭寒非常细心的追加了一份面包，并让服务员再倒杯冰水过来。几次下来之后，这两人也注意到了谭寒。
就像是，为了故意忽略我。
但如果，他想用这样平淡而疏远的态度，那就随他去吧。
但是，我怎么会让他这么轻易过关？
一个本身带有戏剧性和传奇魅力的女明星在哪里都可以令人深刻，勾起导演与制作方的兴趣——这一点我非常明白。所以故意先微微停顿三秒，让他们以为我不会英文，或者英文不好，期待度降低之后，再甩出真相，先抑后仰。
我心生警惕：他该不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不。”谭寒开口，一口否认。
黄锦立身边的陆瑜用眼神告诉我，他尽力了。我当然知道他的意思。黄锦立和陆瑜一向配合的天衣无缝，光是黄锦立一人就已经将局面控制成这样，陆瑜现在只是聊了一两句，如果他也鼓足火力，james他们估计现在就会全面倒戈！
这个提问……还真是略带有攻击性。
黄锦立连忙笑道，以一副“不懂就不要装懂”的口吻：“不，宋微，我常常教你，看问题不要只看眼前的。”
我们选了一家比较高档的餐厅，适合喝咖啡，又适合谈合作。他家的户外有几个木质圆桌，一顶顶白色的遮阳伞撑在木桌旁，非常有气氛而且私人性质比较强，大片大片的树荫，阳光，也很符合老外的个性。
他“贬低”我，我也毫不客气的“贬低”他的眼光。
james转头跟他助理说了两句，然后他们看了看我和谭寒，他的助理用着不纯正的中文问道。
我这才开始重新打量黄锦立。
就在大家其乐融融，马上就要谈定的时候——突然一阵低沉磁性略带笑意的声音插入进来，声调有些夸张道：“oh，richard，james，你们来了，今天真是太巧了。居然能见到你们。”
我跟着笑：“我自然希望品优娱乐和好莱坞的合作能够非常顺利。但不正是因为公司内部问题，哦，你那三部好莱坞电影，只有两部在手上吧。”
阿ken呆若木鸡：“你英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的？”
现在的局面令我们三人连连皱眉。
“因为你们即将与宋微小姐合作，所以一视同仁。在中国，这种叫做‘爱屋及乌’。”
“哦，是微微呀，你们也在这？”
明明就是有备而来，故意抢我们的合作。
我后背一抽，心生不好的预感。
现在的黄锦立，只是我们工作室的竞争对手。
james和制片人果然听得津津有味，眼睛里生出非常感兴趣的神采，一直鼓励黄锦立继续讲下去，还时不时提出自己的问题。而黄锦立也又幽默又精准的回答了他们。
可不知道是不是从前对黄锦立了解太深，他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他想要暗示什么了。
他们的助理正准备开口，将问题翻译成中文。
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局面又扯为平局。
我挺挺胸，装作没看见。
他们也非常尊敬的向我回了一个笑。
我们之间的关系的确暧昧过，紧张过，到了最后的决裂。但这，就是他现在对待我的方式？
我盯着黄锦立，他的那双桃花眼里充满着慵懒而自信的笑容。他一身剪裁得体、略休闲风的白色西装，黑白色尖头皮鞋。身边是他的好搭档陆瑜。不过陆瑜在黄锦立背后朝我耸耸肩，示意这事他不会插手。
他很巧妙的把我“贬低”了一顿。
制片人和james他们大笑。
户外的阳光正好，像一大片明亮的镜子，绿色的树冠在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仿佛一面深深浅浅的绿色大海。
你的优势不就在这吗？你不就是想暗示james跟品优娱乐，无论是过审，宣传，还是票房都有保证，但是跟我合作，却没有这个优势吗？
阿ken和谭寒真是干得太漂亮了！
我还记得黄锦立上次最后一句是这样的。
我放下咖啡杯，朝对方点点头。
阿ken用眼角瞥了瞥我，我目不斜视，只是悠闲的端起了咖啡，抿了一口，一副“这种事全权交给谭寒回答就可以了”的表情。
james听完之后，眉心蹙了蹙，果然开始考虑我的话了。
阿ken收集的情报果然很效，好莱坞名导james、制片人、还有他们的助理觉得惬意又轻松，我们点了意大利菜式，前菜是三文鱼沙拉，主菜是大明虾、鹅肝酱、意大利面，餐后甜点是苹果焦糖布丁。
“一个迷人而充满魅力的女演员，怎么可能任何事都告诉观众？时时惊喜，才永远令人充满期待。”
“这不关黄锦立的事，他只是太不会挑选女演员了。所以两个女演员，一个是新人，前两个月，黄锦立还对我说，他很担心她在国内没有票房号召力，因为一部代表作都没有；另外一个嘛，人脉和良好社会关系的交换……任何事，有求于人，总要先付后得。”
james、制片人、他们的助理包括谭寒都有点震惊的看着我。
只听到了树冠在风中轻轻的响声。
阿ken的建议是，我们要打速度战！
那边的黄锦立话锋一转。
饶是阿ken是个人精，手段老道，谭寒冷静聪明，但也抵不过黄锦立这种见惯大风大浪的商业高手。黄锦立一个人在那侃侃而谈，阿ken和谭寒有几次想切换话题，打乱黄锦立的节奏。虽然也的的确确做到了一些干扰。只是，黄锦立和谭寒固然作为经纪人非常优秀，但黄锦立却是身为公司总裁，拥有对整个中国电影市场的格局观和大局观。
黄锦立说完后，james和制片人的眉心微微舒展、点头。
阿ken跟他们似乎交情建立得很不错，几人聊聊笑笑，james和制片人偶尔点头，用惊讶的眼光看着我，好像被告知了我的不少传奇事迹。
反正都结下梁子了，相互拆台的事情，我也不会落后。
这声音，该不会是……
制片人和助理似乎也对这个问题抱有疑问，等着我的回答。